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紮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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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伊流把剪刀丟在了桌上,看了看夏海山又看了看閻漠笑,他難道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為什麽這麽看著他?
閻漠笑看了看自己儼然已經帶上了一條剪刀剪痕的衣袖,又看看桌上的剪刀與扇骨,剛才因為說起大夫人而皺起的眉頭,突然就舒展開了。
這人,怎麽總有能讓人哭笑不得的本事啊!
“阿水,如果你想要扇麵,我差人去給你找好的,我這衣裳雖然值些錢,卻並不適合你這扇子。”
伊流眨了眨眼,不會又說話不算數,很久才能給他吧!
“放心,這次有現成的,”閻漠笑把伊流拉著坐下,轉頭就看到呆若木雞的夏海山。
“你既然不想在山莊待著,那便跟著我吧!正好這次出行的目的也與鑄造有關,你跟著方便些。”
“是,莊主,”夏海山站起來拱手。
羅清與唐沁剛從寒梅幫出來,現在已經是晌午,兩人不免被太陽曬的有些晃眼睛,路上的行人也不算多。
經過兩天的排查,兩人也不是一無所獲。
他們在寒梅幫發現了一個名叫黃楊的男人,十分受卓寒梅的重用,在寒梅幫,負責的就是護衛,幾乎所有男人都在他的手下。
而在角牛筋丟失的晚上,他並不在寒梅幫,而是在青樓中度過的,羅清去那家青樓詢問得到的結果確實如同黃楊所說,隻是奇怪的是,那晚伺候黃楊的女子卻失蹤了。
逛青樓留宿、女子失蹤、角牛筋失竊,這三件事單獨說都沒什麽特別,湊在一起就有種奇怪的味道了。
黃楊是一開始就跟隨卓寒梅的人,為寒梅幫的建立出過大力氣,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黃楊還是在為寒梅幫做事,脾性卻已經大變。
根據卓寒梅說的,這個黃楊以前是個十分進退有度,雖然不算溫文爾雅,卻很溫和的人,現在卻不知怎的變得囂張跋扈起來,甚至曾公然反駁了卓寒梅的命令。
雖說卓寒梅把他當做兄弟,現在卻逐漸有種黃楊要一家獨大,架空卓寒梅的感覺。
“真是麻煩,莊主幹嘛要把這種事兒交到我頭上,我根本不在行啊!”羅清哭喪著臉抱怨。
“誰讓你管不住嘴,活該,”唐沁沒形象的翻個白眼,雖然嘴上這麽說,她不還是來幫忙了,她都沒喊累,這個罪魁禍首喊什麽喊。
羅清無言以對,在心裏默默堅定堅定一下自己,以後一定不能或多了。
唐沁還想再說兩句,目光卻突然一頓,然後一把拉住還在鬱悶的羅清就往前疾走。
“哎!你幹嘛啊!那麽大勁兒,你就不會溫柔點啊!有沒有個姑娘樣子啊!”羅清被她拉的措手不及,腳下踉蹌了兩下,還是跟著她往前走。
“閉嘴!”唐沁杏眼一蹬,這個羅清,就算武功再不濟也是個堂主啊!怎麽話這麽多。
唐沁拉著羅清開始繞圈子,哪裏偏僻就往哪裏鑽,這一轉,竟然轉了小半個時辰,才在一個偏僻的巷子中停下。
唐沁抽出自己的軟鞭,臨空便抽出一鞭子,鞭子在空中打了一個響亮才脆響,唐沁麵無表情“跟了這麽久,還不準備出來嗎?”
羅清這才知道唐沁為什麽拉著他繞路,不由的老臉一紅,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唐沁一路上都沒告訴他為什麽繞路,有點生氣。
他的武功在四堂是最差的,但也不至於是個拖累吧!連被人跟蹤都不告訴他,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隨著軟鞭被唐沁收回手中,兩個戴著miàn jù的人終於現身,他們身穿普通百姓的衣服,臉上卻都戴著猙獰的miàn jù。
看到那miàn jù,唐沁和羅清表情不由一變,兩人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臉上的凝重。
穿雲山莊跟神兵山莊一樣,隻要付得起代價,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神兵山莊自然就是神兵利器,而穿雲山莊則是別人的命,他們用別人的命來換取自己的財富。
“穿雲山莊?“唐沁上前一步,手中軟鞭握緊,整個人已經蓄勢待發,似乎隨時都會對那兩個miàn jù人撲上去一般。
羅清在她身後,也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寒光爍爍的bǐ shǒu。
知道穿雲山莊的人都知道,當他們看到戴著miàn jù的人時,那便是自己已經成為了目標,要麽殺死來殺他的人,要麽就隻能等死。
“兩位莫要誤會,我們並非來執行任務的,”miàn jù人之一對兩人拱手,聲音無有溫度。
聽到這話,唐沁卻沒有收起wǔ qì,仍是警惕問道:“你們所為何事?”
