方遠山最近心情不好，家裏揭不開鍋了。

    靈藥沒了，花大力氣收購也趕不上方浩成泡澡的消耗。

    真正的靈藥本就稀少，即便有錢也未必買的到。

    對武者的人來說，一株靈藥往往意味著一次鯉魚化龍的機會，對於普通人來說，意味生命垂危的時候多了一次活命的機會。誰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

    按殷德曜的計劃，藥湯浸泡可以告個段落了，因為再下去就沒有效果了。

    但方浩成卻像個無底洞一般，有多少藥力就吸收多少，以至於方遠山看著兒子充滿期待的眼神，他怎麽能說家裏已經沒糧，泡不起了之類的話呢？堂堂一國之君，運籌帷幄，掌控天下，豈能搞不定這區區小事。

    趁著這天方浩成休息，他把殷德曜叫過來，丟給他一句話：“宮裏沒藥了，浩兒還沒泡夠，你想想辦法。”

    可憐殷德曜哪有什麽辦法想，又不可能去偷去搶，他也沒這錢去買，即使有錢這靈藥又豈是隨時能買到的，墨國舉國之力，也才支撐方浩成泡到現在而已。

    在他絞盡腦汁，抓耳撓腮，無計可施之際，牛弘亮過來稟告：“大將軍，定山城守衛軍又捕獲一頭妖獸，已經押解過來，關進了馴獸殿，您要不要去看看。這次是一頭雙瞳妖兔，據說年份頗長，已經凝結出了妖丹”。

    殷德曜摸著腦袋，隨口“哦”了一聲，揮揮手示意他知道了，等牛弘亮轉身出門，他突然叫道：“慢著，你剛才說什麽？”

    牛弘亮莫名其妙，回答到：“屬下剛才說抓到一頭雙瞳妖兔”

    殷德曜眼睛一亮，拖著牛弘亮就往外走去：“快帶我去看看呃再叫個禦醫。”

    第二天，方浩成發現藥湯不一樣，原本藥草刺鼻的藥湯，今天卻有股濃濃的血腥味。而殷德曜今天也有些與眾不同，催著他趕緊下去，等到方浩成爬進大藥缸，殷德曜眼中滿是期待。

    “阿嚏”，方浩成被熏的打了個噴嚏，他盤坐在藥缸裏，今天的藥湯有些粘稠，帶著褐色，腥味撲鼻。

    殷德曜突然伸過腦袋，緊張的問道：“怎麽樣？”

    “啊？”

    “呃沒什麽”

    往常的藥力雖然凜冽，但進入體內後有種平和的生機。但今天的藥力充滿腐蝕性和暴躁，這讓他又找回了剛開始泡澡的感覺，痛並快樂著。

    端坐在藥湯中，隻露出腦袋，方浩成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感受著從毛孔滲透進來的藥力精華。今天的感受和往常不同，藥湯的精華帶著一絲火辣辣的剛烈之氣，還有種暴虐的感覺，若不是已經離固體境界隻有一步之遙，隻怕身體會吃不消，時間長了經脈都可能都要受傷。但是現在卻剛剛好，讓他的先天真氣多了一份活力和靈動。

    等一缸藥湯變成清水，殷德曜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麽樣，感覺有什麽不同？”

    方浩成道：“今天的藥力比以往霸道多了”

    殷德曜緊張的問：“那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方浩成道：“這倒沒有，好像效果比以往的要好”，他感受著丹田的先天精氣明顯粗了一截，還帶著一絲紅光。

    殷德曜送了口氣，誇耀的說道：“那當然，太傅我為了這缸藥湯可花了不少心思，以後就按這新配方吧”

    自從泡上殷德曜所說的新配方後，方浩成明顯感覺先天真氣活躍了許多，原本陰柔有餘陽剛不足，現在有種陰陽調和的味道。

    直到有一天，他在泡澡的時候，突然感覺灰蒙蒙的丹田，不知從哪裏透出一絲光亮，然後，一道纖細的七彩光華一躍而出，繞著丹田自發的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最後頭尾銜接化作一個光環，靜靜的懸浮在丹田之中。

    在光環出現的那一刻，一道涼意從自下而上流入大腦，頓時感覺變得十分敏銳，腦海中仿佛推開了一扇窗戶，四周的動靜纖毫畢露的引入腦中，連一旁的殷德曜挖鼻孔的動作都清晰無比。

    隻見他手指做蘭花狀，小指伸進鼻孔，張嘴閉目，左右輕輕旋轉，然後鉤著手指，緩緩掏來，微微有些拔絲，他低頭細看了一番，才伸出舌頭舔了舔，含在口中，砸吧著嘴，作出品味狀，整個過程**無比。

    感覺到方浩成有些動靜，殷德曜瞬間端莊立馬，挺拔身姿，露出關切模樣，手指卻是下意識的往褲子上偷偷的擦拭。

    方浩成決定以後再也不讓他抱了。

    意識的增強，按照如意蘊體訣的說法，這叫做還精補腦。

    固體境界的標識是丹田中的七彩光華首尾銜接，化為一道七彩光環。七彩光循環轉動，生生不息，隨著旋轉速度的加快漸漸產生向內的吸力，消散的精氣也會越來越少，逐漸凝聚，自然消散的精氣少了，未來能被他身體吸收的自然也會更多。

    方浩成六歲，固體境成。

    方遠山知道了兒子的進步很高興，叮囑他不要著急，盡量不要去幹涉這個過程，因為固體境界保持的時間越長，打得底子越厚，對以後的突破越有幫助。

    接下來的兩個月裏，方浩成改成隔天泡一次，其餘的日子就跟著殷德曜鍛煉力氣，他已經能舉起那隻石碾子，雖然有些吃力，但抱著碾子繞習武場一圈勉強可以。隨著力氣的增大，體內那道光環也變得更加明亮。

    到了固體境界，最明顯的感覺是藥湯的利用率提高了，現在吸收一缸藥湯的精華，比原本的多出了幾倍，藥湯還是同樣的藥湯，隻不過之前的吸收，有很大一部分會白白消散掉了，留在體內的不足一成，現在明顯可以感覺到有三成的精華留在了體內。

    “我是靈體資質隻能吸收三成，但感覺自己身體已經明顯不同，真不知道傳說中的聖體和道體又是怎樣。”方浩成心想。

    當然，意識敏感度的提升也是好處之一，否則像之前一樣，根本就覺察不到這種源源不絕的泄露，現在通過意識可以清楚的看見，那道先天精氣也在無時無刻向外散發著精華，大部分都隨著呼吸排出體外，隻剩下微不足道的一點，被身體所吸收。

    “要是能不泄露，都能吸收該多好。”方浩成想，他去問了方遠山和殷德曜，都說這是不可能的，讓他不要多想，好好修煉就是，反正有藥湯可以補充精氣。

    他也問了蔡光霽，蔡光霽告訴他這是天地規則，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他想了半天沒搞清楚，自己是“有餘”還是“不足”。

    這天下午又是泡澡的日子，方浩成手腳麻利跳進藥缸，從門口到藥缸旁邊，一路上逶迤著鞋子、襪子、外衣、短褲，每件物件的間隔距離幾乎相同，一看就是長期練習的結果，看得殷德曜這種粗人都搖頭歎氣。

    方浩成每天運行如意蘊體訣去溫養那道精華，光環從纖細暗淡變得圓潤明亮，越來越靈動活潑，偶爾也會抖出幾絲光芒，被丹田歡快的吸收，丹田在那瞬間會變得明亮一些。

    一天，殷德曜例行的檢查方浩成進展時，突然臉色一變，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驚道：“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