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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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烤肉,繼續在林子裏逛,因為這次是來找檸檬的,所以,打獵倒成了次要,就鄭獵戶打了兩隻野兔。
奴伊和賀榆洲加上秦歡一直注意周圍的植被。
這次倒是秦歡找到了許多野果,他在秦寡婦生病的時期,沒得東西吃就會跑上山找吃的,所以知道許多的野果的地點。
聽到這個,賀榆洲冒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秦歡隻有五歲,一個人跑上山,那是被野獸給拖走了都沒人知道的啊!
好在,他沒有事。
賀榆洲俯身親了親小孩,小孩一臉天真的回了賀榆洲一個親吻,滿臉的單純,一點都不清楚賀榆洲心中的擔憂。
賀榆洲失笑的搖了搖頭。
因為秦歡,倒真讓賀榆洲找到了許多有用的果子,野山楂、野木瓜、一些野芒果、還有一些隻有山中有的野果——八月瓜。
這種瓜很難和茶一起混合,但是吃起來很好吃。
賀榆洲摘了現嚐了幾個,將剩下的一起摘了回去。
考慮到今後可能會一直經營茶館,賀榆洲又相繼挖了一些果樹苗回去。
其實他想把這些大顆的果樹一起挖回去,無奈沒有工具也沒有足夠的力氣搬回去。
奴伊望著賀榆洲對果樹依依不舍的樣子,想了想,主動開口道:“待明日我帶工具將這些挖回去好了,小洲不用不舍。”
賀榆洲聞言,微微尷尬的幹笑了兩聲,倒是沒有拒絕。
回到家的時候臨近傍晚,因為在山裏吃了很多水果,奴伊和秦歡都不太餓的樣子,賀榆洲將就晚飯推後了。
拿著山中挖下的果苗,種在了野花的旁邊。
他看了看家裏所種植的花,有野菊花、桂花、野杜鵑、金銀花、茉莉、百合、曇花、紫苑,品種有些少,而且,百合和杜鵑已經凋謝,不適合再泡茶了,紫苑也差不多要過了時節了。
茉莉和桂花、菊花、金銀花倒是季節。
曇花可以泡茶,甚至可以做點心弄湯,但是家裏隻有一株,而且,它晚上開花,不太合適拿到茶館去出售,倒是可以弄一個噱頭。
賀榆洲心裏想著,有了主意。
茉莉泡兩種茶。
一種需要等待現喝的,以茉莉為主,將茶過了兩三次水之後,取清淡為佳的上麵點上茉莉。
一種以茶為主,用茉莉烘製茶葉,讓茶吸收了茉莉的香氣,濃鬱的香氣被茶葉吸收,待有客人需要時,將用吸了茉莉濃香的茶泡製即可。
紫苑卻是隻能有一種,就是現泡茶取最佳的味道,點上紫苑花。紫苑因為對咳嗽有效果,卻是不能隨意出售,畢竟他不是大夫,萬一喝了出了問題就麻煩了,必須限量出售。
菊花和金銀花這兩個比較常見,但都是性寒的,不宜多喝,也要限量出售,而且,要是體虛的人還不能喝。
桂花茶倒是沒有這麽多的顧忌。
這樣下來,花茶其實並沒有多少,而且是在茶葉品種也稀少的情況下。
不過果茶可以挽救這個缺陷。
果茶,很多女子喜歡喝,酸酸甜甜的比較符合她們的口味。
檸檬紅茶是一個,相對的,可以弄檸檬綠茶。
還有木瓜茶、山楂茶、酸梅果茶。
果茶的種類多種多樣,還可以混搭。
定的價格就在花茶之下好了,花茶比果茶要麻煩許多,茶的選擇還有花的擇取都極有講究。
想著,賀榆洲帶著茶葉和山上帶下來的水果進了廚房,打算先試試看。
木瓜茶就賀榆洲知道的,有兩種,一種是將木瓜果肉取出搗碎,倒入些許紅茶和糖,綿軟的口感加上紅茶的濃鬱,口感奇特,這種木瓜茶要用熟透的木瓜。
另一種卻是要未熟的木瓜,將木瓜底端切平做底,把另一頭切開,掏除種子後直接倒入茶水,這茶可是紅茶也可是綠茶,把切去的頂端當成蓋子蓋上,過幾分鍾就可品嚐了,它的味道苦中帶甜,有著木瓜的清香。
