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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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神兵山莊門口,此時站了一群的人,為首的是兩個人,一個貌美的中年婦人與一個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

    那婦人打扮十分華麗,身上是一襲華貴的紅色長裙,頭發高高挽起一個雙刀鬢,上麵金玉滿頭,看上去每根發釵都價值不菲。

    那婦人臉上化著精致妝容,看上去倒是和呂妙雲有幾分相似,但比呂妙雲少了一份仙氣卻又多了一份成熟韻味。

    而她旁邊的男子比她站的稍後一步,一身黑衣勁裝,雖麵容十分英俊,但卻比白子度更是多了幾分不近人情與蕭殺之氣。

    “哎喲,莊主大人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那婦人開口便是一句酸話,語氣能夠聽出毫不掩飾的諷刺意味,麵上也盡是嘲諷,她就是呂弦的妻子,神兵山莊的大夫人。

    “師娘,許久不見,”閻漠笑似是習以為常了,帶著伊流下了馬之後,徑直往大門走去。

    “莊主,”那黑衣男子隻是叫了一聲閻漠笑,卻是什麽都沒有說,麵上半絲表情也無,如同一根木樁一般。

    閻漠笑也不見怪,衝他點了點頭。

    “阿水,這位是我師父的夫人,我的師娘,你喚她大夫人即可,”閻漠笑指了指大夫人說道,有指了指那個黑衣男子接著介紹。

    “這位是玄字堂堂主呂青陽,嚴格來說,算是我的師兄,你叫他師兄即可。”

    伊流正站在閻漠笑身邊皺眉,因為他覺得那個大夫人不太討人喜歡,說的話也並不中聽。

    聽到閻漠笑這麽介紹,伊流聽話的點了點頭。

    其實伊流比誰都顯眼,不是說他長得多好,而是因為他竟然站在閻漠笑的身邊。

    閻漠笑是什麽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站在他身邊的,即使是呂弦在這裏,大概也是不會輕易靠近閻漠笑的,這個少年卻可以。

    江湖上,什麽東西傳播的最快?無異於就是謠言,這麽長時間,自然也是足夠傳到這神兵山莊了。

    聽說是個機關好手,還救了很多江湖門派的人,被送了個外號叫機關師,而且跟閻漠笑的關係也是不清不楚,最多的猜測便是,這機關師就是閻漠笑的男寵。

    呂青陽上下打量了一下伊流,目光中並沒有什麽讓人不舒服的東西,而是十分平淡,就像是路上見到陌生人,多看一眼罷了。

    大夫人就不一樣了,她仔細的上下打量著伊流,目光中不無挑剔與毫不掩飾的嫌棄。

    她不喜歡閻漠笑,自然更不會喜歡伊流,不恨屋及烏已經是最好的狀況了。

    “我還以為你出去一趟會長進不少,沒想到竟是越變越差了,”大夫人用眼角飄了一眼閻漠笑,聲音裏的嘲諷更是沒有絲毫改變。

    “師娘有空在這兒擔憂徒兒,不如擔心一下妙雲吧!”閻漠笑的不悅直接表現在臉上,雖然口氣並無嘲諷,但話裏的意思卻讓大夫人臉色發黑。

    “你知道那不孝女去了哪裏?”大夫人瞪著眼睛,倒是還有些氣勢。

    閻漠笑卻並不當回事,以她剛才看伊流的眼光打量著她。

    “妙雲雖是不孝,但徒兒覺得,她還不如剛出生就沒了娘親來的實在。”

    “你!”大夫人臉色發黑,“你剛一回來,就要與我對著幹是不是!”

    “不是徒兒要與師娘對著幹,隻是徒兒句句說的都是實話而已,”閻漠笑拉著伊流往裏麵走,跟在他後麵的眾人全都跟上去。

    “你知道什麽!我那是為了她好!”大夫人在門外站著,話幾乎是喊出來的,但喊完之後馬上就臉色一變。

    閻漠笑眼神一厲,目光狠狠刺在大夫人的臉上。

    “為了她好?所以師娘便置神兵山莊與危難之中,你可知曉,若本莊主當時斃命於外,就算你有一個漂亮女兒,你還當真覺得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與這偌大的神兵山莊嗎!”

