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麵如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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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飯店,時間恰巧是十一點五十,離約定的時候不偏不倚早了十分鍾。

    這是盡了待客的禮節。

    夏望舒今天穿的極其正經,一身合體西服,墨藍色的襯衣與銀白色的領帶相得益彰,外麵一件雙排扣黑色商務大衣更是十分的利索,儒雅味兒被襯托的十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池玉的錯覺,總覺得他自從在集團幫忙後,看著都瘦了,這會兒眼見肚子好像都小了。

    池玉瞅著他今天連頭發都是特意吹過的,非常洋氣的大背,笑著問道:“我的哥今天這麽精神,活像是背著嫂子來相親的。”

    李青似乎是聽不得她誇獎別人,懶散散的拎著池玉的衣領子在一旁坐在,掃了夏望舒一眼,“我看你這身打扮倒像是個賣保險的,一點兒也沒個世家紈絝公子的氣派模樣。”

    夏望舒斜了他倆一眼,壓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開口道:“你倆倒是隨便,怎麽,剛從菜場買了菜就忙不迭的來談生意了?”

    李青今天穿的挺隨意,休閑西褲下穿了雙切爾西靴,白色的高領兔毛衣外麵套了件黑色的派克大衣,兩個人這麽一看倒像是在校的大學生情侶似的。

    夏望舒憤恨的瞅了一眼李青,雖然這家夥長著一副好miàn pí和好身材,穿什麽都像畫報上的模特似的,可是他這穿著是什麽意思?

    就不能正正經經的穿著正裝來赴宴,像個正經律師那樣?

    還有池玉這個家夥也是,怎麽連雙高跟鞋都不穿,這兩人肥肥大大的衣著,今天是真來扯開膀子光吃飯的不成。

    池玉麵上一紅,瞪了李青一眼。

    你看你,非讓我怎麽舒服怎麽穿,這會兒還沒見客人,就已經被自家人嫌棄上了。

    李青給她倒了杯熱茶,塞進手裏,才從車裏下來走了幾步路,她就凍得直打哆嗦,剛剛在電梯裏用大衣裹起來,抱著搓了半天也暖不過來。

    就這樣兒的身體素質,還想學別人大冬天穿什麽超短裙呢。

    他看,這毛衣長裙就挺好。

    今天夏望舒有意給金宸接風,所以選了家上好的館子請客。

    因為也不算是太正經的談生意的場合,他希望的自然是酒過三巡,將對方的毛捋順了,先將好話說盡,隨後的合同蓋章,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了。

    夏望舒雖然本人子承父業做派幹淨得很,但是富人堆兒裏的生意場上,少不了些魚目混雜的髒玩意兒。

    要想把合作夥伴伺候好了,免不了要出入些不幹淨的場所,點上一水兒的xiǎo jiě,再買些不入流的藥,供好這口的人廝混。

    當然他也聽說過,不少人玩兒的凶狠,嫌xiǎo jiě們又髒又不入流。

    還有的專門挑些身家幹淨的小情兒們在身邊養著。

    以供換女伴時消遣淫樂,這些事他屢見不鮮,隻不過近些年國家掃黃風聲大,好些個聚眾**場子都被端了,大都不見得光,私下裏偷著轄玩兒。

    總之,求人辦事的人總歸需要盡心打點,權錢上的大利麵前,本就賤如草芥的可憐女人們盡數都可拋,逢場作戲都是免不了的。

    不過雖然這次夏氏集團求人辦事的心思,已經很急切了,但是幸虧夏氏集團家大業大,除了夏望舒、夏建國等自家人知道這其中的變故。

    圈子裏的人怕還都不知道他們融資的原因。隻道是要做強做大了。

    加上李青的幫助,所以夏望舒此次也不算太氣短,隻心平氣和的吃個飯,幹幹淨淨,也懶得使些歪門邪道的旁門心思,不然他也不會放心的讓池玉跟來。

    對方也是個23歲的少年而已,夏望舒如此想著。

    但是後來變故橫出之後,那天夜裏他跪在夏建國和袁子涵麵前,咬著牙流淚,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都解不了心頭的慌亂,對引狼入室,並且小瞧了這餓狼的這件事兒,悔恨萬分。