賀榆洲每種做了樣,擺在了奴伊和秦歡的麵前,很顯然的,秦歡抱著第一種不撒手,他比較喜歡吃綿綿甜甜的。
奴伊相對來就比較喜歡另一種的,用他的話說,就是很有味道,挺適合他的,苦中帶甜。
賀榆洲隱隱記下了,開始嚐試山楂茶。
山楂茶要先將山楂用水熬出味道,再把山楂水去泡花茶,這種茶算是最簡單的了,山楂還可以和菊花一起泡製,也可以單獨泡水喝。
酸酸甜甜的,夏日解渴解暑。
這種茶,秦歡比較喜歡,奴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還有一種摘回來的是芒果。
熟的芒果可以直接和熟的木瓜弄成果汁,不太熟的切片熬水,等出味道在和紅茶混在一起,跟山楂挺像,酸酸甜甜的,但是比山楂多了芒果香。
做出這些,賀榆洲發現果茶有了六種,花茶五種,加上一種虛有的曇花茶六種,一共十二種茶,也可以暫時經營下去了。
這十二種茶都要定價位,賀榆洲詢問奴伊,奴伊搖頭表示他很少出去吃東西最多買的是幹糧並不了解行情。
賀榆洲又望向秦歡,秦歡捧著芒果茶不撒手,見賀榆洲望他抬頭朝他天真的眨了眨眼,一臉的懵懂,賀榆洲默默的轉開了頭,秦歡還小,怎可能給他意見。
帶著困擾,他簡單了做一些飯菜,秦歡吃多了果茶吃的不多,奴伊也比往日少吃了一些,賀榆洲吃完收拾好,就睡了。
想著,第二天去鎮上打探打探鎮上茶的價格,再定價,而且,做了茶館,時常會需要茶,從外麵買來是不值的,要和一叔商量商量,看看他願不願意給他長年提供茶葉,他會付一定的酬勞的。
第二天,賀榆洲起了一個大早,奴伊卻比他還早,在院子裏練劍,見賀榆洲出了來,將劍收了回去,滿臉喜氣的走向賀榆洲。
賀榆洲朝他微微一笑,道了一聲“早。”
他微微一愣,心中一暖,也輕聲應了一聲。
而後,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交給了賀榆洲:“這是各地茶葉的價格,小洲你可以依照這個來定價。”
賀榆洲一愣,驚奇的看著奴伊,忙打開了來看,密密麻麻的一張紙,上麵寫滿各種茶葉在各地的價格,重點畫出了他所在之地的價格。
這種消息……怎麽統計出來的?
賀榆洲狐疑的看向了奴伊。
奴伊一震道:“這是昨夜我……我去打探的。”
這話說的結巴,極為不自然,賀榆洲皺眉:“這麽具體的消息,你去哪裏打探的,還是晚上?”
說著,賀榆洲將紙折了起來道:“奴伊,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奴伊一愣,忙搖頭道:“沒有。”
“這是在陸家找到的,陸家經商,自然有這個消息。”他說道,口吻又變得篤定。
賀榆洲抿唇:“奴伊,你曾說你從不撒謊。”
奴伊一愣,低下的頭,表情隱隱帶著苦笑,那是……曾經。
“所以我信你。”賀榆洲道。
奴伊心中一怔,強忍住心中的異樣,抬頭笑道:“奴伊……是不說謊的……”
隻對主子,他在心中又補充道。
賀榆洲朝他笑了笑,感激的道:“謝謝你,這次幫了我大忙。”
奴伊微微搖了搖頭,眼神複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了這樣的事感謝他……
這也是第一次……他這樣的生活……
輕鬆而美好的生活,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這般想著,他猛得搖頭,作為暗衛怎麽能這樣貪圖平靜。
賀榆洲拿著紙又回到了房中,重點看了他所在的地區茶的價位。
茶沫,一百錢一斤,劣質的茶,五百錢一斤,普通中等的茶,在一兩到十兩銀子不等,優質的就貴的沒譜了,他這樣的茶大概是中等的茶。
一般茶棚,用茶沫泡的茶都要三文錢一碗,茶樓的茶更是不用說,一壺一兩到幾十兩銀子不等。
