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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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韓雪柔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何況還是在溫婉麵前。雖然平日裏她與太姥爺不親,可是祖宅這裏她是經常會過來。姥姥與姥爺也很疼愛她,在韓家更是無人管得了她。

    而此時,話已出,覆水難收。眼見堂上那陰暗的殺氣,她整個身體一怔,全身冒著冷汗的看向溫建庭夫婦二人。

    若是往日,出了什麽事情,他們二人肯定會向著自己這唯一的外孫女,可如今她知書達禮也就算了。連長輩在這時,說話都沒有輕重。若是他們再幫襯,那就顯得他們二老也是蠻橫之人了。

    溫夫人臉色很難看,畢竟沒把外孫女教育好,她也是有責任的。若是再維護,顯得她也不知禮數。更重要的是,她是嫁進來的媳婦,本就更應該敬重長輩。

    “還不快跪下給你太姥爺和婉xiǎo jiě認錯。”當下,溫夫人嚴厲的道。

    韓雪柔一聽,心雖然不情願。可是,那盛怒的威壓之下,她一個字也不敢再吭。隻得快速離開坐位,恭敬的跪在堂前,雙眸透紅的道:“太姥爺,我知道錯了。”轉而又看向溫婉道:“婉xiǎo ji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

    “咚。”

    檀木拐杖在木製的地板上重重敲擊一聲,“我看你一點悔過的心思都沒有。”深邃的眸,如炬般明亮。

    韓雪柔身體向後一縮,忍不住顫抖著身體,唇死死咬著,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不就是一個遠到不能再遠的親人嗎,太姥爺也太過分了。

    溫康寧見狀,都懶得再看她一眼。打小擁有高貴的身世,享受著別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到是養出一股嬌氣無骨的氣節,心氣小也就算了,做錯事還想逞個小聰明,簡直就是丟溫家的臉。

    溫素雲看著,一陣心疼,當下也不管溫夫人的眼神,當下走至中間也一同跪下,稍帶著點怨氣的道:“孫女沒有教導好雪柔,讓婉xiǎo jiě見笑了。我代女兒一同,向你認錯。”

    這一跪,韓雪柔止住了眼淚,目光直直的看向高台之上。

    溫康寧一見,氣得渾身發抖。簡直就是無理取鬧,這那是認錯,這分明就是做給他們看,逼迫的。

    “那就跪著,好好想想錯在哪了。”溫婉見老人臉上的焦急與無奈,一臉平靜的端起茶水,根本不把她們的舉動放在眼裏。

    這一說,溫康寧臉上立刻綻放了笑容。不愧是老祖宗家裏出來的,那一舉一動,真是像極了老祖宗。

    溫家夫婦二人和溫素雲母女兩人顯然沒有料到,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不為所動。畢竟,讓一個長輩跪晚輩,那是極大的不尊。

    可,老爺子臉上卻是一陣欣慰與讚賞。這一對比下來,他們不得不重新定位一下,這位婉xiǎo jiě到底是什麽身份了。

    而溫素雲母女兩人更是一頭霧水與不服,可是她們也不敢再造次。有老祖宗在那幫襯著,再多說皆是她們的錯。

    “婉xiǎo jiě來京都,吃住都還習慣嗎?”溫康寧低聲詢問道,眸中已經無其他人存在。

    溫婉看了一眼韓雪柔,或是她與京都犯衝,從來到現在,她連教室都沒進,到是把醫院當成家了。“京都很是繁華,風水人情與南江很不一樣。”

    “這破地方哪能和南江比,當年咱們南江富饒,京都可是一貧如洗,liú mángdì pǐ,大白天的都不安生。”溫康寧目光沉思道,想著在南江的那些年,滿滿的自豪感與歡喜。隻是,這目光之後,卻又是無盡的後悔與自責。

    “就是現在,這空氣差的整天讓人頭昏腦脹的。那比咱南江,永遠都是淨土。”說起南江,溫康寧很是懷念,全是誇讚。

    “到是有些新奇的地方,來之前,爺爺還和我說了一番想要看的地方。等得空了,再拍點zhào piàn給爺爺看。”想著家裏的爺爺,溫婉臉上充滿崇敬,目光很是熾熱,光彩照人。

    “順謙大公子還好嗎?”溫康寧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了,他所認識的人,也就隻剩下順謙大公子了。可偏生,以前他是不能回,現在他卻是不敢回。

    “爺爺一切都好,經常會去學堂和弟妹們一起上課。”

    “哈哈,順謙大公子打小就喜歡讀書,那時候才牙牙學語,就抓住著少爺的書不放,老爺總高興的說,順謙大公子以後肯定是大學士。”

    說罷,溫婉見其目光又開始恍若隔世。突然感覺,自己這一趟,的確是不該來。有些事情,雖然早已經過了幾十年,可在這位老人心中,在溫家也是難以遺忘的。雖然,爺爺並不對他們講太多,可是打小她得爺爺歡心,很多事情父母不知道的,她卻知道。今天來,是對是錯,也隻能順其自然了。

