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忽冷忽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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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許君延。

    他盯著大屏幕,似乎是在認真對歌詞,可是直覺告訴我,他對這首歌非常熟悉。

    他隨意地窩在沙發裏,白色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一雙長腿交疊在一起,整個人看上去慵懶而又xìng gǎn,他像是在漫不經心地唱,又像是在細細回憶著什麽。

    他的眼神專注而又認真,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忽閃著,像是一把小扇子不斷地撩撥著心尖兒,必須承認,這樣的他,有些迷人。

    或者說,非常迷人。

    有了他的幫唱,我漸漸跟上了節奏,同事們重新打起了拍子,有人吹起了善意的口哨為我們喝彩,有人起哄說再找一首男女對唱的歌讓我們繼續唱。

    看得出來,許君延雖然不苟言笑,但跟手下人的關係卻是融洽而又親近。

    我不知不覺地沉醉於美妙的歌聲中,我們唱著“回頭看歲月如何消逝,過去的好時光,使今天顯得如此憂傷”,我們唱著“我所有美好的記憶,清晰的重現”。

    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的那個下午,那一天豔陽高照,那一天春風拂麵,那一天他約我去頂樓的天台。

    那一天,我沒等到他。

    後來,我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其實那一天我哭慘了,我一個人在黑暗的樓頂害怕的要死,可是我不敢走開,因為我怕錯過他。

    然而,最終我們還是錯過了彼此。

    此去經年,物是人非,有些故事沒有結局,唯有遺憾。

    正唱到**處,音樂忽然戛然而止,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我趕緊收回情緒,心裏波濤洶湧,麵上故作鎮靜。

    “哎呀,不好意思,許總,我不小心摁了切歌鍵!”安妮手忙腳亂地在點歌器上按著,嘴裏連聲道歉。

    許君延一臉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同事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可可拉著安妮女聲二重唱,房間裏的氣氛再度高漲。

    我訕訕地坐到許君延身邊,猶豫了半天想著是不是跟他說聲謝謝,畢竟剛才是他替我解了圍。

    可是他一直盯著屏幕中央唱的正的兩個měi nǚ,一副“請勿打擾”的模樣。

    我別扭了半天也找不到機會開口,正想放棄,他卻猛地轉過臉望向我。

    絢麗的燈光下,許君延的眼神魅惑而又灼熱,嘴角還帶著一絲隱隱的笑意,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

    “這麽老的歌你都沒聽過?”他的語氣聽起來懶洋洋的,與其說是責備,倒不如說是調侃,並不讓人討厭。

    見他這樣,我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下來,對著他笑了笑:“我當然聽過,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上小學的時候學校廣播裏”

    話音未落,許君延忽然變了臉色,語氣生硬地說:“我不記得!”

    說完,他飛快地轉過臉去,恢複了慣有的冰山模樣。

    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先前還笑眯眯的,轉眼間就冷冰冰的,難道他是傳說中風一樣的男子?

    我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小學時候的事,至於生那麽大氣嗎?

    還是說因為我隻是他一個混的不如意的小學同學,根本不夠資格跟他談論過往,回憶往昔?

    心裏隱隱生出一股悶氣,我換了個座位,跟同事借口說去洗手間,悄悄地拎了隨身的包包走出了房間。

    走到門外,我深吸了一口氣,不住地對自己說“冷靜”。

    可是,冷靜什麽?為什麽要冷靜?我也不知道。

    不知不覺走到拐角處的休息區,我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周圍正好無人經過,於是索性把自己縮成一團窩在沙發裏。

    漫無目的地翻著手機,想起剛才許君延凶神惡煞的樣子心裏就來氣,剛剛唱歌的好興致早就煙消雲散,於是想著等會兒是不是打個diàn huà給安妮或者可可,就說自己累了先回家。

    “謝蓉,你怎麽會在這裏?”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抬起頭,心裏忍不住哀嚎,陳建仁還真是陰魂不散,怎麽到處都是他?

    緩緩站起身,我慢條斯理地打量著他:“我怎麽不能來?”

    “我的意思是,這種地方,你又一個人”陳建仁一臉狐疑地望著我。

    我仰起臉望著他,笑得無辜而又燦爛:“誰說我是一個人?這麽高大上的地方,我這樣的窮鬼根本消費不起,所以當然是傍上了金主才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