賀榆洲這個花茶不想賤賣,雖然是在車道,做的是趕路人的生意,又是在村子,很少有真正願意為茶花大價錢的人,但,他本身想做的也是那些出來郊遊或者路過的小姐公子哥的生意,而且,他的花茶有限量,所以價格高點也無事。
所以,賀榆洲決定將花茶價位定高。
茉莉紅茶以茶為主較為簡便的定在了二十兩一碗,以花為主麻煩一些的定在了三十兩一碗,紫苑也三十兩一碗,金銀花和菊花、桂花茶就定在了二十五兩一碗,那菊花山楂茶二十八兩。
全部附送一荷包的花茶,可帶回去自己泡來飲。
曇花茶的價位,賀榆洲定在了一百兩,附贈當晚的曇花宴席。
果茶要定的比花茶便宜,讓村民真要喝也能喝得起。
木瓜茶分兩種,價格分別定在五百文到八百文,熟透的木瓜醬紅茶要八百文,木瓜盅茶五百文。
芒果木瓜汁,定在了九百文。
山楂茶和芒果茶,這兩樣都必須在家裏將山楂和芒果煮過帶過去,比較麻煩卻也比較方便,在家煮過了去到那邊可以現賣,而且,這個味道一般,賀榆洲將它們定在了一百文一碗。
想了想,賀榆洲添上了茶沫茶,也是三文一碗,指不定有人喜歡喝單獨的茶呢。
除此的加上了竹葉茶,五文錢一碗,山楂水,五文錢一碗。
除了茶水,還要有點心。
點心的話,之前的點星塔他是不想做了,之前錢老板喜歡吃的毛豆倒是可以繼續做來買,現在剛好是毛豆的季節,不過現在幹旱,要收毛豆應該會比較困難。
等再遲一點有了花生還可以做花生。
現在南瓜很多,可以用南瓜嚐試做幾樣小點心。
本來還可以做土豆點心,但土豆已經過季了,估計村中很少有村民有,芋頭可以算一樣,再不久,如果村民家中種了芋頭又沒被旱死的話,大概也是可以收一些回來的。
隻是,賀榆洲皺眉,在想要不要把開張的時間推遲,如他所想,現在幹旱,到處都是難民,他選擇這個時候開張,難民不穩定是一樣,最困難的還是材料,本來賀榆洲想的是從村民手中收,但是現在村民大多都吃不飽,家中糧食緊缺,怎麽可能有他所想的賣給他?
賀榆洲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就先把開張的事先把做點心的事放一邊了。
出門給一大一小做了早餐,就帶著昨天從山上采摘下來的八月瓜去找了趙一叔。
和趙一叔談起了茶葉的事,趙一叔表示完全沒有問題,現在趙嬸有孕,他會時常在家,比較空閑,做些茶葉是可以的。
賀榆洲說:“一叔,茶樹的話,我屋外有,到時候我采摘了送來給你。”
趙一想了想,沒有拒絕。
賀榆洲道:“勞煩一叔花時間給我無償做茶葉是不行的,一叔你看看,不如定個價吧,做一斤收些手工費什麽的……”
“哎,小洲,你這樣說就見外了啊。”
“不是,一叔,你還記得當初我把製茶方子交給你的時候跟你說過的話嗎?”
趙一一愣,賀榆洲道:“當時間我就想到了可能會有麻煩一叔的時候,當時間就跟一叔說好了的呀。”
賀榆洲的話顯得有些俏皮,趙一想了想當時的場景,恍然失笑:“可是當時一叔並沒有答應收你錢,小洲,一叔願意幫著你你不如就此接受。”
賀榆洲道:“若我自家喝我自然找你要就好,可是現在我是拿去做來賣,我都拿你做的茶葉賺錢了,怎麽能我一個人得利?”
趙一笑著搖頭:“這賺不賺錢還不知道呢。”
賀榆洲也笑:“本就是無本生意,所有東西都是自家整出來,有錢賺固然是好,即使賣出去我也不虧不是?”
趙一一愣,笑:“你倒是精明了。”
“有秦歡在,不想點辦法不行,我想將他養大成人。”
趙一聞言一愕,皺眉想要開口,賀榆洲率先打斷了他道:“一叔,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就別阻止我了,先前你說要帶走秦歡的時候,我咬咬牙也能交給你,但是,現在秦歡跟了我這麽久,我對他他對我早已有了感情,這讓他離了我,我心裏會記掛的,不如,就將他交予我來帶?”