    “有蕨菜嗎?”溫婉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很僵硬的轉移話題道:“熗炒一盤蕨菜吧,好久沒有吃了。”

    “有,有,婉xiǎo jiě想吃什麽盡管提。”溫康寧也心知這位孫大xiǎo jiě是故意轉移話題,不想讓他陷得太深。可越是這樣,他心裏越是有根刺。

    這根刺,是拔不出,又抹不得。

    溫世城來時,隻聽見廳堂一陣歡喜,再走近一看,隻見堂下跪著兩人,父母竟然坐在堂下的位置。他眸一凝,優雅的邁著貴所的腳步緩緩步入廳堂。

    深邃的眸,如獵鷹般鎖在那抹單薄的身影上。

    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個晚輩,竟然能坐在那個位置。

    平日裏不苟言笑、拒人與千裏之外的老爺子竟然會興高采烈的坐在那裏,眸中溫暖如春風,如同返老返童的小孩子一樣。

    “爺爺。”溫世城恭敬道,轉而向父母點了點頭。

    “你來了。”溫康寧側眸,剛剛的笑容早已經消失,深邃的眸掃了他一眼,口氣十分冰冷。

    “您的吩咐必須來。”看這陣勢,到是猜到了些,隻不過未能想到,她有膽子走進這裏。而且,還能得到爺爺的歡心。

    “哼。”溫康寧不領情的冷哼一聲。

    “這是婉xiǎo jiě。”溫康寧介紹道,轉而又道:“前段時間囑咐過你好好照顧婉xiǎo jiě,今日恰好婉xiǎo jiě在,所以叫你過來問問。”

    溫世城看了溫婉一眼,轉身走至旁邊的位置坐下道:“婉xiǎo jiě未與爺爺聊嗎?”

    “嗬。”溫婉冷笑一聲,一點也不在乎他話中的潛意,“既然人到齊了,那就說說吧。”手中茶杯撚了撚。

    這話一落,溫康寧也絲毫不給溫世城麵子,“跪下。”

    兩字一落,溫建庭夫婦二rén miàn帶著驚慌。溫家的長孫,唯一的長孫,自小除了跪過老爺子,何曾在他rén miàn前下跪過。何況,世城現在代表的可以整個溫家,是溫家的繼承人。

    “父親。”溫建庭開口,麵色緊張帶著為難。

    溫世城到沒什麽,直接走至廳堂中間,屈膝下跪。行雲流水的動作,絲毫沒有因此行為而感覺羞恥。那一跪,到顯得像是過節給長輩行禮一般。

    溫康寧到沒有想過這小子還真這麽服服貼貼就跪下了,雖然心裏有著氣,到被他這麽一跪感覺舒心了許多。

    “說吧,囑咐你的事情,辦得好嗎?”溫康寧問。

    “都辦好了。”

    “咚。”的一聲,溫康寧又重重的抬起拐杖。若真沒有什麽差錯,婉xiǎo jiě會親自來,那母女倆會如此敵視婉xiǎo jiě?

    “莫非婉xiǎo jiě有什麽不滿意?”他話很輕,沒有任何情緒。

    “除去在醫院裏的日子,其他到真沒有什麽不滿意的。”溫婉也無顧忌。

    “婉xiǎo jiě受傷了。”溫康寧一聽,臉色大變,上下打量著,恐懼之情難以遮掩。

    “太爺爺,已經好了。”溫婉心中咯噔一響,麵色溫和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溫康寧撫了撫心口,若是婉xiǎo jiě在京都出了什麽意外,他更沒有臉見溫家列祖列宗了。“混賬小子,你還敢說都辦好了。”這反複交代給他要照顧好,如今這都住進醫院了。

    溫世城卻不在乎,或者說他的意思更是他無任何過錯。

    “學校的事情的確照溫家的意思處理好了。不過中間還多此一舉的救過婉xiǎo jiě一次,所以不知道,婉xiǎo jiě還有其他不滿之處嗎?”

    這話說的到是事實,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有權力來教訓她。

    “不滿之處啊。”溫婉想了想後,清冷的道:“我不高興算嗎?”

    這話一說,除了溫世城仍是一臉平靜外,其他人都一臉不悅。就為了一個不高興,就以老爺子來威脅他們,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溫世城不語,看了老爺子一眼。

    老爺子也是一臉疑惑,不過隻是那一秒間的功夫,他立刻就表明了立場。“惹婉xiǎo jiě不高興,就是和老爺子我過不去。”

    “爸,您這……?”溫建庭開口,眸中很是不滿今天的談話。

    “怎麽?是閑老頭子多管閑事了?”

    這一語,眾人隻得閉口不言。就連一國之首都要恭敬的迎接著,他們那敢。隻是,這畢竟是家事,也沒有什麽大不了事情,這一個兩個都跪著,就為了一句不高興,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我告訴你們?但凡是於婉xiǎo jiě的事情,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你們都不能委屈了婉xiǎo jiě。”剛強的身軀立在高台之上,“當初沒有溫家,那有你們今天的一切。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