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下: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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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這番話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實切,隻有他知道。
可趙純卻隻能選擇相信,即使她知道麵前這個男人一直在利用自己。可她又能怎麽樣,無論如何她已經走在了邊緣地帶,倘若在放下楚昭這顆救命稻草,那她就真的完了怕一輩子也離不開遼,回不了楚了。
“王爺……可定要記得你今日所說。”趙純最終垂下頭,隻靠在他懷裏。走之前哭一哭,讓對方記得自己的柔弱和悲慘,絕對要比讓對方記著自己的凶悍要好。從小周氏那裏學來的教訓,趙純一直牢記。
也許是兩人最後一次互訴衷腸,兩人都個有心思,也都各自在隱藏,也終於使得這份各懷鬼胎多了絲悲意。
隻是這份悲意並沒有持續許久,趙純已經成了公主,而且是已經上了皇家玉蝶的公主,從前所沒有接受過的皇家禮儀便全部都得補上來,很快就有丫鬟來領著新作的純孝公主,說是皇後找了禮儀嬤嬤,要在出嫁之前不好
成嬤嬤便是皇後指給教導趙純的禮儀嬤嬤,彼時成嬤嬤才剛來,趙純也不識得她,隻偷偷得跑去找了楚昭。而成嬤嬤則一直跟著她,到如今看到兩個人似在互訴衷腸,也沒有急著跳出去。宮中浸淫多年得老嬤嬤了,各種yǐn xíng的規矩都懂得通透。
因此看見這樣的宮闈秘要,也並聲張。在趙純跟著隨行的宮女回了之後,她並未跟上,而是轉頭去了皇後宮裏,將今兒的所見所聞,全都屬實的稟了上去。
彼時清平公主正在皇後宮內請安,成嬤嬤來時她也未走,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聽了個完全。
“離得遠了,旁的聽不太真切。”宮裏入宮多年的老嬤嬤了,說話做事會給自己留上三分餘地,“隻是老奴遠遠的看著,純孝公主似乎和昭王殿下走的過於近了了,畢竟隻是新成的兄妹長此在宮中下去,似乎不太合適。”雖說趙純馬上就要被送去和親,可到底還要在宮中小住一段時間學了基本的禮儀,成嬤嬤作為她的教養嬤嬤,這種事情是必須要報的。
鍾皇後聽了這番話已然有些不悅,“上梁不正下梁歪,從前到時候白費了本宮的心思。”大周氏嫁入鍾府時,鍾皇後還未曾進宮,因此對嫂子的嫡親mèi mèi小周氏也並不陌生,尤其是日後當了皇後。本來因著毓秀和趙純關係好,而且往日裏她也一副溫和柔順的左派,對她挺照顧。
最近這段時間,事情一件一件的出,反倒讓鍾皇後對自己生了疑或許她真的沒有識人的慧眼,先是認錯了楚昭,如今又……
本身鍾皇後就犯有頭疼的老毛病,如今便閉著眼,形容痛苦的揉著太陽穴。清平在一旁看著,忙給自己母後倒了茶,“母後快別多想了,她自己犯渾是她自己的事情,左右日後去了遼,也沒咱們什麽事兒。”
鍾皇後接過了女兒遞過來的茶,聽了她這番話隻覺得頭越來越大。以前她還十分自豪,宮闈複雜,而她甚為皇後卻有權力和能力讓女兒依舊維持著單純的性子現在卻怨恨起了當初的自己,若是清平依舊如現在這樣,怕是自己死了之後隻會被人生吞活剝。
“無論趙純以前是什麽身份,以後她都是公主,和你一樣上了皇家玉蝶的公主。她的身份就代著咱們的楚家,若她有了醜聞,你能得什麽好。到了遼之後在被有意人宣傳出來,隻怕所有得楚國公主頭上都會戴上一頂風騷浪蕩得帽子!”鍾皇後越說越氣,隻能靠在椅子上,“她如此行事,是往我這個皇後臉上抹黑,你呀……”
清平公主不是蠢人,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以前可以對付趙純,因為趙純是趙家人,想如何毀了她的名聲都沒事兒。可如今趙純已經是父皇親口封的公主了而她馬上要去遼和親,毀了她便是毀了皇家的名聲。
“可恨這趙純!”清平公主絲毫不同情趙純,原本就是因為她要害毓秀才會被人當了活靶子送去遼和親,現在和親當口又與皇子勾搭糾纏不清,“母後,如今該怎麽辦?”
鍾皇後閉著眼,片刻後又睜開,“我原本想著,她總歸是要去遼,給她三分臉麵。說不準日後去了遼得了寵,不說為楚說話,起碼有了她在也不至使遼楚早日開站。如今看來……”如今看來這趙純便是個不定式的炸彈,如今在皇宮中她就可以勾搭皇子。
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在楚都尚不安分,何況到了遼。倒不如好好教導她規矩,總歸將人甩到了遼,日後就再也不關她的事兒了。
想到這裏,鍾皇後開口,“成嬤嬤,本宮既然將她交給了你。她的教養事宜便全權由你負責,無論她現在如何。等到出嫁那日,本宮希望看到一個舉止品行端莊的公主”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無論你用何種手段,在她去遼之前,不要在生出事端。”
鍾皇後揉了揉額頭,臉色困倦,“本宮這些日子身子不適,這些時間不想聽到她的消息。也不想在宮中偶遇她。”她抬眼看了看成嬤嬤,“嬤嬤明白嗎?”
