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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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漠笑從來沒有見過,伊流竟然會這麽主動的說話,而且,實在這種情況下,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因為吃醋這一點,完全取悅閻漠笑。
閻漠笑伸手拿過玉佩和紅玉珠,給伊流在腰上掛好。
“阿水,此等信物,要掛在顯眼的地方才好,”一邊掛,閻漠笑還一邊說道。
雖然黃杏愛慕的是他,但是他卻對黃杏沒有任何好感,就算是最初在大街上看到的時候,都沒有對她有任何感覺,更別說她現在還欺負伊流了。
黃杏還想說些什麽,但船艙外已經已經傳來了千藥島弟子的喊話聲。
“島主到!”
隨著聲音的落下,進來的就是已經身穿一身喜袍的百裏清風,喜袍之上用金線繡著十分奢華的圖案,對於以往就穿衣十分奢華的百裏清風來說,這次反而顯得清淡了許多。
百靈清風看了看紅毯上已經出現的一排兩雙一大一小的腳印,果然是沒有在意,緩步走了進來,走到主位之上後,這才轉身看向眾人。
“今日,我與沈景大婚,多謝主位賞光,一會兒還請多喝幾杯,”百裏清風整個人似乎都和順了許多,說話的時候,口氣都沒有那種囂張的味道了。
眾人自然笑著回應百裏清風的話,但其實,眾人也是有些好奇的,這主位上現在隻有四個人,剩下的位子卻是沒人敢坐的,不知道百裏清風會安排誰坐上去。
這個位置對整個江湖來說或許沒什麽,但在雲海城來說,那以後必定會水漲船高,成為可以和驚濤閣比肩的存在。
“上菜吧!”百裏清風卻並沒有說讓誰坐到主桌上,實際上,主桌上隻能再坐兩個人,剩下的兩個位置自然就是新人的。
百裏清風下令了,菜肴自然馬上就端了上來,既然是在海上,各種海產自然是少不了的,其中更是有十分少見的魚類。
伊流坐在閻漠笑身邊,剛拿起筷子就是一頓,因為他發現,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再拿起筷子了。
坐在他對麵的黃杏看到這一幕,嘲諷的看了一眼伊流,伊流卻完全沒有當回事。
“有請新娘子!”船艙外,再次傳來了一聲。
伊流聽到這句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這場婚禮,哪兒來的新娘子,明明兩個都是男人,為什麽會有一方被叫成新娘子。
門外緩緩走出了一位身穿嫁衣的人,頭上蓋著龍鳳呈祥的蓋頭,由兩個丫鬟攙扶著走進來,看身形與平坦的性扣,確實是沈景沒有錯。
伊流卻狠狠的皺起了眉頭,雖然沈景當初確實做過傷害他的事情,但是,這種在正大光明的婚禮上,讓一個男人穿女人的嫁衣,尤其是在這種社會中,這簡直就是對男人的一種侮辱。
伊流不敢說自己多懂情愛,但是閻漠笑的存在卻讓他知道這是一種無法抗拒的感情,可是,他在沈景和百裏清風身上並沒有看到這種讓人深刻的感情。
尤其是百裏清風,他甚至一直以為,男子之間是不可能有那種感情的。
現在看著百裏清風和沈景成親,伊流有種替沈景趕到憤怒的感覺,他可以看出來,沈景是真的很喜歡百裏清風,不然,大概也不會為百裏清風試藥的。
“嗬,不管再怎麽樣,男子就是男子,不還是被當成女子一般對待,”在這種安靜的氣氛中,黃杏的話猶如落地銀針一般醒目。
所有人都看向了黃杏,黃杏卻不太在意,她隻是用輕蔑的目光看了一下伊流。
而伊流卻沒有注意,他隻注意到沈景那突然頓住的腳步,還有那緊緊握起來的拳頭。
蓋頭下的沈景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身形頓了頓,卻還是堅持走到了百裏清風的身邊,他仿佛能夠感覺到,眾人看到他身上的目光中帶著的**裸的嘲諷與蔑視。
“!”沈景突然心髒一跳,他是真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髒在狂跳,不是因為百裏清風站在了他的麵前,也不是他有多期待這場對他來說已經成了折磨的婚禮,而是他真的不舒服。
百裏清風自然察覺到了沈景的不對,畢竟他熟知沈景的任何變化,每當沈景喝完藥之後,都會這樣用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袖子。
百裏清風微微皺眉。
“拜堂嘍!”一個媒婆冒著虛汗走進來,她往高堂的椅子旁邊一站,然後就高喊道。
“一拜高堂”
就仿佛被這聲音振動到一樣,船身突然微微震顫了一下,眾rén miàn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百裏清風還是伸手握住了沈景的手,然後轉頭麵相外麵,深深拜了下去。
媒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是臨時被叫來主持婚禮的,正常的婚禮,自然不是讓媒婆來做的。
“二拜高堂”
說完這句,媒婆就感覺自己有點尷尬,因為在高堂之上,沒有任何人坐在那裏不說,連雙方父母的牌位都沒有,這怎麽拜?
