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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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神都,立洛河之間,居華夏地域之中,有關八都邑,十郡通衢之稱。其既稟華夏大地敦厚磅礴之氣,也具江南水鄉嫵媚風流之質。



    可說此來兵家必爭之地!千百年以來,無數帝王將相都曾將都城設立於此。



    當今天下,成三國鼎立之勢!而夜淵王朝的都城便設立於此地。



    細看洛河水麵,帆影如雲,偶爾還有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飄過河麵,抬頭仰望,那是一匹雪白的天馬拖著一輛華麗昂貴的輦車自空中掠過。離洛河不遠處,高大厚重的城牆上,身披重甲,雙目嚴肅而筆直站立的哨兵,他們紛紛手持一柄柄閃爍著冷冽寒光的槍矛,渾身散發出銳利的殺氣,盡顯威風凜凜,而在那城牆的箭樓處,更有負責軍事傳訊的棕色飛禽不知厭倦的拍打著翅膀,不停起落。一覽無餘的碧空中,負責巡遊的飛輦,四方遊蕩



    張揚顯的有些出神的看著這一幕幕熟悉的畫麵,嘴角微翹,津津有味之餘,無限感慨自心底油然而生。



    “五年了!我張揚終於回來了!”深深的吸了口氣,毫不在乎行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張揚自言自語的感慨道。



    連續近十日的趕路,風塵仆仆,導致他的神色模樣看上去不免有點兒狼狽淒厲,為此行人看他的目光,疑惑不解之餘,更帶著幾分嫌棄躲避。



    他的身後,跟著一匹通體火紅的駿馬,此馬名為烈陽駒!烈陽駒原本屬於一種秉性十分暴躁的馬類物種,但在被馴服過後則耐力持久,亦可馳騁千裏而不歇,為此素有馬中之王的美稱!



    而這匹馬張揚可是花費了大力氣才弄到手,不然他也不可能短短近十日的時間便趕回洛城。



    



    洛城內,依舊行人如織,繁華熱鬧。



    牽著馬,一路向西南方行走,看著熟悉的店鋪酒肆,熟悉的河道石橋,甚至是一些熟悉的小攤兒販



    五年前那和楊氏姊妹的一幕幕美好景象不由自主的在心頭浮現,唇角上揚,張揚止不住的笑了笑。



    “五年了!你們可還安好?”



    如此想著,張揚不免加快了步伐。



    



    終於,牽著烈陽駒,張揚來到了一座周圍人家相對稀少的府邸外。



    兩蹲坐落的石獅,唯妙唯俏,巍峨大氣的墨玉大門,金燦燦的牌匾上赫然鐫刻著蒼勁有力的四字‘鎮南侯府’。



    隻是不知因何緣由,大門口並沒有一個門侍看守,相反大門緊閉,無形中反倒是透露著一絲寂靜蕭索且蒼涼的氣氛。



    見狀,張揚一時間大為緊張起來,他有些膽怯的不敢去敲那墨玉做成的大門。



    牽著烈陽駒,沉默良久,深深的吸了口氣,咚咚咚,張揚最終上前叩響了大門。



    吱呀一聲!



    禁閉的大門,似乎有些時日沒打開過,竟然帶著些許灰塵落下。



    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中年門侍顯的謹慎地探出身子看了看,但緊跟著他便瞪大了眼睛,眼神裏盡是不可置信和駭然,似乎怕自己眼花看錯,他忙是迅速抬手用力的擦了擦眼角,這才定睛,乍然驚呼道:“大大公子!”眼前的青年,風塵仆仆,眉眼間有著一絲疲倦。中年門侍是看著張揚長大的,五年的時間,張揚的容貌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很容易的,他一眼就認出了張揚。



    “羅叔!”張揚微笑著道。



    一聲久違的‘羅叔’,瞬間打消了中年門侍眼裏掩蓋的那絲駭然,使得他確定了眼前的是一個人,是一個活人,是五年前的大公子,張揚!



    原來公子他並沒死,他……還活著!



    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隱隱有喜悅的淚水溢出眼眶,羅姓中年人手腳並用,轟隆隆地拉開整個墨玉大門。



    “公子!快!快把韁繩給我,讓我來牽,讓我來牽……”興許是太過於激動,導致羅姓中年人的聲音都變的有些沙啞低沉。



    不顧張揚答不答應,羅姓中年人一把從張揚手裏接過韁繩,待張揚踏進大門走在前方後,他牽著烈陽駒緊跟在身後,忙是興奮的說道:“太好了,原來公子你還活著!當初我們都隻為你已經死了,真是蒼天開眼,想不到公子你還活著,待會兒家主他們看見你,定然給高興壞了!”



    話畢,他猛然扯著嗓子大聲高喊道:“家主,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他並沒有死,他還安然無恙的活著哩……”



    羅姓中年人也是一個修士,那加持了武之力的喊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府邸,整個府邸在這一刻立馬炸開了膛,喧聲一片。



    “大公子?那個大公子?”有雜役疑惑不已。



    “我的天!難道……難道說是張揚大公子嗎?”