另一個miàn jù人上前一小步,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往前一遞,道:“有人付錢讓我們將這封信交給閻莊主。”
閻漠笑在碧雲城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稍微有點人脈的人都能打聽到,隻是卻並無人知道閻漠笑落腳在哪裏。
這些天因為伊流的緣故,閻漠笑隻出門過一次還是去寒梅幫,就再也沒有出過客棧,而神兵山莊的保密做的很不錯,竟然沒有人知道閻漠笑究竟在哪個客棧。
他們才不得不在別的地方下手,這兩個神兵山莊堂主,必然是跟閻漠笑一起的,跟著他們,自然就能找到閻漠笑,沒想到被發現了。
穿雲山莊有自己的隱藏方式,這方式不為人知,卻都知道這隱匿方式的厲害,他們藏起來,除非是非常厲害的高手,否則不會被發現,此番卻被發現了。
唐沁並沒有去接信封,而是嘲諷了一聲“穿雲山莊什麽時候做起跑腿來了,真是稀奇事情。”
兩個miàn jù人卻不為所動,信封仍然往前遞著。
“勞煩兩位,將這封信交給閻莊主,若不放心,我二人可以跟上一起去。”
唐沁轉頭看了一眼羅清,羅清衝她點頭,不知道這信中是什麽,未免不必要的麻煩,帶上兩個人反而方便一些。
唐沁將軟鞭收回自己腰上,撫了撫衣袖,這才道:“那就跟我來吧!”
唐沁率先走出去,兩個miàn jù人跟在唐沁身後之後,羅清才走上去,綴在了兩個miàn jù人的身後,算是以防萬一。
到了客棧,閻漠笑正在看著伊流,桌子上放了一個竹筒,竹筒裏放了幾十根細如牛毛卻又很長的銀針,裏麵已經灌上了水,而伊流此時正抓著閻漠笑的手指。
伊流一手捏了一根銀針,一手捏著閻漠笑的手指,銀針在閻漠笑手指上比劃著,就是紮不下去,他抬頭看閻漠笑。
“無事,阿水盡管紮便是,“閻漠笑笑著看少年,他倒是沒想到,少年竟然這麽大膽,竟然會想要他的血來做暗器,這可真是一個狠毒的想法。
其實伊流也是突發奇想,他仍然記得,那些沾上了閻漠笑血液的人的結果,所以才會想要用閻漠笑的血在泡銀針,這樣泡出來的銀針就會帶上dú sù,功能自然又提高了。
銀針的針尖在閻漠笑手指上比劃,就是紮不下去,伊流看著那細長手指,在指腹上帶著薄薄的繭子,摸著很舒服。
這時,走廊上突然傳來了噔噔噔的小跑聲,接著,房門突然就被推開了,羅清扯著破鑼嗓子就叫了一聲。
“莊主!”
這一聲,嚇得伊流手一抖,剛才還不敢紮進去的銀針,一下就紮進了閻漠笑的手指,紮的還不淺。
閻漠笑皺眉看著闖進來的羅清,手指上情況倒是一點也不在意,雖說十指連心,他卻像感覺不到一樣。
“何事快說。”
羅清一看這房間裏的情況,再看看閻漠笑手上紮著的銀針,臉上的表情都裂了,他自我感覺悄悄的後退了一步。
“穿雲山莊來人,說有封信要交給莊主。”
“讓他們去我房間等著,”閻漠笑麵色不渝,看著羅清又說:“等回了山莊,月錢扣半年。”
羅清一臉苦逼的退出去了,閻漠笑這才轉頭看手上已經發黑的銀針,伊流已經鬆開了銀針,衣服局促的樣子看著他。
閻漠笑伸手將手指上的銀針拔下來,鮮血自針孔中流出,閻漠笑擠了擠手指,連接著幾大滴鮮血便落進了竹筒中。
血液在水中化開。水緩緩變成了淡紅色,裏麵的銀針卻齊齊變成了黑色。
將手中的銀針一起丟進去,閻漠笑又自己動手將竹筒蓋住,這才看向伊流,完全沒有管手指還在流血。
伊流臉色發紅,當他看到閻漠笑手上的血的時候,就已經從局促中出來,直直的看著閻漠笑流血的手指。
“咕嚕嚕”伊流的肚子發出了饑餓的叫聲。
隻有一點點的血是沒什麽血腥味道的,但這血卻讓閻漠笑身上那種淡淡為味道濃鬱起來,伊流聞著就不自覺地餓起來,直愣愣的看著那手指,眼神都有些空洞。
“想吃?”閻漠笑晃了晃手指,伊流的目光便隨著他的手指晃動,閻漠笑想起上次少年捧著自己的手便吸的畫麵,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指放在了伊流的唇邊。
果然,伊流張嘴就把手指含進了自己口中,舌尖將上麵的血珠子舔掉,雙手抓住閻漠笑的手便用力吸起來。
柔軟的觸感從手指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在針孔傳來,那是血液流出去的感覺,閻漠笑直直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有些失神。
“莊……!”唐沁出現在門口,看著屋裏的情景,驚的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