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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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漠笑和伊流等人現在卻還在路上,神兵山莊的腳程並不算慢,但是要想真的到達熾火教,卻還是有段距離的,路上的眾人也並不算是馬不停蹄,因為他們之中還有個伊流。
趕路的這段時間,伊流已經幾日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因為,伊流開始拒絕再去碰閻漠笑端過來的血,即使閻漠笑看懂了,再三強調過那不是他的血,但是伊流仍然拒絕再碰那些血液。
隻是,伊流拒絕之後,吃東西的時候仍是吃不下去,再沒有血液的作用下,那些即使美味的食物,在伊流的口中也味同嚼蠟,但伊流還是強忍著嘔吐感硬生生把食物咽了下去。
閻漠笑看著伊流,而伊流卻完全不再看他,隻是自顧自的逼迫著自己適應那些食物,再加上他們要趕路,原本養回來的一點肉就又沒了。
閻漠笑不忍強迫伊流,卻也不舍得伊流這樣下去,隻是,他想盡辦法給伊流喝的時候,卻似乎伊流已經知道一樣,都會被伊流擋回去不說,就連吃東西的時候,伊流也會跟閻漠笑坐開了。
在伊流的心裏,就算閻漠笑武功高強,但也架不住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如果真的這樣每次吃飯前都給他一碗血,不用等別人來殺,閻漠笑就會死掉了。
他怎麽能讓閻漠笑死呢!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能讓他活下去的意義,能夠讓他珍之重之的人。
一路上,伊流都沒有說話,隻是,他快速消瘦下去的身形在逐漸熱起來的天氣,衣服越穿越單薄的環境中,看上去就是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跑了。
等到了一處城鎮的時候,閻漠笑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幾個護衛還是上前跟閻漠笑提議說休息一晚,就連他們都覺得伊流此時的狀態真的不適合再趕路了。
於是這一晚,他們都在城鎮的客棧住了下來。
已經是夜半時分,閻漠笑和伊流早早就已經睡下了,外麵已然沒有任何聲音,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經陷入了沉睡。
伊流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他轉頭看了看身邊的閻漠笑,然後坐起來輕手輕腳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越過閻漠笑就小心翼翼的出了門。
而閻漠笑剛才還閉著的眼睛已經睜開,他轉頭看向已經被關閉的房門,卻什麽都沒有做,隻是躺在床上等候著伊流的回來。
伊流出去了大概有一刻鍾的功夫才回來,身上還帶著寒氣,閻漠笑趕緊閉上了眼睛,就如同伊流出去時候的樣子。
伊流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他看向床上的閻漠笑,看到閻漠笑還在睡覺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伊流輕輕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再次躺在了閻漠笑的身邊。
大概是因為身上還帶著寒氣,伊流並沒有馬上鑽進被窩裏,而是躺在被子外麵,等身上的寒氣稍微散去,他才敢鑽進被窩裏。
閻漠笑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然後閉著眼睛轉身就將剛鑽進被窩的伊流抱進了懷中,隻是,當他抱緊伊流的時候才發現,伊流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鐵鏽味,那是血的味道。
伊流被閻漠笑這一抱嚇得差點叫出聲,但他馬上就鎮定下來,眉間有一絲笑意,然後伸手就抱住了閻漠笑的腰,緊緊的擁抱住了在它看來熟睡的閻漠笑。
第二天一早,閻漠笑就聽到了樓下傳來了十分鬧騰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吵架,他看了看懷中熟睡的伊流,輕輕給伊流蓋好被子之後才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往下麵看了一眼。
是官差,官差之中還有兩個抬著一具屍體,屍體上已經蒙了白布,但還是可以看到已經將白布浸透的紅色。
閻漠笑出了門口,叫了兩個護衛進來詢問。
“回稟莊主,下麵那是這個客棧的小二,聽說並不住在這裏,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發生了意外,今天早上才發現的屍體,就在客棧的hòu mén。”
藥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小二是怎麽死的?”
