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藥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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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重任都在尋找伊流的時候,伊流在哪裏呢?
當伊流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口中滿是海水的苦鹹味道,脖頸還有強烈的疼痛感,不知道黃杏在打他的時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伊流想揉揉自己的脖子,卻發現他此時手腳沉重,連動都是問題,他側頭看了看,就發現他的雙手被鐵鏈綁住了,而在鐵鏈的另一頭,還墜這一個十分大的鐵球,讓伊流動都動不了。
伊流這又才看向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這裏竟然是一處看上去十分潮濕的地方,看四周的情況,像是建造在地下的地牢,跟神兵山莊的地牢有些像,但比那裏更加潮濕,空氣中的味道也十分不好聞。
而伊流就是躺在這地牢中唯一的一個稻草堆堆成的床上,他的手腳上都被墜上了沉重的鐵球,而在地牢之外,伊流還看到了兩個穿著簡易的守衛,似乎是為了適應這裏悶熱潮濕的氣溫才會穿的十分單薄。
要知道,外麵的天氣還不算炎熱,穿成這樣還是有些冷的,在這裏他們卻直接穿上了木屐和簡單的衣服。
伊流坐起來,然後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好甩開腦中那種沉重的感覺,然後就靜靜坐在了稻草上,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他的弩已經不見了,但是閻漠笑之前給他用來防身的扇子還在他身上。
這究竟怎麽回事?抓他的究竟是誰?
最開始說的要抓他的人是熾火教,但是在船上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青菊堂的人,再看外麵的守衛穿著打扮,倒是真的有些像是那邊的樣子。
外麵的守衛也看到了伊流醒來,他們並沒有跟伊流說話,而是互相用霓虹語交流了一下,一個守衛就匆匆跑了出去。
伊流伸手拿出了扇子,打開扇子看了看,上麵的機關並沒有被觸發,那些人拿走了他的弩,卻並沒有拿走他的扇子,看來是因為把這扇子當成了普通的扇子吧!
伊流又將扇子收了起來,這樣好歹還是一件防身的東西。
那個守衛出去了很久才回來,而他帶來的還有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頭發花白,胡子也留了一把大的老頭兒,跟在老頭兒身後還有幾個年輕一點的人,但是看上去都是麵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樣子。
老者站定在地牢前麵,隔著鐵欄看了看伊流,然後微微皺眉搖了搖頭道。
“閻漠笑是怎麽看上你這麽個小孩兒的,”聽口氣,這個老頭兒似乎跟閻漠笑也認識的樣子。
但是,伊流卻並沒有因為他這麽說而說話,要知道,神兵山莊的名氣還是很大的,知道閻漠笑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打開門,”老頭兒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那人立刻就上前拿出鑰匙打開了鐵欄門。
那門真的很小,老頭兒都要俯身才能走進來,而跟在他身後的人也是以同樣的姿勢走過來。
走進來之後,老頭兒上下打量著伊流,伸手就抓過了伊流的一隻手,手上發黑的指甲在伊流的手指上一劃,就在伊流的手指上劃出一道小口子。
伊流趕忙轉頭看向了別處,免得自己看到血會變成瘋子。
老頭兒用手指托著伊流的血湊到麵前,然後抓過了他身後的一個人之後,將手上的血珠蹭進了那個人口中。
那個人一臉懼怕,卻隻能將伊流的血吞下去。
老頭兒鬆開了伊流的手,伊流趕緊將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後,然後眼睜睜的看向了那個人。
卻隻見那個rén miàn色十分痛苦,身體一軟就趴在了地上,身體抽搐著的樣子,看上去十分難受。
伊流也同樣看出來,那個人的指甲也如同閻漠笑一般的發黑,不止是這個抽搐的人,就連老頭兒和剩下的幾個人也都是這樣的指甲,但是,他們身上並沒有閻漠笑身上那種好聞的味道。
看著地上抽搐的人,伊流卻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指甲的顏色都一樣,是不是就是說他們和閻漠笑一樣都是滿身是毒的人?但是,閻漠笑在嚐到他的血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反應啊!
