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 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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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他們傻不愣登的瞪大眼, 看著荊亞人搜了壯漢的身後,將荷包往懷裏一揣,就帶著木呆呆的小姑娘,去另外一桌繼續狂吃狂飲了。
這態度何其囂張?
卻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 至於原因,看看地上躺著的人就知道了,這荊亞人說不定會妖法,不然這一切又作何解釋。
村民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他們想不通, 索性看向宴會的主人,也就是韓家諸人。
韓二老爺此刻正瘋狂擦汗,韓二夫人嚇的臉色慘白,整個人戰戰兢兢。
另外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人, 攙扶著一個七旬老人,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韓二老爺秒慫, 他甚至慶幸剛才沒惹惱荊傲雪,此刻見到大哥讓他出麵解決這件事, 立刻後退幾步站在了媳婦兒身後。
韓二夫人心中氣惱, 但也知道自家男人不爭氣,她一個婦道人家, 跟人動嘴可以, 打架那就不擅長了。
更何況, 她跟荊傲雪有仇, 剛才又說了難聽的話得罪人家,她此刻站出來,不是明擺著的被揍嗎?
她性子精明,絕對幹不出吃虧的事情來,於是她低下頭,裝沒看見韓大老爺的眼神。
韓大老爺見狀氣的不輕,攙扶著韓老太爺的手也微微起抖來。
韓老太爺深深地皺眉,他深吸一口氣,示意韓大老爺扶著自己向前。
韓大老爺忙低頭勸他,卻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隻能無奈應了,扶著韓老太爺走到荊傲雪麵前,自己用眼神逼視警告對方。
韓老太爺清了清嗓子,但是荊傲雪沉浸在美食中,根本沒搭理他,這讓他麵上有幾分尷尬,但他心中焦急,明白先解決眼前這個大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便拉下臉麵來和藹的道:“荊小友,對這酒菜可還滿意?”
荊傲雪吃了個半飽,聞言隻輕輕抬眸,冷淡的哼了一聲。
眼前這人便是韓舉人的爺爺,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異世界,韓老太爺可以稱得上是韓家的主心骨。
若說韓老太爺不知道自己孫子跟原主之間的事情,荊傲雪絕對不信。
她今日已經出盡了風頭,肚子也填了個半飽,這飯菜太好吃,之前狼吞虎咽一番,根本沒品出味道來,好東西還是要帶回家慢慢品嚐的。
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時候幹正事了。
這麽想著,她站起身朝韓老太爺抱了個拳,笑道:“韓老太爺待客有禮,晚輩心中感動,這好酒好菜著實難得,我打算打包一桌帶走。晚輩也算是韓舉人的半個朋友,那韓老太爺就算我的半個長輩,這麽點小事,韓老太爺不會介意吧。”
這話太不客氣,韓大老爺心中嘀咕道:有你這樣不請自來、四處惹事的晚輩嗎?
韓老太爺聞言卻是眼前一亮,他聽出了荊傲雪有打道回府的意思,這跟他的目的不謀而合。
今日鬧了這一通笑話,著實讓他氣惱,偏偏他奈何不了荊亞人。
且時間緊迫,他的寶貝孫子今日一大早,就去鎮上請大人物來家裏做客,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
他一定要在孫子帶人過來前,將荊傲雪趕出去,不然韓家的麵子就丟大了。
他這麽想著,便笑眯眯的道:“當然沒問題,老二啊,你去廚房打包上好酒好菜,盡快給荊小友送來。”
韓二老爺聞言猛點頭,腳底抹油轉身就要去廚房,在路過大門時,眼角餘光瞥見村民看好戲的眼神,讓他心中惱怒,卻無可奈何,隻腳下的度更快了。
荊傲雪滿意的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我此次特意前來叨擾,是有正事要辦的。”
“哦?”韓老太爺眼神深沉,道:“不知荊小友所為何事?”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也不是什麽大事,說起來也算是一樁美談,我這人喜好交際,年幼時就四處遊走暢玩,當年初一來到這村子,便被村子的寧靜祥和所吸引,於是拖家帶口在此處安家,算起來也有四年了。”
她感慨一聲,道:“在幾年前,我被韓秀才的品德和才華所吸引,又聽聞他家中貧困,便起了愛才之心,這些年來時不時的便會拿出銀兩資助韓舉人,前些日子他一朝中舉,晚輩覺得自己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心中高興便多喝了幾杯,卻不想樂極生悲出了點意外,這才在家中躺了幾日。”
她話音落地,立刻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嗤笑聲,她眼神淡淡的瞥了韓二夫人一眼,頓時將韓二夫人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而村民們也時刻留意著宅院內的動靜,自然聽到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麵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隨後羞愧不已,原來是他們思想不純潔,才誤會荊亞人與韓舉人之間有了不不尋常的關係。
現在聽當事人說出實情,隻覺得自己冤枉了對方,對荊傲雪的印象也漸漸改觀了。
韓老太爺眼神冒火,事情的實情韓家上下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們不可能在此刻糾正荊傲雪的說法,隻能打碎牙齒往嘴裏咽,還不得不笑著應和幾句,坐實了對方的話。
韓老太爺隻覺得自己憋屈的要吐血了,但是為了韓家,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子,他一定要忍住。
他倒要看看這心思歹毒之輩,還要說出什麽無恥笑話來!