“聽說是被咬死的,身上全都是被撕裂的痕跡,屬下剛才去看了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碰到了野獸一樣,身上的肉都被撕掉了好幾大塊。”
護衛的表情十分嚴肅,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甚至連說法都沒有誇張半分。
“昨夜你們在做什麽?”閻漠笑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兩個護衛一頓,然後說道。
“兄弟們這些天趕路也都有些疲累,雖然也安排了夜巡,但是昨夜……兩個夜巡的兄弟因為太累,在臨近天明的時候睡著了,所以並沒有發現那小二什麽時候到的hòu mén。”
“臨近天明?”閻漠笑卻抓住了這個關鍵點,昨夜,伊流出去的時候是半夜,距離天明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嗯,是的莊主,兩個兄弟還因為睡著了,今早自發去給咱們買了包子饅頭當賠罪,”兩個護衛又說道。
“嗯,去吃飯吧!”閻漠笑掉了點頭,將兩名護衛揮退了。
再回到房間裏,伊流已經睡醒了,他正坐在床上看著走進來的閻漠笑,無疑,他剛才已經聽到了閻漠笑和兩名護衛的談話。
雖然隻有幾句話,但是伊流還是可以知道,昨夜的時候,閻漠笑必定是已經醒了,而且知道他出去過。
閻漠笑張了張嘴,然後坐到了伊流的身邊,伸手將伊流拉進了懷中,而伊流卻是有些不情願的,但是終歸沒有退開閻漠笑。
“我信阿水,”閻漠笑說,他的話卻讓伊流反應很大,直接退開了閻漠笑,瞪著眼睛看他。
如果真的信的話,剛才跟護衛說話的時候,閻漠笑就不會問昨夜護衛在做什麽,如果那時候的護衛清醒著,自然是能夠知道伊流出去做了什麽。
如果真的信的話,何必多次一問,伊流心中委屈,他什麽都沒做,卻被最重要的人懷疑了。
“我真的信你,阿水,”仿佛是加深自己話的可信度,閻漠笑再次伸手將伊流拉進懷中,任由他怎麽掙紮,閻漠笑就是沒有半絲鬆手的跡象。
“我是怕,阿水……我怕你出去做了什麽卻不告訴我,如果,你真的是去做危險的事情,而我又不在你的身邊,那可怎麽辦啊!”
伊流聽到閻漠笑的話安靜了一下,沒有再掙紮下去。
眾人吃過飯之後,又再次上路了,趕路的伊流仍是沒有喝血,但似乎因為某種巧合,卻又似乎不是巧合,發生了一些他們之外的事情。
每當他們在一個地方落腳,那個地方就會有命案發生,死掉的人無一不是被撕裂之後死亡的,每一個都十分慘烈,看上去就像是被野獸撕咬過一樣。
這實在太過湊巧,就像是專門為了神兵山莊一行人一樣,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不是閻漠笑時時刻刻都跟在伊流的身邊,他真的會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住。
他當然不會不相信伊流,但是他怕,伊流做了之後卻不告訴他,讓他自己平白多了很多危險,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伊流做的,他甚至怕伊流如果不敵會怎麽樣。
但是,閻漠笑卻知道,這些事情真的不是伊流做的,那麽,做這些事的人是什麽居心,這幾乎不用閻漠笑去想就知道。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閻漠笑無法保證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了伊流的秘密,食人在饑荒中或許並不是什麽稀罕傳聞,但是在這百姓豐衣足食,江湖無有大事的時候,這就變成了不容於世的事情。
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目標顯然就是伊流本人,再往大的地方說,就是在針對神兵山莊。
閻漠笑現在最大的懷疑對象自然就是百裏雄鷹,但是他並沒有見到百裏雄鷹本人,上次他忙於將伊流帶回去,並沒有對百裏雄鷹乘勝追擊,但是,這不妨礙百裏雄鷹看他不順眼。
事實上,百裏雄鷹哪兒是看他不順眼,那是恨不得閻漠笑死無葬身之地的,因為,即使是閻漠笑本人都是知道的,百裏雄鷹將閻漠笑視為他的汙點。
因為,百裏雄鷹的願望一直都是培養出一個驚世駭俗的藥人,而絕對不是閻漠笑這樣的毒人,但是,閻漠笑就是出自他的手,這是無法否認的事情。
再來的懷疑對象,無疑就是熾火教,根據五十嵐說的,在很久之前青菊堂跟熾火教就是有來往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青菊堂那時候會突然跟熾火教對上,但有過聯係是絕對的。
青菊堂背後的人是百裏雄鷹,這也是已經知道的事情,也就是說,熾火教來往的對象其實就是百裏雄鷹,這個時候,並不排除百裏雄鷹會跟熾火教再搭上線的事情。
而跟熾火教搭上線的最有利的事情就是,兩方絕對都是對神兵山莊不懷好意的,薛一恒就是最好的代表。
雖然到最後也不知道薛一恒到神兵山莊的目的,但是,恐怕也是跟伊流有些關係的,而且,呂青陽也說過,熾火教曾經派人來神兵山莊暗查過。
再加上婚船的事情,本來隻有熾火教,但是青菊堂卻突然冒出來插了一腳不說,伊流甚至都是被百裏雄鷹劫走的。
百裏雄鷹的目標是伊流,而熾火教的目標是什麽雖然不知道,但是也肯定跟神兵山莊脫不了關係就是了。
這次,不知道他們又是想耍什麽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