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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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劇痛,夜陽連忙奔跑著下山,想尋找一處有水的地方清洗身體,這倒不是他做作,而是害怕雜質堵塞毛孔,不能完美破鏡,既然再次修煉,自然每個境界都要做到最好。
血脈相連的夜嘯感覺到了夜陽此時的不安,於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二品古獸的氣息,在前邊奔跑,沿途鳥飛獸跑,給一人一狼讓出了道路。
奔跑幾裏地,到了山腰的位置,夜陽終於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湖泊,一躍而出,跳進了湖泊裏。
而夜嘯則是氣勢洶洶、昂首挺胸地圍繞著湖泊行走,擔任起了護法的職責。
湖泊之中掀起驚濤駭浪,各種顏色的光芒在湖底閃耀,一道道天地能量湧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轉水柱,良久才平息下來。
已經變得平靜的湖泊裏,一道黑色的影子浮出水麵,慢慢地泅到了湖泊邊,走上了岸,這是一頭半大的黑狼,身上長著長長的毛發,除了一雙紅色的眼睛和三條狐狸似的雪白尾巴外,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
夜嘯漆黑的大眼睛盯著黑狼,從來沒有見過同類的他好奇地圍繞著這陌生狼轉圈,嗷嗷地打著友好的招呼,還把腦袋放在他身上蹭了又蹭。
可是黑狼卻不為所動,瞥了一眼,還伸出爪子把他掀倒在一邊,朝他嘶吼著恐嚇了幾聲。
夜嘯生氣了,翻身起來,一上來就咬住黑狼的狐狸尾巴,不停撕扯,低嚎兩聲,似乎在說:“神氣什麽,我都抓住你的狐狸尾巴了!”
黑狼轉過頭,眯著眼睛看向夜嘯,輕聲道:“白眼狼,你很囂張嘛!”
夜嘯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嚇得連滾帶爬地後退,卻不小心跌入了湖泊中,拚命掙紮,好不狼狽,換來了一串嘲笑聲。
木樓前方,有一個竹籬笆圍成的院子,院子裏有一籠青翠欲滴的茶樹,楓老哼著小曲,站在茶樹旁。
左手手托著一隻茶壺,茶壺正在沸騰,冒著白色熱氣,楓老右手則是摘了幾片新鮮的茶葉,放入茶壺中,不多時,茶香彌漫。
他的手裏又出現了一個杯子,倒一杯茶,也不嫌燙,一口喝下,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舒展開來,笑著道:“不就是突破到了築基境而已,用得著這麽高興嗎?不行,不能讓他太過驕縱,還是要打壓打壓。”
話剛說完,他又哼著小曲,倒了一杯苦茶,慢慢地品嚐起來。
湖泊邊,夜陽幻化回人形,如今他修為不夠,隻有在突破的時候,血脈噴湧,才能短時間變回本體。
此時的他,麵容俊逸妖異,尖尖的兩對白牙,立著一雙帥氣的狼耳,肌膚白嫩如同嬰兒,可是卻防禦驚人,身高約莫有七尺多,身材中等偏瘦。
經過脫胎換骨,他的體型大致已經定型,隻是勝在年輕,隻有五十多歲,所以還有成長空間,應該還能長半尺左右。
夜陽取出一條短褲,修煉的時候穿著衣服有所妨礙,也容易損壞,但是光著身子又太不雅觀了,所以他抽空用蠻獸皮革縫製了這種短褲,既寬鬆舒適,又結實耐用。
穿好褲子,夜陽這才去搭理那隻在水裏撲騰的小狼,手輕輕揮動,一團元氣飄出,化成一張薄薄的細網打撈起夜嘯,飛到夜陽身前。
夜陽輕笑著抱起濕漉漉的夜嘯,元氣振動,把水分甩幹:“小嘯嘯,怎麽樣,還敢不敢咬我?”
