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來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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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建國置辦的這間新房對於他的身價來說實在不算太大,而且可以說的上是十分樸素了。對於在京的這些豪門來說夏總置辦了一套168平方米,四臥三衛的格局的新房已經跌破大家的眼鏡了。
要知道夏建國的舊宅子可是一棟四層帶花園的別墅,不過這別墅因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總是冒著股陰森森的寒氣。
夏建國不經常回家,夏望舒早年就跑到國外去了,隻有夏鹿在家宅著,空曠的大宅子才有了些生氣。
從夏建國搬出來後,原本十分戀家的夏鹿一反常態也要從大宅子搬出來,再加上夏望舒死活不肯回家住非要住在酒店套房裏。
夏家人一拍即合,住了30多年的大宅子,今朝怕是也要易主了。
這間夏建國為的池秀英置辦的新房對於池玉之前和母親擠在60平米的小鴿子窩來說,還是大了不少。
整個房間的裝修風格也與夏建國本人的氣質十分不符,這過分淡雅的棕色地板和米huáng sè的牆麵,再加上各處裝點著碎花基調的布藝品,更別說所有軟裝家居都偏重於原木色,竹製品藤製品比比皆是。
這一掛日式返璞歸真的裝修風格簡直是和池玉他們家的舊房子如出一轍。
雖然夏建國麵對著母親和自己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笑眯眯的露出標準的八顆整齊的白牙,但是怎麽說起來也畢竟是在商海裏跌打沉浮幾十年的老江湖,眼睛裏睿智的目光和一顆勁鬆似的周身氣場,還是和歐式大別墅或者豪華英倫風更匹配一些吧。
池玉邊走變細細打量著新房,看來這間“偏小”的住房和“偏素”的裝修,大抵都是出自於母親的喜好了。
池秀英一向勤儉持家過得比較清心寡欲,想來是連保姆都不會請一個了。
狹長的走廊裏對立著不少關緊的房門,池玉對這新房的格局也不是很了解,不敢貿然將所有房門都推開來找尋那間外置的衛生間。
她和李青一進門後池母的心思都被拴在了身後的李青身上,隻匆匆拉著她來到東麵的一件客房,告訴她這間房間是她和夏建國專門為她準備的,隨時歡迎她來住。之後還沒來得及領她細細介紹整個房間的布局的功能劃分,就招呼自己身後這個假男友去了。
在這間新房裏池玉還是有些局促的,記得之前母親帶她去的房間裏是有內置衛生間的,於是不多作猶豫領著他進了東麵把頭的房間。
池秀英和夏建國留給池玉的這間臥室與主臥差不多大,屋子裏唯一有落地窗和內置浴室的兩間。
看著房間內的布置池玉就知道母親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梳妝台、休憩的小沙發、咖啡桌、衣櫃樣樣俱全。
一張雙人尺寸的榻榻米上還擺著池玉小時候最喜歡的貓的玩偶。
池玉將李青帶了進來,轉身就把他身後的門落了鎖,李青挑眉。
她回過頭壓低了聲音慍怒道:“你搞什麽鬼把戲!”
李青抬起雙手,做無辜狀問道:“不明白。”
池玉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最喜歡繞圈子裝不明白的,如果不把問題全都一一說清楚道明白,拆分的細之又細,估計是到了明天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預備將所有開放性問題全都轉化為閉合性問題和追問性問題,不容他再推脫抵賴。
池玉壓下胸中的怒意,緩緩開口:“所以你不是和夏鹿在交往?”
“不是。”
“那你天天和夏鹿黏在一起做什麽,你們什麽關係?”
“唔,”李青歪著腦袋思考,狼狽為奸的關係應該叫做什麽呢。“互惠互利的關係吧。”
池玉一聽到這個互惠互利忍不住又往歪的地方去想,麵上也浮起了一絲紅暈,眼睛向一邊看去,說話的嘴也不利索了。“你,你們你們不是那種互惠互利的關係吧?”
李青一時間沒有明白她的意思,眯著眼睛。
轉而明白了她的暗示,勾著嘴角。“要是我們是呢?所以女朋友你這是吃醋了嗎?”
池玉擺手。
下一秒他出聲,瞥了一眼她身後的榻榻米:“放心,不是。”
“隻是我們都有個共同的目標罷了。”
池玉被他引導著開口:“什麽目標?”
