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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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逗個樂子罷了,使臣不必如此”,楚皇道,又拍了拍自己的腿,“看了半天武夫鬥勇,也著實無趣,皇後,叫之前那些歌舞上來吧,朕想聽會兒曲子。”

    皇後溫順的衝楚皇點了點頭,很快宴席上的劍拔弩張就被絲竹的平平之樂代替。

    宋凝臉色已經非常凝重,楚朝再怎麽弱楚皇也是一國之君。他兩次三番的已經將他惹上了氣頭,如今再提讓公主和親之事怕兩朝真真兒的就要開戰了。

    遼國是不懼楚朝,但別忘了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別國。若與楚朝動兵削弱了實力,其它國又趁此機會來犯,一而再再而三的削弱遼國,那遼王的野望怕是再過個五十年都實現不了了。

    便隻能喝上一口悶酒,死死的看著席間笑嗬嗬的鍾老太傅。一會兒又將目光移送去給毓秀,若不是這祖孫兩人,他的目的怕早就已經實現了!

    想著便是不忿的捏碎了酒杯,倘若有機會,他必定要這祖孫二人的命。

    毓秀卻沒發現這絲惡意的眼神,清平公主正在同她說悄悄話。

    “外祖可真厲害,什麽都懂,瞧把那遼人氣的,眼珠子怕是都發紅了!”

    毓秀輕輕用袖子折了唇角,道,“要是讓他們知道真想那才可笑。”她看了眼四周,“祖父曾經做過實驗,金銀花與任何藥物都不會變顏色。”到底不是那遼人自己漏了怯,才連忙承認罷了。

    清平公主聽了先是不可置信,而後又捂著肚子拍桌笑了起來。毓秀怕人發現她不雅的舉止,連忙用斟酒的姿態擋了……

    過了許久她才恢複了,又捂著肚子狠狠作痛,“笑的有些狠了。”罷了又是一頓笑,“毓秀,我真想將這消息透給那宋使臣,看他臉上會露出怎樣的神色?”

    毓秀微微頓了頓,又笑道,“想來是五花八門的。”

    清平公主一聽她這樣給自己麵子嘲笑那宋凝,一時想到自己個兒的親外祖又這樣調皮,什麽手段還沒使呢就當那狗屁使臣耍的團團轉,又是忍不住的笑了。

    “再笑旁的人都要看過來了。”

    毓秀以袖遮麵,“皇後娘娘似乎是在看你,應是找你有話說。”

    清平公主抬頭去看,果然平日守在母後那裏的親信姑姑正在席外候著自己,便衝著毓秀道,“你在這裏等等,想來是母後要交代我些事情,我一會兒便回來。”

    剛才兩次三番的,差點被和親,別說鍾皇後如今想看女兒一眼,便是清平公主緩過神也恨不得到母後懷裏哭訴一場。她是個記仇的,剛才瞧見那宋凝出醜大大笑了一頓,如今又想起那人死死的逼她和親遼國,便恨不得讓他再出一輩子醜才好!

    酒席正酣,沒了宋凝一直的插話,楚朝的君臣宴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常態。

    楚皇坐在最高處,聽著底下臣子的奉承,好似楚國真的歌舞升平,兵多將勇一樣。若是以往的情況,楚皇說不準還得誇那些朝臣一番,隻是今兒個這三場比試下來,他卻著實沒了心情。

    他不得不承認,楚國確實差遼國許多。

    又想起剛才勇挫遼人勇士的魏淵,便出聲道,“魏淵何在?”

    他四下張望,魏淵便出列跪下行禮,“草民在。”

    “剛才幾個輸了的朕都有做賞賜,你既贏了比賽,朕更是要好好的嘉獎一番。”楚皇頗為欣賞的看著魏淵,“就封你做個一品帶刀護衛如何?”

    魏淵跪地,看不清臉色,“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被人拒絕楚皇有些不滿,但魏淵是有功之人,他做一個聖君自然不能表現出來,便問道,“可有何難言之隱?”一品帶刀侍衛最接近自己,便是他自己都知道多少人趁機想上這個位置,魏淵一個白身得了這份賞賜,若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哪有不要的理?

    魏淵垂頭回道,“魏淵自小被鍾家xiǎo jiě所救,已經立下誓言,永生為她所驅。”

    楚皇愛才,卻也不是強人所難之輩,又欣賞魏淵這份忠誠耿直,便看著台下的毓秀,“人才是個好人才,便讓他先護著你。待日後你出了嫁,不要他了,便趕來朕這裏。”

    說完便當個玩笑似的笑了,皇帝開了玩笑眾位臣子又豈敢不附和,一時宴席之上也是言笑晏晏。

    隻是毓秀卻笑不出來這麽好的機會他平白浪費便不覺得可惜嗎?明明跟著她隻能得到一個無果的將來?