賀榆洲試探性的問道,趙一望著賀榆洲期待的表情糾結:“可是陸少爺他……”
“一叔!”賀榆洲皺眉:“我早與你說過,我跟陸少爺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而且,估計你現在也聽聞了我跟陸少爺鬧翻之事了,就不用惦記著他會不接受了。”
趙一重重的歎了口氣:“小洲,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賀榆洲一愣,趙一道:“陸少爺說是你拒絕了他,可是真的?”
賀榆洲收斂了笑,沉默的斂下了眸。
趙一望了他許久,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他不由的歎氣揉眉;“一叔知道你是個極有主意的孩子,先前剛來之時,你低調自持,卻也並不是個搖擺不定的人,隻是對村中之事,顯得興致缺缺,便不曾見你出過麵,後來琮棣出事你出主意幫忙,那時候就知道你極為聰明,我相信這樣的你心中肯定已經有了一個意中人,隻是,小洲,我希望你不後悔,我希望你看的準。”
“……”賀榆洲沉默,雖然心裏知道趙一叔所說意中人都是無稽之談,但腦海裏卻不由浮現出齊琰的影子。
“齊琰那人神神秘秘的,離開也不見你吱吭一聲,也不見他來辭別,對那人,一叔總是沒有踏實感,看著你跟他,一叔著實擔心的緊。”
“現在你家又出現了一位,也不知來曆,鄭啟說,那人是有武功底子的,但是你卻未曾跟我們提過他,小洲,你可知,我和關大娘他們都很擔心你?”
賀榆洲楞然,低下了頭:“抱歉,一叔,我……”
趙一擺了擺手:“我自知你是有主意的,你……自己小心,心裏清楚便好。”
說著,他撇開了頭,一副不太像相談的模樣,賀榆洲見狀站了起來,知道這是趙一叔在送客了,卻也在離開前解釋道:“一叔,家中那人,名喚奴伊,是齊琰留下來的,他回家中去了,會回來的。”
說完,他躬了躬身,離開了。
之前一直和趙一叔相談愉快,這貌似是第一次和他這般,不過那也是沒法的,趙一一直很看好他和陸卓曦,但是……他們怎麽可能……
重重的歎了口氣,賀榆洲加快了腳步往回走。
回到家中卻隻有秦歡一人,秦歡說奴伊帶著工具上山挖賀榆洲想要的那幾棵果樹去了。
賀榆洲笑了笑,摸了摸秦歡的頭。
他屋外還種有著南瓜,因為家中不缺少,倒是長的極好,剛好用那些南瓜來嚐嚐做點心,雖然幹旱開張不了,但早晚要開張,要定下點心的。
南瓜的點心有很多。
最簡單的南瓜餅,將南瓜蒸熟搗碎和糖和麵粉攪拌在一起,捏成餅狀,炸製。
還有一種是將南瓜切條,蒸成八分熟,外層滾上雞蛋和生粉,油炸起來,就是酥香的南瓜條了。
除此之外還可以做南瓜發糕和南瓜小蛋糕,發糕容易,可以上鍋蒸製,但是南瓜小蛋糕卻是要烤箱。
賀榆洲皺眉想了想,打算去弄一個鐵箱回來,將鐵箱架在火裏頭,保證四麵受熱均勻,大概就可以保證有烤箱一樣的效果了。
將做好的三樣點心拿給秦歡嚐,秦歡三樣都喜歡吃,吃的特別歡,但明顯喜歡炸製的比較多,賀榆洲怕他吃多了上火,吃了一些就端開了。
點心這就有了三樣,還可以煮一鍋茶葉蛋,燙上幾個雞蛋餅,他自己會做鹵肉也可以擺上一些,烤肉讓奴伊來做。
加上毛豆、花生之類的,還有芋頭點心,這個茶館也就差不多了。
當然也要有可以帶走的幹糧,幹餅子和饅頭之類的,都做上一些。
中午的時候,奴伊沒有回來,賀榆洲和秦歡隨便吃了一些東西,知道他許是在山裏頭耽擱了。
但是到了傍晚,他還沒有回來,賀榆洲皺眉,心裏頭有些不安。
恰之時,天色突暗,帶著涼風,天際隱隱帶著閃光,轟隆隆雷聲作響,竟是下雨了……
幹旱了大半年,竟一下就下雨了!
村民喜極而泣,都跑出來歡呼,賀榆洲的心卻一下子沉到了低。
什麽時候下雨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奴伊還在山上呢,這山路下雨打滑,山中又有野獸,他一個人,即使知道他會武,賀榆洲也不由的擔心。
“哐當”一聲,家中有什麽在大風中掉落了,賀榆洲跑去撿,那靜靜躺在地上的是一把長劍,長劍黝黑,格外熟悉,這是……奴伊的劍。
賀榆洲一驚,奴伊上山沒帶他的佩劍!
