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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坐在第一排，我走過去，坐到她旁邊。

    夏月緊張的看著證人席，“姐，她去作證，不會出什麽差錯吧？”

    我也同樣緊張。

    證人席上的證人是喬墨羽！

    辯護律師先讓喬墨羽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問，“請問，有損我當事人名聲的那段錄音，當時你在不在現場？”

    喬墨羽答，“在的。”

    辯護律師又問，“那請你好好回想一下，那段錄音是不是那晚，我的當事人與蘇小姐的全部對話？”

    “不是。”

    那段錄音的確是剪過的，前麵還錄上了保鏢被村民打的過程。我覺得沒必須放出來，就剪掉了。但當時喬墨羽跟我們在一起，她應該不知道保鏢被村民打的那段錄音。

    我心裏越發的不安起來。

    辯護律師道，“那她們兩個人的對話內容，你記得多少？請將記得的全部說出來。”

    喬墨羽答道，“其實不用仔細回想，因為錄音曝光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那晚她倆的對話根本不是這樣的。是蘇茉先承認了殺害蘇芊芊的孩子，蘇芊芊一氣之下才說出了那麽一段話。蘇芊芊是氣昏了頭，是為了氣蘇茉而說的氣話。結果前麵蘇茉承認的話沒被曝光，隻曝光了蘇芊芊這一段，錄像曝光的時候，還造成了挺轟動的影響，我覺得蘇芊芊挺冤的。”

    “哇！”法庭內一片嘩然，各個都仿佛洞察到了什麽真相一般。

    我氣得握緊拳頭，瞪向喬墨羽，恨不得用眼神將她殺了！

    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夏月氣得低罵，“她怎麽胡說八道！”

    法院要求現場肅靜。

    等安靜下來後，辯護律師又問，“喬小姐，作偽證是犯法的，你願意為自己說的話負法律責任嗎？”

    喬墨羽一臉真誠的道，“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是那晚的受害者，如果真如錄音上說的，蘇芊芊不管我的死活，還要把我賣進大山裏，我現在怎麽可能幫她說話！”

    正因為她是受害者，所以她說出來的話才更讓人相信。在錄音裏，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蘇芊芊是不管她死活的敵人，但凡她有點良心，她都不會幫蘇芊芊說話。

    人們都這麽想，都信了喬墨羽的話。我就成了殺害蘇芊芊肚子裏的孩子，還算計她的陰險女人。

    寧陽站起來，反對辯護律師問與本案無關的問題。

    案子是審蘇芊芊在餐廳拿刀刺我。與錄音無關。

    我心稍稍放下來些，但辯護律師的一番話，又讓我的心緊張起來。

    “這件事與本案有關。”辯護律師道，“法官大人，首先我們知道了蘇茉的人品如何，蘇茉很有心計，相比之下我的當事人就太天真了，一次次落入蘇茉的圈套裏。接下來，我還有證人申請出庭。”

    法官允許了。

    這次來的是餐廳的服務員。

    服務員陳述了當天事情經過。

    辯護律師問，“你親眼看到我的當事人拿刀刺蘇茉了嗎？”

    服務員答，“沒有，隻是聽到聲音。”

    問完之後，辯護律師道，“法官大人，餐刀上並沒有我當事人的指紋，更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我當事人刺向的被害人。相反，被害人蘇茉城府極深，善於算計，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刺向自己，陷害我的當事人……”

    “反對！”寧陽道，“請辯護律師停止這種沒有依據的假設。”

    接下來便是一番口舌較量。

    休庭時，寧陽走過來，神色並不輕鬆，“蘇小姐，你最好現在就離開。”

    我懂寧陽的意思，現在剛休庭，喬墨羽那番話還沒傳到外麵那群記者的耳朵裏，我現在離開，還容易脫身些。

    “情況是不是很糟？”我問。

    寧陽皺起眉頭，如實道，“喬墨羽那番話很有分量。”

    “又是喬墨羽！”夏月氣到咬牙切齒，“她簡直就不配當一個人！有她這樣恩將仇報的嗎！姐，你當初真不該救她！”

    是啊，我腸子都悔青了！

    這時，我手機突然響了，一個陌生號碼。

    “喂。”我接起電話。

    “是我。”喬墨羽的聲音。

    我握著手機的手驟然收緊。

    “蘇茉，咱倆聊聊。”

    法院外麵都是記者，喬墨羽說出去不方便，便約我去衛生間見麵。

    我沒告訴夏月和寧陽，我要去見喬墨羽，借口去衛生間，離開了法庭。

    我到衛生間時，喬墨羽已經在了。

    她把門反鎖，然後轉回身看向我道，“蘇茉，時間不多，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咱倆做筆交易。”

    我冷眼看著她，努力控製心裏的怒火，控製再控製，才忍住沒有衝上去跟她動手。

    她續道，“蘇芊芊害死了你的兒子，你一定很恨她吧？恨不得她償命。她要是被無罪釋放，你都對不起你兒子。”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冷聲道，“她被無罪釋放，不正是你想的麽？你收了蘇誌傑多少好處，能讓你這樣黑白顛倒！”