荊傲雪繼續道:“今日聽聞韓家宴請賓客,我一直視韓舉人為至交好友,拖著病體也要前來祝賀一番,隻是……”
“隻是什麽?荊小友不妨直言。”韓老太爺青筋暴起,咬牙問道。
荊傲雪心裏偷著樂,遺憾的道:“想必您和村子裏的大家都知道,晚輩不善經營,短短幾年內就將萬貫家財敗的幹幹淨淨,如今家裏一貧如洗,連看病抓藥的銀子都拿不出來。可憐我這孩兒,從小就因為我這個做母親的樂善好施,才如此清瘦,連累我那賢惠的妻子,明明身為弱女子,還要每日上山打獵換取銀子,而這些銀錢我大多都借給了韓舉人。”
什麽?!韓二夫人心中瘋狂嘶吼道:那個“借給韓舉人”是什麽意思?
涉及到了銀子,韓二夫人也顧不得荊傲雪的凶殘了,她抬起頭怒瞪著荊傲雪,韓老太爺臉上的表情跟韓二夫人分毫不差,恨不得撲上來撕爛她的嘴。
荊傲雪沉下臉來,道:“這銀子自然是我借給韓舉人的,當初我倒是有意施舍,但是韓舉人是個讀書人,品性高潔,承諾過隻要他中了舉,就會將欠我的銀子全部奉還,這些年我為韓舉人花了何止千兩,不過……哎,我跟韓舉人是好朋友,也知道韓家的條件,這樣吧,我也不獅子大開口了,你就給我五百兩吧。”
“五百兩,你怎麽不去搶?!”韓二夫人尖叫道。
荊傲雪聞言一臉委屈,道:“這欠債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沒想到,你們韓家居然是……”
“孽障,給我住口!”眼看著村民目光鄙夷的看著韓家人,韓老太爺立刻出言製止了韓二夫人。
韓二夫人捂著心口,雙眼含淚的恨恨閉上了嘴。
如今當著大庭廣眾的麵,韓老太爺即便知道荊傲雪的險惡用心,也隻能答應下來,不然這德行有失的汙點,就會徹底落在韓家人身上一輩子,他韓家就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
於是,他再次忍耐下來,臉上卻沒了和善表情,冷淡道:“口說無憑,你說我韓家借了你的銀子,證據呢?”
“對!就是啊,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啊!”韓二夫人眼睛一亮,跳腳插嘴道。
她很清楚事情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剛才是被荊傲雪嚇到了,才沒想到證據這一點,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自己的公公就是厲害,這麽快就找到了漏洞。
荊傲雪麵露難色,這讓韓二夫人更確定對方沒有證據,她不由雙手叉腰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來。
殊不知她這一麵落在了所有村民眼中,他們頓時麵露不屑來。
原本以為韓家是書香門第,跟他們這些在地裏刨食的泥腿子不同,卻不想人家根子是歪的。
荊亞人對韓家人可謂有情有義,這些年誰不知道韓家的銀子,是從何處來的。
若是以韓家以前的貧困,早就供不起韓舉人考科舉的銀子了,他們韓家能有如今的風光,還是靠著荊亞人的接濟,現在達了居然翻臉不認人。
嘖嘖,所以說這讀書人啊,最是寡義廉恥!
