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這一刻隻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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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車子似乎漸漸駛離了城區。
想想他剛才說的下流話,我莫名地緊張起來,知人知麵不知心,他不會是想乘人之危吧?。
許君延緩緩低下頭,半明半暗的燈光中,他的聲音仿若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再吵把你扔出去!”
伸長脖子望了一眼外麵黑漆漆的夜色和空蕩蕩的大街,我立馬慫了。
人在屋簷下噢,不,人在他腿上,不得不低頭!
許君延低聲跟司機說了一個位置,司機恭敬地點頭應是。
車在一處高檔住宅區附近停了下來,司機拉開車門,許君延把我抱下了車。
抬眼望去,原來他把我帶到了一個私人診所。
不知道為什麽,先前在車上不覺得怎麽樣,現在大大的紅十字標誌映入眼簾,我忽然覺得腳上一陣鑽心的疼痛,伸手一摸,後腳跟已經腫的不像話。
大概是我連連皺眉吸氣的樣子引起了許君延的注意,他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不無嘲諷地說:“現在知道疼了?剛才逞能踢人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
我故作輕鬆地對他擠出個笑容:“有仇不報非女子!”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低頭瞪了我一眼,語氣似乎有些無奈。
可是緊接著他卻不顧我的強烈抗議,再次把我橫抱在懷裏朝著診所大廳走去。
還是覺得尷尬,尤其是迎著周圍人或好奇或羨慕的眼神,想低下頭,可是不可避免地埋入他的懷抱想扭過臉,鼻子又撞上他的手腕。
最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腦袋向後仰著裝死。
進了大廳,許君延直接抱著我來到急診室先找護士作了簡單處理,接下來就是找醫生,又是診斷又是拍片子,他問得仔細,醫生答得認真。
最後的結果令人欣喜,沒有骨折也沒有肌肉撕裂,隻是腳踝處有淤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醫生開了一大堆活血化瘀的藥又仔細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最後又讓我臥床休息一周。
我一聽立馬沉不住氣了,跟醫生嚷嚷著說我還有工作我還要養家我不能耽誤上班。
許君延狠狠地給了我一記眼刀,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再鬧以後就別想上班!”
醫生不明所以,點頭大讚:“你先生真心疼你!這樣吧,我給你開個病假條,你讓你先生拿著去公司請病假就行了!”
我哭笑不得,可是對陌生人也沒什麽好解釋的,索性含含糊糊地敷衍了幾句,倒是許君延,裝模作樣地接過了病假條。
付醫藥費的時候,我慌慌張張地打開自己的包包找卡,可是不等我找出來,許君延就冷笑一聲:“急什麽?從你工資裏扣。”
我訕訕地停了手,偷偷掃了一眼收費單上麵的數字,腦袋嗡的一聲大了!
不愧是私人診所,fú wù一流,收費也是一流的高呀!
我的心在滴血,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讓許君延帶我來私人診所了!
許君延付了錢,跟沒事兒人似地拿起收費單,衝著我晃了晃:“給你記著!”
他手上的腕表在我眼前閃閃發光,一雙漆黑的眼眸更顯明亮,失神的一瞬間,我挺想問問他公司能不能給報銷醫療費。
可是嘴上還是硬氣地說:“我會還你的!”
他低低地笑了兩聲,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走出診所的大門,我不再抗拒許君延的懷抱。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現在後腳跟腫的像蘿卜,讓我逞能我也逞不起來了。
於是乖乖地縮在許君延的懷抱裏,任由他把我抱上車。
許君延坐下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我的裙角,大腿處一涼,擔心春光外泄,我忙不迭地伸手去遮,他卻順著我的手摸了過去,我心裏一驚,條件反射似地轉過身想躲開他。
“遮什麽,又不是沒見過?還是說你想在車上?”倒是我多心了,許君延隻是幫我扯出了裙角,可他似乎對我的過激反應十分不滿意,嘴上又開始占我便宜,偏偏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我不是懵懂少女,當然聽得出他言語間的挑逗和嘲諷,可是顧忌著前座的司機,我又不敢開黃腔懟他,隻好壓著火說:“少廢話,馬上送我回家!”
我承認我語氣不太好,不過兩個小時之前我剛剛大戰了渣男前男友和小三,而且還挨了小三一腳變成了瘸子,現在我憋著一肚子委屈和不忿,隻想趕緊回家睡個天昏地暗。
“利用完了就甩開?”許君延轉過臉,冷冷地打量著我,“謝蓉,你是不是約炮約多了,以為四海之內,男人皆是你炮友?”
“我什麽時候利用你了?”一聽這話我就來氣,我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人生第一約就約上了他,關鍵是從此以後還被他扣上了一個“喜歡約炮”的大帽子。
我冤不冤?
“你說呢?”許君延像是被我氣笑了,他嘴角微微上翹,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著,“剛才在你前男友麵前跟我十指緊扣,深情對視”
“聽說他們喜訊的一瞬間,是不是還幻想著讓我給你來個現場求婚,也好氣一氣負心漢?”
許君延的冷嘲熱諷,句句都說到了我心裏,說白了,簡直是紮心!尤其是幻想著他向我現場求婚,說實話當時如果他真那麽幹了,讓我少拿三個月的工資我都願意。
“如果你覺得這麽做能找回你的自尊,那你的自尊可真夠廉價的!”許君延不依不饒,最後一刀捅在我的死穴上。
“你以為你是誰?”我怒了。
抬起頭,轉過臉,剛想跟他大吵三百個回合,突然覺得嘴唇碰上了什麽溫熱的東西。
軟軟的、涼涼的,是他的唇,鼻間盈滿了男人獨有的氣息,他的呼吸仿若沁入我的心肺,伴隨著我的心跳一起一伏,像是某種特殊而又有魔力的節奏,無聲地牽引著我、禁錮著我。
“我是誰?”許君延微微後退,他的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他的嗓音聽起來略顯沙啞。
實在是太近了,說話間,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唇間的波瀾,像是一把小小的刷子刷在心底的某個地方,讓我不由自主地顫栗。
“你是許總。”我一動也不敢動,聲音不自覺地低得連自己都快聽不到。
“我是誰?”他搖頭,繼續問,呼出的氣息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熾熱。
他按在我肩上的手臂在微微轉動,若有若無的壓力讓我的聲音聽起來仿佛在顫抖:“許君延,你是許君延。”
話音未落,他的唇緊緊貼住了我,像是一朵綻開的花瓣迎上來,讓我不能抗拒也不想抗拒。
呼吸,這一刻,隻剩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