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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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v章購買比例不滿7o%的讀者,  48小時後可看正文  在荊傲雪備嫁的那幾個月,  本就沒多少下人在院中伺候,荊傲雪還脾氣暴躁,  將剩下的下人也趕走。

    以至於到了後來,  就隻剩下她和幾個年邁的嬤嬤,  在院裏伺候著。

    院裏人手不足,才會被人輕而易舉的入侵。

    白天,沈綠曼打掃院子時,就現了蛛絲馬跡,隱晦的將此事跟荊傲雪一提,對方卻完全不放在心上,還將她罵了一頓。

    到了夜裏,果然有幾個煉氣期修士入侵,  他們穿著黑衣蒙著麵,  熟門熟路的往荊傲雪住的屋裏下了迷煙。

    之後又找來了一對男女,  灌了藥扔到了荊傲雪房裏,  之後才施施然離去。

    沈綠曼全程得知了他們的陰謀,  自然不會讓他們的詭計得逞。

    等他們離開之後,  便衝進荊傲雪房裏,  將那對被灌了藥的男女扔到柴房裏,  隨後便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正在想對策,  卻不想那群黑衣人又折返了回來,  為的男人是煉氣八層的修為,  看到她居高臨下的冷笑,道:“沒想到荊傲雪都這樣了,居然還有對她忠心耿耿的仆人。”

    她嚇的後退,其他黑衣人卻步步緊逼,他們修為比她高出許多,她毫無還手之力,就被他們按住強灌了藥。

    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覺得渾身熱,眼前的場景也如同迷霧籠罩一般,看不分明。

    神誌不清時,恍惚感覺到自己被扔到了床上,接著便是男人的聲音,調侃道:“既然你對荊傲雪不離不棄,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們光明正在的在一起!”

    她的理智在警報,身體卻像是麵條一般綿軟無力。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完全控製不住,之後……

    等她醒來時,就是荊傲雪扇過來的巴掌,她有心想要解釋,但荊傲雪根本聽不進去。

    她們被荊家大房夫人,強壓著拜堂成親,第二天就被攆出了荊府,丟到了凡人界。

    荊傲雪一直以為,她會被家族厭棄,是拜自己所賜,在對方心中,自己就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小人,設計陷害懷了她的孩子。

    所以她對她一直沒有好臉色,對柳兒這個孩子也嫌棄的緊。

    沈綠曼多次想要解釋,對方都聽不進去,反而冷笑著說她在狡辯,久而久之的,她也就不說了。

    她跟隨荊傲雪先在凡人界漂泊了幾個月,她們身上沒有銀子,卻還有些從修仙界帶來的隨身物品,拿去當鋪典當後,換了幾千兩銀子。

    但是坐吃山空總不是辦法,沈綠曼並非毫無主見之人。

    彼時她肚子也大了起來,便想找個山明水秀,靈氣稍微充裕一些的地方安定下來。

    她修為不高,卻有天賦秘術,靠著秘術指引,她得知多寶村群山之地,是整個凡人界,靈氣數一數二充裕的地方。

    她便有意引導著荊傲雪,讓她在此處安置房產。

    平日裏,荊傲雪待在鎮上很少回家,她白天上山打獵,靠著山裏的靈氣修煉,晚上便回家照顧柳兒,將她從奶娃娃一點一點的拉扯大。

    夜深人靜,沈綠曼躺在床上時,看著身邊眉目清秀的柳兒,想到:等柳兒再大一點,可以測試一下她體內是否有靈根。

    若是有,她便教她修煉,等她長大了隨她去修仙界,還是待在凡人界都行。

    若是沒有,那她便存點銀子,讓柳兒在這裏成家立業。

    在她的打算之中,是沒有荊傲雪的存在的。

    對於她來說,荊傲雪是一個生來就要背負的責任,她會對她好,卻不指望對方能回報她。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會按著她的想法過下去,但是荊傲雪卻在幾天前,被人打的丟了半條命,好不容易醒來,性格也生些讓她捉摸不透的變化。

    就好比剛才,對方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在她麵前脫掉了衣服。

    換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生的,畢竟荊傲雪一直覺得她心懷不軌,在這方麵會格外的注意,生怕再來一次再生個孩子。