    三個人還在貧著嘴,隻聽門外輕叩了三聲,隨即門就被推開了。

    入眼是一個40有餘的中年男人,儒雅有度,他衝著裏麵的三人點點頭,隨後讓出了門口的位置,後麵的少年走了進來。

    來人稱得上麵如傅粉,玉樹臨風。

    少年身姿欣長,看起來羸弱但是又帶著些竹子般的堅韌挺拔,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隱在深深的眼窩裏,好似蟄伏的猛獸,在三個rén miàn上轉了一圈就回到了夏望舒身上,飽滿的雙唇噙著笑:“夏氏集團的大公子?”

    夏望舒起身給他看座,少年也不客氣,施施然的在池玉對麵坐下。

    菜一道道上齊了,滿當當的鋪了一桌子,金宸沒怎麽動筷子,一直靜靜的聽著夏望舒和身邊高管對此次合作的交換意見。

    他麵色雪白,發色也談,麵上雖說是好看的,可是這雙亞洲人的丹鳳眼,偏偏生在輪廓立體的臉上,總是透著一股子不和諧的妖勁兒。

    他嘴角一直噙著笑,可是池玉卻更覺得他這人散發著一股陰冷冷的意味,如果說李青是陽春白雪,那這人就是深譚老冰,透著邪氣。

    池玉悄悄的在對麵吃著菜,今天夏望舒可謂是大出血,點了一桌“滿漢全席”的套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腫了臉充胖子,公司的現狀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居然還拿得出兩萬塊錢來請客吃飯,真是叫人佩服。

    她剛夾起一筷子海蜇,就有隻涼颼颼的手撩開裙子摸了上來,順著小腿一路往上,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池玉一驚筷子裏半透明的吃食溜到了桌上,掉了。

    李青在一旁好瑕的挑挑眉毛,跟她對口型:“好看嗎?”

    池玉放下筷子隔著毛衣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睜著大眼睛:“什麽東西?”

    隻見李青的眼神往金宸的方向掃了掃,手指輕易脫了困,擰住一塊綿綿的肉,用食指搔刮著。

    池玉臉羞得通紅,嗔起了,抬起腳踩向他的。

    “嘖。”李青皺眉,惡狠狠的盯著她。

    池玉的肉被放開了,她心痛的隔著衣物搓了兩把,這人下手這麽狠,肯定是被掐紅了。

    對麵的金宸尋聲看了過來,他眼睛在池玉的臉上流連了一陣,蹦出了一句:“這位還麽介紹過,是夏老爺子的另一個千金吧?”

    在場的兩個半夏家人明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因為池玉認祖歸宗的事兒,夏家從沒有放出過消息,知道的人都是少數走動親近的。

    而金宸遠在國外,居然對夏家的家事這麽了解,估計也是做過一番調查的。

    金宸還是那副笑模樣,嘟囔了一句:“中國女人,很有意思。”

    李青麵上斂了神色,不動聲色的瞅著他。

    金宸撇撇嘴,衝著李青說道:“李律師,我覺得咱們還是別顧左右而言他了,把話說清楚。”

    “這次並購夏氏集團,我勢在必得,所以也別打馬虎眼了,你們的情況我很了解。”

    李青掀了掀嘴角,沒說話。

    夏望舒耐不住性子,急忙開口:“您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咱們一直討論的是融資,可並沒有提過並購的事情。”

    金宸挑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莫欺我年少啊,夏少爺不會是看我年紀小決定把我一蒙到底吧?”

    “融資?我現在出巨資購入夏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還不是遠次於夏家手裏的緊握的百分之五十股份。”

    “我來投入,你們翻盤,我說到底隻能得到些皮毛的收益,這買賣對我而言豈不是太不合適了?”

