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食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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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林被高高地掛著,他親眼見到如此的邪惡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卻毫無任何辦法。他對眼下的這十三個貴族痛恨萬分,在人們無法有所作為時往往就會抱怨和咒罵,莫林也是如此,他對下邊這些貴族罵道:“你們這群禽獸,你們怎麽能做出這種邪惡肮髒的事情來,你們就沒有一點兒人性嗎?”



    “你們這些肮髒的賤民在談什麽人性?”安東萬冷冷地看著莫林說,“你們的存在就如同雞鴨豬狗,除了滿足我們這些高貴之人的需求,你們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你是放屁!”莫林已經無所顧忌了,他激憤地喊道,“我們都是人,是人就應該一樣的。你們這樣殘害一個生命,內心裏就沒有一絲憐憫嗎?我見過野獸殘shā rén類,但是像你們這樣殘忍、無情更是無恥的,我還從沒見過。你們連禽獸都不如!”



    “嘴挺能說啊!”安東萬惡狠狠地說,“我看再經過一頓皮鞭,你的巧舌還如何吐出如此的話來。”他向護衛喊道:“給我往死裏打!”



    “不用他們!真是氣死我了,簡直無法無天,一個小賤民居然也敢”那個“十三”闖了過來,一把奪過剛來到莫林前邊的護衛手裏的鞭子,氣憤異常地說。



    “很好,十三你就好好招呼我的這位特邀嘉賓吧,我吩咐仆人們為咱們準備晚餐。”安東萬似乎平靜了下來。他向仆人吩咐完畢後,為自己倒了杯酒,就與那些人交談了起來。



    莫林這回受到了狂風暴雨一般的鞭打,原本鞭痕累累的身體現在變得血肉模糊了。在他的下麵流了一大灘血液,莫林本人也昏迷了過去。十三喘著粗氣,停止了鞭打,他向莫林的身體吐了口痰後說:“肮髒的賤民,看你還嘴賤不賤!”



    “好了,十三,你也累了,趕緊回來休息一下吧。”這回說話的是一個有著灰白短胡子,已經謝頂並有著大肚子的人。



    “我huó dòng這一會兒倒是有些餓了。”那十三做回來說,“咱們的夜宴什麽時候開始啊?”



    “我已經安排好了,很快就能上來。”安東萬笑著說,“原本我打算給大家預備的是那個男孩,現在都被你給打爛了,已經無法下廚了,真是可惜。”



    “哦,那我們今天吃什麽啊?”十三遲疑地問。



    “你剛才光顧著打那個賤民了,沒注意那個女孩已經不在床上了嗎。”安東萬笑著說。



    “我倒是覺得那個女孩更好一些。”十三笑著說。



    “不過可要洗得幹淨一些,要不咱們不得吃咱們自己的髒東西了。”這回是那個“老九”壞笑著說。



    “別開這種玩笑,影響食欲,尤其十三最後那次。”一個麵色蒼白如紙的瘦小男子淫笑著說。



    “那還要感謝十三呢,”安東萬不屑一顧地說,“如果不是十三那一次,咱們的晚餐搞不好還泡湯了呢。”



    就在他們談天的這會兒功夫,原先女孩被帶進來的那個暗門又開了。這回進來六個仆人,他們手裏托著銀質的托盤,優雅地來到餐桌旁,一件件把托盤裏的食物擺放在餐桌上。他們把這些東西放好後,又迅速地離開了。



    “大餐終於上來了,我可等不及了,各位,我現在就開始了。”十三高興地說。他說完也不再管別人,就往自己的食盤裏旋風般地添加了好些肉,開始吃了起來。“那咱們也開始吧,否則十三要把這些全吃了,你們說,他哪裏像一個貴族。”安東萬搖著頭無奈地說。這些人哂笑著紛紛動起刀叉來。



    這些人一邊吃一邊讚歎著肉質的鮮嫩和獨特。十三人就這樣快樂地吃喝,餐桌上擺放著紅酒,鮮果和主餐的肉食。



    在擺放肉食的一端赫然是一個女孩的頭顱,隻是頭發已經清理幹淨了,頭顱的頂骨已經掀開了。女孩的胸腹已經拋開,根根肋骨收拾的很整齊,擺放中間。兩個上肢在關節處斷開,擺放兩側。雙下肢亦是如此。