夜嘯晃晃悠悠地搖著小腦袋,眼中滿是小星星, 回答了他一個憨態不掬的飽嗝。
夜陽雖然修為才到達築基境,可是論起對元氣的控製力,高出他幾個境界的人甚至都不是對手。
想到這裏,夜陽還有一點小興奮,沾沾自喜地操控著手裏那一絲絲細小得可憐的元氣,擺弄出各種形狀。
就在這時候,夜陽本能的危險感突然降臨,他麵色一變,急忙往後倒退十餘步。
“轟!”果不其然,夜陽剛離開,一道巨大的水柱就轟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打出一個辦丈深的坑洞。
湖泊接著沸騰起來,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水麵上,這是一條巨大的蟒蛇,光是露出湖麵的身軀就有一丈長,比成年人的大腿還要粗,人頭大的蛇腦袋上,一雙眼睛露出寒芒,嘶嘶地吐著蛇信。
“靠,不會這麽背吧,岩水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夜陽睜大了眼睛,大罵道。
岩水蟒,三品蠻獸,而且還是三品蠻獸中的絕對霸主,生活在火山口附近的大湖裏,平時夜陽修煉的時候都遠遠地避著走,根本不敢招惹,沒想到今天卻突然出現在這裏。
嘴上這樣說,夜陽卻沒有太多的懼怕,反而戰意熊熊,要是在他突破之前還得落荒而逃,隻是現在嘛……
把夜嘯扔到遠處的大樹上,夜陽把目光投向岩水蟒,岩水蟒受到挑釁,率先發起了攻擊,它一下子竄起,四丈長的身軀全部離開湖泊,一口朝著夜陽咬去。
夜陽一躍而起,避過其鋒利的獠牙,一拳打在它身側。
“咚!”一聲悶響,夜陽落在地上,連連後退了五六步,手臂顫抖,拳頭上有血絲冒出,感覺就像打在一塊玄鐵上。
而岩水蟒卻隻是頓了一下,張開血盆大口,獠牙閃著寒芒,兩束毒液朝夜陽射去。
“嗤嗤……”夜陽邁動步子閃過,身後的一棵大樹頓時被毒液腐蝕成一灘墨綠色的液體。
這一幕被夜陽看在眼裏,他頭皮發麻,要是他正中這一擊,那可就真的是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夜陽暗道一句大意了,可是到如今不疑有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他不進反退,鼓足了勁,元氣包裹右腿,一記鞭腿順著其前進的勢力抽在岩水蟒的後腦上。
“嘭!”這一回終於起了作用,岩水蟒巨大的身體被打飛出去,撞在了一個小山丘上,土石飛濺,煙塵四起。
“嘶……”岩水蟒從廢墟中起身,搖了搖巨大的腦袋,這一招雖然對它沒有什麽實質性傷害,這觸怒了它強者的威嚴,一個小蟲子而已,居然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感受到岩水蟒的怒氣,夜陽急忙拿出琅琊戟握在手中,大吼道:“夜嘯,快跑!”
回頭一看,哪裏還見得著這白眼狼的身影,他見形勢不對,早就化作一道黑光溜了。
“沒義氣的家夥!”夜陽腹誹一句,回過頭,卻發現他一下子走神,岩水蟒已經竄到了身前兩丈處,張開血盆大口撲來,閃避不及,夜陽急忙運起體內的絲絲元氣,全身力氣集聚在手中,一戟劈下。
火花迸射,岩水蟒身上一塊鱗片被斬落,一滴鮮血落在地上,順著土壤染紅了湖水。
夜陽也被撞得倒飛而出,一口鮮血噴出,強行忍住骨骼快要斷裂的劇痛,他順勢穿入茂密的叢林中,頭也不回的往遠處跑去。
逃出了幾裏地,可身後的岩水蟒卻窮追不舍,樹木斷裂聲越來越近,夜陽知道蠻獸受傷後凶性大發,很難擺脫。
咬了咬牙,夜陽狠狠道:“怎麽喜歡追是吧,我讓你追個夠!”他停下身子,深吸了一口氣,體內元氣漸漸消散,竟然緩緩的閉起了眼。
等他再睜眼之時,雙目已經變成了漆黑之色, 周身出現一股無形的波動,夜陽嘴角輕啟,喝道:“魅影三千!”