    所以除了第一次之外,她們再也沒有親密接觸過。

    像這樣當著她的麵脫掉衣服,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沈綠曼想不通,她皺眉看著坐在浴桶中的荊傲雪,即便浴桶中的水是淡綠色的,卻也隱約能看到對方胸前的景象。

    她不敢多看,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轉身就想離開。

    荊傲雪卻突然開口道:“我之後會在這浴桶中打坐修複身體,期間要不停地往浴桶中添加熱水,才能保證療效,可否請你……”

    她還沒說完,沈綠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好,我會隔一刻鍾,就給你添加熱水的。”

    荊傲雪看了她一眼,隻覺得對方臉頰紅的不自然,還以為是被熱氣熏著了,卻沒想到是自己太奔放,把人嚇著了。

    這也不能怪她,她一直對自己的亞人身份沒有代入感,在她看來,自己跟沈綠曼在外觀上並無區別,看上去都是女人。

    女人之間看到身體也沒什麽,她在末世後異能增長的慢,最初幾年,都是跟其他女性.異能者住大通鋪,洗澡時互相看到身體是很尋常的事情。

    她也沒多想,道了聲謝後便閉上眼睛,開始引導木係異能,緩慢修複體內的受損經脈。

    這之後三天,她每天都會花半天時間,重複之前的過程,煉藥、泡澡。

    剩下半天,便躺下休息恢複精力。

    如此下來,她體內被燒毀的經脈,也恢複了大半,還因禍得福,拓寬了體內經脈,提升了木係異能,如今她的異能已經恢複至二級了。

    頭上懸著的致命威脅沒有了,還好事連連,荊傲雪心情極好,這一日起床洗漱後,便準備帶沈綠曼和柳兒去酒樓吃大餐。

    走到半路上,她買了三串糖葫蘆,分給沈綠曼和柳兒兩串,自己拿著一串吃的開懷。

    沈綠曼見狀,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對方太孩子氣。

    她拿著糖葫蘆,隻吃了一顆,就沒動了,打算留給柳兒吃。

    荊傲雪看她一眼,正準備問她喜歡什麽,好買來感謝她這幾日的幫助,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驚喜的道:“荊亞人,好久不見了啊。”

    第二日一大早,荊傲雪就清醒過來,此時外麵的天色尚且黯淡,村子裏的公雞都未打鳴,很多村民還在睡夢之中。

    但空氣之中浮動著的米飯香味,卻告訴荊傲雪,有人比她更早就醒了。

    荊傲雪揉著眼睛起床,她昨天渾身疼的睡不著,翻來覆去許久才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又被疼醒,如此反複了一晚上。

    現在渾身疲憊不說,體內的疼痛也越鮮明了,她感覺自己的神經都疼的一跳一跳的,這感覺真是難忍,看來要盡快趕去鎮上才行。

    不過即便她身上疼的都想滿地打滾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虛弱或異樣,她行動如常的穿好衣服,去院子裏打了井水洗漱。

    收拾完畢後,她便緩步去了廚房。

    此時,沈綠曼正在灶台上忙碌,她將米飯蒸在一邊的鍋裏,另外一邊鍋裏在熱昨日打包回來的肉菜。

    荊傲雪見她有條不紊,自己又廚藝不佳,過去反而會幫倒忙,便道:“我去叫柳兒起床吃飯。”

    沈綠曼炒菜的動作頓了頓,問道:“柳兒也要跟我們去鎮上嗎?”

    “那當然了,”荊傲雪轉身走開,聲音遠遠的傳來,道:“你我都要去鎮上,說不定還要住上幾天才回來,總不能將她一個小孩子留在家裏。”

    沈綠曼倒不知道她有這樣的打算,她剛才詢問也隻是試探罷了。

    她也不放心將柳兒一個人留在家中,以往是迫不得已,她要帶著許多獵物去鎮上賣,根本無心照顧柳兒。

    這一次不同,她今日沒有大堆的獵物要賣,昨日回家見不到柳兒的陰影還在,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盤算著要怎麽勸說荊傲雪,將柳兒也帶在身邊,卻不想對方先開口了。

    沈綠曼心情複雜,她不知道荊傲雪到底怎麽了,這兩天都不按常理出牌。

    這樣的荊傲雪讓她感到陌生,心中總也放心不下,便豎起耳朵仔細聽柳兒臥室那邊傳來的動靜。

    而荊傲雪推開房門時,卻現荊柳兒已經起床了,她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正拿著一把木梳給自己梳頭。

    荊傲雪愣了一下,倒沒覺得這場景違和,因為她之前生活在末世,即便是繈褓中的嬰兒都不能輕視,更何況三四歲的孩子了。

    她走上前,問道:“需要母親幫忙嗎?”