百裏清風拉著沈景轉身麵相高堂,側頭看了一眼閻漠笑的位置。
“便有本莊主代勞吧!”閻漠笑會意,他拉著伊流站起來,走到了高堂的位置上,卻並不坐下。
“本莊主與百裏島主本是有同一個師父的,師父過世,本莊主便是百裏島主唯一的親人,這高堂位置,自然非本莊主莫屬。”
這句話一出,現場的人皆是有些震驚,全江湖的人都知道,閻漠笑的師父是上一任神兵山莊莊主呂弦,但他現在卻又說跟百裏清風是一個師父,還已經過世了。
呂弦過世了?沒聽說過這個消息啊!難道說的是百裏清風的師父?江湖上很多人都說,百裏清風的師父就是他爹百裏雄鷹,而且百裏清風也確實說過,教他的就是他爹。
閻漠笑還跟百裏雄鷹有過一段師徒關係?兩個人是師兄弟?
當然,不管別人怎麽想的,閻漠笑這個高堂顯然是當定了,站在那裏就不動彈了。
而百裏清風則是點了點頭,拉著沈景就對閻漠笑拜了下去。
可就在這時,外麵的千藥島弟子卻突然跑了進來,帶著些驚慌失措。
“島主!有人攻上婚船了!”
而就像是驗證這名弟子的話一樣,外麵立刻就傳來了刀劍相撞的聲音,而且還有人慘叫。
沈景一驚,他猛地掀開了自己的蓋頭,看向了船艙外麵。
在座的眾人皆是驚起,他們雖說在雲海城是寫不小的門派,但雲海城畢竟不是多大的地方,兩個門派之間還可以,但這種顯然是沒有遇到過的。
“出去看看!”百裏清風出聲,率先便跑了出去,連帶著沈景都被他一起拉了出去。
閻漠笑緊隨其後,但是他顯然沒有忘記伊流,拿出一條絲帶綁在了伊流的眼睛上之後,這才跑了出去。
各個門派的人急忙也跟著跑了出去。
外麵已經殺成了一片,但是來的卻不是百裏清風和閻漠笑預期的熾火教,而是一群忍者。
“青菊堂……”閻漠笑低聲說了一句。
百裏清風側頭看了一眼閻漠笑,但是馬上就有人否定了閻漠笑的話,因為千藥島在船艙下的弟子也跑了上來。
“島主,婚船下麵被鑿穿了,進了不少的水,來不及修了。”
百裏清風的臉色有些微變,在在他身邊的沈景更是皺起了眉頭,說了一句。
“他們一直都是有聯係的……”
閻漠笑這才想起來,五十嵐曾經說過,青菊堂和熾火教是有往來的。
真是大失誤!閻漠笑微微眯著眼睛,心中惱怒之極,他側頭看了看安靜下來的伊流,手上緊緊握了握伊流的手。
“還請諸位相助了,”百裏清風回頭衝前來的各個門派一拱手,麵色十分鄭重。
雖然他並沒有寄望與這些烏合之眾,但能拖點時間是點,他又轉頭看向了海金沙,海金沙立刻會意的將自己的xìn hào彈拿了出來,一朵綺麗煙花在天空綻放,但是因為是白天,所以並不顯眼。
“愣著幹什麽!殺啊!”
