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點與線的位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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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時代,如果說什麽是最令人畏懼的事,那無疑是突然間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了,連考試不及格被訓了都沒有這來的恐怖。

    老師威嚴的形象深深的紮根在了學生的心裏,即使學習好的,即使平時和你有說有笑的,但該叫進辦公室時也絕不留情,這時候就會說平時對你的有說有笑你就是這樣報答老師的嗎?之類的話來。

    所以,處在學生時代老師的印象是負麵的,令人畏懼不可靠近的。但多年以後,回想起來,卻會想到的是老師為你的學習,生活操碎了心的樣子。想起他為自己的不爭氣訓斥自己時的麵紅耳刺或者麵色發青。

    然後心中有點甜意,又有點苦澀。

    不管怎麽樣,老師的地位都是令他尊敬的。以上,隻限於竹下冰見的第一次學生時代。

    “竹下啊,現在人很精神嘛?”站在職員處的一角被設置成接待處的竹下冰見態度很好的站著,平塚靜則翹著著二郎腿,靠坐在黑色皮革沙發上,手指還夾著剛點上的一支七星煙。

    “這樣才能更好的聆聽老師的教誨嘛。”難道中午上課睡覺被她看到了?

    “中午出了很大的風頭嘛,呐,上課的時候是不是夢到好東西了?”

    “呃,一般比賽的勝利者在當時都會比較受關注的吧,還有我沒有睡覺,隻是思考下數學問題。”果然被看到了,老師啊,你在j班是連正常課都沒有隻是個生活老師啊,怎麽會往j班這邊來呢,你的課程不都是在另一邊嗎?

    “老師可沒說你睡覺喲。”吸了一口煙,平塚靜一臉享受的樣子。

    “可是你說了‘夢’這個字了。還有一般男的都不喜歡女性吸煙的,所以老師你要是想要有男朋友還......噢~~”話還沒說完,肚子就受到了平塚靜的拳頭。

    “你想說什麽呢竹下?”她溫柔的看著他,右手的手指關節發出可怕的聲音。

    “老師你知道嗎,要是在我們國家你這樣就可以提前養老了。”捂著還疼痛的肚子,吸著涼氣。

    “你還沒睡精神嗎,這個國家可是恢複體罰學生合法化咯,所以這也是教育的一種呢。”

    啊,被你打的糊塗了,我已經不在原來的國家了。

    “好了,不說笑了,下次不要在課堂上睡覺了,要好好的融入班級中好好的學習,享受這青春呐。”

    “上課睡覺也是學生時代必不可少的青春啊。呃,我知道了再也沒有下次了。”看到她又揚起了拳頭要招呼過來的樣子,馬上改口保證起來。

    “那你覺得侍奉部怎麽樣?”歎了一口氣,她才談起了叫他來的主要目的。

    “很好啊。”

    “那你覺得比企穀感覺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

    “平時沒有聯係不好說。”

    “那你覺得雪之下怎麽樣?”

    “呃,老師你要問什麽直接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向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呼~~”輕輕的吐出一口煙霧後,平塚靜將手中抽了沒幾口的煙在煙灰缸中掐滅,“算了,你去吧,好好參加社團活動啊,還有下次不要再課堂上睡覺了,你也不想再來試試老師的拳頭溫不溫柔吧。”

    這真浪費,“哦~那我走了。”走出辦公室時他還沒搞清楚平塚靜叫他的主要目的是什麽。

    至於警告上課睡覺什麽的肯定是順帶的了。要不然又不是班主任也不能算是授課教師,哪裏會特意在上課時間跑到班級外,看到他睡覺。

    雖然隻要是老師,不管是不是和你有關的授課老師還是不相幹的別班老師,看到哪個學生有點出格了心情不好就會上去批評教育一下,你還隻能受著,這就是你某一天被別班老師訓話的原因了。

    “真是的,現在的小鬼都這麽有個性嗎?”坐回自己的職員桌前,找出一份土黃色的檔案袋,解開上麵的白色棉線。抽出裏麵的紙張看起來,首先映入她眼中的就是竹下冰見的照片了。

    她直接看向了下麵的教師評語那一欄:雖然學習優異可能也是因此而不善交際,沉默寡言且性格陰沉,心事重重的樣子令人擔憂......