    柳兒嚇了一跳,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利落的用布條將頭紮起,梳了兩個形狀飽滿的小丸子型,才道:“母,母親,早上……好。”

    荊傲雪看著她黑亮圓潤的眼睛,道:“早,快去洗漱吧,一會兒吃過飯我帶你去鎮上。”

    柳兒眨眨眼,她長這麽大,很少有機會能去鎮上,對鎮上也很好奇。

    但她卻先詢問道:“娘,娘親呢?她……她也,去嗎?”

    荊傲雪點點頭,柳兒立刻麵露喜色,蹦蹦跳跳的跑出去,用荊傲雪剛才打好的半盆水洗臉刷牙。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一家人坐在桌邊,沉默的吃過早飯後,沈綠曼收拾碗筷洗了。

    荊傲雪仔細清點了昨天從韓家得來的東西,將碎銀子分成三份,塞進三個荷包裏麵,最大的那一份自己收著,最小的則給了荊柳兒,讓她自己隨便花。

    荊柳兒往常隻在過年的時候,收到過沈綠曼給她的紅包,裏麵往往隻有幾枚銅錢,她都好生收著,等到了鎮上買點零嘴吃。

    但是今天不是過年,而且這是母親給她的銀子,她便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疏且淡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小巧的臉上滿是為難。

    沈綠曼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還以為荊傲雪又打柳兒了,便快步上前將柳兒從荊傲雪麵前拉開。

    見柳兒身上沒傷,才轉身一臉堤防的瞪著荊傲雪。

    荊傲雪見狀,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將另外一個裝了五十兩銀子的荷包,扔給了沈綠曼,深吸一口氣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她說完便走了,沈綠曼納悶的收起荷包,抱著柳兒亦步亦趨的跟在荊傲雪身後。

    半路上,她貼在柳兒耳邊小聲問道:“你母親剛才對你做了什麽?”

    柳兒將手裏攥著的荷包遞到沈綠曼眼前,一臉天真可愛的說道:“紅包,母親……給我的。”

    沈綠曼垂下眼眸,接過荷包捏了捏,估摸著裏麵有幾兩銀子。

    她嘴角扯了扯,知道這些銀子,是荊傲雪昨天從壯漢打手身上搜刮來的。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荊傲雪要給她和柳兒銀子,明明以前都是反過來的。

    她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前麵步伐輕快的背影,將荷包塞回了柳兒手上,叮囑道:“既然是你母親給你的,你便拿著吧,等會兒去鎮上買糕點糖球吃。”

    柳兒聞言,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隻是個幾歲大的孩子,自然對糖這種東西毫無抵抗力。

    沈綠曼見她這樣,又是心酸又是心疼,若是她有本事,又或者……

    罷了,沈綠曼不願多想,她是個很理智的人,從來不會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看著前方的亞人,隻希望對方能爭氣些,別再紈絝敗家,以她打獵賺錢的本事,也可以讓柳兒過上好日子。

    她的這番想法,荊傲雪自然毫不知情。

    她自顧不暇,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甚至比那更疼。

    但是買草藥這件事,隻能她親自去,因為原主雖然是修煉天才,還是木火雙靈根,卻主修火係功法,對木係相關的知識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在自己需要的草藥,在這個異世界到底存不存在,亦或者是名字是否相同,她在原主的記憶之中,得不到相關的線索。

    事關她的身體和修煉,她不敢冒一點風險。

    所以即便是疼的滿頭大汗,她依舊堅持走著,隻是度很慢,走了一刻鍾,才走到村口的位置。

    她靠在村口處,寫著“多寶村”三個大字的巨石上,再也走不動了。

    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若不是依靠著巨石,她就直接癱倒在地上了。

    她這幅模樣,讓沈綠曼心中咋舌,她沒想到荊傲雪的體力會這麽差,難道是因為昨日受傷還沒好的緣故?