    大夫人被閻漠笑的話說的麵色發僵,閻漠笑卻沒有停下,又接著說道。

    “這神兵山莊乃是師父傾盡一生心裏建造,花費多少心血師娘難道不是親眼所見?徒兒不才,雖不能將神兵山莊發揚光大,卻也將神兵山莊打理的井井有條,師娘便要將徒兒與師父的心血全部都毀掉嗎!”

    大夫人已經說不出話,隻能愣愣的看著閻漠笑,臉色已經從黑變成紅。

    “來人啊!”閻漠笑喚了一聲。

    “屬下在,”兩個護衛站出來,麵色嚴肅。

    “將大夫人給我送回玉尺樓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閻漠笑淩厲的目光仍是盯在大夫人的身上,似乎十分氣憤大夫人的作為。

    “是!”兩個護衛領命,上前就要押住大夫人。

    大夫人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雙手往腰上一叉,一跺腳說道:“我看誰敢碰我!”

    那兩個護衛果然站住了,大夫人得意洋洋的看向閻漠笑。

    “既然師娘這麽說,那邊將師娘院子裏的丫鬟仆人也都撤掉一半吧!免得師娘不知我與師父的辛勞。”

    閻漠笑看了一眼那兩個護衛,再次說道:“還不快去!”

    “是!”兩個護衛正在忐忑,聽到閻漠笑聲音中已經夾雜著怒氣,趕忙上前押住了大夫人。

    大夫人自然不願,想要反抗之餘,卻又看到閻漠笑那無有半絲感情的雙眼,霎時便有些膽慫,竟收聲什麽都沒有說。

    將大夫人處置了閻漠笑這才輕輕歎了一口氣,方才冷厲的表情一邊,笑著轉頭看向伊流,就發現伊流正奇怪的看著他。

    “莫怕,我是嚇唬人的,”閻漠笑伸手揉了揉伊流的發頂。

    伊流輕輕點了點頭,其實他並沒有害怕,而是覺得新奇,閻漠笑從未對他如此凶過,就算是對著別的門派的人,雖然說話不客氣,但也不會這麽直接。

    真是……太好玩了。

    “此次外出,已有不少時日,都回去休息吧!”閻漠笑看向一直跟著他們的護衛,語氣倒是十分輕鬆。

    “是,莊主,”護衛們皆是領命,然後揉著脖子與胳膊都回去了。

    白子度和羅清也沒有多留,而是又跟呂青陽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

    閻漠笑帶著伊流看神兵山莊都有什麽地方,除了武場與擂台之外,還有許多建築。

    因為神兵山莊就是建在山上,所以很多亭台樓閣都是單獨建在高處的,雖然彼此的距離並不遠,但也都獨具一格。

    甚至是劍廬,閻漠笑都帶著伊流去看了,裏麵有很多工匠在打造兵器,每一個步驟都做到了精細無比。

    那些工匠圍著黑色圍裙,在鑄劍廬旁邊揮汗如雨,沒捶打一下兵器,還會喊起號子,竟比鬧市還要熱鬧幾分。

    伊流看到那些打造的過程就有些挪不動腳,因為他確實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而且,那些工匠鑄造的有些東西都十分精巧,十分吸引伊流。

    不過閻漠笑以以後可以經常來這裏看當理由,帶著伊流並沒有多留,因為他想到這伊流先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閻漠笑住的地方是神兵山莊最高的一處地方,是一處獨立的院子,院門上還掛著一塊牌匾,上書“靜心台”三個字,看落款,卻是上一代莊主呂弦的手筆。

    這期間,呂青陽一直跟在兩人身後,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做出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若不是他一身黑衣勁裝太過顯眼,伊流大概都不會再想起有這麽一個人。

    靜心台並不算太大,一座主樓再加上一座書齋與一處平台,最顯眼的大概就是那處平台,如同錐形平地而起,越往上越小,最後隻能容納一人坐下。

    之所以知道那是一處台子還是因為,那裏竟然做了一個個台階通往頂端的那處小台子。

    靜心台不大,卻有十幾個仆人,再加上一個看上去十分憨厚有些年紀的老管家。

    “今日起,小公子便與我住在一處,去我房中添置上小公子需要的東西,另外,帶著小公子轉一轉靜心台。”

    閻漠笑進了主樓之後,跟管家吩咐完之後轉頭看向伊流。

    “阿水同管家去轉轉,讓他們認一認這靜心台以後的夫人可好?”

