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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萊在白清清開始炫耀自己男朋友的第一天，就申請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小號偷偷關注了葉森，並且把葉森設置成了特別關注。從那之後的幾個星期裏，她就看見葉森發的每一條微博，都是關於白清清的。
    在她眼裏，作為公眾人物卻敢於公開秀恩愛的葉森，不給別的女粉絲機會，專情又體貼，又懂女孩子心思，簡直是好男人中的好男人。
    她喜歡這種男人。
    但是後來，她開始注意到白清清變得喜怒無常，很多次淩晨三點還打電話給葉森查崗。這讓郭萊覺得，這個從未有過戀愛經曆的白清清，可能陷入了愛情的魔咒，太過在意葉森，以至於失去了自我。
    而她有過經驗，所以她知道，這樣的女孩子，一般男生都受不了的。
    當然也不是說每一個第一次戀愛的女孩子都會失去自我，都會太用力地擁抱對方以至於把對方弄痛，但她知道心思細膩，對在意的人很敏感的白清清一定是這樣。
    所以她總是在私下跟室友說，白清清和葉森遲早要分手。
    你看，被她說中了吧。
    她看見葉森那條很喪的“人間不值得”之後，就在下麵發了一句：“終於跟那個作女分手啦？心疼我森哥，抱抱。”
    很快她的評論被頂到了熱門，好多人都在下麵跟著說：“早就覺得白清清不是好人了！”、“分了好，直播圈的女的能有幾個好的？”、“什麽回事？白清清出軌了？”、“心疼我森，沒事，你身後的妹子千千萬，你要高興天天換。”、“......”
    葉森根本就沒有說他是分手了才買醉的，白清清出軌什麽的也根本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但不知道怎麽就傳開了。
    很快，一些貼吧、微博等交際平台都開始扒皮白清清，造謠她跟粉絲約過炮，還說上次阻止粉絲捐錢的事情都是白清清炒作......
    由於白清清這段時間都不直播了，流失了很多粉絲，這次的造謠幾乎沒有粉絲出來為白清清說話，趨勢一邊倒、
    郭萊簡直心花怒放，她把自己的小號改了個名字，叫“說給清水芙蓉”，“清水芙蓉”是白清清的微博名，她開直播用的也是這個名字。
    然後她又以一個心疼葉森的第三人的視角，扒皮白清清的黑料。微博簡介裏麵寫著：“本樹洞說給又當又立的作女清水芙蓉，歡迎大家投稿更多黑料。”
    現在隨便哪個對熱點稍微敏感一點兒的人，隻要長期混一個圈子，不管是某個明星的粉絲圈，還是遊戲圈、動漫圈、金融圈，隻要時間久了，總會學一些抹黑別人的技巧，反正一些半紅不火的小人物也不會鬧到要去戰鬥這些造謠者，跟不會去走法律途徑，大多數人還是好惹的。
    然後郭萊發了第一條微博：
    “清水芙蓉，本名白清清，國家醫科大學大三學生，與其說她是靠美容化妝出道，倒不如是說她是靠她所在的直播平台的某有錢巨佬睡了之後，砸錢包裝火了，所以她有一段時間才能整天出現在網站主頁首要推薦位。就問問你網，你們平台沒得推了嗎？一個美妝博主要上首頁？還各種選美比賽各種紅人榜都把白清清放到第一，白清清承擔得起嗎？”
    發完之後，充錢，買粉絲，買推廣，很快，這個賬號就初步成型了。很多粉絲都是從葉森那邊過來的，也有不少是吃瓜群眾，純粹看熱鬧的。
    一開始有人在微博底下評論，說：“po主發黑料，放出證據來呀，空口無憑，我們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
    類似於這種質疑的評論，都被她刪了。
    “圖書館下班啦，同學，你該回去了。”
    郭萊正興奮地和一些網友互動著，圖書館管理員突然說話了，她應了一聲，點點頭端著筆記本出去了，到學校開設的通宵自習室裏麵繼續運作這件事。
    很快，她又以別人投稿的名義編發了第二條微博：
    “粉絲投稿：爆個料，我是小白蓮的朋友，小白蓮和森哥戀愛的事情我從一開始就不太讚同。小白蓮在我們同學圈子裏是出了名的作，又玻璃心，談戀愛就更作了。森哥訓練多辛苦啊，小白蓮還天天給森哥鬧事，森哥每天不給她把早飯晚飯送上門就是不愛她了，森哥訓練期間稍微有短時間不理她，她就大鬧。反正我覺得，分手分的好，森哥疼過這一陣子，後麵的日子就好過了。”
