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又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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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周函,池玉連忙在水池裏用涼水濕了一方毛巾,給夏鹿擦著額頭。
夏鹿此刻睡得沉了,但是臉上仍是滾燙。
池玉也不知道他們喂她吃了什麽藥,想著多喝點水稀釋下總是好的。
喂她喝了幾杯水,自己也累出了一身汗。
她一邊在花灑下衝澡,一邊想著一會兒搪塞母親的借口。
半響她收拾好了,回到屋內,給夏鹿把被子蓋上,自己從壁櫃裏另外拿了一床被子準備去客廳的沙發睡。
這時候聽到夏鹿身上似乎是有手機的震動聲。
她將手摸上去,果然在她外套的兜裏摸到了在震動著的手機。
手機上已經有了十幾通的未接來電,剛剛著急忙慌的池玉竟然都沒聽見。
池玉給最近的一個diàn huà記錄回撥了過去,看“壁花xiǎo jiě”這個稱呼應該是夏鹿的閨蜜之類的吧。
“喂,你去哪兒了!讓我和你哥一頓好找!風雅印象的人說你早就被一男一女帶走了怎麽回事!”
diàn huà一接通就有個聲音劈頭蓋臉的砸過來,池玉心想這銀鈴般的聲音罵起人來倒也是不讓人厭煩。
“你好,我是夏鹿的同事,她這會兒喝多了我也問不出她的住址,就把她帶到我家裏來了。”
“她現在已經睡下了,你看要不然明天等她醒了你們再來接她?”
對方聽到接diàn huà的不是夏鹿,楞了一下隨即嚷道:“夏鹿什麽時候會喝多?你不要給我耍小聰明,你到底是誰想幹嘛?!”
池玉被她吼得不得不將手機拿遠一些,“我叫池玉,真的是她的同事,不然我們shì pín連線一下,你看看她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池玉估摸著diàn huà裏的女人還要不依不饒,想著不行幹脆把自己的地址報給他們現在讓她們把人接走算了。
誰知對方半響沒有吭聲,池玉看了看手機屏幕還以為diàn huà已經斷線了。
“喂?”池玉又喚了一聲。
“池。玉。?”對方顯然還在線上,重重的念著她的名字。
“嗯,我是池玉,夏鹿跟你提起過我嗎?”對方念著她的名字好像突然冷靜了下來。
“你”diàn huà裏的女聲沉吟著。
?
“沒事,你把地址發給我吧,明天一早我去接她。”
“好。”池玉掛了diàn huà,將自家的地址用短信編輯發送過去。
然後抱著被子出了房門,輕輕把門帶上。
晚上池媽回來了,池玉免不了一通解釋。
池玉雖說是三十歲的年紀了,雖然沒有大貴大富但也算一個活的自由自在的人了。
她有時候覺得可以做到對待任何事情都無喜無悲,但是在這世間她唯一的軟肋就是自己的母親。
從小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這個日漸衰老,開始長出白頭發的母親。
所以在池母麵前她還是像個孩子似的有很多顧忌,抽煙了要躲著,晚上回家也是有門禁的。
池媽倒也沒說什麽,想著池玉從小到大好像都不曾交過什麽朋友,現在工作了在班上有個知心的xiǎo jiě妹也蠻好。
囑咐了她幾句女孩子出門在外要少喝酒後,也就作罷了。
母女倆膩在沙發上聊著家常,看了會電視,池媽就回房睡下了。
池玉關上燈回到沙發上,在黑暗中閉上眼睛,突然想到剛剛的“壁花xiǎo jiě”。
這人的聲音好像她是認得的,說不清的熟悉,但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是哪個。
最後還是放棄了,側著身子沉沉的睡著了。
夏鹿完全清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隻覺得渾身酸痛,頭還在發著蒙。
她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個陌生的房間,她慢慢的回憶起昨晚自己喝了馬豔遞過來的酒,之後給自己的準嫂子發了信息後就完全斷片了。
她即便是再遲鈍現在也知道了自己是被人下了什麽藥。
但是這裏看起來也不是哪家賓館的房間,明明是個比較破舊的筒子樓。
他們兩個人回來補辦婚禮不是暫時住在賓館裏嗎?這又是哪兒。
夏鹿拖著發酸無力的身子下了床,四處打量著,在窗戶前的書桌上看到了幾本資料書。
她隨手翻開那本英版的信息媒體革命,扉頁上小小的寫著池玉的名字。
她轉手合上書,偷著有些發黃的玻璃向窗外望了望,對麵的樓房離得很近,甚至擋住了一早就該曬進來的陽光。
這就是池玉生活的家嗎?
