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登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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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胡輦聽得雪珍的話點了點頭,道“你們可有什麽好主意處理蕭綽?”

    翠葭知道,大xiǎo jiě這是鐵了心要跟蕭燕燕死磕到底了,她若是不出口氣,還指不定怎麽樣呢。

    翠葭斂著眉道“xiǎo jiě,根據往年來看,再過幾日便是樞密使高大人家的嫡女辦賞花會的日子了,到時少不了各位xiǎo jiě要展現一番,不若借機”

    每年的九月上旬,京中有名的才女高姝虞總是要舉辦一個賞花大會,不止有大家閨秀,便是連一些公子哥兒也會應酬,不少的xiǎo jiě公子都是要借機展現才藝露露臉的,若是能拔得頭籌,豈不美哉?

    換過來說,若是蕭綽在這天出了洋相,那可不是丟了大臉?

    想起蕭思溫壽宴上蕭綽被為難的一幕幕,蕭胡輦就覺得解氣。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湯,順了順氣,眼眸中乍現狠光,“雪珍!吩咐人下去”

    這廂,蕭引凰看到春喜的樣子,隻覺得那撅著的小嘴上都快能掛個醬油**了,不由得有些好笑“不過是一碗野菜羹罷了,也值當你這般?瞧瞧如今這幅樣子,都快變成小花貓了。”

    看著她不服氣的樣子,蕭引凰趕緊道“好了好了,快些去梳洗一番吧,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如今她娘走了,我們遷就一番吧。”

    “她娘走了又如何?xiǎo jiě的娘親燕國公主又不是”

    “春喜!”桂嬤嬤忽然厲聲喝道。

    春喜意識到自己失言,悻悻閉上了嘴,退了出去。

    蕭引凰看了看方才自己一不小心灑出來的湯漬,把手中的勺子放了回去。

    “春喜這丫頭”桂嬤嬤壓低了眉頭。

    蕭引凰哀歎道:“罷了,無妨。”

    夜晚來得很快,燭火在夜風中搖曳,倒映在露霜裏愈漸模糊。

    一個黑影偷偷摸摸地用花木擋著身子,捏著嗓子學貓叫了幾聲。

    涼鎖睡眠淺,才一聽到便醒了來,看了一眼翻個身仍舊睡得熟的春喜。

    這麽些天來,她早就形成了條件反射。

    涼瑣斂著眉目想了一番,還是披上了外衣出去了。

    “怎麽來的這般晚?”那人捏著聲音小聲地道。

    在夜色的籠罩下,那人也看不清涼瑣臉上的表情,隻聽到她說“有點兒小事兒,耽擱了一下。”

    那人聞言沒有再多說,隻是道“你找個空當,打聽一番三xiǎo jiě琴棋書畫之類的,最不擅長什麽,最好是一竅不通的。”

    聽到了涼瑣回答“是”,那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口頭上應了一番好處,便如來時一般,悄悄地離開了。

    涼瑣在原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去繼續睡覺了。

    第二日。

    蕭引凰聽了涼鎖的話之後,在心裏嗤笑了一番,同時也有些不解,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

    是為了讓自己出醜吧?

    要說不擅長的嘛

    蕭引凰俯下身,在涼瑣耳邊呢喃了幾句。

    恰好此時,春喜推門走了進來,見蕭引凰和涼瑣說著悄悄話,問道:“xiǎo jiě說什麽好事呢!被奴婢撞見了呦!”

    蕭引凰抬起頭,笑道:“我告訴涼瑣,後廚做了些紅糖藕糕,叫她趕緊吃,別給春喜留。”

    春喜撅起了嘴:“哼!xiǎo jiě真是的這信還是奴婢給xiǎo jiě帶來的呢!”

    她揚了揚手中的信,遞給蕭引凰。

    蕭引凰也不避人,直接拆開了它。

    信紙一攤開,就是熟悉的字體,龍飛鳳舞著:燕燕說好的登門道謝呢?

    沒有署名,也沒必要署名。

    蕭引凰忍不住笑了笑,這家夥真是

    春喜和涼瑣見了蕭引凰的微妙神情,相視一笑。

    蕭引凰沒注意她們的神情變化,一本正經地抬頭道:“涼瑣,給我梳洗一番,備馬。”

    涼瑣笑得意味深長:“是,一定把xiǎo jiě打扮得美美的。”

    同時,韓府。

    韓德讓一大早就命小廝下人把府裏裏外外打掃得幹幹淨淨,自己還不停地照著地麵看打扮得是否妥當。

    韓家長女韓珮瓊見了弟弟這副樣子,皺著眉頭問:“讓讓,你鬧騰什麽?一大早的”

    韓德讓的眼睛依然盯著發亮反光的地麵不停地調整衣服,一刻也不離,“姐姐,你不知道,我的燕燕要來登門道謝”

    “就是那個蕭綽姑娘?”韓珮瓊問道。

    韓德讓放在心裏的姑娘,她這個姐姐又怎麽可能不會早有耳聞!

