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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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工作還沒有正式開始,蘇喬難得清閑。她和陸明遠說了一會兒話, 不由自主地坐了下來, 親手扒柚子喂他。

    陸明遠起初還不習慣, 冷淡地拒絕了兩次, 可他架不住蘇喬的熱情——她還用指尖摩挲他的唇形,他幹脆咬住柚子,順便舔了她的手指。

    蘇喬笑著問他:“甜不甜?”

    陸明遠道:“還行吧,就是一般的柚子味。你嚐一嚐。”

    蘇喬捧住他的臉,緩慢靠攏, 兩人鼻尖相碰,近在咫尺,她開始富有技巧地索吻,像那些誌怪小說裏, 專門引誘書生的妖精。

    “明明很甜啊, ”蘇喬停止親吻,故意一語雙關,“真的特別甜。”

    陸明遠隻當她是在說柚子,不假思索道:“明明沒有特別甜。”

    蘇喬輕笑出聲。

    陸明遠方才領會她的意思。

    蘇喬又將左手搭在陸明遠的腰上。她明知道他很怕癢, 還故意揉了好幾下,模仿他最喜歡的動作。

    陸明遠扯了一下蘇喬的衣服:“你一大早把我叫過來, 對我做了這些事——你親我,喂我, 搓我的手, 揉我的腰, 還叫我明明。”

    他低下頭,鼻梁挨著她的耳骨:“蘇總,我覺得,你這樣很不像話。”

    蘇喬道:“那你呢?你還在樓下的雪地裏,踩出來一顆愛心。”

    她勾起唇角:“我真沒見過比你更好玩的人。”言罷,又問:“你工作還習慣嗎?我把你調到設計部怎麽樣?我去年沒有權限,現在有了……”

    陸明遠認真思索起來,一時沒有回答。

    蘇喬便給自己找台階:“你一個做藝術的人,天天混在保衛科,靈感會受限吧。”

    陸明遠望向窗外:“今天的雪,下得很大,回家我去畫雪景。畫完以後,再添上三幅新畫,湊成四季,春夏秋冬……這算是四個靈感。”

    他總結道:“一天冒出四個靈感,你覺得我受限了麽?”

    陸明遠自認為說得有理有據。

    蘇喬聽得好笑,推了他一把。

    陸明遠存了碰瓷的心,蘇喬輕輕一推,他就倒在沙發上,起不來了。蘇喬索性趴在他身上,調侃道:“你讓我想起一句話——身嬌體軟易推倒。”

    陸明遠彎曲左腿,抵住她的翹臀:“看來你是忘了我有多硬。”

    蘇喬立刻記起,一下就臉紅了。情侶間開這種玩笑,實在稀鬆平常,何況她對他心馳神往。

    約莫幾秒後,蘇喬悶聲笑道:“我第一次見到你,隻覺得你是冷冰冰的人,清心寡欲,軟硬不吃。”她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哪裏知道你有這麽多花樣。”

    陸明遠摸了摸她的頭發。

    他在樓下踩雪時,並沒有料想到,蘇喬剛好會看見。他的很多舉動,都是發自內心——比如現在,陸明遠又和蘇喬說:“花樣多,具體指的是什麽?”

    他仗著自己中文不夠好,經常要蘇喬解釋一些詞語。最開始的時候,還包括一些床上的葷話。

    蘇喬偶爾會認為,他是故意的,不懂裝懂。

    即便這樣,她也極度偏愛他。

    蘇喬欣然親吻他的脖頸,變著法兒將他摸了一頓,身體力行地示範:“就像這樣啊……你平常很喜歡對我這樣做的。”

    陸明遠的力氣遠大於她。他捉住她的手腕,稍微一個翻身,利落地壓住了蘇喬。

    兩人溫存之際,響起一陣電話鈴聲。

    蘇喬乍然坐了起來。

    她扯過話筒,聽到另一邊的秘書詢問:“蘇總,競標小組的人來齊了,賀助理讓我問您,您是否會出席今天的討論會議?”

    蘇喬道:“九點十分開會,讓他們先去會議室,我準點到。”

    說完,她抬頭看表——還有十七分鍾。

    蘇喬抓起一把梳子,梳了一下亂掉的頭發。

    陸明遠坐在一旁整理衣領。他聽見了剛才的談話,順口問了一句:“你們競標討論的項目,是上次那個工業園區嗎?”

    “是啊,”蘇喬接話道,“而且,招標的負責人,是你媽媽,我未來的婆婆。”

    陸明遠仿佛洞悉了蘇喬的心思:“你想讓她關照你?”

    他衣著齊整,坐姿端正,眼神清澈一派坦蕩。

    蘇喬挑眉,心有掙紮。片刻後,她莞爾一笑道:“我不需要關照,我尊重規則,也尊重戚主任。這次的勁敵主要是顧家,我們公司的實力比他們強,沒什麽好擔心的。”

    她拿起一個檔案夾,披著西裝外套,走到了辦公室門口。

    大雪如飛鹽撒絮,飄忽不定,積在窗台上,便是一層白霜。

    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葉姝拉緊窗簾,喘了一口氣。她端著咖啡杯,轉身笑道:“沈助,蘇總是怎麽說的?”

    沈曼沒料到葉姝會來找她。

    逃避也不是辦法。

    打印機還在工作,發出“滋啦——滋啦”的輕響,一張又一張的白紙被染上黑字,從沈曼的手中滑落。

    她撫平額前的碎發,故作輕鬆道:“葉主管,您有一段時間沒來上班,您不知道,我是蘇總跟前的閑人,閑得沒事可做。”

    沈曼把文件抖了抖:“您看,我這兒的文件,都是年會娛樂、元宵活動之類的,沒有一件是公司大事,蘇總對項目報告的意見,我怎麽會了解呢?”

    葉姝咬牙。

    她其實很不習慣稱呼蘇喬為“蘇總”。

    蘇喬不過是個野丫頭。

    也不知她使了什麽下作手段,哄得蘇展都聽了她的話。原本按照遺囑的規定,股權應該交由蘇展管理,偏偏蘇展簽下了文件,自願轉讓——如此一來,蘇喬算是名正言順。

    葉姝懷疑,蘇展不僅被人捅壞了腰,還被人捅壞了腦子。否則就憑他們家在公司的地位,閉著眼睛也能幹倒蘇喬。

    話說回來,大伯父也被氣得夠嗆。

    葉姝既有些幸災樂禍,又有點惴惴不安,她拐彎抹角地開口:“那個工業園區的競標,算是一個炙手可熱的項目,政府全力支持,還有幾個物流公司加盟,不愁利潤和銷量,幾乎能躺著掙錢……蘇喬一定很在意的,她就沒跟你討論一句話?”

    沈曼道:“沒有啊……葉主管,我不負責項目,我真的不清楚。”

    隨後,沈曼又說:“炙手可熱,形容氣焰盛、權勢大……不是受歡迎的意思。”

    葉姝嗤笑:“你在諷刺我?”

    沈曼忙不迭道:“葉主管,我就事論事啊,隻是在說成語。”

    葉姝拍響了牆麵:“你當上了總裁助理,長能耐了是不是?一會兒跟我這兒裝傻,一問三不知,一會兒又變著法兒罵我,你姿態多高啊?!”

    沈曼不敢反駁。

    葉姝又笑:“對宏升集團控股的人,是你老板蘇喬,不是你沈曼,你不要和我裝蒜了。我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做,做不做,看你自己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