    她站在荊傲雪身側,柳兒擔憂的從她懷裏跳下,走到荊傲雪身邊,抬起手用袖子擦她臉上的汗,不安的問道:“母親,你……你怎麽,了?”

    荊傲雪被她關懷,心裏一熱笑著道:“沒事。”

    沈綠曼聞言,知道她在逞強,按她這度不知何事才能到鎮上,便提議道:“要不,我背你走吧?”

    荊傲雪虛弱的擺擺手,咬牙道:“不用,村口有馬車,我等馬車來了坐車去鎮上。”

    沈綠曼聞言,疑惑想到:她怎麽不知道,村子裏有馬車的?最多也就是驢車而已,還特別破舊。

    她心中困惑,但沒問出口,隻以為是荊傲雪提前做好了安排。

    她便站在一側繼續等,等了好一會兒,荊傲雪張望的脖子都長了,也沒看到馬車的蹤影。

    她不由納悶道:“怎麽半天了連根馬毛都沒看見,難道是我們來的太晚,馬車已經走了?”

    沈綠曼欲言又止,最後覺得不能這樣一直等下去,便好心提醒道:“我記得,村子裏好像沒有哪家人是用馬車的,你會不會是……”

    沈綠曼說了一半,將“記錯了”三個字吞了下去。

    荊傲雪一臉黑線,心說不會吧,原主以前明明是在村口坐馬車的啊。

    她這麽想著,便呐呐說了出來,沈綠曼一臉無語的道:“以往的馬車都是你從鎮上租回來的,你付的銀子多,租期算是一晚上的,所以馬車才會在村口等你。”

    荊傲雪懵了,她從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馬車,還以為是村子裏的“出租車”業務,結果卻是這樣。

    這不能怪她,因為原主也是這麽理解的。

    她昨日還想著,若是沈綠曼不願意跟她來鎮上,那她就自己來村口坐馬車過去,結果……

    她一臉黑線,道:“那現在怎麽辦?我的身體還沒好,從這裏一步一步走路去鎮上,非要了大半條命不可!”

    沈綠曼見她鬱悶不已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想笑,她抿唇忍住,道:“不如我將柳兒送回家,再背你去鎮上,雖然耗點時間,不過……”

    “那怎麽行!”荊傲雪沒聽她說完就拒絕了,沈綠曼雖然是修士,可修為低下,也就比普通凡人強一些。

    她這身體雖然瘦,可也是成年人的重量,沈綠曼背她去鎮上,路上要兩個時辰,還不得累個半死。

    荊傲雪心中憋悶,站的太久累的慌,索性坐在地上。

    她一邊嫌棄自己糟糕的身體,一邊盼著村子裏有驢車的人經過,可以順帶捎她一程,她現在不缺銀子,付錢便是了。

    她雖然這麽想著,卻也知道可能性不大,結果沒過一刻鍾,就看到遠方趕過來了輛驢車。

    駕車的人還有幾分麵熟,正是昨日帶她去韓家吃席的莊稼漢的兒子。

    她麵上一喜,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路中間攔住了驢車。

    駕車的青年一看到她,眼皮子就猛跳了下,他神色不自然的跳下來,抱拳問好道:“荊亞人。”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這位兄台,又見麵了,咱們可真有緣分啊。”

    青年表情僵硬,心說:根本不想跟你這個煞神有緣好嗎?

    荊傲雪自顧自的繼續道:“既然如此,可否幫在下一個忙啊,我身體不適要去鎮上看病,兄台能否用你這驢車捎我,和我的家人一程?”

    青年抽了抽嘴角,心道:你身體不適?昨日還一人單挑十餘個壯漢,糊弄誰呢?

