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二樓的卡座上，胡風滑給對麵的少女一瓶黑啤，不過少女並沒有接過去。

    “謝謝，不過我並不喝酒，人類的這種特殊液體會影響思維，不利於行動。”

    少女天使並沒有說什麽神聖的存在不喝酒，禁酒是戒律之類的狗屁東西，這與胡風腦海中那些先入為主的觀念有些不同。

    說著，少女又抬頭看了看卡座前方不遠處盡頭的胡風房間，此刻房間門口靜靜地矗立著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光頭壯漢，他們同樣用帶著敵意和警惕的眼神瞪著少女。

    “這是純正惡魔？你這裏竟然還有兩個，而且我感應到你也是純正的惡魔，燃燒軍團想要回來了麽？”

    胡風聞言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已經空了一大半的酒瓶。

    “我的情況有些特殊，我說我一直是人類，隻是最近這幾個月才產生這些變化的，你信麽。”

    少女看了胡風好一會兒，慢慢地點了點頭，“根據你剛才在十字路口的反應，這個原因雖然最不可能，但我也隻能這麽認為了。”

    “所以正好借這個機會，我想和你們說清楚一點，我是人類，我並不站在惡魔的立場上麵，所以不要再讓你們那些狂熱而且聽不進去解釋的天使同胞來找我麻煩了，我雖然不想惹事，但是我也不怕事兒。”

    “我的同胞，你之前見過我的族人？”少女聞言神色有些驚訝。

    胡風點點頭，將那晚自己遭遇聖光鳥人的經曆又說了一遍，少女聽完後沉默了片刻。

    “根據你的描述，我那個天使族人應該是一個低級的普通天使，他們通常都是得到命令然後才會行動的，不過的確如你所說，低級的天使隻能依靠附身人類來顯形，他們的能量還不足以凝聚出屬於自己的軀體，不過我們和惡魔不同，我們的附身需要經過人類的親口同意才可以進行。”

    胡風不屑地撇了撇嘴，“嗤。。。別說的那麽好聽了，在我看來這和惡魔沒有任何區別，你們一味地想要想滅掉惡魔，根本就不關心被附身人類的死活，關於這一點，那些答應了你們的人類可不知道吧？噢對了，那些由人類靈魂扭曲而來的惡魔呢，他們的高層人物也是自己凝聚出來的身體？”

    少女點點頭，“是的，不過實力強大的惡魔會尋找到自己當年的屍骨，然後花費大量的精力和力量去重新凝聚出曾經自己活著時候的軀體，低級的惡魔同樣隻能通過附身占據來顯形。”

    “明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這每天的工作就是這樣去十字路口碰瓷殺惡魔麽，要不要這麽拚啊？”胡風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責任和使命，是我們最高的原則，聖光必將淨化這所有肮髒邪惡的一切存在，我們。。。”少女聞言立刻滿臉的狂熱和聖潔，胡風見狀趕忙打斷了她的宣誓。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我說你們累不累啊，哎我就奇怪了，這誰定下的責任使命啊，你們就從來不會思索一下或者反抗麽？”

    “我們是聖光意誌的使者和代行者，我們不需要思考這些，因為我們所堅持的是正確的！”

    胡風立刻搖了搖頭，“拿我舉例子，你可以定義我是正義還是邪惡的麽，我的確是用了惡魔邪能的力量這沒錯，但我又不忍心傷害一個小女孩，那我是什麽？正義還是邪惡”

    看著少女一時間陷入沉默，胡風笑了笑。

    “所以說，沒有什麽絕對的善與惡，黑與白，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中間項，有著太多的灰色，你們這樣從不思考隻知道執行，是不是同樣也是一種與惡魔相似的另一種極端呢。”

    困惑和混亂的種子就此種下，胡風不知道自己的話能對麵前這個高等大天使造成多大的影響，但至少她從今天開始，便會對自己曾經所信奉的一切，產生出一絲絲的疑問和思索。

    “如果你想問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隻能說我跟隨著自己的本心，跟隨著自己的原則和堅持去行事，良知和底線時刻在我心中，但我在麵對事情的時候有著太多可行的選擇，我不會站在惡魔的立場上，也不會站在你們的立場上，我就是我，一個不好但也不壞的人，我這樣的人，可以用一個簡單的詞語來形容，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

    “所以。。。相遇就是緣分，看你也比較理智，所以我也想勸你一句，何不試著去自主思考一下呢，試著用自己的意願去解決一次事情，而不是時刻遵守那些什麽與生俱來的責任和使命。”

    少女雙眸中的純金色光芒劇烈閃爍了幾下，看的出她現在正處於一種有些混亂和迷茫的狀態。

    胡風見此心裏不由得暗笑了幾聲，這些天使是不是都這麽容易受到慫恿啊？好險他們從不與惡魔和人類進行交流，不然就這鳥樣，早晚都給一個個教壞了。

    “我認為你說的有道理，我之前也獨自想過類似的疑問，不過。。。”

    “哎呀，來你過來，看看他們，活的多快樂，他們可沒什麽狗屁使命，就是單純地想讓自己過的更加快樂和自由一些罷了，也沒見到他們之中有誰因此墮落成為惡魔啊，所以你們這些天使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胡風拉著少女走到二樓護欄邊，看著下方大廳中伴隨著音樂不斷舞動的人群，繼而再次將那瓶黑啤塞進少女手裏。

    “來來來，今晚沒有任何戰鬥，也沒有什麽狗屁使命和責任，放鬆一下自己，你剛不是說自己早就如此想過麽？”

    胡風偷換著概念，使出渾身解數試圖腐蝕我們這位正義的聖光大天使。

    自己是不是越來越向惡魔靠攏了？草。。。不管了，先和這個鳥人的高層打好關係，以後萬一真出點啥事的話，自己也好有個人去找嘛！

    少女被胡風打斷了話語，同時也打斷了思緒，麵色糾結和掙紮地看著自己手裏的啤酒。

    要喝麽？

    就一次而已。。。自己為了聖光所賦予的使命以及責任奮鬥了無數年，現在放鬆一下自己，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喝吧喝吧，沒事的。”

    胡風笑著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一如西方神話故事中，毒蛇引誘夏娃吃下禁果一樣。

    天使做出了決定，她舉起手中的酒瓶，對著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口。

    感覺著酒精充斥著自己能量凝聚而成的軀體，一股莫名的快意和輕鬆湧入精神，又似乎有種自由的感覺。

    胡風與身邊的天使碰了碰酒瓶，兩人就這麽靠在護欄邊，一邊對瓶吹，一邊指著下方大廳的人群指指點點聊天。

    十誡之十，不可貪戀。

    you shall not cov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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