    魏淵已經退至了毓秀身側,清平公主被皇後召了回做,她便低聲與魏淵交談。而後自己先離了席位,片刻後魏淵也離了席位。

    宋凝使臣中有個高個兒的大漢早已關注這兒許久,見這兩人離了席,與旁邊人輕首交談了兩局便也離了席。他在場中從來沒有什麽吸引力,便是如今離席了也沒幾個人知道。

    行至一旁的水榭前,毓秀止了腳步。

    這日國宴宮中內外便是都掃落了一邊,此處水榭也備著掛過和酒水,旁邊點了宮燈,亮堂堂一片。毓秀卻覺得心內黑壓逼仄,自顧著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不過片刻身後便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她頭也沒回,直接問道,“剛才皇上賞識你,你為何不去?”

    魏淵不說話,似乎不想應答她這個問題。

    “你跟著我一介女流之輩能有什麽將來”,毓秀說著聲音竟是有些急切,“頂到了天你也不過是護著一個婦人的護衛,白白浪費一身武藝?魏淵,你有大才,你不該是這樣?”

    他不該為了她這一個婦人就這樣沉寂於後宅之中。

    魏淵看她似乎說的有些急,便半跪下,輕輕為她斟起一杯酒,“吾生如此酒。”

    毓秀垂頭,那酒清幽幽的,杯口亦十分小,看不見天上明月,照不進四周的彩燈,入目的隻有她的倒影,“魏淵,你明明……”他明明有大好的將來,明明得了皇帝賞識,有大好的人生,何苦都錯付與她?

    “xiǎo jiě不用再說,這都是魏淵自己願意的。”他陪在她身側,甘之如飴。

    毓秀一口飲下杯中美酒,“如今我才覺得你這個人心機深沉,這樣做便是讓我覺得這一生都是欠了你的嗎?我是鍾家的嫡xiǎo jiě,何苦要你一個蠻人守一輩子,便是你去了皇上那裏做了官,我能找十個八個的護衛重新保護我,你算什麽?”

    毓秀笑了笑,“你生氣了嗎?若是生氣的話不若去皇上那兒反悔,如今倒也還來得及。一品帶刀侍衛,這樣的官職也不低,等以後位極人臣了才好打我的臉。”

    “你是個什麽樣的人魏淵心裏清楚”,夜風很大,將水榭吹的輕紗飛舞,毓秀今日宮宴穿的本就薄,更是打了一個冷戰,魏淵將身上的披風解下裹住她,“我知道天下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是蠻人混血,唯有你不會。”

    他知道她心裏有他,無論是哪種方式。

    毓秀的眼眶微微紅,魏淵捏住她的指尖,“xiǎo jiě真不必為魏淵費心。若不待在你身側,我便晝夜難安,這樣的魏淵莫說保護皇上,恐怕第一日去就會被皇上砍了腦袋。”

    從前與他相處時莫不是穩重如山,如今怎的還說起這種話了。毓秀便抽回指甲兒,“哪個教的你如此油嘴滑舌”外頭風漸漸大了,又怕一會兒清平公主回了座找不到自己,毓秀便道,“你現在這裏洗洗你那沾了油的嘴。”說罷便自個兒提著群角先回了。

    魏淵看著她的背影,又望著天空,突然覺得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圓滿。

    宴會上的絲竹管弦還在繼續,魏侍卻再靜不下心去欣賞。

    他已經在一旁暗中窺伺多時。早在那蠻人混血魏淵上場時候他便覺得不對勁兒宋凝居然也沒看出來,這人的輪廓還有那眼珠子,莫不跟我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人有相似,但魏侍是自小跟著遼王到大的,自然是瞧過遼王年輕時的麵孔。相似到這個地步已經不簡簡單單是相似了隻是,我王似不曾有留在外的皇子……

    魏侍眼珠微轉,突然想起多年逃離遼宮的先王寵妾,心下便有些按耐不住的想去和那魏淵搭話。

    隻是宴席中人多眼雜,加上他剛勝一場比賽,如今眾人矚目。後還被皇帝單獨列出來賞賜,此時自個兒叫他出去未免太過暴漏人前。

    他是遼國的暗衛首領,宋凝則活躍於人前。一但宋凝這裏出現什麽意外他便能接替宋凝的工作,平常時候要麽隱在暗處,要麽以普通身份喬裝之,如今叫一個人把自己暴漏在楚皇麵前未免得不償失。

    但到底還是心急的,人都有的通病,魏侍也知道他可以等宴會結束之後在去找那魏淵,可他現在偏偏就難以忍耐。還好那鍾家的小丫頭似乎有話與他要說,一前一後都離席了。

    魏侍便在兩人都離席之後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他擅於隱藏,但也知道魏淵的功夫絕對不弱,怕他探聽出來自己偷偷跟著兩人是有惡意,便隱在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但因為這樣他亦聽不到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