“聽聞你可以不懼怕閻漠笑身上的毒?”老頭兒沒有管那個還在抽搐的人,而是將目光再次轉向了伊流。
伊流不知道老頭要做什麽,但緩釋誠實的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下,他緩震沒必要為了這種眾所周知的事情否認,畢竟隻要看到他站在閻漠笑身邊,就應該明白這一點。
老頭兒再次上下打量伊流,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身後的人擺手。
“將他帶到我的腰廬去。”
“是,師父,”那幾個跟進來的人領命,然後上前拉起了伊流,但是因為伊流手腳上的鐵球,他們隻能拉住伊流的胳膊,然後托著胳膊往外走。
伊流疼的難受,手腳上的重量實在讓他難受,但是他也隻能忍受著,做不了什麽事情。
他被幾個人拖著走了很遠的路,他的衣擺落在地上,被地上潮濕的泥土沾髒。
伊流趁著這個功夫往外麵看去,看到的卻令他十分失望,因為,這裏似乎就像是個地下世界一樣,全部都是山洞,頭頂上也並不是天空,而是黑漆漆的山體,兩側插著點燃的火把,把山洞照的如同白晝。
伊流被托著走了很遠,從那邊的山洞七扭八拐的送到了另一個山洞,但是,一進山洞之後,伊流就有些腿軟。
這裏隻有零星的火把照亮,在地上挖了一個個的池子,池子中是棕色的液體,看上去有點像熬好的藥汁兒,而空氣中濃重的藥味道也印證了伊流的這個想法。
而在藥池的兩邊,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人,這些人無一不是麵色青黃,骨瘦如柴,看上去命不久矣的樣子,還有幾個守衛正在從藥池裏淘一碗碗的藥汁兒灌進這些人的口中。
“放心,你跟他們不一樣,他們還是試藥的階段,你已經是成品了,”仿佛在安慰嚇壞的伊流一般,老頭兒開口說道。
伊流卻寧願他沒有說話,他的手腳已經被鐵球墜的毫無知覺,往手腕上看一眼就可以看出被鐵鏈勒出的淤青。
幾人並沒有在這裏停下,而是往山洞的更深處走去,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伊流也終於看到了抵達的地方。
這裏是這處所謂藥廬的最深處,用石塊鑿開的牆隔開,麻利還裝著一扇看上去跟裝飾品一樣的木門,但並沒有上鎖,門上甚至連門鼻兒都沒有裝上。
藥廬裏擺放著幾個藥架,上麵的小抽屜一排一排的,每一個小抽屜上都貼著藥材的名字,而這裏的空氣中有著比外麵更加濃重的藥材味道。
伊流被直接帶到了裏麵,然後隨便的就往地上一扔,伊流被扔的直接臉著地,在地上磕了一下側臉。
“哎喲喂,你們就不能輕點,他比你們金貴多了,”老頭兒轉身看到這一幕,嫌棄的對他的幾名徒弟說了聲,然後揮手就讓他們出去了。
幾個徒弟出去的時候換帶上了房門,但也隻是虛掩住,外麵還能隱約傳來淘藥汁兒時候傳出的嘩啦聲音。
“你沒事吧!”老頭兒看著伊流的目光十分癡迷,伸手就要扶起伊流,單倍伊流躲開了他的手。
老頭兒也不生氣,隻是看著伊流眼冒精光,在他身邊走來走去的,一邊走還一邊絮叨。
“沒想到老夫研究了一輩子藥,這次卻能有幸遇到個真正的藥人,真是稀罕物啊稀罕物,不知道是誰把你做出來的,老夫真是十分想要結識一下。”
說著,老頭就蹲在了伊流的麵前,然後開口問道:“小公子啊!你是誰做出來的……啊!不是,你是誰養大的啊?竟然能做到百毒不侵,真是了不起,你的主人可以讓我認識一下嗎?”
伊流卻並沒有說話,要說他為什麽不怕閻漠笑的毒,他自己還真的是不知道的,在他的眼中,他跟普通人其實沒什麽兩樣,而且,因為童年的陰暗經曆,他甚至覺得他自己比普通人還要弱小。
老頭兒見伊流沒有說話,於是伸手就抓住了伊流的手臂,這次伊流卻沒有那麽好運就躲過去了,老頭兒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小了,但是卻也武功高強,比伊流強壯了不知道多少倍。
伊流這才搖了搖頭,但是他的搖頭在老頭兒的眼中卻變成了拒絕。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啊!你說出來我就放了你,隻要你說出來,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你不是跟閻漠笑好嘛!那我就在你們成親的時候送上一大份賀禮怎麽樣!”
伊流卻再次搖了搖頭,他真的沒有所謂的主人,本來就沒有,讓他怎麽說。
可是,他的再次拒絕卻讓老頭兒十分生氣,雙手握著伊流的胳膊就是用力一推,伊流就直接被他推到在了地上,頭重重的磕在了地麵上,血霎時就流出來了。
伊流直起身來,額頭上的傷口流出的血便往下流下來,因為伊流沒有及時閉上眼睛,這些血直接流進了伊流的眼睛裏,霎時間,伊流的雙眼中充滿了通紅。
而在伊流的視野中,所有的東西都渡上了一層紅色。
“啊!我在做什麽啊!”老頭兒被伊流流出來的血嚇了一跳,有些魔怔的坐在地上,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他手忙角落的去拿了一個小xiāng zǐ過來,打開之後,裏麵全都是****罐罐的藥物。
老者又拿出了衣服皮手套戴在手上,拿出一個空瓷**之後,將伊流流出的血收集了滿滿的一**子血液,然後才開始給伊流包紮傷口。
老者在伊流傷口上撒上了黑色的粉末,傷口霎時間就傳出了一種腐臭的味道,伊流卻麵色呆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給老頭兒。
老頭兒也不管伊流疼不疼,動作麻利的就給伊流纏上了繃帶。
老者正準備再勸一下伊流告訴他誰是他的主人的時候,外麵卻匆匆進來了一個老頭兒的徒弟。
“急急忙忙的,想什麽樣子!”老頭兒站起來,看著自己的徒弟十分生氣的樣子。
而伊流仍是坐在地上,似乎對自己額頭上的傷口一點感覺也沒有,表情十分呆滯,雙眼發紅,不知道是流進去的血液,還是他的眼睛紅了。
那徒弟卻湊近老頭兒的耳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緊接著老頭的表情一邊,回頭看了伊流一眼,然後轉身就帶著徒弟離開了。
伊流坐在原地,轉頭看向了敞開的門,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嘴角勾出一個殘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