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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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皇眉頭皺著,似乎沒聽見她說的話,“皇後,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鍾皇後看著楚皇,又再次重複了一邊,“臣妾不同意清平和魏遠的婚事。”
楚皇手中的筆墨突然翻到,又冷眼看著自己的妻子,“如今清平和婚事再也不像之前那般了。魏淵是遼國的皇子,你可知道貿然取消婚事,會產生什麽樣的結果嗎?”
況且如今他已經決心不放魏淵回遼,又怎麽會同意種皇後的請求。
鍾皇後看著楚皇,“可是皇上,清平是你的親生女兒啊?難道您就忍心看著她這樣嫁給不愛她的人,她日後的生活又該怎麽辦?”
“正是因為她是朕的親生女兒。”楚皇聲音變大,看著鍾皇後,“她是一國公主,這本就是她應該抗災肩膀上的重任。曆史上便多有和親的公主,之前遼皇年老病弱,如今讓她嫁魏淵,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若她有那個能力讓魏淵留在楚朝,就是朕的好女兒,好公主!”
鍾皇後還想在說些什麽,楚皇卻已經動怒,“若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讓朕生氣的事兒,便速速離開,朕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皇上!”
“來人,送皇後出門。”楚皇吩咐外麵的小太監,又看著鍾皇後,“以後皇後若有什麽事兒要稟報,現找了太監通傳再進來。”他說這番話,已經是在打鍾皇後的臉了。
曉得楚皇已經動了怒,鍾皇後麵色蒼白,慢慢退下。
——
此時在宮中,清平正對著鏡子。再過不久她就要出嫁——盡管知道魏淵不喜歡自己,婚事也隻是一場戲罷了,可畢竟是第一次成婚,說不失落是假的。可是毓秀和魏淵那麽難,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而兩人又幫她許多,她怎麽忍心看著二人生死相隔,勞燕分飛。
這時鍾皇後卻突然回宮了。
清平朝後看去,卻間她一臉的蒼白,她忙上去問話,“母後,怎麽了?”
鍾皇後看著自己的女兒,沒忍住便哭了出來,“我的兒啊!”為什麽偏偏生在皇室,若她當年沒有嫁給他,若當年隻是嫁一個普通的人,怎麽會到這般境地。
“母後,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兒,你告訴我啊?”
鍾皇後看著她,搖了搖頭,“我去求了你父皇,他不同意取消婚事。”
清平看著鍾皇後,“為何取消婚事?不都說訂了要用這次婚事來替魏淵脫身嗎?若是貿貿然取消了,所有的計劃都白費了?”
“魏淵是不能脫身,可他武功高強,短時間內也沒有生命危險,可是清平,我的兒,你可知道這場婚事若辦了,你會怎麽樣嗎?”鍾皇後看著自己的女兒,“你是一個公主,若被人在新婚當夜拋棄,你以後還有什麽名聲可言。皇家的笑話,素來是傳的最快的。”
鍾皇後搖了搖頭,又苦笑,“你父皇早已是外強中幹,母後能活多久還未知?你如今還這樣單純無知,讓我怎麽放心的下你,怎麽放心的去找你哥哥?”
清平公主看鍾皇後說的聲淚俱下,知道她是為母心切,“母後,清平沒想著日後嫁什麽樣的好人家。父皇已經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可您嫁給了他仍舊不快樂,我又能想著什麽呢?如今太子哥哥已經去了,我隻想守著您好好的過日子?”
