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想來想去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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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許君延的名字隻是在腦海裏稍縱即逝,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接下來的每時每刻,我隻要想到二十萬的手術費,馬上就想到他。
二十萬和許君延,像是兩條射線,完美的相交在了一起。
找許君延借錢的想法像是一顆種子在大腦裏生根發芽,不斷地擴散不斷地蔓延,可是內心深處強烈的自尊心又像一雙無形的手,一左一右地打著我耳光,不斷地跟我說“不可以”。
內心的煎熬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像是打了一場艱難的仗,最終現實戰勝了理智。
我拿起手機翻出了他的號碼,想了想,還是打開了微信。
“許總,有時間嗎?能不能見麵聊聊?”點擊發送的一瞬間,我跟燙了手似的把手機遠遠扔到了床尾。
抱著枕頭我惴惴不安地等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手機終於響了。
“聊什麽?”簡單的回複,不帶一絲溫度。
我頓時噎住,聊什麽,聊你能不能借給我二十萬?
我能這麽說嗎?當然不能。
“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有些誤會,關於盤,關於其他。”其實這一刻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能跟他聊什麽。
說的卑鄙一點,我隻是想先把他騙出來見個麵,至於見了麵怎麽說,我自己都沒想好。
“你想求我讓你回正清?”
大概是因為我提到盤,許君延下意識地以為我還想回去,還刻意地加了個“求”字,似乎故意凸顯自己是掌握我生殺大權的人。
“不是。”飛快地點了發送,握絞盡腦汁地想著下一句話怎麽說。
我總不可能又找他借錢,又找他討回工作,做人不能太貪心,再說我現在的關注點是借錢。
我半晌想不出來接下來的話,許君延也不再搭理我。
“聊聊上學時候的事,我們畢竟是同學。”神使鬼差地打了這麽一句話,我自己都覺得尷尬。
“我會打給你。”
許君延的回複讓我長籲了一口氣,接下來我要好好組織組織語言,想想怎麽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或許我能跟他簽個長期還款協議,如果他願意讓我回正清的話,可以直接從我每個月的工資裏扣款。
之前正清開給我的薪水不算太差,如果我白天上班晚上jiān zhí的話,幾年還清好像不是問題。
這麽一想,心情頓時又明朗了許多。
接下來的幾天,我寸步不敢離開手機,連洗臉刷牙都把手機放在身邊,生怕錯過許君延的diàn huà。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我正在洗澡,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拉開浴簾跑了出來,一把抓起洗手台上的手機。
“怎麽這麽久才接diàn huà?”許君延的聲音一聽就壓著怒意。
我趕緊賠禮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正在”
說“洗澡”好像不太好,想了想,我改口說,“正在喝水。”
“喝水?”許君延嗤笑一聲,慢悠悠地說,“一邊洗澡一邊喝水,你也不怕撐死!”
突然反應過來,我連淋浴都忘了關,嘩嘩的水聲此時聽起來格外刺耳。
我:“……”
“十二點在自新小學門口見,過時不候。”他匆匆撂下一句話就掛了。
自新小學?
我和他的母校,選這麽個地方,難不成他還真想和我回憶過去的青蔥歲月?
想起當初和他頂樓天台上的約定,我心裏沒來由地別扭。
可是看了一眼時間,我顧不上多想,已經十一點了,我再不出門他可就“過時不候”了。
一路狂奔來到自新小學,周末學校不開門,門口一個人都沒有。頂著中午幾乎能把人烤化的大太陽,我老老實實地等著許君延。
快熱暈過去之前,我接到了許君延的微信,“我現在走不開,改天再打給你!”
握著手機我欲哭無淚,明明一個小時前還玩兒命催我,現在又說走不開,我懷疑許君延是不是故意折騰我。
可是求人辦事,少不了低聲下氣,猶豫了半天,我還是回了一個字“好”。
好你大爺!
接下來的幾天,許君延幾乎每天都給我打diàn huà,匆匆說個地址和時間,就催著我過去見麵。可是當我連滾帶爬地趕到的時候,他又總是以各種理由說自己來不了。
我覺得許君延好像在玩一場獵殺遊戲,他是遊戲的操控者,而我則隨著他的控製出現在不同的場景,然後在他高興或者不高興的時候,隨時把我從場景中獵殺。
我疲於奔命,他熱衷於此我不敢拒絕,他玩的不亦樂乎。
終於,在第七次約在濕地公園的湖邊見麵卻依然不出意外的被他放了鴿子後,我怒了。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濘的小路上,抹去臉上的雨水,我撥通了可可的手機。
“可可,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搞一張許總的行程表,或者告訴我他最近幾天會去哪裏?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跟許總當麵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