    另外還有一些散盤裏盛放著心片和肝片。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烹飪好了,不僅色澤誘人,更加香氣逼人。十三人吞食的這個女孩正是他們之前褻瀆的那個。他們圍著這具人肉的美餐,在燭光下顯得舒適而愉快。與他們相對的正是高吊在他們之上,血肉模糊的低垂著腦袋的莫林。



    當這頓晚餐進行到一半時,小女孩的四肢隻剩下一隻小腳還完好地留在那裏。女孩的嘴唇和臉蛋已經被吃掉,隻剩下白森森的牙齒和頜骨裸露出來。她的雙眼也被人吃掉了,現在眼睛的所在隻剩下兩個突兀的大窟窿。順著窟窿可以看見裏邊所剩不多的白色的大腦。幾個吃飽了的人有些昏昏欲睡了,其他人還在熱切地交談著。這時莫林突然清醒了過來。



    醒來的莫林一時沒有看明白眼前的一切,當他終於看清楚時,他頓時覺得一種透入骨髓的寒冷襲遍全身。在這種恐懼尚沒有繼續發酵時,憤怒從胸口 爆發了開來。這種憤怒無比強大,瞬間就擊潰了剛才的恐懼。莫林從來沒有產生過shā rén的念頭,可是此時此刻,他覺得殺了下麵的這群禽獸也不能緩解自己的憤怒。



    “哦,我的特邀嘉賓睡醒了,要不要來點吃的啊?”安東萬注意到莫林睜開了眼睛,戲謔地說。



    “我要殺了你們!”莫林壓抑住痛楚和虛弱冷冷地說。



    其他人聽見了此話都哈哈大笑起來。因為酒足飯飽,心情愉悅,這些人都變得比較隨和。可是安東萬並沒有笑,因為他注視著莫林的眼睛。



    此時,莫林的雙眼透出無盡的怒意,在那瞳仁裏似乎有烈焰在翻騰。這雙眼瞳裏的烈焰似乎帶著魔力,讓注視著莫林的安東萬有一種身處烈焰中的感覺,而且這烈焰似野獸一樣向他逼近。安東萬因此驚懼地向後退去,卻一下坐回了椅子裏,同時把刀叉都碰落在地。這一下倒讓其他人吃驚起來了。



    “怎麽了,老七?”十三嘲笑著說。這可是他難得的可以嘲笑安東萬的機會。“你的教養怎麽允許你這麽失禮呢?”



    “放肆!”安東萬大聲說,“十三,你要注意自己的態度。”



    “我不注意態度又能怎麽樣?”十三豁的一下站起來說。



    其他人見狀立即起身勸解,這時安東萬冷冷地說:“十三,你不用嘲笑我,你可以看看那個孩子,看就憑你的見識能否看出什麽來。”這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興趣,他們都看向莫林,除了十三,其他人都十分詫異。



    因為這些人都很有見識,他們看出莫林有魔法天賦。其中那個謝頂的人對安東萬說:“老七,我們要如何處理呢?這可是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安東萬冷笑著說:“這還用問嗎?怎麽處理你們也是心知肚明,不用非要我說話。”老九開口說:“這裏是咱們的秘密,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我們到這兒來都不用真名,隻用代號,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安東萬歎口氣說:“魔法師們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手段,這不是咱們可以理解的。但無論如何,也要把那個孩子處理掉,包括這院裏知道細情的人員。我為這裏付出了很多心血,不想為幾條爛命而廢棄它。”



    在安東萬他們商量怎麽處理莫林時,十三那邊卻出了問題。其他人見到莫林雙眼的變化,便都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並不再去看莫林的雙眼了。這就像要避開什麽凶神似的。