鍾皇後看著自己的女兒,堂堂一個公主,居然都說出了這樣的話,“清平……我的清平……你受苦了……”說著,便泣不成聲,清平公主擁著她,兩人抱在一處。
彼時毓秀剛剛進宮,鍾皇後和清平公主也剛剛哭罷,尤其是清平,兩個眼睛紅腫的很,似是核桃一般。
“清平……姑姑”,毓秀走入殿中,很快有宮人伺候她坐下,又端來熱茶給她。今兒個還沒進宮時,她便聽著皇城根兒上的百姓說皇後今日又被皇帝訓了。
自從楚昭那事兒出了,皇室的威嚴便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民間也常有議論皇室。
毓秀聽了隻怕又是因為魏淵和清平的那場假婚事,才使得皇後姑姑被皇上所訓斥。所以匆忙入了宮,她看著兩人,“姑姑,你不必掛懷。”鍾皇後愛女心切,所以容不得清平受一絲一毫的損傷,她亦是昏了腦子。
清平——是她的姐妹。
她待她如此真誠,她卻差點因為魏淵而舍棄她。若真的如此,那她與趙純還有什麽區別,想到這裏,毓秀走上前,握住鍾皇後的手,“毓秀知曉姑姑擔心清平,前些日子是毓秀想差了。無論如何,都不該用清平的名聲去救魏淵的命。”
畢竟救魏淵,是她自己的事情,沒必要托著清平下水。
“毓秀……”清平是自己的女兒,可毓秀也是鍾皇後看著長大的,“可若真的沒了婚事,魏淵那裏怎麽辦?”若婚事不成——魏淵倘若出了一點的事情。
她是了解這個侄女的,表麵上看起來柔弱,實則一個心思通到底。若魏淵真的遭遇不測,怕她這個侄女也要沒了,想到這裏鍾皇後拉著毓秀的手,“毓秀,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去做傻事。”
毓秀搖了搖頭,“姑姑,我不會做傻事。”
明日讓清平被人拋下,確實是她想的不妥。
“毓秀,如今這法子已經是最好的了”,清平看著毓秀,“我知道你心裏掛念我。可我如今沒有真正喜歡的人,你卻已經找到了依靠,我們是姐妹,我願意幫你。”
“總有好的法子”,毓秀看著清平,這樣對她好的人,她又怎麽忍心傷害她,“前些日子,一直沒有收到回信,我也一直沒有敢和你們說”,說著,毓秀從腰間拿出了一封信,“我前些日子去信給了劉素,她已經答應幫魏淵回遼。”
劉素身後坐擁平南軍,有她相助,便似身後乘東風而起。
“清平,明日你也莫慌,她會想辦法來阻止婚事。”兩女爭夫,總比魏淵直接走了好。何況劉素是平南軍的人,保家衛國,沒人敢用流言造謠她,這是毓秀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了,坐的離兩人近了些,又將明日的計劃,細細的說了一遍。
鍾皇後聽罷,點了點頭,“確實不錯,有平南軍,風險也小了許多。”
清平還有些怕。
毓秀笑了笑,又握著清平的手,“無需擔心。明日好好打扮,劉素來時,你便在眾人麵前放下話,是你不要的魏淵,也讓人瞧瞧咱們楚朝公主的氣魄。”說到底,魏淵一個男子被人拋棄與名聲講沒什麽原因,放女子身上就不同了。
鍾皇後聽著她這番似小兒女的言論,也忍不住笑了。
——
當晚清平便穿上了新送來的嫁衣。
皇家成婚,總是比百姓家要複雜許多。整個宮內都張燈結彩,公主出嫁,又嫁的是遼國的皇子,今日的夜裏的宮燈,是要整整燃一晚上的。
清平身穿大紅色的嫁衣,臉上畫了濃重的妝容,之前的稚氣脫了幾分,人也變得成熟起來。鍾皇後坐在她身側,此刻天也還沒亮。
“到你真正成婚時,母後給你準備最好看的嫁衣。”
清平垂著頭,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身似火的嫁衣也當真是美,隻可惜今兒這身衣服卻不屬於她,一時間心裏千回百轉的,外頭終於報曉,天也蒙蒙亮了,太監拉長的聲音慢慢傳入宮中,鍾皇後替女兒蓋上蓋頭,“莫慌。”
清平點了點頭,鍾皇後要去前殿主持事宜,便由嬤嬤帶著她。
毓秀昨日也是一整夜沒睡,大早上的便和大周氏一起入了宮,宮中還張燈結彩,魏淵還未曾入宮迎親。如今在宮中的也隻不過是她門這些皇親。
“毓秀,小心。”大周氏看她心不在焉,隻怕她因為今兒的婚事恍惚。
毓秀笑了笑,“我沒事的,母親。”
這時候卻突然有另外一列人馬向這裏走了過來。遠遠的瞧不清楚,等走進了,卻發現是楚昭,躲避已經是來不及了。
楚昭看著毓秀,也根本沒有給她躲避的機會。兩人直接在同一個走廊相遇。
他臉上的帶著笑容,今兒清平成親,他作為兄長,穿了一件紅色緄邊的衣裳。若是不知道他性子,隻會覺得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楚昭看著毓秀,話語裏滿是譏諷,“那麽多年的感情,卻敵不過一個公主之尊。如今他另娶旁人,不知你心中是何感觸呢?”
毓秀看了他一眼,“不知純表妹遠嫁遼皇,昭王爺心裏是何感觸?”
楚昭麵容陡然一黑,過會兒又變了,“但願一會兒兩人拜堂時,你還能有現在的心情與本王說笑。”看了她一眼,便帶著那些下人又揚長而去,大周氏麵容鐵青,等走過了走廊,才看著毓秀,“毓秀,你沒事吧。”
毓秀搖了搖頭,“他想讓我動怒,我若真怒了他才得意。”又看了看天色,“轎子快走了”,說完便拉著大周氏匆忙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