    伊流看了看一直跟著的呂青陽,最終點了點頭,他知道呂青陽大概是找閻漠笑有事的,而且,他對那座書齋十分感興趣,很想去看看。

    管家對於閻漠笑的話十分驚訝,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看著兩人親近的距離,就知道這位小公子大概是特殊的。

    沒想到這靜心台竟然會迎來一位夫人,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大多數人都猜想,閻漠笑是會孤獨終生的,畢竟他的身體原因在那裏。

    管家十分溫和的帶著伊流離開了,他要按照閻漠笑說的話去做,將這位未來的夫人介紹給這靜心台所有人認識,免得有人不長眼睛。

    等兩人離開後,閻漠笑才看向了一直跟著的呂青陽。

    “許久不見,辛苦師兄替我照應神兵山莊。”

    對於閻漠笑的稱呼,呂青陽十分坦然的接受了,一雙眼睛平靜無波的看著閻漠笑,隻是說出的事情卻並不是什麽好事。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人暗闖山莊。”

    聞言,閻漠笑皺起了眉頭,轉身坐在了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抬頭看著呂青陽問道。

    “可有查清楚是什麽人?”

    呂青陽卻搖了搖頭,道:“一共來了兩撥人,但並不是同一個組織派來的,其中一夥兒並不難猜,是熾火教派來的,但目的是什麽還沒有審問出來。”

    閻漠笑手指一頓,又問道:“那另一波人呢?

    閻漠笑的這個問題,讓呂青陽也皺起了眉頭,他竟再次搖了搖頭,說道:“至於另一波人,你去了玄字堂自然便知曉了。”

    聞言,剛坐下的閻漠笑隻得起來,隨著呂青陽去了玄字堂。

    玄字堂與別的堂口不一樣,是建立在地下的,而且,由於神兵山莊建立的位置與其他門派不同,通往玄字堂的入口竟是一處洞口。

    洞口處被修飾成了一扇大門的樣子,那門不知是什麽材料鑄造而成,與神兵山莊的大門看上去又異曲同工之妙,門外守著身穿黑衣麵無表情的守衛。

    “莊主,堂主,”守衛見到閻漠笑和呂青陽,恭敬的叫了一聲,然後幫兩人打開了大門。

    進了大門,便是一串通往山體下方的階梯,每一階梯都是山體本身的石頭鑿成,而階梯的兩側都是裝上了長明燈,看上去不像是牢獄,反而更像是陵墓一般。

    這個地方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守衛把守看上去守衛頗為森嚴,他們看到閻漠笑和呂青陽,紛紛作揖,卻並沒有脫離自己原來的位置。

    到了階梯盡頭,便是一個十分大的地方,這裏方麵了各種刑具,每一件刑具上還帶著怎麽都擦不幹淨的血跡。

    一到了這裏,閻漠笑就感覺到了與外麵十分不同的溫度,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這裏,但他到現在還是不喜歡這裏。