賀榆洲心中湧出了強烈的不安,他忙撿起佩劍,拿過油傘,抱著秦歡就往外跑。
“小歡,你聽我說,等會我送你去關大娘家,我上山去找你伊哥哥,你在關大娘家乖乖的,等我們回來接你,好嗎?”
“好。”秦歡似乎也感覺到了賀榆洲的不安,他乖巧的應了一聲。
賀榆洲將他交付給關大娘,摸了摸他的頭。
“大娘,奴伊上午是上的山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去山上找他,小歡就暫時拜托你了。”
關大娘皺眉:“這下暴雨的,你等雨停了再去吧,他許是在哪避雨呢。”
“不。”賀榆洲搖頭:“我怕奴伊遇到危險。”
“那你等我家大海回來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現在天色這麽暗還下雨。”
“不了。”賀榆洲搖頭:“下雨山上這麽危險,怎麽能讓大家一起涉險,我一個人去就好了,隻是等雨停了,如果還沒有見我們回來,就麻煩大娘找人來山上接應一下我們了。”
賀榆洲苦笑一聲道:“如果我們雨停了還沒有回來,估計是遇到麻煩了。”
“這……”關大娘皺眉勸阻:“小洲,你別去了,等雨停吧!”
賀榆洲堅決的搖頭,打著油傘就跑了出去,關大娘著急,對著賀榆洲的背影猛喊,賀榆洲聞而不答,一路跑上了山。
山路打滑,他到了半山腰就走的有點艱難了。
暴雨淋漓,從空中傾流而下,力道宛如瀑布一般,砸在油紙傘上,將傘打得變了形,眼前雨水成簾,朦朦朧朧,讓賀榆洲望不清前麵的景物。
他皺眉,開口大喊:“奴伊!奴伊!你在嗎?奴伊!”
“奴伊,你在的話應一聲,奴伊!”
奴伊迷糊中似乎聽見了有人再喊他,他一愣,手下一放鬆,竟使得利齒更是陷入了他的肉中,他悶哼一聲,皺緊了眉,手上使勁,他聚精會神,繼續與麵前的龐然大物對持。
這一次,他以為山中無事,便沒帶有佩劍在身邊,隻想著挖了果樹快點回去。
沒曾想,剛上山,便碰見了山中的最可怕的動物——食人虎……
沒了佩劍在手,他諸多不順,與老虎纏鬥,竟隻能堪堪躲過,還好幾次差點被它劃破了肚子,即使是此時,他也被它咬住了手臂,但老虎也沒好到哪裏去,它被他夾住了肚子,隻要他腳一使勁,它必然吃痛,但他使不上勁,老虎的鋸齒陷在了他的肉裏,鮮血流了他一胳膊,但他還不能放鬆,他的兩手扳著老虎的上下顎,正在阻止它朝他咬來,這樣僵持已經很久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沒命的!
身為暗衛,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本想放棄,但想到家中必然還在等著他的賀榆洲和秦歡,那求生的信念卻前所未有的強。
他隻能祈求這山中鄭獵戶會來,會遇到他,救下他。
但是,隨著天色越來越晚,他的心越來越涼,最後隨著雨水一起降到了冰窯。
沒有人會在下雨天上山,他這次死定了。
絕望一般,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卻恍然將聽到了有人再呼喊他。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那聲音卻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奴伊!”
是……小洲?
最後一聲,近在咫尺,奴伊愕然,就朦朦朧朧的看見,賀榆洲冒雨朝他跑來。
他一驚,忙呼道:“別過來!”
這是老虎啊!這人瘋了嗎?朝老虎跑過來,其他人呢?難道就隻有他?