    十三與他們不同,他雖然也沒有人性,但他比他們野蠻,從來不知恐懼為何物。他更有一個特點,他喜歡煽起別人的怒火,然後用自己的蠻力去zhì fú對方。他特別喜歡別人痛恨自己,卻拿自己毫無辦法,並最終在自己的力量下服從自己的那種快意。他現在見到莫林的怒意,這又引出了他這個癖好。



    “嘿,小子!”十三笑著對莫林說。莫林看向他,正好看見十三拿過女孩僅剩的那隻小腳。這小腳在十三的手裏顯得很小,大概隻有他手一半那麽大。



    十三把這腳丫放在嘴邊,咬下兩個足趾咀嚼了起來。他一邊吃著,嘴裏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一邊看著莫林說:“我最喜歡吃小女孩的腳丫了。她是你女朋友嗎?不過,太可惜了,讓我一不小心給弄死了。不過她的肉還是很美味的,你也來一口怎麽樣?”十三說著把剩下的腳扔在了莫林的臉上。



    “十三,你在做什麽!”安東萬發現這邊的異常大聲說,“你不要再碰那個男孩了,否則”安東萬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見了莫林的變化。



    莫林這幾個小時的經曆,讓他的精神受到極大的衝擊,他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對於普通人,這種崩潰會導致精神疾病,而莫林卻大大的不同。莫林有著別人無法想象的魔法天賦,他的精神力會擾動周圍環境中的魔法元素。當那種精神衝擊達到一定程度時,莫林無意識地操控起他無法控製的魔法之力了。此時的他周圍無端旋起熱風,不時有跳躍的火焰在其內閃耀。



    “他這是怎麽回事?”這回十三也變得膽戰心驚了。



    “你這個愚蠢的大笨驢,你沒事又去挑弄他幹什麽?”安東萬咒罵著,“真是該死,我無法預見這個孩子會引發什麽,咱們趕快離開這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旁邊的人都很讚同如此明智的決定。



    “快,把暗門打開!”安東萬命令那幾個已經嚇得顫抖的仆人。他們在沒有命令時不敢妄動,現在都急著去操 弄牆上的機關去了。這時莫林周身的旋風範圍更大了,餐桌上的很多東西都被刮了起來。旋風中的火焰變得更加多了。



    貴族們不再注意儀態和風度了,他們趕緊撿外衣穿了起來,催促著仆人和護衛趕緊動作。這時十三冒失的拿起鞭子向莫林打去,他以為自己有能力阻止莫林。可是那鞭子根本打不到莫林,在接觸到莫林身邊的旋風時立即化為了灰燼。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一鞭子的刺激,莫林周圍的旋風立即全部變成了火焰。一時屋內挨近莫林的物件都燃燒了起來,莫林的綁繩也燒斷了,可是他仍然懸在半空中。其他人見狀都如夜裏見光的雞一樣,惶恐不知所以。安東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裏暗罵十三,一邊卻伏下身從其他人的腿間擠到暗門上。此時暗門剛打開手掌大小的裂口。



    “你們全部都得死!”莫林大叫一聲,他周身的火焰旋風驟然變亮,並向莫林壓縮起來。貴族們驚慌著把仆人推到了旁邊,自己則瘋狂地要往開了有半個人寬的門裏擠。安東萬早已側身要擠出門去了,其他人一見安東萬擋在門裏,都伸出手把他抓了回來。離門最近的人立即補上這個空位,可是同樣被人拉了回去。每個人都想第一個跑出去以保全性命,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出得那個門去。



    門繼續裂開著,眼看這些人就可以擠著逃出這個門口了,可就在這瞬間,密室的中間突然發生了爆炸。爆炸的核心便是莫林,肆虐的火焰瞬間吞沒了整個密室;無論是屋裏的物品還是人都被烈焰吞噬了。爆炸的力量將門口炸的粉碎,另一扇暗門也被炸開了,烈焰向飛騰的巨龍一樣衝進了走廊。密室和走廊裏成為了火焰的海洋。在這火浪裏發出幾聲哀嚎聲,可瞬間就消逝了。在火焰的中心,站起一個瘦小的身影,他茫然的站立片刻,便從滿是烈焰的走廊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