轟的一聲,他的身軀炸成四團黑霧,朝著四個不同的方向分別跑去。
幾息後,岩水蟒到達,看見四團跑向不同方向的黑霧,一時間愣住,然後搖了搖頭,憤怒的嘶吼一聲,往其中一道追去。
木樓之下的院子裏,楓老的肩膀上趴著那隻沒義氣的小狼,手裏拿著幾株靈藥,丟入青銅鼎內,和往常一樣調配藥液,隻是不同的是,以前他配製的藥液都是淡綠色,而今天調製的卻是碧綠,而且最後還拿出了一株更富有生命力的藥草丟入其中。
藥液剛調配好,一團黑霧就突然衝進了院子裏,黑霧消散,夜陽狼狽的身影出現,一口鮮血吐出,倒下身子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楓老笑了一下,袖袍一揮,一張綠色的大網包裹著夜陽進入青銅鼎。
夜陽盤坐療傷,冷哼一聲,在一個小湖泊裏遇見岩水蟒,不說也知道是誰幹的,可問題就在這裏,他就算知道是誰幹的,也並不能做什麽。
“臭小子,突破到築基境而已,不要那麽嘚瑟!”
“而且,早跟你說了,你這身體是後天鑄造的,魂魄還沒有和**完全融合,在這之前,島上能虐殺你的東西多了去了,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再說了,就算是你魂魄完全融合,在我麵前還是一樣的要低調。”楓老喋喋不休地打擊著夜陽。
“……”
隨著島上野雞的鳴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雲層,充滿朝氣的光芒射入木樓。
楓老正要去叫夜陽起床修煉,走到門前,卻突然似有所感,回頭向著遠處望去,目光穿透層層叢林與大山,落在了島嶼另一邊的沙灘,一道正在迎著朝陽打拳的身影上。
夜陽麵對著將起未起的半輪朝陽,沐浴在初早的陽光裏,口鼻之間霧氣彌漫,白霧中隱約有一絲銀色的霧氣,被吸進體內,又被吐出,以特殊的節奏呼吸著,心髒也隆隆地劇烈跳動。
這套呼吸法名為紫氣東來,是昨夜楓老傳授的,與之相匹配的還有一套鴻蒙煉體術,也就是夜陽此時正在施展的這套煉體術。
鴻蒙煉體術一共有八個勢:速,破,擒,禦,力,躍,鎮,鎖。按楓老的說法,鴻蒙煉體術不僅僅是一門煉體法,它的每一個勢單獨施展都是一種體術。
動作看起來怪異簡單,但其實施展起來並不容易,因為它的每一個動作都需要用到全身肌肉,要把這八個勢做到精準且一氣嗬成,十分之難。
至少夜陽是這樣覺得的,因為他花了一個早晨才堪堪掌握的力勢,但是在楓老眼中卻是已經很不可思議了,要知道,他當初掌握力勢也是花了將近兩個早晨才完成的。
紫氣東來呼吸法是內功,修煉的內勁,不限於人形生靈,連小狼夜嘯都在一旁,前腳抬起坐著吐納白霧。
鴻蒙煉體術則是外功,修煉的是身體的協調和力量,在這朝陽初升的時刻,兩者能夠互相輔助,其效用遠遠高於二者想加,夜陽連續練玩了三套拳勢,太陽才完全升起,呼吸的白霧也變得極其稀薄,這才收了功,最好的時辰已經過去,再練下去也沒有什太大的結果了一人一狼同時失望地歎了一聲。
夜陽此時大汗淋漓,可卻絲毫不覺得疲憊,反倒精力蓬勃,朝氣十足。
楓老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伸手一揮,一塊萬斤的巨石落在夜陽肩膀上:“隻使用肉身力量,圍繞島嶼跑三圈,一個時辰內完成。”