    荊傲雪見他沒答應,便笑眯眯的道:“當然了,我會給兄台二錢銀子,作為報酬。”

    青年嚇了一跳,隨後便搖搖頭,老實道:“不要你的銀子,我原本也要去鎮上賣菜,順路捎帶你也無妨。”

    他這意思就是答應了,荊傲雪忙道了謝,朝沈綠曼使了個眼色,便坐上了驢車。

    待沈綠曼也抱著柳兒坐上車,驢車在路上緩慢行駛起來。

    荊傲雪與青年聊了會,得知青年姓吳,名家吳誌安,在家中排行第二。

    他們又聊了其他話題,對彼此的印象都有所改觀。

    路途漫長,即便是驢車也行走了一個時辰,幸好這條通往鎮上的小路,是幾年前,幾個在深山裏的村落,聯合村民一起修的,道路還算平整,不然荊傲雪就要吃大苦頭了。

    可即便如此,等終於到了鎮上,荊傲雪也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架,她暫時不打算再吃苦了,決定在養好傷之前,都在鎮上住下。

    她下了驢車告別吳誌安,帶著沈綠曼和柳兒,直奔鎮上最大的醫館而去。

    此處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堪比村子裏逢一、十五舉辦的集市,但是仔細分辨,便能看出其中的不同之處來,因為每個過來做客的村民,手上可是都提著禮物的。

    荊傲雪兩手空空,身後跟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在眾多拖家帶口的賓客之中並不顯眼。

    她張望了下便覺得無趣,目光在這宅院周圍轉了一圈,不由嗤笑起來。

    韓家到底是個破落戶,雖然靠著原主的銀子粉飾了一番住宅,但是還能從其中看出幾分落魄和寒酸來。

    韓老太爺此次邀請的人又太多,內院根本擺不下這麽多席位,便在宅院外麵清出一塊地,拿來招待村子裏的村民,典型的打腫臉充胖子。

    好在韓家人用布簾將餐桌半圍著,不然這賓客走動間揚起灰塵,外麵的賓客可就要吃土了。

    村民父子便在這空地的餐桌上落座,由韓家二老爺親自招待。

    韓家二老爺收了禮,不著痕跡的掂了掂,對手上的分量很是滿意,臉上的笑容便溫和了幾分。

    待走到荊傲雪身邊時,沒第一時間認出此人便是荊亞人,隻看到她手上什麽都沒提,那臉色就難看了起來,還以為對方是來吃白食的,直接就上手趕人了。

    荊傲雪被他推了一把,身體卻連晃都沒晃一下,她是個不吃半點虧的性子,別人怎麽對她,她加倍奉還。

    於是她也推了韓二老爺一把,她用了點巧勁,看起來動作輕盈,卻將身形肥胖的韓二老爺整個人都推的後退幾步,多虧有人及時穩住他,不然就要跌倒在地丟大臉麵了。

    這一下也讓韓二老爺徹底火了,他看出荊傲雪定然是來找茬的,便冷下臉來,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荊傲雪覺得好笑,這韓家一家子人,吃原主的用原主的,居然連原主的樣貌都沒記住。

    她也不耐煩跟他多廢話,鼻尖湧動著的食物香氣,已經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她可餓壞了。

    她蹲下.身抱起小短腿的荊柳兒,在對方懵懂之間,就抱著她越過眾人,朝韓家宅院大門走去。

    她這邊鬧出來的動靜不小,賓客都轉過頭來看熱鬧,原本忙於與賓客交流的其他幾個韓家人,也紛紛停下動作。

    其中一個身材矮胖,看起來很眼熟的中年女人,臉上帶著和善的笑站在荊傲雪麵前,實際上卻是堵住了她前行的路。

    荊傲雪眯起眼睛,眼前這個矮胖的女人她認識,因為原主見過她好幾次。

    韓舉人是個讀書人,實際上是不願意與覬覦他的原主多做糾.纏的,每次怒火上來想跟原主一刀兩斷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會冒出來,一邊不痛不癢的罵韓舉人幾句,一邊在原主麵前哭窮。

    原主對凡人不屑一顧,但是看在韓舉人的麵子上,每次都會爽快的掏銀子。

    可以說韓舉人是一直吊著原主的魚餌,而真正從原主手上摟錢的,卻是眼前的女人,也就是韓二夫人。

    荊傲雪對她的手段一清二楚,韓二夫人原本也將原主視作大財主。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她的侄子中了舉人,眼看著韓家借著韓舉人的勢就要飛黃騰達起來,她可不能讓荊傲雪這個女人出來壞事。

    她心裏有火,麵上不動聲色的道:“荊亞人啊,我聽說你重病在床,大夫都說你將不久於人世,我正打算明日去鎮上探望你,你怎麽就來了?”

