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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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的燦爛讓原本幸福的人更加的心滿情溢,一個女子懷抱著繈褓中的嬰兒站在家中的院子裏。雖然她已是年過風月,但卻依然美若白月,氣如蓮花。



    院子不算很大,但卻有一處曲橋河灘。女子站在橋邊看著懷中的娃娃,不知何時身後便有一雙結實的雙臂握著一件披肩,摟住了女子。女子看著家中忙碌的家丁,感受著身後那如同大樹般,庇護著自己的丈夫,聽著長子從書房內所發出的朗朗書聲,她堅信自己是這世間最為幸福的女人。



    “嘭!”突然一聲巨響,宅院的大門被鬼門的鐵騎生生踏破,他們沒有說話,衝入大宅便開始屠殺,連院中飼養的兔子也都沒有放過。夫君與家中護院的反抗始終未能敵得過鬼門的將軍,那人腰間掛著一個詭異的葫蘆,打著歹毒的拳法,每一擊都直指他人要害。



    女子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何時她眼前一黑,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自己和原本懷抱中的嬰孩卻已身在一座囚車之內。



    蘇嫣回過神來,緩慢的走著,隱約中她聽見了行軍的腳步。雖然步聲微小但她可以確定一定是鬼門的追兵。她很害怕但也更想知道公上瑾現在到底身受何處,蘇嫣加快了腳步迎著追兵,她深吸一口氣大步的向前走去。



    奎英行路之際,被眼前若現的人影,驚得不知所措。‘是蘇嫣嗎?為什麽回來?!’奎英真的很想向著前方的人影喝問。隻是此刻並不是說話的時候,如果真的是蘇嫣的話,那麽如何解救她們母子才是奎英迫切要做的事。



    人影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清是一個摟著繈褓的女子。就在奎英沉思之際,突然一道人影閃過,衝向蘇嫣。



    “不要!!”女人一聲尖叫。



    “把譽兒放下!”黑影正是那個佩劍的士卒,鐵無邪。他笑著,用眼角藐視著這個女人。公上瑾迷離之間也將手緩緩舉起,他五指張開伸向鐵無邪,他恨不得現在就能站起身來,救下自己的骨肉。



    在慌亂間蘇嫣看到擔架上的公上瑾,便哭跑著衝了過去,她跪在公上瑾麵前,她被公上瑾現在模樣嚇得一時合不攏嘴,她深吸一口氣無奈的哭道“相公!你怎麽了救譽兒!!”蘇嫣跪坐著,低著頭絕望而泣。



    奎英看著跪地痛哭的蘇嫣,他很想問問這個女人為什麽自投羅網。但是現在,已然不是開口詢問的時候。



    “你想造反嗎?我下令動手了嗎?把孩子放下!”奎英衝到鐵無邪麵前,嗬斥著命令他,放下公上譽。



    “哈哈哈哈!奎將軍,你算什麽東西?我剛才就說了,我不歸你管。”鐵無邪語氣輕浮,輕視著奎英開口笑道。而身為一個士卒,鐵無邪的話,則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十分不解。



    見蘇嫣跪坐在公上瑾的身旁,抬架的士卒立刻將擔架就地放下。隨行的主動鬼中,也紛紛將蘇嫣和公上瑾包圍在一起形成一個圓陣,樣眾人就此僵持。



    鐵無邪笑著從衣兜裏掏出一麵令旗說道“今年,正好是你鬼影劍奎英在鬼門任職的第八個年頭。鬼旗先生說了,要我替你!”眾士卒看見後鐵無邪手中的旗幟便紛紛跪下。這是鬼門的信物,八方鬼旗。而蘇嫣此時也隻能哭泣著,看著這群鬼門眾跪地行禮,不知所措。



    鬼門除了鬼門八大將之外另有鬼門雙旗:鬼旗與妖旗,鬼旗掌管四鬼,妖旗統領四妖。八方鬼旗與四邪妖旗則是雙旗用於傳令的信物,本來是沒有什麽禮儀說法,隻是鬼門除了秦攝淵之外的所有人都非常敬畏此二人,流傳至今則演變為見旗如見人,必須跪拜行禮。



    奎英沒有下跪,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暗算,但身為鬼門八大將之一的鬼影劍,在一個士卒麵前,奎英還是心有自信的。



    鐵無邪冷笑一聲開口道“鬼旗先生說了,奎英心向公上一家,他對鬼門從無忠心,特此開例無需比試!卸除其鬼門八將一職!現在,新任鬼將鬼影劍,是我!鐵無邪!你們誰斬下叛賊奎英的人頭便可隨我回去領賞,不論如何討賞隻要鬼門做得到,鬼旗先生絕不吝嗇!”



    鐵無邪話音剛落,士卒們便紛紛對視起身走向奎英,將其圍住。奎英緊握那掛於腰間的寶劍,看了看一旁的公上瑾。



    ‘還有氣!公上先生還活著!’現在,奎英很清楚,殺光這裏的鬼卒,斬了這鐵無邪,便能保住公上一家的周全。



    ‘如此也好,反正也已無處可去,若能殺光他們並將公上一家帶上花穀,日後定能再做打算!’奎英心中盤算道。



    一陣微風吹過,奎英突然拔出腰間利劍,朝著鐵無邪的方向殺去,劍如狂風,吹過一片便是一陣絞殺,頓時空中飛起無數斷頭殘肢,血雨噴灑。殺得眾士卒都不敢再向前半步,有得甚至已經丟下手中的兵刃癱坐在地上。