    “所以我不要股份,我要的是產權。”

    夏望舒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到了夏氏集團,現在急需翻盤的消息。

    沒想到這人年紀輕輕,心思及沉穩。

    池玉拉了拉李青的胳膊,如果他要買下夏氏集團的產權,那不等於以後夏氏就全麵受製與金姆,說好聽的是並購,說難聽點就是被吃的不剩骨頭。

    李青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勾住一個指頭把玩。

    隨即開口,神情也是淡淡的,似乎並沒被金宸說的話嚇到:“你既然將夏氏調查的這麽周密,也肯定知道,夏老爺子是不會將公司的產權轉手賣掉的。”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但是你還是來了,而且還是將這番話說了。”

    “必然是有些別的什麽不得不和夏氏集團合作的原因?”

    “所以既然我們手上也算作是,有個你的把柄,所以條件還可以再談。”

    “不如我們讓出五分之二的產權chū shòu,往後的獲利嘛,可以五五開。”

    “如此雙方各退一步可好?”

    夏望舒愣了愣,麵色又緩和了起來,暗自佩服李青的手段。

    他此番話滴水不漏,似乎有著十足的把握,連尊稱都懶得用了,但是不知他從何篤定這少年一定會摻和一腳夏氏集團的事兒。

    隻chū shòu五分之二的產權,將五分之三壓製性的產權仍然留在夏家。掌握今後的主導權,算是進。

    但是卻先為往後的合作,給足了五分的利潤,已然高於產權的五分之二,麵子上極為過得去,對金姆來說一樣是一幢好買賣,算是退。

    就不知道金宸會不會答應了。

    金宸麵上閃過幾絲古怪的情緒,沒變的是彎著的紅唇。眼神飄到了池玉身上,丹鳳眼裏竟有些如癡如狂的暗流。

    李青先站了起來,將池玉從座位上端了起來,一麵護在懷裏,一麵致歉:“不好意思,金總監慢慢考慮,我這兒還有事兒先帶我女朋友回去了,回頭再聯係。”

    說著就推搡著池玉從包間裏出來了,那句回頭再見和不好意思,也飄散在空氣裏,顯得極沒有誠意。

    池玉從上菜到被他帶出來,連十五分鍾都沒吃上,咕咾肉還沒動上一口呢!

    “學長,你怎麽不聽完人家的回答就急著走啊?咱們有什麽事兒,我怎麽不知道呢。”

    李青低頭瞅著懷裏的軟玉,還不自覺地扭動著身子。

    “行了,讓人家惦記上了都不知道,這條款他不會不同意的。”

    “嗯?”池玉掙紮著要往回走,誰把誰惦記上了,她沒明白。

    “哎哎,我的圍脖還在那裏頭呢。”

    “嘖。”李青眼神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在她胡亂扭動蹭著自己的臀上拍了一把,“再動,引火上身,就地正法。”

    懷裏的人似乎感受到身後有什麽東西戳著自己,頓時老實了,乖乖挪到一旁挽著他的右胳膊,又抬臉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他一定要跟夏氏集團合作的?你又知道了什麽內幕?”

    李青搖搖頭,雖然看穿了他的意圖,但是總覺得隱隱的,對方的來意似乎也並不是好的。

    但是他又實在想不起自己或者是池玉跟著人在紐約打過交道,一時間也疑惑著。

    夏氏集團迫在眉睫,也不是可以挑人的時候了。

    他打了個岔子,沒回答。

    轉而低頭咬上她的耳垂,舌卷著小巧的耳珠:“以後少和他接觸。”

    池玉耳朵上絲絲的癢著,才知道他剛剛這是醋上了。

    有些啼笑皆非,心裏又有些軟糯的東西飄出來了。

    一邊去推他,一邊柔聲說道:“我以後上哪兒去見他呢,再說人家年輕有的為二世祖難道還會惦記上我?”

    李青不置可否,終於將叼著她嫩肉的嘴鬆開了,摸著她的唇,啞聲說道:“我就一直惦記著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