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令人崩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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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竹下冰見一手提著自己的東西,另一手則是從雪之下那強行提過來的那箱牛奶,樣子看起來像是挺著肚子的企鵝一樣僵直著雙手,好在沒有步履蹣跚,這樣子的他可不會讓人能像對待企鵝一樣覺得可愛,不給他投來異樣的目光就不錯了。

    “後天就要開學了,時間過的真快。”

    “怎麽,還留戀在本家的日子嗎?”

    “我並不是說這件事。”

    “那你是,‘無病呻吟’了嗎?”雪之下越來越把漢語的成語用的得心用手了,在日語的發音中忽然的就加入漢語,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剛開始學漢語沒多久的人能辦到的事。

    要不然正常的這種插入的現象不都是在用學習的語種談話練習時忽然想不出或者根本不知道下麵所要說的是什麽隻能用自己的母語來替代這樣的嗎。

    “嘛,也可以這麽說吧。總感覺這一學期會發生很多難以預料的事。”竹下冰見想到了原本的世界線,就是這高二的第二學期,侍奉部三人間的關係發生了重大的變化,雖然現在自己的到來和插足變得已經和他所知的差別很大了,按理來說肯定是不會發生他所不想看到的事,但人就是這樣,總是經常會杞人憂天。

    有時候總想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是當你知道時一步步的向它靠近去接受著即將發生的事,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降臨》中那個女主角,在知道自己的女兒將會因為意外死去卻什麽也沒做。

    “是嗎,那隻要將每件事都以正確的方法解決它,那就沒什麽問題了吧。”

    看著走在前麵的雪之下,竹下冰見並不打算談起關於第一學期開學時她所坐的車撞倒比企穀的那件事,他又不是要當和事佬,更不是泥轟的二次元產業中那種專損己利人的主角。

    而且,那件事如果有錯也不是雪之下和她所坐的那輛車以及司機的錯,罪魁禍首是那條狗,他不是愛狗人士,所以救狗的比企穀,如果當時他在現場他相信自己會站在旁邊,心裏還會說一句有病。

    “正確的方法嗎,真是廣泛的定義。”

    雖然話題是他談起的,不過卻沒有想要繼續這個話題下去的想法,這樣就當作是打預防針那樣,總有發揮作用的時候,而且時間可能不會太久。

    可以說,原本幾人間關係所發生的變化,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雪之下放棄了或者失去了自己所堅持的東西,使自己迷茫不知所措、無助。才會在後麵所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當中失去了自己的顏色,不再是那個有著耀眼光芒的雪之下雪乃了。

    雖然她的內心並沒有表麵的那麽強大,可以說時刻都在受著來自外界的壓力,但她並沒有被打倒過,而是一直堅持著朝著自己所想要的方向前進著,在自己的姐姐的身後追尋著自己此時仍不知道自己那個所需要的讓自己真正擺脫束縛的為何物,但她是靠著自己的方式在探尋著。

    但第二學期的到來,讓原本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麽的他出現了擔憂,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以什麽樣的一種狀態或者身份去應對接下來所會發生的事。

    如果將一切事都扼殺在萌芽之時,對雪之下是否有好處,如果讓事態隨它發展,是不是又會回到原本的世界線上,那自己又要怎麽去做才能在當中幫到她,外麵的事好幫,內裏的就真的不知道了,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擅長應對這樣的事。

    雖然他的人生信條是隨緣,但是這件事卻不能是隨緣的。人所痛苦的事很多,其中一件就是雖知事不能那樣去做,卻無力改變,這是一件令人崩潰的事。

    一直貫徹著正確方法的雪之下並沒有對此反駁什麽,兩人相對無言的走在回家路上。竹下冰見將自己的視線移開,看著這個路段稀疏的行人。

    好像是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和所思所想,雪之下頭也沒回的說:“這麽一對比,你和他們的差異很明顯呢。”

    “你不也一樣,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好像他也知道雪之下說的是什麽,視線在他們短袖襯衫裏露著長袖裏衣的手臂上逗留了一會,很快的又將視線重回到她的身上,準確說是她的那件黑色外套上,雖然是初秋夏末,雖然是夜晚,不過應該不會冷吧。

    “姐姐她,說要來見見竹下君呢。”沒絲毫的鋪墊,很突兀的前一秒還在聊著穿著的事,下一秒雪之下就說起了她姐姐的事。

    “你姐姐?”竹下冰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確認的方式重新問了一遍。

    “嘛,是呢。這次出來時說的,你和姐姐她,是有什麽聯係嘛?”

    “和你姐姐就見過兩次麵,你都在場的,可都沒有和她交換什麽聯係的方式,她為什麽要來見我,不會是逗弄你吧,她又那麽喜歡捉弄你。”清冷的聲音,感覺像是融入了不知哪裏來的冷空氣,聽的他手臂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竹下冰見本能的就將自己和雪之下陽乃有限的交集都複述了一遍。

    “姐姐當時的神態,可不是玩笑話呢。”

    特意告訴我你姐姐會來見我,這是什麽意思?

    “是嗎,不過見到她時,我想那會......我應該是在你旁邊吧。”這句話雖是事實,也是自己選擇的,但竹下冰見自己說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是嗎,需要我回避嗎?”

    “不用了,和你姐姐不熟,如果真有見麵的話,談及的肯定都是和你有關的,你在的話還省得我到時候再說一次。”竹下冰見看著雪之下的背影,雖然看不到你的表情,也許也沒有表情,但像你剛才那樣的說話,根本就差說“我想知道姐姐見你是什麽事”了吧。

    而且,現在你和你姐的關係那麽微妙,你姐姐也是我應付不了的那種類型的人,她又不是你在某些方麵那麽遲鈍,我心虛啊。所以,不管從哪方麵考慮,我都不想現在和她有太多的交集。

    “說的還真是直接呢。”

    “沒辦法,這就是榜樣的力量。”

    ......

    出了電梯,雪之下拿回自己的東西兩個人分開,回到自己的寢居將東西放下後,竹下冰見又提著一袋禮盒出門了,上來時他看到那個及川先生已經在了,所以他還得去替他母親送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