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陰曹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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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雙手被拷著坐在審訊室裏頭,秦念坐在她對麵抹了一把眼睛,衝她惡狠狠的說道:“把頭抬起來!”

    牡丹咬著嘴唇死死的低著頭,腦海裏想起了昨天晚上金宸將她百般折磨之後說出的話。

    “小牡丹,我調查過了,你出來賣不就是因為家裏頭有個腦癱的弟弟需要治療費嗎?”

    “我這人啊,最不缺的就是錢,你明天幫我做件事情,我就打一百萬到醫院你弟弟戶頭的卡裏頭,包你弟弟這輩子都有人24小時貼身照顧,沒了你一樣可以過的好。”

    “怎麽?不願意啊?聽說你媽早就受不了窮跟別人跑了,你一個妓女又沒什麽牽掛,幫我做了這件事,等你出來了就不用再出來賣了,不好嗎?”

    牡丹身子一抖兩行淚水就從眼睛裏流了出來,臉上被包紮好的傷口這會兒遇到了淚水,被蟄的生疼,她當然說了好,這種事情難道是輕巧的一句不願意就能推掉的嗎?

    她這種賤命,對於人生除了逆來順受,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橫豎她也被毀了容,難道要她活生生的看著弟弟沒了治療費,在大街上等死嗎?

    秦念看見她不停地啜泣,突然覺得麵前這個有些發福的身影有些眼熟,他“鐺。”的一聲。踹翻了身邊的鐵椅子,驚得對麵的牡丹抬頭朝著他看了一眼。

    “怎麽是你?!”饒是她半邊的臉被紗布裹著,秦念還是從她哭唧唧的樣子認出了她。

    “東西呢?”秦念站起來,從上往下瞠著她。

    牡丹被他看得發抖,害怕一言不合就被他一頓暴打,“什,什麽東西?”

    “賀文卿帶著的文件呢?”秦念現在看著她,實在理不清楚心裏頭快要爆炸的情緒,是想一把掐死她給賀文卿賠命呢,還是扇自己一個大嘴巴那天晚上幹脆就把她留在包間裏等死算了。

    但是他心裏深處明白,這兩個想法他是一個都做不到,對女人,他下不去手,而且就算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金宸捏著的煙頭燙在牡丹的身上。

    牡丹看出他眼裏頭的恨意,才明白過來那被撞死的姑娘原來是和他認識的,難道是他的ài rén,也是,那樣純潔的女大學生才能配的這樣的刑警吧。牡丹心裏頭升起了一片酸澀。

    “我真的不知道,我,我撞了車就一直呆在駕駛位上,沒有出來過,更沒靠近過那個姑娘。”

    “放屁!那東西讓誰拿走了?”

    秦念眼睛一轉,扯著她的衣領問道:“你車上當時還有誰?!”

    牡丹四處亂晃的瞳孔已經出賣了她,秦念一下子放開了她的衣領,跌坐在凳子上,問道:“為什麽?”

    他不明白,她明明自己個兒也是金宸的受害者,為什麽還要幫著他害死了別人。

    牡丹牽動著臉上的肌肉,又有血從傷口裏滲了出來,染紅了潔白的紗布。

    秦念瞅上了她,想到剛剛自己趕往了sn一次性diàn huà定位的希爾頓酒店,可是卻撲了個空,那上麵的床上分明有好多血跡,難道是她?

    “你是被逼的是吧,一定是這樣,昨天晚上你去了希爾頓,他脅迫你做的?”

    其實他心裏頭也明白,人已經死了,問這些有什麽用呢,現在不僅賀文卿死了,連賀齊生也要死了。

    “他答應,給我弟弟治病”

    牡丹的話還沒說完,秦念這邊兒diàn huà響了起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來,看見是李青的名字,下意識就想把diàn huà摔了。

    接起來一放到耳邊,他就吼了一句:“你開心了?!賀文卿死了,體檢報告也讓金宸給拿走了!”

    可是對方下一秒說的話,就讓他麵目肅煞起來,他奪門而出,後麵的牡丹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完,慘兮兮的笑了一下。

    隻是這笑容,比痛哭還難看。

    池玉再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腳趾頭發麻,漲痛的像是要炸開了似的。

    她忽閃了幾下眼睛,才將沉重的眼皮子掀開了,一睜眼就是昏天黑地的暈眩,反胃的想吐。

    可是她腰彎不了,手也動不了,幹嘔了幾聲,不少眼淚嗆了出來,眼前一麵模糊。

    身邊傳來了一陣女人的冷笑聲,池玉瞪大了眼睛,這才看見了自己周邊的環境。

    四處空曠又雜亂,有不少落著灰塵的縫紉機在角落裏堆放著,像是個已經廢棄的工廠或者倉庫。

    房頂處垂下來一根歪歪扭扭的電線,上麵擰著一個huáng sè的燈泡,照著坐在她麵前不遠處的女人。

    女人正比劃著雙手,手指上有個東西閃閃發亮,像是帶著什麽飾品,池玉被綁在椅子上,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手指上空空的,那是她的戒指。

    是搶劫嗎?

    sn見她蘇醒過來了,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湊近了池玉,將臉貼在她的臉上,距離之近連一股**的化妝品氣味的呼吸都吹在了她臉上。

    “池玉,看看我是誰?”

    她這一聲隨著顯露出的麵容,炸的池玉心裏一抖。

    這張臉,這個人,原來是趙珊?!