奴伊訝然瞪大了眼。
“奴伊!”賀榆洲心跳如雷,此時奴伊被一隻大白虎壓在了身下,那大張的嘴緩慢的朝奴伊的頭低去,奴伊的手扳著老虎的上下顎,努力推著它,卻阻止不了它緩慢的進度,奴伊身上帶傷,鮮血隨著雨水彎流,觸目驚心。
“你快走!”奴伊喊道。
賀榆洲搖頭,心中急切,怎麽辦怎麽辦。
他握拳,冰涼的手接觸到了手中冰涼的劍鞘,他一愣,低頭往手看去。
是了,他拿了奴伊的長劍上山。
賀榆洲斂眸,目光變得堅決,他猛然抽出了長劍,朝白虎的肚腹砍去。
白虎聰明,關鍵時刻舍棄了嘴中的食物,靈活的躲開了來。
賀榆洲砍了個空,舉著劍對著老虎吞了吞口水,慢慢護在了躺在地上喘息的奴伊麵前。
“小洲……你不該來的!”奴伊痛心:“要是你出了事,我怎麽向主子交代。”
賀榆洲對持這老虎,發顫的使勁吞口水:“這種情況,誰管你的交代,我怎麽可能看著你活生生被老虎咬死而自己跑掉。”
奴伊一愣,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他覺得麵前的賀榆洲特別的好看,特別的惹人喜歡,很想將他擁入懷裏。
他一顫,連忙移開了視線,這可是主子的人!
老虎踱著步子,甩著尾巴,睥睨的看著賀榆洲,緩步接近,在一定的範圍,突而上前,將賀榆洲猛得壓在身上。
虎爪踩著賀榆洲的手,長劍脫手而出。
賀榆洲一驚,抬腳對著老虎的肚腹一踢,老虎吃痛,後退了兩步,賀榆洲往前爬去,但老虎很快跟上,咬著賀榆洲的衣擺怒火衝衝的看著他。
賀榆洲嚇的手腳發軟,老虎大張的嘴巴已朝賀榆洲咬來。
賀榆洲呆愣,不知作何反應,眼睜睜的看著老虎朝他襲來,突然身側橫生一劍,老虎被硬生生的擋了回去。
劍氣凜然,擊得老虎連連後退,手挽劍花,那劍被奴伊的手耍弄著,靈活的在老虎周圍翻動,不過一會,老虎滿身劍痕,最後被一劍貫穿了肚子。
賀榆洲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有劍和沒劍的區別這麽大,沒劍的時候對著老虎隻能束手就擒,長劍在手,不過須臾,就將老虎一劍擊斃。
他望著奴伊,奴伊踉蹌的朝他走開,扳著他眼掃過他的身子,擔憂的問:“你沒事吧?”
賀榆洲搖頭:“有事的是你,你流了很多的血,我們快點下山。”
奴伊搖頭:“我沒事,這都是皮外傷,但是現在下雨,山路打滑,不宜下山,我們先找個地方躲雨。”
“恩。”賀榆洲應著,站起身,扶住了他。
奴伊有些別扭,賀榆洲皺眉道:“現在管不了這許多。”
“……”奴伊沒再拒絕。
幸運的是,他們很快找到了一個山洞。
在洞中,奴伊有些昏沉,賀榆洲撕下了自己的外衣給他綁了傷口,傷口是不再流血,但人卻開始發燒,賀榆洲焦急,卻毫無辦法。
他們身上什麽都沒有。
賀榆洲焦急,卻隻能將奴伊失了的衣服脫掉,擰幹水給他擦了擦身子,就晾在了一邊,好在洞裏還算幹燥,不然潮濕加下雨,他非得泛冷不可。
呆在奴伊身邊守了一夜,用自己的外衣淋雨水給發熱的他降溫,照顧了他一夜,第二天早上雨才停。
賀榆洲連忙背著他下山,半途碰見了上山找他們的趙一、琮棣、鄭啟、關大海等人。
賀榆洲忙讓琮棣幫忙去找大夫,背著奴伊回到了家。
“小洲……這是……”趙一等人跟在後麵,有些楞然。
賀榆洲道:“奴伊昨天上山碰見了老虎。”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
“那老虎呢!”鄭啟問。
“被奴伊殺死了。”賀榆洲道,眾人愕然的瞪大了眼,這奴伊這麽厲害!