    這話說的誅心,其實韓二夫人心裏遺憾不已,心道:她怎麽就沒直接病死呢,不然也不會有今日這事了。

    荊傲雪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笑著道:“韓二夫人不必跟我客氣,就按照往常的習慣稱我為侄女便是。聽聞韓秀才中了舉人,我今日才特地拖著病體前來祝賀,我跟韓舉人相識多年,關係不一般,韓二夫人應該不會怪罪我此次不請自來,也沒帶禮物吧。”

    韓二夫人咬碎一口銀牙,荊傲雪之前一句話信息量太大,語氣又著實曖.昧,韓二夫人巴不得能在眾人麵前,撇清她跟韓舉人之間的關係,卻不想她這麽不要臉麵,居然當著眾人的麵就這麽直白的說了出來。

    在座的賓客不少,他們也對荊亞人纏著韓舉人的事情有所耳聞,以前隻以為是剃頭擔子一頭熱,但是現在看荊亞人跟韓二夫人這熟絡的語氣,他們不禁在心中揣測,難道韓舉人也對荊亞人有意思。

    他們這麽想著,臉上便帶出了幾分,看著韓家人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樣了。

    韓二夫人見狀都要氣死了,她原本想將荊傲雪趕走,但是荊傲雪卻胡說了一通,嘴長在她身上,另外一個當事人韓舉人不在,隻能任由對方潑汙水。

    她挫敗的跺了跺腳,荊傲雪卻繞過她,抱著孩子邁過大門門檻,直接進了宅院之內。

    這裏的賓客比外麵要少上許多,估計是韓家用來宴請更有地位的賓客的,上的幾張桌子都空著,菜式卻是最好的,想必要宴請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

    這樣更好,隻要韓家還要麵子,那她這一趟就不會無功而返。

    須知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在這方麵她一個在末世刀口舔血多年的人,可不會怕一家子的酸書生。

    她大大咧咧的直接往最大的那張桌子邊一坐,雙眼放光的看著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她想不起上一次看到如此多的美食,是在幾年前了。

    末世到來之後動植物變異,雖然研究室弄出了能吃的東西,但味道實在不盡人意,還不如吃營養藥劑。

    她又餓的不行,根本不用人多說,就立刻拿了筷子夾菜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才想起來懷裏還有個小姑娘,她從一直燉雞上撕了一條雞腿,塞到對方手上,道:“吃吧,這可是好東西。”

    荊柳兒呆呆拿著雞腿,看著母親狼吞虎咽,她也咽了咽口水,隻是她不像荊傲雪,有那麽足的底氣。

    她可是看到了,外麵很多人都瞅著呢,韓家的幾個人更是麵色不善的瞪著她們。

    她被盯的心驚肉跳,嚅囁著嘴唇,低聲喚了句“母親”,換來的卻是一隻烤豬蹄,外加塞在嘴裏的小炒肉。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動了動腮幫子,唔……真好吃。

    母女二人徹底沉浸在美食的世界裏,直到幾個穿著整齊的壯漢走過來,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掀翻了桌子,荊傲雪才擦了擦嘴抬起頭。

    她的眼神如同淬了劇毒的利劍,讓原本過來找茬的壯漢頭皮麻,他們沒想到一個身形高瘦的亞人,居然有如此凶狠的眼神。

    荊傲雪看了眼地上的食物,語氣森寒的道:“居然敢浪費食物,都給我去死!”