李青似乎是站的累了,繞過她坐在榻榻米上,兩隻欣長的腿隨意的支在地板上,雙手交叉搭在腿上。
“自然是女朋友你咯。”
池玉甩甩腦袋覺得又被他胡攪蠻纏的擺了一道,他和夏鹿的目標都是她這叫什麽dá àn,明顯是在敷衍她。
她被他仰著頭盯得步十分不自在,他此刻沒了旁人在,又恢複了池玉熟悉的慵懶模樣。
反正他不想說的,她永遠也都問不出個接過,所幸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坐下放鬆。
“那你又跟菲菲講了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你可不要帶壞小孩子。”雖然沒明白他和夏鹿的糾葛,但是他說她與他沒有男女之情,她很自然的就信了,他那麽聰明從來沒必要跟她這個笨蛋撒謊。
不僅信了,此刻好像因為他撇清的關係,她心裏還偷偷地放鬆了一根戒備的心弦,說來李青如果沒有了她準妹夫的角色,她也覺得輕鬆自在了不少,起碼沒了疑神疑鬼的警惕和沒頭沒腦的愧疚。
這會兒她和他就隻是久別重逢的一對男女,清清白白,幹幹淨淨。
“我哪有帶壞小孩子,是她自己瞅見了zhào piàn。”
“再說,現在的小孩子不同以往,不需要帶壞,本身就不是太好。”連接吻這種事情都無師自通的知道是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這種鬼機靈怕長大了也是個采草高手,要迷倒一眾少男的心。
池玉聽他提起zhào piàn的事情,突然想到之前夏菲菲錯認了他也提到在一個漂亮叔叔的錢包裏看到了自己的zhào piàn。
“什麽zhào piàn啊?”池玉眨眼。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放鬆了警惕的樣子極為自然,好奇的眼睛裏撒著一片光暈,李青盯著她半響沒吭聲。
之後半闔了眼睛,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錢包扔在她腿上,沒有說話。
池玉探究八卦的心思又被勾了起來,有機會窺探李大律師的錢夾子可不是千載難逢的大獎。
她快速將油蠟皮的棕色錢包打開,不知道裏麵會有哪個美人兒的zhào piàn?
入目左側的zhào piàn夾裏塞著一條黑白色的相紙,看起來像是拍以前紐約街上常有的拍立得的作品。
zhào piàn有些被錢包裏透明的格遮擋著看著不是很清楚。
池玉隱隱覺得這相片上的兩個人有些熟悉,將整條相紙抽了出來,拿在手裏細細打量。
四張zhào piàn中都是兩個人相擁接吻的畫麵,李青扣住女孩兒的後腦,袖長的手指從打著卷的長發中若隱若現,似乎是用著力。兩人唇齒重疊,吻得及其火熱,仿佛黑白的zhào piàn都有了溫度似的燙著池玉的手。
相紙有些舊了看起來已經有些時日了,邊緣的地方泛著huáng sè。
即便池玉的記性再不好,但是這香yàn zhào片中的女主人公她還是認得的,不就正是六年前聖誕節前夕的那個自己。
而這張被池玉早就拋之腦後的zhào piàn,怎麽會好端端的躺在另一個男主人公的錢包裏,而且一趟就是六年?
池玉努力思索著。
回憶兜頭而來,六年前池玉匆匆回國的那夜,很多細節她都不甚記得了,經過時間不停的衝洗,過往的經曆也會像老舊的書籍似的,有很多插畫都掉了色,很多書頁都零散的拚湊不起來了。
池玉記得那天紐約下起了大雪,自己終於走回了宿舍,雙腳明明凍得通紅卻好像一點都不痛。
她打開電腦用自己賬上的十萬塊積蓄買了一張回國的機票,剩下的全部用上銀行轉給了李青。
之後她恍恍惚惚的收拾了行李,那件不屬於她的昂貴衣物她沒有帶走,而這張唯一能見證他們過往的zhào piàn她一點也不想帶走,上不屬於她的人自然也不必留戀,zhào piàn似乎是被她扔在了床尾的垃圾桶裏。
池玉看著相片想的出神,想不通這其中的緣由,難道她走後他去她的宿舍找過她?但是她怎麽也拚湊不出李青會在垃圾桶翻出這張zhào piàn的畫麵。
“你”
剩餘的話還沒開口,一雙微涼的雙手掰過她的腦袋,李青挑著眉輕笑:“怎麽,看了這麽久,女朋友是來感覺了嗎?”
下一秒李青的臉湊了過來,像是怕她會突然逃跑似的,兩隻手撫上她的後腦用力將她壓到他麵前。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微涼的鼻尖輕輕的蹭著她,有些炙熱的酒氣鑽進她的鼻子裏,池玉覺得這香香甜甜的白酒氣味似乎是有種麻痹她的作用,她苦笑其實他的手不必這麽用力,即便他現在放開了她,她也是一絲一毫都動不了的。
他垂著眸子細長的眼睛盯著她的紅唇,在他夢裏出現過很多次的唇瓣似乎是因了歲月風霜多了不少紋路,她見他半天都沒有動作,張了張嘴,還未出聲滑膩的唇舌就闖入了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