賀榆洲望著眾人道:“謝謝你們一大早的來山上找我們。”
關大海有些憨然的道:“就是俺們沒幫上什麽忙……”
賀榆洲搖頭:“你們能來找我們已經不錯了,關大哥替我謝謝大娘,她肯定還在擔憂著,你先回去告知她一聲吧。”
“好。”關大海應著,就出了門,其他人相繼也告辭了,就趙一留了下來。
賀榆洲此時也有些暈眩,身上半濕半幹的不舒服,他給奴伊蓋上了被子,見他無事便道:“一叔,幫我看一下他,我去洗一下。”
趙一點頭:“你去吧,等會大夫來,一起看看,你淋了雨估計也有些風寒了。”
“好。”賀榆洲應。
待出來,聞到了一股白粥的香氣,賀榆洲一愣,就看見關大娘從廚房端著白粥走了出來。
“小洲,你出來了,大娘聽大海說你們回來了,就來看你們了,給你們帶了些白粥,剛借用了你廚房加熱了一下,你快過來趁熱喝了。”
“謝謝大娘。”賀榆洲心暖暖的。
白粥下肚,確實比開始好受多了,他端著白粥也喂了迷迷糊糊的奴伊一碗,剛喂完,大夫來了。
看完,輕輕的搖了搖頭:“沒大礙,身上的傷都是皮肉傷,給他檫點藥就好了。有些感染了風寒,還要喝點藥,姑娘你也一樣,要喝些藥,”
大夫說著,給了賀榆洲一個藥瓶和幾幅中藥。
中午的時候,賀榆洲隨著關大娘一起把秦歡接回來了,小孩見到賀榆洲很高興,似是一直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了一樣,抱著賀榆洲就不撒手。
賀榆洲知道,這次又讓他不安心了,心中一疼,他就一直抱著他。
誰知小孩在賀榆洲懷裏,沒多久就睡了過去,賀榆洲剛想將小孩放回床上,奴伊醒了,賀榆洲隻得抱著小孩來到了奴伊的麵前。
奴伊看見賀榆洲一愣,忙驚坐了起來,待看清麵前的景象,鬆懈下了身子。
“這次是我的失職,連累了你。”
賀榆洲失笑:“你這說的什麽。”
說著,他感受到了懷裏小孩的不安穩,微微對想要說話的奴伊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先送小歡回房,你等我。”
“好。”奴伊目送賀榆洲出門。
房間還是給他留的房間,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衣服也換過了,櫃台上有著一碗藥,大概是給他喝的,他伸手拿過,一飲而盡。
賀榆洲走了進來,見他這麽自覺,不由微笑。
奴伊望著他,坐直了身子:“小洲沒事吧?”
“沒事,我就淋了下雨,大夫給我開了點祛風寒的藥,現下河口村下了雨,有水灌溉農田了,這場幹旱算是過去了。”
奴伊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賀榆洲望著他疑惑:“你怎麽了?”
奴伊一愣,低下了頭道:“為什麽……那個時候會上山?”
“找你啊。”賀榆洲說的理所當然。
奴伊一震,麵色有些發燙:“可是,那時候下雨,很危險的。”
“我知道,但是你還在山上。”賀榆洲說道。
奴伊心中一顫,點點漣漪擴大,帶動了心髒緩緩跳動,有點甜更多的澀還有些苦。
他沉重的低下了頭,麵上卻一片火辣。
自那日起,賀榆洲就感覺奴伊不一樣了。
什麽事都衝在最前麵,很積極,對他卻比原先還要靦腆。
動不動就臉紅。
賀榆洲覺得有趣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多虧了下雨的福音,他可以正式研究點心了。
他找村裏的的人家,用銀兩收他們的毛豆、芋頭之類的,毛豆還能收來一些,芋頭倒是很少有人家會賣。
賀榆洲想了一個辦法,用自家的雜糧去換他們的芋頭,二斤雜糧換一斤芋頭,這還真有人願意來換了。
不過,賀榆洲沒有換多少,畢竟二斤換一斤是不值的。
而且,因為現在幹旱才需要這樣,再等一段時間,等莊家恢複了生機,這些就都可以用銀兩來收了。
毛豆按曾經做過的那樣做成小零嘴。
芋頭做出了芋頭丸子、芋頭糕、芋頭卷還做了一種芋頭餡餅。
這些都是秦歡喜歡吃的,奴伊一般般。
覺得這些可以賣出去,賀榆洲就去找木匠蔣勤,用輕薄的木片,刻下當菜單。
賀榆洲的竹屋裏頭有十二張桌子,就讓蔣勤刻了十二張。
同時用竹子將花茶和幹糧之類的刻下,打算跪在櫃台上麵。
單單的木刻菜單顯得很單調,賀榆洲拿回來之後,用指甲花上了些色,然後又帶回去,讓蔣勤在旁邊雕刻一些花紋。
這樣的菜單顯得比較有特色,不過也貴了許多。
好在,他還有些銀兩傍身。
做完所有之後,就是準備開張的工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