    這小鬼到底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這上麵說的真是他嗎?平塚靜看了良久才放下手中的檔案,旁邊還有著另外的兩份不知道是誰的檔案,右手掌貼在額頭前中指和拇指揉著太陽穴,長長的歎了口氣,都不讓人省心啊。

    從教室的職員辦公室到特別樓的路上,顯得有點安靜。室內鞋的鞋底是軟的,因為他是第六節下課後才被叫到的職員室並且待了不短的時間,所以這個點教學樓裏已經看不到什麽學生和老師了。

    雖然還是可以聽到外麵操場傳來的擊球聲歡呼聲,不過他仍覺得這樣的場景顯得安靜。走在侍奉部外的走廊中,這是學校的一角,特別樓一般也沒什麽人來,所以顯得有點死寂,要是大晚上的一個人來這。

    他是會被嚇到的,誰讓他膽子小。一方麵雖然不信有仙有佛什麽的,卻又怕著鬼,真是矛盾的人啊。

    雖然盡量的輕推開活動室的門,但在這安靜的一隅也沒辦法不被聽到聲音。沒有不認識的人,沒有特別的情況,雪之下和比企穀拿著文庫本看著,由比濱拿著手機在一隻手快速的按著,抽空看了一下是誰推開門後就繼續做著自己的事了。

    “我還以為你今天會直接回去了。”聽到開門聲雪之下抬起了頭。

    “我可是很積極的參加社團活動的啊,你看,比企穀還有時候不來呢,我可是天天都很積極的喲。”將書包放一邊,拿出手機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要傷害我好嗎,雪之下是不會被你這麽容易就引開問題的,一般隻有她才能引開話題。

    “我記得剛開始是誰還想爭辯逃避的呢?”

    “有這麽一回事嗎?這個人是誰。”他裝著傻,毫不在意被當場揭穿。

    “小雪說的就是你咯。”由比濱好意的給他提醒。

    “由比濱桑,一個人是沒辦法叫醒另一個裝睡的人的,所以即使你說出是他也是不會承認的。”

    “哦,不過我小時候裝睡還是被我媽媽叫起來了呢。”由比濱微微的抬著頭,食指抵在嘴唇下,一副可愛的樣子。

    說的對,我就經常裝睡然後被小町給叫起來呢,周末都不能好好睡覺,小町也不考慮一下我這個高二學業重的哥哥呢。

    侍奉部的就是這麽一個地方,雖然說是促進改變自己,解決煩惱的地方,但卻也是見證了幾個處在青春中的少年少女們的成長。

    夕陽的餘暉照進來,即使是比企穀特意的找了一個靠角落的地方也被這暖暖的陽光溫暖著,由比濱坐的離雪之下很近,可以看到她抱著雪之下的身子不想著放開,自己那比常人豐滿的胸部都有點變形了,在這之下雪之下一邊笨拙的應對著,一邊卻也開始接受著由比濱的純真的靠近。

    然後一個懶散的少年沒有活力的撐在桌子上,帶著異鄉異客的孤單,融入進她們別樣的青春中。

    如果這是某個畫家的作畫,那一定用的是暖色係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雪之下合上書發出厚重低沉的聲音成為了社團活動結束的信號。

    然後大家各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也少有什麽結伴離開教室一起回去什麽的,最多就到校門口,各自走上回家的道路。

    他也沒有再像往常那樣拖到十幾分鍾後才一個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而是在雪之下起身要離開的時候跟了上去。

    未來讓人追摸不透,所以他不知道以後和身旁的少女是否還能有相交的結點。

    兩個人的線是平行的,還是在這相交之後愈去愈遠又或者能有重疊,他不知道。

    人生並不是說你努力去做了就會按照你的意願而前進,所以他現在做著最壞的想象,給自己留下一段可以去回憶的時光。

    看似美好卻是懦弱的行為,他自己都討厭著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