他們不禁在心裏同情起荊亞人了,看著對方的目光也不像方才的懼怕,反而柔和了許多。
荊傲雪看到這一幕,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失魂落魄。
她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佩,道:“這是韓舉人當年留給我的信物,說是苟富貴勿相忘,他是個正人君子,但是韓老太爺你的作風,卻太讓我失望了……”
她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韓老太爺雙手顫抖的看著她手裏的玉佩,那的確是自己孫子的東西,是當年他從私塾先生那裏,得知孫兒有狀元之才,將來必然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才將韓家曆代家主的信物,交到了孫子的手中,指望著孫子能功成名就。
而孫子也的確沒令他失望,這些年一直將玉佩貼身帶著,直到前幾年才說如此貴重的東西放在身上會丟,必須找個地方好生安置,他才沒有過問。
沒想到……
韓老太爺臉色青,道:“這的確是我韓家的信物,老大,去我房裏取我的錢盒過來。”
韓大老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正要說什麽被韓老太爺掃了一眼,就立刻聽話的去取錢盒了。
他知道家裏根本沒有那麽多銀子,為了今日宴請賓客,他們可謂是將老底都掏了出來,務求能將宴會辦的漂亮。
既能在村民麵前長麵子,又可以讓韓舉人跟鎮上的大人物牽線搭橋。
一切原本進展的好好的,直到這荊傲雪來了之後,韓家可謂是麵子裏子都丟了個一幹二淨。
韓大老爺心酸不已,拿了韓老太爺放貴重物品的盒子出來,遞給了自己的父親。
韓老太爺哆嗦著手,從裏麵拿出來幾張地契和房契來,道:“這是我韓家最後的積蓄,荊小友你清點一下,可夠償還你的債務?”
荊傲雪笑容滿麵,當真點了一番,這裏麵是一套房產和二十畝地的地契,按理說是不夠用的,不過她今日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再糾結那點銀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形象,可就要再度抹黑了。
她點點頭,將契紙收入懷中,道:“韓老太爺不愧是韓舉人的長輩,果然夠爽快,今日多謝韓家的盛情款待,我這人幼年父母雙亡,無人教導以至不通人情世故,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韓老太爺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粗人一般見識。改日我在家中準備好酒菜,還請韓老太爺和韓舉人,務必賞光一聚啊。”
她說罷後,將玉佩還給了韓大老爺,再次抱了個拳,低頭問荊柳兒道:“吃飽了嗎?跟母親回家吧。”
荊柳兒還沒回過神來,隻覺得今日的母親格外的不一樣,具體哪裏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現在又聽到她在自己耳邊溫聲細語,下意識的就要點頭,卻在韓家門外的眾多村民之中看到了什麽,雙眼頓時一亮,臉上也帶上了柔軟的笑容。
她立刻朝著門外跑去,讓荊傲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正好韓二老爺打包了好酒好菜過來,她接過後笑著道了聲謝,韓二老爺卻忙擺擺手,顫抖著身體避開她。
她心情很好的拎著東西準備離開,韓老太爺卻道:“今日之事都是一場誤會,這幾位壯士是老朽請來家中做客的好友,可否請荊亞人饒他們一次?”
荊傲雪挑了挑眉,道:“自然可以,我隻是點了他們的穴道,半個時辰後自然會解開,他們掀翻了桌子浪費了酒菜,就當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若是有何不滿,歡迎來村子裏找我理論。”
她說完之後,也不顧韓老太爺鐵青的臉色,笑眯眯的朝著荊柳兒跑開的方向走去。
村民們自動自的給她讓了條路出來,她今日收獲頗豐,心情很好,便笑著跟村民打了聲招呼。
她不在乎村民怎麽想,在末世多年為人處世的原則,就隻剩下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還有許多事情要盡快解決,沒時間搭理不相幹的人。
她方才還不明白為何性格怯懦的荊柳兒跑了,但在看到荊柳兒被一個年輕女子抱在懷中時,她就恍然意識到,眼前這女人,想必就是原主的妻子吧。
不是說去鎮上了嗎?居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對方在這裏看了多久了,沒有第一時間過去院內跟她碰麵,反而站在人群最外圍看熱鬧,這反應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啊。
她心裏正好奇著,那年輕女子就站在原地,遠遠的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後,沒等她的回應,就抱著荊柳兒轉身離開了。
咦?