成嬤嬤垂頭,“老奴明白。”
鍾皇後便揮了揮手,很快成嬤嬤就退下了,清平公主看母後臉色確實不好,讓她多休息休息,很快也就退下了。
離了皇後宮的成嬤嬤原本沒有底兒的心這才算有了成算。
且不說這純孝公主和昭王殿下究竟是不是新作的兄妹,古來皇家曆法就認上了玉蝶的公主。這兩人從名義和理法上來說便就是兄妹那純孝公主倒是不怕,無論她做了什麽事兒,宮裏的人都不敢把她如何,就連皇上也是。
畢竟她現在算是楚人,可馬上就是遼人的皇妃了。
這種宮闈秘事倘若爆了出來,人家拍拍屁股走人,對皇家來說卻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巨大的醜聞。因此成嬤嬤報信兒去時心裏也慌著還好皇後那裏給了準信兒。
既說是日後頭疼,不想在宮中偶遇純孝公主。又說公主出嫁前的一切事宜都由她一手操辦,便是讓她在那純孝出嫁前軟禁她。至少不要做出什麽敗德的事情,至於昭王那裏的事情卻也由不得她管了。
想不開作死和自己一個要和親的mèi mèi勾搭,要麽是膽大不知道死字怎麽寫。要麽就是心中另有成算。隻是這些都不是她一個小嬤嬤能管的了的。
魏淵府中。
“他們什麽時候走?”
魏淵依舊身無官職,有時閑的無聊,便在花園中給花澆澆水。而這幾日魏侍也一直在他家裏,怎麽趕也趕不走。
“本來宮宴之後就要走。隻是因為公主和親一事,拖延了下來。”魏侍說是這麽說,隻是卻不是為了趙純拖延下來。本來楚皇就想早點送走這些遼使,反倒是宋凝提出了趙純非皇家親女,需接受了皇家的教導,才能嫁到遼國。
而究其原因,便是為了等魏淵這裏一個準話。
“主子……”魏侍忍不住繼續舊事重提,“真的是再等不了,主子需要早做決定。”
魏淵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他早就決定要走了。原先什麽時候走,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如今心裏卻有了章程,“三月之內,我會回遼,你放心。”
這是頭一次魏淵給了他準確的回答,魏侍心頭激動不已,“那屬下讓宋凝再拖延些時日。到時借和親之名保護殿下入遼。”
魏淵擺了擺手,“不必了。該什麽時候和親便什麽時候和親,遲則生變,反倒讓人懷疑。”那裏有和親這樣著急的事情一拖再拖,魏淵也怕生出什麽變故。而且就算楚國不多想,遼人那裏難道不會多想。
魏侍聽他這麽說臉色也是濃重起來。
畢竟這些年來他雖然奉命找了主子,也有不少人奉命暗地裏害他。若是跟著和親隊伍,到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主子說的極是,倒是我沒有想通。”殿下自己武藝高強,隻需輕裝從簡,便能很快回遼。
魏侍便拱手,“屬下這就去通知宋凝,屬下告退。”
魏淵再他轉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倘若魏侍回頭,便能發現他此刻的眼神和以往有多麽大的不同。便如同一口漆黑的井底,卻挾裹莫名的旋風。
他確實想通了,甚至覺得以前將權力拱手丟棄的自己傻。
如同這次,毓秀差點便被人送去和親。魏侍雖然奉他為主,對他事事恭敬,可他並沒有權力。宮宴之上,魏侍可以自以為好的緘口不言,放任毓秀去和親。
從前魏淵是為了毓秀這一個人,此刻卻不止是為了她。權力是雙刃劍,他不確定這劍刃是否會劃傷自己,可他想用這劍刃,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還有那個女人,那個辛辛苦苦將他生下來,卻再也看不見他的女人。
趙純在宮中起頭還事事順心,畢竟除了要遠嫁去遼之後,這大約是她一生中最為風光的時候。公主之尊,所到之處眾人莫不敢抬頭。
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很久,這幾日她幾乎出不得門。而那被皇後派下來的成嬤嬤,還日日夜夜的教導規矩為難於她。問了那婆子她才不屑的透漏出因為自己跟楚昭見麵的事情被發現,所以才遭到皇後責罰。
若是放在以前,趙純心機多深,知道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外泄毀了自己名聲。
可現在如何,她嫁給遼,名聲如何又能怎麽樣?而且她現在的名聲,不適早都毀的一幹二淨了嗎?
“嬤嬤的意思是,我出嫁之前,在也不能出房門一步了?”趙純冷冷道,身上再也不見以前柔婉風派。成嬤嬤沒說話,隻點點頭。
“你去告訴皇後,趙純什麽都沒有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要出嫁前回娘家,倘若不同意我就送給遼一具屍體。”拿人捏人七寸,趙純怕死,不會自殺。可她知道皇後怕,她怕自己影響兩國邦交。
這日之後趙純依舊被緊足,成嬤嬤也依舊日夜教導她禮儀。遼使半月後提出要走,而這一日前,皇後也下了旨,恩賜公主回生父生母家。
趙純離宮時,坐的公主風轎,九人抬,最高規製,身後威風的八匹汗血駿馬,這一日她風光無限,也讓所有人都看到了純孝公主的絕代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