    “是了,肯定是他!整個張府,大公子就隻有他一個。”



    “五年前大公子不是已經……難道說他沒有死嗎?”



    ……



    停下手裏的活兒,三個一群,五個一堆兒,男的竊竊私語,女的嘰嘰喳喳,他們不明所以的議論著,猜測著……



    然後,他們火急火燎的奔了出來。



    “天呐!我沒看錯吧!真的是張揚公子!”有丫鬟閃爍著美目,尖叫連連。



    “沒錯!沒錯!那就是張揚大公子,他沒死,還活著哩!”



    “哈哈!昔日那名動洛城的少年終於回來了,這下我們張家終於不用再忍氣吞聲了。”



    ……



    你一言我一語,他們臉上洋溢著興奮又激動的神色不停地說著,那模樣,比他們領工錢時還高興萬分。



    身為張氏一族的雜役或下人,他們要不是在這裏長大,要不就是在此待上了幾十個年頭,期間,他們或多或少生出了一點兒感情,甚至有的人儼然將張府當做了自己的家,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除外,他們很多人多是親眼看著張揚大的,所以他們很清楚張揚在整個張氏家族裏的崇高地位,知道他代表著什麽,也知道眼下他的回歸意味著什麽,因為五年前,他們心裏都明白張揚是被小人給陷害的。



    



    總之,張揚的歸來,為整個府邸注入了一絲生機勃勃的朝氣,使得原本死氣沉沉的張府瞬間活躍起來,隨處充斥著喜慶之色,比如雜役們幹活時輕哼著小曲兒,渾身充滿了幹勁兒,丫鬟不在頷首沉默,而是歡聲不斷不光是她們,便是那些花兒和草木都卸去了萎靡的病態,紛紛換了副姿態,挺直枝幹,卵足了勁的吸收養分。偶有停留枝頭的鳥兒,受此感染,竟也跟著嘰嘰喳喳,為之雀躍



    府邸一角,一位身姿嬌小的丫鬟臉上難掩激動之色,飛快的奔向一間廂房。



    “夫人,夫人大公子他回來了,大公子他並沒有死啊,他還活著!”丫鬟微喘著氣,言語很是急切。



    廂房內,有一位容貌秀美絕俗的美婦人,她烏黑的頭發盤在頭上,單薄體弱的身上披著一件紫色貂裘,竟顯端莊高貴,隻是她的臉色少了層血色,顯的幾分蒼白虛弱,除外,不知因何由,似乎不能站立行走,她坐在一架木製的輪椅上。



    而那丫鬟的話使得她沉寂多年的心境瞬間破碎,就像夜晚中平靜的湖麵落入一塊滔天巨石,一時間浪濤翻滾。



    “什麽?你說揚兒他還活著?”渾身明顯一陣顫動,美婦人瞳孔猛的一縮,死死的盯著丫鬟,她腦中的鎖鏈刹那間斷裂,空白一片,更主要的是她的血液也好似在這一瞬間徹底凝固住,整個人僵在哪兒,不能動彈分毫。



    “嗯!”丫鬟被美婦人盯的有些悸怕,下意識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口中之氣更甚,她使勁兒點著頭,就差沒把脖子點斷。



    “還活著你說揚兒還活著”美婦人眼神顯的幾分癡呆,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著。



    忽然,她的眼眸恢複了明亮。



    “快,快帶我過去”眼裏夾雜著喜悅的淚水,她激動不已,生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張揚麵前。



    



    府邸大廳。



    “爺爺!爹!叔父揚兒回來了!”張揚眼神濕潤的一一掃過大廳內的人,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心中感慨萬千。



    在座的各位都是他的至親之人,五年前,他以為自己就那麽不甘的死去,永遠也沒了回來的機會



    此刻,再次見到他們,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真的令張揚大為暢快且美妙,就如久旱未死的小草逢甘露



    “哈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就說我孫子沒那麽短命,果然不假!”大廳正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臉上掩飾不住笑意,看著張揚喜笑連連。



    老者臉麵紅光,精神抖擻,眉眼間自有一股威嚴在。



    他正是張揚的爺爺,張天壽!也是現如今張氏一族的家主。



    老者下方,有一名身材魁梧,雙目似虎的男子。男子名叫張淩霄,乃是張揚的親生父親。



    張淩霄看著張揚,不由眼睛一熱,有所濕潤。



    都說兒行千裏母擔憂!



    其實,兒子遠行,父親雖不說,但其擔憂牽掛何嚐會少?



    父親的愛不常掛在嘴邊,卻似山一般深沉厚重的埋藏在心底。五年來,每當夜深人靜,反複碾轉無法入眠時,張淩霄總是會想起張揚,然後任淚水浸透枕巾。



    “揚兒!”像是害怕這是一場夢,張淩霄顯的幾分謹慎的叫出了口。



    “爹!”



    “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母親天天以淚洗麵,每日在菩薩麵前念經祈福,你的歸家,總算是對他有個交代了!”確定這並非一場夢後,張淩霄頓時激動萬分。



    正說著,突然傳來一個無比心切又緊張忐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