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開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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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皇後思及起也振作起來。
“楚昭狼子野心,暉兒如今一人在東宮中,若真出什麽意外,也沒人會怪到他頭上。”之前林妃那事事他們都清楚是楚昭所為,卻誰都沒有證據指明到楚昭頭上。難保他不會用相同的手段再次借刀shā rén。
“他敢!”清平怒極。
“他有何不敢?”皇位在前,楚昭早已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鍾皇後此刻已經鎮定下來,反倒能冷靜分析起來,“這幾日有皇上鎮著,暫時還不會出什麽亂子。但若長期以往下去,東宮已倒,沒了太子旁人都隻會覺得本宮無東山再起之機會。如今時日尚短,且察覺不出什麽。但日後隻會有更多的人倒向楚昭,而他現如今還不敢動太子,等到暉兒再無與他分庭抗禮之力時,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母後”,清平公主一路被嬌寵著長大,鍾皇後又甚少讓她接觸到這樣的事情。聽到現在早已經是眼淚汪汪,她從前一直都覺得母後做什麽事兒都可行,而她也一直享受自己的公主之尊,隻因她知道,她前麵有太子哥哥和母後。
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太子哥哥會被人陷害到禁閉東宮。清平隻是天真,卻不是一點政治都不懂。生在皇宮中,又是嫡公主,若一點政治都不懂那便不是天真了,而是真正的傻。
“姑姑,現在一切事情都未有定論,您一定要穩住陣腳。”毓秀道,大周氏也跟著接口,“mèi mèi,你自己先要穩住了。回去我和毓秀先告訴父親,他是開國老臣,總會有辦法的,不要擔心。”
大周氏柔言安慰,到底是嫂子,算半個長輩,鍾皇後不想在小輩麵前露了怯,可她心中真的是害怕。甚至害怕的想哭,將頭靠在大周氏肩上,“嫂子,我真盼啊……盼著他沒有做皇帝,若他隻是當年那閑散王爺,何苦生出這些事端?”
大周氏是看著她出嫁的,聽她說起了這話頓時也心疼起來。
“這世事多變,你也莫在多想了。今日早點睡了,明日你哥哥來,他總會想出辦法的,女人家,這時候你就跟嫂子一樣,靠在他們身後就是。”鍾皇後被大周氏說的心頭溫暖,總算露出了今日見麵的第一抹笑容。
是夜,昭王府。
“回王爺的話,皇後那裏暫沒什麽動作。”來人一身黑衣打扮,半跪朝座上的楚昭稟道。
“鍾家那母女兩走了嗎”楚昭問道。
那黑衣人答,“剛已經出了宮,想來如今已經回府了。”
“她們說了什麽你可聽見了。”
黑衣人跪地,“稟王爺,皇後宮中守衛森嚴,我們的人最多能在外麵觀望,聲音渾然是聽不見的。”楚昭聽他這樣說也沒有發脾氣的意思,“到底她在宮中立了多年,若沒點真本事本王才要失望了”,說罷,又問道,“她們都什麽神情?”
“探子說看不真切,隻是聽說皇後等人回去時候敷了眼睛,想來是哭了。”那黑衣人有些不屑,幾個女人圍在一起能做些什麽,大不了抱團哭罷了,“想來幾個女人,也商量不出什麽。”
楚昭笑容微微停滯,是啊……幾個女人。他曾經也認為女人成不了什麽氣候,可他自己給自己造的本該平坦的路,卻都被女人毀了。鍾毓秀,他不得不防。
“本王教你一個道理,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瞧女人”聰明的女人讓人欣賞,聰明又漂亮的女人,卻是有毒的花。楚昭被紮了鮮血淋漓,不得不放手,看了眼黑衣人,“你退下吧,皇後那裏沒必要再盯了。”
孫子道在一旁出來,“皇後如今方寸大亂,打蛇打七寸,太子便是她的七寸,如今正是該乘勝追擊之時啊,王爺為何突然停手?”
楚昭搖了搖頭,並不讚同孫子道的說法。
這段時間他不打算對太子和皇後做什麽手腳。
如今太子已倒,僅憑鍾家一人之力能做些什麽?與妃嬪私通,父皇若是舍不得殺他,隻待他日後坐穩了儲君之位,稍微透漏點風聲,便有無數的口誅筆伐等著太子。而現在西風壓倒東風,他風頭太盛,父皇那裏正因為太子的事心裏頭憋著一股火。
“萬事都不可操之過急,如今這火已經點了起來,卻不是你我能控製的了的。”當心別燒在自己身上就好。
孫子道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這麽多年了,我從未見過皇上這麽生氣。”
哪能不氣?楚昭一笑,又給自己到了茶喝。茶水是涼的,這麽一口下去仿佛把十幾年來的不甘都給澆滅了一樣。
本身去宮中已經很晚了,回到鍾家時已經徹底是深夜,隻是書房的燈尚亮著,鍾太傅尚且沒睡。
想來心裏也擔憂著皇後。
毓秀有些擔心,不知道該怎麽把事情告訴祖父。太子是祖父一手教導出來的,感情不比她和哥哥少,她怕祖父接受不了。一旁大周氏看她盤旋在門外卻不進去,輕聲問道,“怎麽了?”