    風中彌漫著血腥味,鐵無邪隨手將公上譽輕放在地上‘這個娃娃,我要帶活的回去,主公定有賞賜’鐵無邪暗想著起手揮劍,速度也很快隻是一瞬便將剩餘的士卒全數斬盡。



    “這些士卒死光了,那就說明斬你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既然不容易那麽我的功勞也會是越大的,對是不對?”鐵無邪陰森的看著奎英,突然他轉臉一變好似一幅正義淩然的樣子,大喝道“奎英你這個鬼門叛賊,我鬼影劍~鐵無邪!今天就要在此,清理門戶!”說著鐵無邪便揮劍刺向奎英。



    讓奎英不解的是鐵無邪的招法就好像是另一個自己,出招力道套路都完全一樣,但又有說不出的詭異之處。



    ‘這個鐵無邪到底是從何而來,我鬼劍營中從未有這樣的人,可為何他使得一手如此精湛的鬼影劍法?’奎英帶著疑惑禦劍迎戰。



    蘇嫣扒在公上瑾胸口哭泣著,此時她與公上瑾過去的幸福點滴,一片片記憶浮現在眼前,夫君的溫柔體貼,從相識相戀到同拜天地,公上信,公上譽兄弟兩的先後出世,使得這個原本幸福的家庭更添了一份美滿。可自從鬼門的鐵蹄踏碎公上老宅大門的那刻起,過去的一切美滿都好似一場夢。而鬼門的鐵蹄則好似那驚天的戰鼓將蘇嫣從美夢中錘醒。她多麽希望現在發生的一切才真的,是一場夢。



    蘇嫣抱著公上瑾,哭著,輕揉著。她對於瑾郎有太多的不舍得,眼前的這個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男人。對於這個男人,蘇嫣有太多說不盡愛,忘不掉的情。有些時候,幸福的記憶往往會將那些跌入穀底的人徹底掐死。蘇嫣透過淚水看著他,此刻僅僅是此刻,蘇嫣的眼中隻有她的夫君公上瑾。



    空氣中回蕩著厚實卻又清脆的敲打聲,那是兩個劍法極快的武者,用他們的兵刃所敲打出的宏偉戰歌。敲打聲越漸加快,快到讓人惶恐,快到必有一死,突然其中一個身影握劍向著地上的公上譽刺去,而另一個身影則緊隨其後。



    “額啊!”奎英的一聲慘叫徹底打斷了蘇嫣的憂纏。她扭頭看去,隻見奎英站在公上譽的身前,握劍的手卻已不見了手掌。鐵無邪依然陰險的笑著“嗬嗬,論劍法你是快過我,論謀略!你太蠢!”



    方才交鋒中鐵無邪越發敵不過奎英,因而使詐握劍假意刺向公上譽,奎英為保嬰孩周全,竟不慎讓對方斬去了右手手掌“奎英,誓死報恩!必保公上先生!一家周全!”說罷奎英飛身躍起撲向鐵無邪。隻見鐵無邪雙目一瞪,起手揮劍,將奎英的臂膀雙雙斬飛,掛於空中緩緩落下。



    奎英倒在地上,不甘心的看著鐵無邪“你的鬼影劍!!!”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



    鐵無邪目露凶光,帶著得意的笑容“我的鬼影劍,乃鬼旗先生所授,其實並不是鬼影劍,隻有劍形,卻無功髓,照葫蘆畫瓢罷了,你就要被這種冒牌的劍法所殺,甘心嗎?哈哈哈。”說著便飛身一劍刺向奎英的胸口。



    奎英已經無力躲閃,隻能仍由自己被當做一個叛賊,被就地正法。奎英隻覺得胸口一悶倒在地上,他深知自己已被刺破了胸膛並將不久於人世,看著同樣奄奄一息的公上瑾,奎英不忍抽搐,流下淚來。



    “公上先生的救命之恩!奎英無能,今世此恩無從報得!”奎英用最後的力氣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雖然他還有許多話想說,但此刻多說話對於奎英來說這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隻是用頭輕磕著地麵,他恨自己無法救得恩公,甚至要眼睜睜的看著,公上一族被折磨被滅門,此刻他覺得自己,所能做的就隻有磕頭謝罪。



    “你喜歡磕頭?我幫你!”鐵無邪走到奎英身旁,一腳將奎英佩戴的頭盔踢飛,照著的其側麵就是一個踩踏。他狂笑著一次又一次直的踩踏,直至奎英再也沒有了氣息,他才帶著猙獰的詭異笑容,慢慢停了下來。



    蘇嫣緊閉雙眼,放聲大哭,這次哭泣並不隻是為了公上瑾“奎將軍!起來啊!!!”蘇嫣對著奎英的屍體哭著,說著,哀嚎著。哀嚎聲中帶著對求生的無助和絕望,她多麽希望奎英可以從地上站起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隻是,現在奎英,已然已經成了一具屍體。蘇嫣緩緩低下頭漸漸放棄了希望。



    “公上夫人,現在這裏隻有你們一家三口與我,雖然此地已是橫屍遍野,但夫人當年也算得上是淮安城第一的美人,不如與在下在此做一番享樂之後,我再親自送二位上路,也算是我鐵無邪日行一善了,是否?!”鐵無邪笑著走向蘇嫣,並慢慢將自己的上衣退去。



    蘇嫣看著緩緩逼近的鐵無邪完全不知所措,她爬到一旁,撿起地上一把長兵利刃驚叫著,咒罵著指向鐵無邪。隻可惜兵刃之重,又怎會是一個女子可以輕易揮舞的。蘇嫣隻是拿著這病人便已是廢盡了力氣。



    鐵無邪一個健步便閃過兵刃將蘇嫣摟在懷裏,並將長兵退去。他抓起蘇嫣的手放於鼻前好像聞花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進而又像一條瘋狗連舔帶咬。



    此時,任憑蘇嫣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這頭野獸的束縛。鐵無邪奸笑著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髒手順著蘇嫣的衣領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