    “對對對,就是燕燕。”韓德讓驕傲地回答。

    韓德讓這番,弄得韓珮瓊心裏也好奇不已。她老早邊想見一見那個讓自己弟弟掛心不已的蕭三姑娘,如今總算是有機會了呢。

    半個時辰之後。

    蕭引凰才一下了馬車,便見到振國侯府門口站著兩人。

    那眼睛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自然不必多說,蕭引凰更願意多看看韓德讓身邊的女子。

    她棕發綰成一個桃心髻,斜著插了兩支七巧玲瓏簪,剩下的棕發如瀑布垂直而下。桔紅色的布帶將她的胳膊緊緊的束起來,外麵是從肩頭散下來的紅紗,橙色的薔薇紋縫在背後,腰間一條金huáng sè腰帶,綴著紫色鑽石,紅色珍珠,藍色寶石各四顆。

    她像盛開的君子蘭,帶著溫潤美好的氣質。知書達禮,溫婉賢淑。在她的身上很好的詮釋了這兩個詞,隻瞧上這麽一眼,便給人濃濃的書卷氣。

    蕭引凰不禁對韓珮瓊笑了笑。

    韓珮瓊自然也回以淺笑。

    看見蕭引凰的時候,韓珮瓊就知道了弟弟心慕她的原因。

    她落落大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她利落灑脫,她大氣幹練,她身上散發著與自己截然不同的英氣,但是一樣的讓人傾心。

    “這位便是蕭姑娘吧?常聽讓讓提起你。哦,我是韓家長,名喚珮瓊,你若是不介意,便跟著讓讓喚一聲姐姐吧。”

    韓珮瓊也不等韓德讓開口介紹,自己眉開眼笑地說道,那聲音柔柔的讓人一聽便有了好感。

    蕭引凰笑著道“那我便不與珮瓊姐姐客氣了,姐姐也別喚我蕭姑娘了,叫我燕燕就好。”

    韓德讓眼看著燕燕一來就無視了自己,跟他姐姐相談甚歡,內心崩潰極了。韓德讓設想了一千種情敵的樣子,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姐姐的俏臉。

    韓珮瓊無視弟弟那幽怨的眼神,直接帶著蕭引凰進了後院。

    蕭引凰看見韓德讓焦急的表情,敷衍地說了一句:“說起來,上次的事情還要多謝韓德讓你了,那幾日裏不得空,今日裏才來,你別怪我。”

    蕭引凰將今日來的主要目的講了出來,之後就歡歡喜喜地跟韓珮瓊走了。

    韓珮瓊用手絹捂著嘴巴笑道“你還跟他客氣什麽?我瞧著,他巴不得多讓你麻煩一些呢。”

    聽到姐姐的打趣,一向厚顏無恥的韓德讓竟然有些羞澀。

    韓珮瓊手邊的蕭引凰裝作什麽都沒聽懂的樣子,但是礙於氣氛尷尬,她又不得不開口轉移話題:“說起來,以前幾次會宴,都沒見過瓊姐姐你啊。莫不是蕭綽眼拙?”

    “不是你眼拙,”韓珮瓊淺淺地笑著,“我素不喜那些交際的場合,便一直稱著病未去。”

    有些人生來熱鬧得像迎春花,可韓珮瓊偏偏是靜好的空穀幽蘭,一卷書一杯茶,就勝得過萬人空巷。

    蕭引凰聞言,對韓珮瓊的好感又添幾分。

    韓珮瓊見蕭引凰沒說話,主動問道:“對了,過幾日想必高xiǎo jiě還會舉辦賞花大會,燕燕可要去?”

    蕭引凰一愣,“這個我倒是不曾聽說,姐姐不妨說來聽一聽?”

    “不過是高xiǎo jiě的宴會而已”韓珮瓊溫言細語地解釋道。

    了解之後,蕭引凰若有所思。

    這下她算是知道了蕭胡輦為何讓涼鎖問自己的短處了。

    蕭引凰笑了笑。

    這時,亭閣外傳來丫鬟委屈的聲音以及李浣眉那跋扈不講理的聲音。

    聽到這不悅耳的聲音,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眉毛一皺。

    聲音剛落地,就看見一個明huáng sè的身影闖了進來。

    “果真是你這個狐媚子,本xiǎo jiě早就警告過你了,表哥將來定是要娶我的,你卻還不知羞恥,竟是來府上勾引我表哥!”才剛一進來,李浣眉便厭惡地看著蕭引凰說道,她的聲音像個尖利嗩呐,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感不舒服。

    韓德讓看到李浣眉這樣說話,怒道“夠了!李浣眉,這是我韓府,你若是想撒潑便回自己府上去,還有,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不會娶你的。”

    幾次三番看見李浣眉對燕燕無禮,韓德讓原本就沒什麽耐心,這次的表現更是磨光了韓德讓的耐心,他也不顧及李浣眉姑娘家的臉麵了,直接開口。

    李浣眉聽了有些傷心,也因此更加惱怒蕭引凰了,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這個賤人!

    她惡狠狠地看了蕭引凰一眼。

    韓珮瓊很喜歡蕭引凰這個姑娘,關鍵是自己弟弟也喜歡,至於李浣眉

    韓珮瓊不禁皺了皺眉,身為她的表姐姐,也有必要教育一番:“眉兒,你是一個女孩子,要溫淑有禮,怎可如此沒有教養?整日裏將嫁人掛在嘴邊,羞也不羞?”

    李浣眉先是一縮,而後朝著韓珮瓊瞪了瞪眼道“我不管,反正姑母說過,我將來是要嫁給表哥的,表姐你不喜歡我也就罷了,可也不能不聽姑母的。”

    韓珮瓊心裏一陣無奈,自家母親當初心血來潮,隻想著她可愛喜人,便玩笑般地說將來長大了便嫁過來,誰知竟是如今還沒個消停?

    “表妹,那隻是小時候的玩笑話罷了,你若是執迷不悟,大可回去問問外祖父,你們之間並無什麽婚約存在,口頭上的也不曾有!韓珮瓊冷起臉,撂下了狠話。

    韓德讓聽的也是一陣不耐煩,拉著蕭引凰的手就往外走,隻留下一句“真是夠煩人的,姐姐,我與燕燕去轉一轉,她還沒來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