蘇中庭叫了一聲,然後率先便衝了出去。
那些忍者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而且周圍並沒有看到船隻,顯然是在水下遊過來的,又或者是從船上下水之後,船就迅速開走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些忍者在水下待過一段時間,肯定也消耗了不少體力,必定是比平時更好戰勝的。
其他人被蘇中庭帶動,也紛紛加入了戰局,這些人武功不怎麽樣,但群戰起來還是有一定優勢的,忍者雖然厲害,卻也不少都被丟下了船。
可是,這麽一來,船沉的反而更快了,因為,那些活著的忍者被丟下去之後,竟然直接遊到了船底,將那些已經打開的空洞鑿的更大了。
“嘩啦!”船頭因為站了太多的人,已經開始傾斜。
“你待著,”百裏清風衝沈景說了一句,然後整個人都撲了出去,手中一翻,一根根針灸用的銀針出現在他手中,手上一甩,便紛紛刺中了那些忍者的要害部位上。
沈景站在原地,雙手絞在一起,看著出去的百裏清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閻漠笑卻仍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他知道,這次不管來了什麽人,目標大概都是伊流,所以他絲毫不能離開伊流的身邊。
“嘩啦!”可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卻突然從水底跳了出來,上了甲板之後徑直攻向了閻漠笑。
那人也是一身黑衣的裝扮,但是仔細看,閻漠笑還是能夠看出,這個人竟然就是青菊堂主出雲司。
閻漠笑上前就跟出雲司對了一掌,但是出雲司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跟閻漠笑對上一掌之後,就纏住了閻漠笑,既不被閻漠笑傷到,他也沒有絲毫能傷到閻漠笑的地方。
出雲司自然是沒有真的本事可以跟閻漠笑纏鬥太久的,但是閻漠笑卻發現,出雲司竟然用了一套他沒見過的武功,但是看上去他又覺得這武功十分眼熟。
除此之外,閻漠笑還發現,出雲司正逐漸引著他遠離伊流,就算他再退回來,出雲司也會用這種纏人的功夫將他退回去的步伐阻攔住。
“還不動手!”此時,出雲司卻突然叫了一聲,這一聲對著的人不是閻漠笑,而是在旁邊一直發呆的沈景。
沈景被他的聲音一嚇,再看向伊流之後,卻並沒有動手,而是直接無視了出雲司的叫聲,轉頭又看向了跟忍者打鬥在一起的百裏清風身上,滿眼都是擔心。
可是,即使沈景沒有動手,還是有一個人動手了,那個人竟然就是一直站在後麵沒有說話的黃杏。
誰都沒有想到,看上去文弱的黃杏竟然還會點拳腳功夫。
黃杏見閻漠笑被纏住,竟然擋著閻漠笑的麵快步走到了伊流的身後。
“你敢!”閻漠笑雙眼一瞪,殺氣直射黃杏,卻被出雲司看到機會,一掌拍在了閻漠笑的肩膀上。
伊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他還是在滿是血腥的空氣中聞到了閻漠笑的血的味道,那是一種十分特殊的味道。
黃杏被閻漠笑一嚇,但反應過來之後,就像是更下定了決心一樣,竟然在伊流往前走,準備找閻漠笑的時候,伸出手掌就一手刀砍在了伊流的脖子上。
伊流還十分茫然,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脖子一疼,便直接暈了過去。
緊接著,黃杏拉起伊流的身體,就徑直走到了甲板旁邊,用力將伊流推進了海中。
“噗通!”海水被砸的起了一個不小的水花。
閻漠笑卻眼眶欲裂。
“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