    左側有一條通道,那裏傳來了鬼哭狼嚎的叫聲,若是再外麵,根本不可能聽得到這麽深的地方竟然會傳出這麽嚇人的叫聲。

    而在右側,就是呂青陽休息的地方,他長期待在這裏,基本上吃住似乎都是在這裏地方,完全不用出去了。

    “你該多出去走走,”閻漠笑說道。

    呂青陽搖了搖頭,對閻漠笑這句話沒有任何表示,而是一伸手,帶著閻漠笑就走向了左側的那個通道。

    通道兩側便是一間間的小牢房,有的十分空曠隻有一個人居住,也有的卻十分擁擠,小小的一間牢房,裏麵卻擠著十幾個人,閻漠笑就算站在通道裏都能聞到裏麵傳出的惡臭味道。

    也有的牢房十分不一樣,明明是一間牢房,卻沒有裝上鐵欄,裏麵的人卻是被綁在牆上,手腳上都是沉重的鐵鏈,就連脖子上都是墜了一塊看似能壓斷脖子的鐵塊。

    而呂青陽說的另一波人就是被放在了這樣的牢房裏,他們手腳上都綁上了鐵鏈,被死死的固定在了岩壁上,手腳的關節上全都被戳上了一根根的木釘子。

    那些人並不少,有五六個的樣子,不算關節上的木釘子,他們身上已經傷痕累累,精神似乎也十分疲勞的,但卻看不出他們眼中有絲毫的動搖。

    一看到這群人,閻漠笑就直接皺起了眉頭,這可不就是忍者嘛!呂青陽也馬上發現了這一點,他問道。

    “你見過一眼的人?他們被抓之後本來想要自殺,但被及時發現,將他們抓住之後,問什麽都是不說話,就算說話,也聽不懂是在說什麽。”

    “他們說什麽?”閻漠笑轉頭問道。

    呂青陽沒有說話,隻是對著旁邊的守衛擺了擺手,那守衛拿起一條沾了鹽水的鞭子,走到一個傷勢算是輕的忍者的麵前,揚鞭就給了那個忍者一鞭子。

    被抽打的忍者直接說出一串話,但呂青陽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因為,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聽懂這個忍者在說什麽。

    閻漠笑聽著有點耳熟,回想了一下之後才發現,這個被打的忍者剛才說出的話,可不就是一串罵人的話嘛!伊流還給他解釋過。

    閻漠笑挑了挑眉,轉頭看向呂青陽問道:“他們被拷問的時候,經常這麽說話嗎?”

    呂青陽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有時不一樣,但也大同小異,並無太大的區別。“

    閻漠笑一想到,這些個忍者竟然擋著呂青陽的麵罵了呂青陽一頓,但他卻一點也聽不懂的樣子,那群忍者得多開心,雖然被打的不輕,但卻遇到了一個罵不還口的人。

    閻漠笑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先去笑一會兒,他隨手從火盆裏拿出了一根燒的通紅的烙鐵,走到那個還在罵人的忍者麵前,便直接強硬的將手中的烙鐵硬生生捅進了那個忍者口中。

    那忍者的嘴立馬就被燙的血流不止,就連臉上的肉,似乎都被燙熟了,忍者疼的尖叫出聲,用力甩著腦袋,似乎要把烙鐵從口中甩出去,若不是他被綁著,肯定要在地上打滾了。

    “哢擦”一聲脆響,那忍者竟然生生的扭斷了自己的脖子,用的力道可見有多大,但那根烙鐵卻仍是牢牢的塞在他的口中,可見閻漠笑有多用力了。

    “都殺了吧!留著也無用,”閻漠笑轉身拍了拍手,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之後,將手帕丟進了火盆中。

    “怎麽?”呂青陽問道。

    “問不出結果,我曾遇到過這活兒人,初始不覺得,後來才發現,即使他受盡折磨也不會說出什麽,而且,就算他說了,你又能聽懂嗎?”

    閻漠笑說道:“下次再有這樣的人,不用問了直接殺了便是。”

    “是,我知道了,”呂青陽沒有再問,而是直接答應。

    閻漠笑緩步往外走,一邊走還在一邊想,他讓伊流來做翻譯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伊流怕血的,來這種地方恐怕也受不了,閻漠笑自己自然也不會願意。

    而且,那些人會不會說還是另一回事,不過……

    閻漠笑皺眉,這些人到神兵山莊來,究竟是要幹什麽呢?神兵山莊又有什麽是可以讓別人覬覦的?

    這個問題問自己,閻漠笑卻毫無頭緒,因為,神兵山莊可以讓人覬覦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