毓秀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大周氏搖了搖頭,“這種時候你祖父抗的住的,若是他倒了,誰來為太子做主?”到底如今這樣的時刻是男人家的事兒,她們女人家再怎麽想幫也上不了朝堂,也不能到皇帝耳邊替太子說一句話。
毓秀歎了口氣,“希望祖父知道後不要太過著急。”
屋內鍾老太傅和鍾平已經等了許久,心裏掛念著女兒,鍾老太傅是怎麽都睡不著。好在兩人總算是回來了,書房燈還亮著,鍾平又讓人添了許多燈油,等妻子和女兒坐好,才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你姑姑這麽晚急召你們入宮?”
毓秀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太子與妃嬪通奸這事兒無論真假,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兒家說出口總歸不太好。大周氏也不知如何開口,又看周老太傅臉上那擔憂的表情,歎了口氣,便也直說了,“是太子那裏出了事兒mèi mèi說是太子與林妃在一處時,被皇上逮了個正著。”
大周氏這話說的委婉,可這屋裏卻沒人聽不明白。
鍾老太傅聽完這話便咳嗽起來,一時停不下來。毓秀著急,連忙到他身後輕輕拍他背,過了半天他才緩過來,又道,“太子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楚暉自小由著鍾老爺子教養大,他是什麽性情他心裏一清二楚。
事實上在座又有誰人不了解太子的為人。
“太子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毓秀道,“如今朝堂兩派還不分明嗎?此事到底是誰所做,也十分分明,皇上剛誇了暉表哥沒多久,他便出了這樣的事兒,想來是有人著急了。”
“他是等不及了。”鍾平道,“太子心慈手軟,又沒甚心機,遭他算計自然無法脫逃。可竟是這樣的算計?”鍾平又有些奇怪,太子為人他們都懂。詩書禮儀都是傳自鍾家,斷不可能做出與庶母通奸的事情。
可他這樣的人,定然會與林妃這樣的後宮妃嬪保持距離,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與她見麵?這一點不僅是鍾平百思不得其解,毓秀也是。
“不能往後壓了”,鍾老太傅道,“隻不過一年罷了。昭王這人,走一步,算三步,太過深不可測。如今太子失了勢力,隻是被幽禁東宮,暫無生命危險。可若繼續這樣等下去,昭王實力進一步做大,到時候連皇後在宮中都無說話的權利,又怎麽保護一個早被皇帝厭棄的太子?”
“兩黨相鬥,怕朝堂又要混亂了。”鍾平一心為國,不忍見朝堂如此。
鍾老太傅道,“可若不鬥,你mèi mèi怕是要沒命了。若不鬥,整個楚朝落入了昭王手裏,整個鍾家怕都不能完好。”鍾老太傅確實一心為國,可他到底年紀也大了。人若是到了一定的年紀,年輕時候那些熱血便都會散去一些,剩下的就是對兒孫的疼惜和保存。
“也罷,明日入朝後,去見見mèi mèi,好讓她做好準備。”
鍾平歎了口氣,又發覺更鼓一敲,再沒多久竟然是到了上朝的時候。最近冬天有雪,鍾太傅年輕時腿疾又犯,加上咳嗽,已經病了許久,楚皇也早恩重了他病愈後再去上朝,鍾平便道,“一夜未睡了,父親早些休息。”
鍾老太傅掙紮著要起來,“讓下人把我的官袍拿來,一會兒我與你一起去朝上。”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他怎麽能放下心。
“祖父”,毓秀忙端上熱茶,“你如今身子骨不好,大冬天的姑姑也說了許久皇上才恩準你在家養,大殿外頭剛下了雪,那麽冷的天便是年輕人回去骨頭都要發寒,何況是您老人家?”
鍾平道,“是啊父親,你若去了,白白萴èi mèi玫P摹!?br />
“總歸暉表哥如今還沒有危險,祖父且先放心。”毓秀在他身邊輕口道,“到底您才是鍾家的主心骨,這時候更要保重身子才是。想想您若是出了事兒,還有誰能挑起這個重任?”
鍾太傅被她說的一套又一套的,最終還是放下了要去的心思。隻叮囑著鍾平去好好勸勸鍾皇後,之後便沒了。
大周氏著人去給鍾平拿了官袍,又連忙推著毓秀往閨房走,“昨個兒都一夜未睡了,快去睡,好好一個大姑娘看的這麽憔悴。”
毓秀苦笑道,“母親不也一晚上沒睡嗎?”
“我跟你能一樣嗎?”反正無論什麽時候,大周氏總是這一句話堵她。毓秀無奈,不過也實在困倦,進屋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便入了夢。
已經是困冬,連著又是好幾日的雪。
楚暉看著外頭蒼蒼茫茫一大片,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已經在東宮多長時間。宮門口有小太監正抱著冷了的飯菜往裏走,他見著便隨意問了一句,“今天是什麽時辰了?”
那小太監縮著下巴,“東宮被禁了,除了外頭每天送些吃喝過來,奴才也搞不清時日了。”
楚暉歎了口氣,沒有再為難那太監,又發呆坐在窗前,飯菜碰了兩口之後就沒了心情。這一作就是一天,一個不受寵的太子自然不像往日一樣,連著東宮都是冷的。
自從楚暉當了太子之後,萬事都有鍾皇後擋在身前,本身就是一個什麽風浪都沒有經曆過的人。這樣嬌養大的花朵,一日受了風雨璀璨,如不是越發堅韌,便隻能是受不了這份璀璨之苦,喪了誌氣,再也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