夏鹿聽到房門外有些動靜,推開門走了出去。
隻見麵積不大的客廳裏池玉還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睡著。
旁邊的廚房裏有個婦人背對著自己正在煎著什麽吃食。
夏鹿麵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隨即對其一張笑臉,悄悄走了過去叫了一聲:“阿姨。”
池秀英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就看到個唇紅齒白的姑娘衝著自己笑。
她笑著答應了一聲,說“去洗洗準備吃早餐吧,你瞧池玉這丫頭還睡著呢。”
夏鹿乖巧的點點頭就走到客廳旁的衛生間洗了臉,把淩亂的頭發紮了起來。
池秀英擺好了桌上的水煎包和綠豆稀飯,一巴掌拍在了池玉的腿上,“玉兒,起來吃飯了,你同事早都起來了。”
池玉清醒過來揉揉眼睛,看到夏鹿極為自然的已經坐在餐桌上了,麵色如常。
池玉嘴裏嘟囔著去漱了口,拉開夏鹿旁邊的椅子也坐了下來。
池玉還沒吃完一個包子,這廂池秀英就已經抑製不住婦女八卦的好奇心,跟夏鹿聊起了天。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呀?”
“阿姨我叫夏鹿,您叫我鹿鹿就行。”夏鹿親切的讓池玉懷疑,是不是昨天的藥把她吃壞了。
“哎,鹿鹿,你今年多大了,談男朋友了嗎?”池秀英看這孩子有禮貌歡喜的很。
“媽!你問人家這個幹嘛?”池玉嚷嚷著。
誰知道夏鹿絲毫不在意,一邊喝著稀飯一邊回答著。
“還沒有呢阿姨,我也挺著急的,您看我今年都28了,也愁人呢。”
池秀英斜了池玉一眼。“誰說不是呢,你看池玉馬上就31了,自己還不著急呢!我都急死了!”
夏鹿笑了說道:“阿姨,您別說我有個哥哥,他身邊還真認識不少跟池玉姐年齡相仿的不錯男孩子,回頭我介紹給她呀!”
池玉更驚呆了,堂堂營銷總監剛剛叫我什麽?池玉姐?我是不是也吃錯藥了。
池秀英聽她這麽說打心眼裏高興,眼睛彎著往她碗裏又夾了一些豆芽小菜。
“就著小菜吃,多吃點!”
“阿姨,我看您這屋裏都是池玉和您的zhào piàn,也不見叔叔,您現在是單身嗎?”夏鹿眨眨眼睛,盡量委婉的問道。
“嗯,是啊,玉兒從小就和我一起長大,也是苦了她了。”池母有些神傷。
“等池玉姐出嫁了,您不打算也找個老伴一起過日子嗎?一個人多孤單呀。”
“哎呦,你這個孩子。”池母不好意思的捂著臉,“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找什麽老伴,我就隻希望池玉嫁給個好人家,恩恩愛愛的就了了我一樁心事。”
“您哪裏看著老呀,還風韻猶存呢,池玉姐的事兒就包在我什麽我一定給她介紹個滿意的。”
池玉在一邊叼著個包子翻著白眼,你們倆倒是話真投機,不知道的人以為你們才是娘倆呢。
三個人吃完了早點夏鹿就進了廚房要幫著池母刷碗,被池母笑著哄了出來。
正巧她手機響了,許是“壁花xiǎo jiě”來接她了。
掛了diàn huà夏鹿湊到正在化妝的池玉身邊說道:“今天你就別去班上了,等我處理好了明天你再去吧。”
池玉愣了愣,自己怎麽就一直沒想到昨晚明擺著壞了孫佳樂和馬豔的好事,今天還不知道去了怎麽解釋呢。
雖然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們自然是不好意思明說,但是可要找些別的事由給她難堪。
“那,我也不請假了?”池玉總覺得她有些不靠譜。
夏鹿攬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放心吧!”
池玉趕忙從她胳膊裏掙脫出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自來熟嗎?
見她跟池母告了別要出門,池玉套上件毛衣開衫就跟了出去,說什麽也要有點待客之道,把她送出門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小區的大門。
池玉家的這個舊小區起碼有五十年的曆史了,當初有車的人還在少數,所以小區裏頭樓急著樓,連綠化也少得可憐,更別說可以停車的地方了。
池玉穿著雙拖鞋跟在夏鹿後麵,夏鹿的鞋跟一下一下敲擊在人行道上的碎磚塊上,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一下都沒有塞進那眾多的縫隙中。
大門口早已停了一輛白色的奧迪r8,還是進口車,看來這位壁花xiǎo jiě也是個不缺錢的主。
似乎是看到他們兩個走近了,車上的人拉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車頭盯著他們。
池玉本不來不想走過去打招呼了,但是遠處這位xiǎo jiě灼灼的兩道目光好像一直緊盯著自己。
思及昨晚那熟悉的聲音,池玉映著她的目光走過去想看看她到底長得什麽模樣。
“壁花xiǎo jiě”穿著小高領的白色亞麻襯衫,下麵配著一條咖啡色的魚尾裙,半長的棕發披散在前胸,尤其是一張臉眼波流轉有股渾然天成的嬌媚。
“陳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