    她腳尖在地上的筷子上一踢,筷子就順著她的力射.向了距離最近的壯漢,直直的插入了對方的大腿,壯漢疼的大聲哀嚎起來。

    其他人都懵了,不知道她到底使了什麽手段。

    荊傲雪麵無表情,她的異能倒退了,但是身手卻沒有,就算這身體還有幾分虛弱,她也能輕易擺平眼前幾個人。

    她將懷裏的小姑娘放在地上,抬起身側的凳子,捋起袖子對著一個被她動作驚呆的壯漢,狠狠地砸了下去,頓時讓那壯漢腦袋開了瓢,見了血。

    眨眼間兩個兄弟受了傷,其他壯漢終於反應過來,怒極群攻上來,她冷笑一聲,將異能聚集在手指尖,身形靈活的避開所有攻擊。

    她趁機對準他們的筋脈點上去,對方就像是爛泥一樣癱軟下來。

    幾個眨眼的功夫,她就擺平了所有人,這利落的手法,可把韓家人和看熱鬧的賓客都嚇壞了。

    她又蹲.下身,習慣了在殺喪屍後撬開腦殼取晶核,但是這裏是和平的異世界,殺人會引來很多麻煩,她心道可惜,不過總要收點利息回來。

    於是,她將這些渾身無力的壯漢挨個搜身,這些人是韓家人找來的打手,身上想必也不缺錢。

    她搜完了全部人的身,收獲了幾個荷包和銀票,加起來約有上百兩,她不禁吹了個口哨,這利息還不錯。

    她笑了起來,對那些神情驚恐的壯漢道:“歡迎下次再來切磋,記得身上多帶點銀子。”

    壯漢們很想搖頭,他們被荊傲雪嚇壞了,偏偏渾身動彈不得,不然早就連滾帶爬的離開韓家了。

    他們不是村子裏的人,原本是賭場的打手,被韓家人請來撐場麵。

    他們的老大,跟韓家有幾分交情,加上賭場沒什麽事,便抱著過來大吃一頓的想法,換了身幹淨衣服一大早就來了。

    他們提前吃飽喝足,正靠在宅院後麵的果樹上休息,韓二夫人就過來叫他們,去擺平一個吃白食的瘦弱亞人。

    他們正閑的慌,聽到可以揍人,自然來了興致,二話不多說答應了下來。

    誰想到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亞人,居然如此強悍,他們都快被這煞神嚇死了。

    也不知道對方使出了什麽怪異手段,他們現在渾身無力,即使長了腿也逃不了。

    剛才被對方搜身,那隻手像是滑膩的蛇,明明沒有摸到皮膚,卻帶來刻骨的劇痛,疼痛加上驚嚇,他們流下的冷汗都汗濕了脊背。

    聽到荊傲雪最後的話,他們心裏都懊悔起來,對請他們過來的韓家人也添了幾分埋怨和憎恨。

    為的壯漢心中更是驚駭,他曾經是走南闖北的鏢師,跟著鏢局見過大世麵,身手在道上稱不上數一數二,卻也著實不錯,不然賭場也不會讓他當打手的頭目了。

    他見識過不少厲害人物,卻從來沒見過荊傲雪這樣的強者,她的身手幹脆利落,每一招都是殺招,若不是對方故意留情,他們早就命喪黃泉了。

    但這並不足矣讓他嚇破膽,真正可怕的是對方的眼神,那是真正見過血的眼神。

    她在單方麵的毆打他們時,眼中閃爍著血性的光芒,就像是她享受這場殺戮,對鮮血和死亡都習以為常。

    那不是人該有的眼神,他認識許多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將領,即便是他們在殺敵時也有著人的溫情,但是這個人眼中沒有這種東西,她看著他們就像是在看死人。

    太可怕了,這個亞人,到底是什麽人?

    這樣的心狠手辣,加上利落的身手,她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荊傲雪揉著眼睛起床,她昨天渾身疼的睡不著,翻來覆去許久才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又被疼醒,如此反複了一晚上。

    現在渾身疲憊不說,體內的疼痛也越鮮明了,她感覺自己的神經都疼的一跳一跳的,這感覺真是難忍,看來要盡快趕去鎮上才行。

    不過即便她身上疼的都想滿地打滾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虛弱或異樣,她行動如常的穿好衣服,去院子裏打了井水洗漱。

    收拾完畢後,她便緩步去了廚房。

    此時,沈綠曼正在灶台上忙碌,她將米飯蒸在一邊的鍋裏,另外一邊鍋裏在熱昨日打包回來的肉菜。

    荊傲雪見她有條不紊,自己又廚藝不佳,過去反而會幫倒忙,便道:“我去叫柳兒起床吃飯。”

    沈綠曼炒菜的動作頓了頓,問道:“柳兒也要跟我們去鎮上嗎?”

    “那當然了,”荊傲雪轉身走開,聲音遠遠的傳來,道:“你我都要去鎮上,說不定還要住上幾天才回來,總不能將她一個小孩子留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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