    喬墨羽笑容甜美，但此時此刻，她笑得再甜美都讓我覺得充滿陰謀。

    “蘇茉，我沒收蘇誌傑任何好處，隨便你信不信。”

    “你是主動幫蘇芊芊的？”我又驚又氣，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沒有好處，隻為陷害一個人，就做這麽多缺德的事！

    喬墨羽點頭，“蘇茉，還有五分鍾就開庭了，我能作為蘇芊芊的證人，也能作為你的證人。你要蘇芊芊入獄，我能幫你。”

    “你要什麽？”話剛問出口，我就想通了，氣極反笑，“喬墨羽，你的如意算盤打得是真好！你要韓彬的設計？”

    明天就要交畫稿了，喬墨羽沒有真才實學，她畫不出來。她的本來麵目也暴露了，不可能再接近韓彬，她想得到畫稿，就要從別的地方下手。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喬墨羽笑著，一臉篤定，“答應我吧。我上法庭推.翻自己的證言，也是冒著險的，畫稿就當是你付給我的報酬。”

    “喬墨羽，在法院做這種肮髒的交易，你的膽子可真大！”我是不會連累韓彬的。

    我轉身要走。

    喬墨羽趕忙按住門，難以置信的看向我，“你這是拒絕我了？”

    我沒理她，伸手去拉門。

    喬墨羽有些慌了，雙手按住門板，“蘇茉，你是不是傻！這件事對你沒有壞處，你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你沒有拒絕我的理由！”

    我看向喬墨羽，猛然間覺得夏月有一句說的特別對，喬墨羽就不配當一個人。

    “喬墨羽，人不是隻有目的，人還有感情。”

    說完，我推開喬墨羽，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剛要往外走，就聽身後喬墨羽突然笑道，“蘇茉，你是不是覺得隻有你是好人？你不跟我同流合汙，就是幫韓彬了！可我告訴你，韓彬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設計服裝了，抄襲在時尚圈是大事，今天他的名字已經出現在各大報紙電台，他會被服裝類的公司拉到黑名單裏。他的設計再也沒有機會製作成服裝，一個設計師，設計出的畫稿隻能給自己看，不是太可憐了嗎？蘇茉，我是在幫他，我現在出名了，隻要他給我當槍手，他的設計一樣可以麵世，一樣可以受到人們的歡迎。我會給他錢，我不會虧待他……”

    我聽不下去了，喬墨羽竟然還覺得她是在幫韓彬？！她給韓彬錢，她不會虧待韓彬，這些話她是怎麽說出口的！

    我回身，用力的甩了喬墨羽一個耳光。趁她被我打的身體一斜，我又抬腿，一腳踢在了喬墨羽小腿上。

    喬墨羽疼得慘叫一聲，摔坐在地上。

    我俯身，抓住她的頭發，從上而下，一雙眼睛凶狠的能殺人一般，盯著她道，“喬墨羽，你會遭報應的！”

    我走出衛生間，身後傳來喬墨羽的怒喊，“蘇茉，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我一時衝動打了她會很麻煩，但不得不承認，打完之後，我很爽。至於她會怎麽報複我，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因為有了喬墨羽的證詞，蘇芊芊證據不足，被當庭釋放。

    庭審結束後，我和夏月剛走出法庭，就被記者們圍住了。

    “蘇小姐，請問，法庭上喬小姐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請問蘇芊芊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是陸總的嗎？”

    “蘇小姐，請你回答問題。”

    “請問，蘇小姐是為了得到陸總，才用出這種手段的嗎？你先害死了蘇芊芊小姐的孩子，她是你的親妹妹，你還要陷害她入獄，蘇小姐，難道你不想解釋一下，你為什麽這麽做嗎？”

    “……”

    問題不斷，但沒一個問題是善意的。

    這時候我要是說我是被冤枉的，估計這群人能笑出聲來。

    我心裏對喬墨羽的憤怒突然消了，一股疲憊感襲來。為什麽我要麵對一群這樣的人，他們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裏隨意的傷害我和我在乎的人。

    夏月一直護著我，不停的大喊，不要再擠了，不要拍照！

    有記者問道，“蘇小姐，你一直不說話，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默認了？你為了得到陸總，用盡手段，如果你不解釋，這樣的報道明天就會上報，你也無所謂嗎？”

    “我本來就是她的。”隨著一個冷冽的聲音，記者群分出一條路，一身黑西裝的陸煜睿走了過來。

    陸煜睿環住我的腰，將我護在他懷裏，垂眸看我，“沒事了，我們走。”

    我昂頭看陸煜睿一眼，他還是保護我的，是在做樣子，還是真心？

    記者們不願意就這樣放我走，忙攔道，“陸總，能請蘇小姐解釋一下，法庭上喬小姐說的那番話……”

    “喬小姐說的話，你該去找喬小姐要解釋！”陸煜睿強勢的打斷記者的提問，“關於這次的事，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到時問題隨各位提問！”

    軟硬兼施。陸煜睿都承諾會開發布會回答問題了，記者們也不敢再強攔。

    陸煜睿的車就停在法院大院內。

    上車後，我坐在副駕駛，轉頭看向陸煜睿，心情無比平靜的問道，“煜睿，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今天一天我聽到太多壞消息了，再多一個，我想我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