夜陽悶哼一聲,開始跑起來,在地上留下一個個凹陷的腳印。
邁入築基境,單純的**磨礪,已經沒有多大的效果了,這一境界最需要的是納氣和鞏固。
築基境有兩個層次,第一個層次需要吸納氣體元氣,使之充滿丹田,稱為納氣境;第二個層次是使氣體液化,讓液體元氣充滿丹田,叫做凝液境。凝液境後期液體元氣會固態化,凝聚成一顆元丹,從此邁入元丹境。
納氣講的就是吸納元氣的量,隻要有足夠的天地元氣便不成問題,而鞏固的是需要將吸納的元氣提純及掌握。
需要知道天地元氣斑駁混雜,總的來說分為十二種屬性,普通的屬性有:金、木、水、火、土、冰、雷、風,超凡的屬性有:生命,死亡,光明和黑暗。
為了吸收元氣而把雜質排除在外,針對十二種屬性的天地元氣,前輩先人經過無限探索,開創了十二種屬性的修煉心法。
如果一個人修煉的是火屬性心法,那他便隻能吸收火屬性元氣,其他元氣吸收了都隻會阻塞經脈,如果吸收了相克屬性元氣,甚至會引起爆體。
而且同一種屬性之中,也有不同的分類,就需要將其中不適合自己的元氣和雜質剔除,使元氣純淨化,元氣就越純淨,突破境界的可能性也越大。
一些人生來體內就擁有屬性,被稱為屬性體質,屬性體質隻要修煉對應的心法,修煉速度和提煉純淨度都要高出其他人很多。
除了屬性體質,一些血脈傳承的種族也會有傳承屬性,他們中的先輩,甚至開創了隻適合自己種族血脈修煉的心法,被稱為血脈傳承心法,威力比同階的心法要超出許多。
除了這兩種之外,心法的品階也可以影響吸納元氣的速度和純淨度,心法分為:凡階、元階、靈階、玄階、聖階、帝階和傳說品階,每一階又分為下品、中品、上品和jí pǐn。
每一階心法的效果相差都巨大,一個人修煉元階心法如果需要一百年時間的話,那麽他修煉靈階心法則是能把這個時間降低到八十年,而且越到高階,效果差距也越大。
與修煉用的心法對應,也有用於戰鬥的術法,其品階也是這樣,隻不過差距就沒有心法這麽大了。
在一般情況下,一個人剛出生的時候是無屬性的,修煉什麽心法就會成為什麽屬性,而且一生隻能擁有一種屬性,但是某些怪物卻不在此列,比如說夜陽。
據他自己所知,他就修煉過了冰屬性,火屬性,和死亡屬性的元氣,而且因為他體內擁有洪荒之氣這種萬物之源,修煉其它屬性的心法也不在話下。
海邊的樹林裏,海風呼呼吹過,夜陽在一塊大石頭上與楓老對坐,楓老手執綠色柳枝,正在講解著一些築基境該注意的問題。
“天地之間,存在著萬物生存的根本,這就是‘氣’,構造生命的氣叫‘精氣’,組織大地的氣叫‘地氣’,風雲氣象叫‘天氣’,陰森冷冽叫‘煞氣’……”
“這些氣在天地之間自然地存在,被稱為‘自然氣’,除了‘自然氣’,一些生靈的體內也會有特殊的氣,叫‘生靈氣’,人身上的叫‘人氣’,妖身上的叫‘妖氣’,仙身上的叫‘仙氣’……”
“而不管是什麽事物,身上都會有一種相同的氣--‘元氣’,元氣是萬物依存的根本,也是生靈修煉的根本,而為了修煉元氣,就有了心法的存在。”
“心法對於修行十分重要,最好在開始的時候就修煉最好的,不然就算以後可以更換,也會對根基多少產生影響,你體內有冰、木、生命、死亡、黑暗五種傳承血脈,更應該修煉這五種血脈傳承心法,至於其他的,除非是有極其厲害的心法,否則可以直接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