她還以為這女人被原主虐待多年,明明可以自力更生,卻始終跟在原主這個渣女身邊,是因為她深愛原主。
但是如今一看,這冷淡的反應,完全不像是深愛一個人的模樣啊。
難道是她方才表現出格,與原主截然不同,所以妻子察覺到不對,才會轉身就走。
荊傲雪摸了摸下巴,她想不通,幹脆循著對方的身影緊跟上去。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荊傲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道:“在山裏。”
“怎麽會?我時常去山上,可沒遇到過凶狠的猛獸啊?”
荊傲雪摸了摸鼻子,她並不是被野獸打傷的,且傷勢診斷出是全身經脈被烈火焚燒,所以斷絕了生機,百草堂的老大夫說這話的時候,沈綠曼明明也在。
她應該是知道的,為何會明知故問?
難道是刻意尋找話題?
荊傲雪抿抿嘴唇,沒說自己是在吸收木係因子修煉時受傷的,而是扯謊道:“我是想去山裏打獵,結果不知怎麽的,體內突然就傳來刺骨的疼痛……我現在也沒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說到這兒,臉色沉了下來,她雖然休養幾天養好了身上的傷,可若是之後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光是那股疼痛就有夠她受的了。
沈綠曼腳步一頓,疑惑的想到:當時荊傲雪明明從韓家打包了許多食物,為何還要專門去山上打獵?
她看出荊傲雪態度有些閃躲,便沒有拆穿她,道:“你這症狀聽起來與幾年前,從秘境裏逃脫回來時相似,當時是因為你體內的異火湧動,燒毀了你的靈根,而這一次,應該也是你體內殘留的異火,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再次活躍起來。”
這樣一來,情況就很嚴重了。
二人對視一眼,荊傲雪扯扯嘴角,道:“事情不一定向我們想的那麽糟糕,或許隻是一場意外,總之隻要我有草藥的藥方,即便是再次受傷,也可以熬製藥丸來恢複。”
沈綠曼卻沒有她那麽樂觀,她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十足的嚴肅。
荊傲雪見她這樣,反而沒了之前的疏離感。
她從小就是孤兒,雖然脾氣古怪,可到底也是個人,自然渴望著其他人的感情。
在她看來,沈綠曼關心她在乎她,就足矣讓她心中溫暖了。
她緩下表情,語氣輕柔的道:“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她語氣堅定,實際上也是有保命的手段,隻要努力提升自己的木係異能,增強修複能力,就不用擔心會受傷。
沈綠曼見她這樣,心中雖是不安,可到底好了些許。
她不願意荊傲雪多想,便轉移話題道:“你之前說,你想在山腳下的良田裏種地?”
荊傲雪點點頭,道:“我之前在百草堂買了許多草藥種子,便是出於這個緣故。”
“可是,草藥種植起來十分困難,且每種草藥的生長環境都各不相同,你……”
荊傲雪撇撇嘴,道:“我們是修士啊,我雖然無法使用靈力,可你能啊,在良田周圍布個陣法什麽的,對你來說不難吧。”
沈綠曼看了她一眼,無奈的道:“可布陣需要靈石,這裏是凡人界,要想找到靈石,難度堪比登天。”
荊傲雪笑著道:“誰說一定要靈石了,隻要有靈氣就可以,而玉石可以短暫的儲存靈氣,拿來充當一下靈石。”
“再說了,我並不會種珍稀的草藥,隻是一些尋常的罷了,能種活當然好,種不活也沒什麽影響,反正你我身上的銀子,加起來還有七八百兩,足夠一段時間的開銷。”
“等真沒錢了,我還可以出門做生意,不會餓著你和柳兒的。”
荊傲雪這麽說著,還朝沈綠曼俏皮的眨眨眼,那模樣看上去與柳兒十足的相似。
沈綠曼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若是這樣也好。”
經過這一段的友好交談,之後她們二人都隨意的閑聊起來。
荊傲雪是有著兩個人的記憶,曾經又見多識廣,所以很會說話。
沈綠曼相較而言話少了些,可言辭犀利,從前也看過不少書,說起話來言之有物。
但凡是荊傲雪提出的話題,沈綠曼都能接上,她的視角奇特,總能給荊傲雪提供新思路,帶來新感觸。
等二人停下腳步看著茅草屋時,才意識到她們聊了一路,居然已經走了半個時辰,到了山腳下了。
荊傲雪在心裏嘖嘖兩聲,心道:沈綠曼倒是個寶藏,需得人認真挖掘,才能看到她身上的閃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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