    池玉大張著嘴巴,趙珊得意的直起了身子,笑嘻嘻的用粗啞的聲音說道:“好久不見啊池、玉、同、學。”

    “怎麽回事,你為什麽在這兒?”池玉呆了半晌才喃喃的問道。

    趙珊顯然很滿意她受到刺激的模樣,一邊撫摸著手上的鑽戒,一邊嬉笑著:“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你不就是我綁回來的嗎?”

    說著她手指了指旁邊地上的一個白色的塑料桶,看樣子裏麵盛著的液體應該是乙醚之類的東西。她就是用這個在酒店把她暈倒的?

    她想幹什麽?給她打的那個“求救”diàn huà也是作假的了?

    池玉回過頭,眼睛又盯上了她,六年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當時也是她,把她騙上了天台,找了一幫男人意圖不軌,至今為止她都不明白到底為什麽?

    甚至池玉記得她以前和趙珊的交集根本不多,唯一的一次對話還是事發當日,趙珊花言巧語的百般說服,也隻是為了騙池玉上了天台。

    池玉眼裏頭有不解,也有冷意,更多的則是恨意,“趙珊,”她一字一句的咬的極重,“為什麽害我?”六年前為什麽害她,現在又為什麽害她?

    趙珊聽了她的話捂著肚子彎腰笑的癲狂,不少眼淚從她濃妝豔抹的得眼睛中淌了出來,“你可真是個白癡,到現在還不知道六年前發了什麽是嗎?”

    她笑夠了走到遠處將自己剛剛坐著的椅子拖了過來,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一屁股坐下了,翹著二郎腿說道:“現在時間還早,我就大發慈悲給你答疑解惑可好?”

    “我現在混到這個地步,這個身份,不都是拜你所賜,可是三個月前瞧瞧我在上居然看到了什麽消息?”她把鑽石湊到池玉的眼前,狠狠的刮了一下她的臉,池玉嘴角被堅硬的棱角刮傷了,滲出幾絲血。

    “堂堂的太子爺李青,居然宣布要和你這個小羅咯結婚了?”

    “還說什麽,一見鍾情,哈哈哈哈。”她笑的花枝亂顫,“你難道不清楚,他是個什麽人,你們兩個倒是一個藏得深,一個裝得像,怎麽?現在你們要喜結連理,百年好合了呀!”

    “憑什麽?!”趙珊話鋒一轉,眼睛通紅的蹬著池玉,似乎要給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你的命就這樣好?我就活該落到初次地步嗎?”

    她說的不清不楚,池玉也聽了個雲裏霧裏。

    sn是金宸保養的情婦,在案發的時候還冒充了鳳凰台的xiǎo jiě,現在這sn搖身一變成了趙珊,可是她卻說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池玉之前在電梯裏遇見她的時候,是感覺這背影有些熟悉,但是她依稀還記得,六年前趙珊一家在紐約已經開了不少中餐廳的分店,錢是萬萬不缺的,所以她壓根不會想到sn就是她的以前在紐約大學的同學。

    她怎麽會當了金宸的情婦,而且她的嗓子怎麽壞的?

    一月北方的夜裏頭天氣極冷,而且這破舊的工廠四處漏風,池玉被綁在冷冰冰的鐵椅子上,身上隻穿了一件衛衣,兩條腿已經被凍的發青,尤其是腳趾頭已經僵硬的不能彎曲了。

    池玉一開口就是一股子白氣,她顫巍巍的問道:“六年前發生什麽了?”

    趙珊饒是穿著厚重的皮草,現在也被當時的場景激的發寒發抖,“還不是你的未婚夫,李青學長做的好事。”

    六年前池玉從紐約回國之後,趙珊本來還是毫不在意的,雖然當日天台上計劃的事情並沒有結果,但是池玉這個眼中釘總算是從學校裏消失了。

    而且聽說李青也並沒有去追去找,看來也不見得是多麽的喜歡。

    倒是陳楚楚放棄了對李青的追求,不出幾個月就提前申請了休學一年,後來聽說是未婚先孕了。

    這些對於一心想擠入上層社會的趙珊統統都是好事,沒了陳楚楚強壓一頭,她馬上就在那個圈子裏活躍了起來。

    但是好日子沒過幾天,趙珊家裏的餐館就遭難了。

    先是被檢查出衛生狀況不合格,後來又因為偷稅漏稅被停業查看,銀行的巨額貸款還不上,本來熱火朝天的小生意馬上就被拖垮了。

    她那本就勢利的父母更不願意再拿出錢給她上學了,恰巧這時候有個自稱是投資者的中年人shàng mén提出了解決辦法,投資加盟他們的生意可以,但是代價是看上了趙珊,要娶他們的女兒。

    趙家夫婦巴不得將女兒拱手相送,口口聲聲說養育了她二十幾年,也是到了她該報恩的時候。

    於是,她就這麽被送了人嫁給了那個“仰慕”她許久的商人丈夫。

    趙珊的丈夫,當然不是什麽良人,除了終日酗酒回來對她大打出手外,還經常帶著不同的女人回家當著她的麵廝混,哪還有什麽當日儒商的味道。她多次向父母提出要離婚,可是趙家父母隻會勸她忍耐,反倒將她罵的狗血淋頭,聲稱順著他的性子就不會挨那麽多打了。

    終於有一次,醉酒過後,他的丈夫在睡夢中透露了實情,他其實根本不是什麽做生意的商人,隻是有一天一個年輕的中國男人找到了他,跟他做了這麽一筆交易,他就能得到一個免費的老婆和趙家中餐廳的股份而已。

    這個男人不用趙珊說,池玉也知道,是李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