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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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一出,天下震驚!

    潁川許縣,陳家書房之中。當代陳家家主陳紀,小心謹慎的侍奉在一旁,眼神時不時的偷瞄著,上手位的老者。

    而陳紀下方,一個麵色俊朗,豐神俊秀與陳紀樣貌七分相似的年輕人此時也恭敬的侍立在旁,麵色上比之陳紀少了幾分緊張,反而一直低頭思忖著什麽。

    此時老者也是閉目養神的修養著,書房內分外靜謐,良久之後老者才緩緩的說:“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隨即閉口不再言。

    聞言陳紀與輕年對視一眼,隨即躬身應諾一起退了出去。此時老者緩緩的睜開眼,悠悠的吐了一口氣,仿佛什麽一直積壓在心中一樣,眼光深邃的望向窗外。

    與此同時,潁川的荀家、鍾家都上演著類似的一幕。

    在千裏之遙的荊楚大地上,一座依山而建的書院之中,位於山端的一個石桌之上,此時正在對弈的兩位老者。

    隻見一個手執白子,麵相沉穩,學腹深藏的老者,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棋盤,半天突然問道:“德操,局勢如何?”

    聞言對麵那個麵色慈祥,須發盡白的老者,嘴角含笑,以手輕撫胡須,淡然說到:“好、好!”說完就這樣與對麵的老者對視。

    對麵老者聞言也是心下苦笑搖頭,這個“好好先生”還真不是白給的,算了吧,走一步算一步吧!隨即望著山下,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這天,要變了!”

    帝都洛陽,四世三公袁府。

    此刻袁家書房之內集結了如今當朝兩位三公:司徒袁槐、司空袁縫。此時兄弟二人也是麵色殷勤不定,這件事確實是太大了,他們需要好好謀劃一番。

    反觀兄弟二人的凝重,下方的二人卻是各有不同。隻見麵像英俊威武的青年人還是頗為淡定,隻是也在同樣皺眉思索著一些事情。而一旁另一個樣貌幾分相似的青年,卻麵色紅潤隱隱有按耐不住的興奮之感。

    袁術此時自是興奮無比,作為袁家正宗的嫡子,他當然清楚在如今這個解除黨錮的時候,漢靈帝的去世對於門生故吏遍地的袁家意味著多大的機遇。內心的興奮自是壓抑不住。

    此時上首位的二位也緩緩的抬起了頭,相互對視一眼。袁槐首先開口道:“本初與公路,對此事有何看法?”

    聞言袁紹與袁術皆心下一凝,機會來了,這次考驗就是以後他們的發展潛力,與家族的助力。所以二人都沒有急切去發言,盡皆沉思不語。

    袁縫看向英武不凡,氣質高雅的袁紹,他對這個庶長子是十分喜愛的,隻因身份的原因過繼給了兄弟袁成。此時還是頗為期待他的意見的,於是沉聲問道:“本初,試言。”

    袁紹見袁縫已然發話了,於是略微斟酌一下便躬身拱手說道:“孝靈皇帝仙去,確是天下不幸。然我袁家卻不應因此頹廢,當聯係賢才故吏,為國盡力,發奮興業!”

    頓了頓瞄了一眼上首的二位沒有絲毫變化,於是提了提神,接著說道:“讓天下若有霍亂,紹願請命為國盡忠,匡扶社稷,濟世黎民!”

    聞言上首位的兩位聞言,方才露出些許笑容。自靈帝重啟州牧之製時,他們就已經看出來了,要想家主振興就要能做到一州牧守。所以袁紹的外派建議已經表明他看出事情的關鍵了。

    二人接著看向了袁術,此時早已急不可耐的袁術見二位看向自己,當先豪言道:“父親、叔父,公路以為如今的大漢還沒有威脅根本,如果要成大事”頓了頓,接著陰測測的說道:“那麽袁家在背後幫寸一二也未嚐不可!”

    此刻袁槐與袁縫已然驚的一愣,隻見袁術卻自顧自的接著說道:“但時候,孩兒與本初再一南一北,各自發展,到時候一旦天下有變,自可便宜行事!”

    說完袁槐與袁縫已是心下翻起來驚濤駭浪,這袁術居然有如此狼子野心。袁槐開了一眼一旁的兄長一眼,隻見此時的袁縫依舊麵無表情,過了一會,袁縫幽幽說道:“行,為父知曉了,你們先退下吧!”

    聞言二人也躬身退下了,相比於袁術依舊的亢奮精神,袁紹就顯得淡定了許多,他不是沒有想到這些,其實年少之時與曹操縱論天下之時已然提到將來各自的出路了。

    他之所以不說,就是他天生謹慎的性格所致,如今他已不是袁縫之子,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將來的路容不得半點失誤。

    相比於這些世家的動向,此刻,洛陽長樂宮的動向才是決定這個時代未來走向的根本。

    此時的長樂宮,剛剛晉升為太後的何氏正享受著一群宦官宮女的無限恭維,正有一些飄飄然。門外小黃門跑進來,說道:“啟稟太後,大將軍求見。”

    何太後聞言皺了皺眉頭,隨即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怎麽又來了。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手握重權的當朝大將軍便意氣風發的來到長樂宮中,此時的何進比之前更有幾分上位者的氣魄了。

    待其入到宮內,隨即假模假樣的說道:“臣,何進叩見太後。”說完作勢欲拜。

    何太後見狀也是頗為無奈的說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別行這些虛禮了。”

    聞言剛有動作的何進便立馬收了回來,接著麵帶討好的說道:“妹妹,這太後做的還舒心吧?”

    何太後也不與他閑扯,隻是果決的問道:“有什麽事情趕緊說!”

    聞言何進也不虛與委蛇了,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太後,某請命擊殺宮中閹宦,還治世一個太平。”

    聞言何太後瞪大眼睛一愣,就這樣盯著何進,張著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何進心下也苦,他兄妹初來之時,無依無靠辛虧宮中宦官相助,讓他妹妹得了寵幸,才有如今的地位,本來他是不想這麽做的。

    可是今天下午他的將軍府幕僚,袁紹的一番話讓他驚醒。雖然他現在權勢滔天,但是一旦小皇帝長大,那些宦官就會攛掇皇帝與自己為難,或者說平日裏也會各種給自己使絆子,所以自己不如斬草除根,借此機會把它全清了。

    而且袁紹還允諾,隻要他能夠除了宦官,對於他們黨人來說可是天大恩情,從此以後他袁家帶頭唯大將軍府,馬首是瞻。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他何進如果能讓袁家臣服,那他將會是未來執權力巔峰之牛耳的人。

    更何況上一次要不是同鄉郭勝,自己就要死在這群閹豎子的手中了。上次張讓等人依劉宏計策,以太後旨意,賺何進進宮,逼他就範,沒想到被他同鄉郭勝傳旨的時候偷偷給泄密了。這一次,自己定要痛報此瞅。

    的確上一次張讓的計策已經很全麵了,隻是沒想到內部出了奸細。最後張讓與趙忠跑到何太後那裏大打感情牌,整整哭訴了一天,之中才是在何太後的庇佑下,逃過一劫。從此再也不敢提冊立皇子協之事。

    可是事情並不是他們不去做,就不會發生的。這不,大將軍何進在世家黨人的唆使下,還是狠下心來找何太後商議,除盡閹宦!

    可他去不知道,他最不應該的就是來到這宮廷之中與何太後商議。此時位於皇宮內部,張讓已經得知何進準備向太後請旨,誅殺他們。

    此刻張讓的眼眸中露出陰森的目光,發狠的說道:“何進,既然你不給我等活路,就休要怪咱們將事情做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