    發出去之後，為白清清說話的評論，又都被她刪除了，她又拿幾個小號過來，在底下大罵白清清，把她入校以來一直被白清清碾壓的憤懣一起罵了出來。
    葉森醉酒睡了一覺，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江京河已經醒了，坐在客廳裏麵看電視。
    江京河聽見動靜，回頭問他：“你今天去訓練嗎？”
    葉森搖了搖頭：“腦袋有些疼，我再睡一天，你幫我請個假。”
    “行。不過下一輪比賽很快就要開始了，你盡快調整狀態啊。”
    “嗯，知道了。”葉森點點頭，又躺回了床上，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江京河回到基地，看見林漠漠和陸執兩個人頂著黑眼圈正要離開，他笑道：“你們倆昨晚又沒睡呀？今天還能好好上課不？”
    “我盡量吧。”林漠漠說。
    “我今天還行，就上午半天課，下午就回去睡覺了。”陸執也回答了一句，“這幾天狀態不穩啊，一直上上下下的，昨天本來打算跟默默打到十二點就回學校睡覺的，結果一不小心就淩晨七點了。”
    “師兄，快點兒吧，還得去吃早飯呢。”林漠漠在門口催道。
    陸執點點頭，跟她一起出去，基地裏又剩下江京河一個人了。
    其實在去京郊之前，那一年多的事件他們戰隊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白天他們幾個去上課，他去打工，晚上一起訓練。前段時間集訓，是他們訓練強度最高的一段時間了。
    哎，現在戰隊裏三個人又回去上學了，他也得去找點兒事情做啊，否則白天一個人睡覺或者打遊戲，太無聊了，也浪費時間。
    於是江京河就去上網找兼職去了。
    林漠漠更是一節課沒有堅持到就開始睡覺了，陸執也強撐著到上午放學，回宿舍睡覺，所以這一整天，alu的眾人基本上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甚至沒有人有空上線看一下微博。
    事情就這麽一直發酵著。
    葉森睡到半夜才清醒了一點兒，起床抽了根煙，聽見手機響，過去拿起手機，看見無數個艾特他的消息跳了出來，他一個機靈清新了過來，點進去一看，才知道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葉森知道這些東西會給白清清造成多大的傷害，他第一反應就是趕緊為她洗脫，發了一條：“麻煩你們不要再造謠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了，清清是個好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也不知道這樣辟謠到底有沒有用，隻是想，不知道白清清這個時候怎麽樣了，他打開白清清的微信給她發了條消息，卻收到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他已經被拉黑了。
    白清清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動躺了兩天，眼淚都流幹了，枕頭濕乎乎的枕著難受，胃也翻江倒海，她爬下床來到衛生間吐了，吐完之後，久違的饑餓感鋪天蓋地地襲來。
    現在夜深了，不方便出去買吃的，白清清從衛生間裏出來之後看見一個室友床上的燈還亮著，正在看書，她就問那個室友：“陽陽，你有零食嗎？我現在好餓，可不可以分我點兒零食？”
    白清清之前跟葉森交往的時候，葉森基本上每天都給她買零食，她都分給了室友，所以現在覺得問室友借一下零食應該也沒什麽大礙。
    可是室友陽陽卻說：“我零食都扔了，現在也沒有。”
    說完，她關了自己的台燈，索性躺著睡覺了。
    白清清擰了一下眉頭，她明明看見了沒有關緊的抽屜裏，露出來的小餅幹......
    其實她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這兩天，以前那些關係好的室友們，突然就把她當成了透明人，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她一下，她們每天有說有笑地出門，再一起回來......
    她們什麽時候結成了這種小團體？以前，跟她的關係不是很好的嗎？
    白清清輕輕歎了口氣，拿著手機離開宿舍。本想出去買點兒吃的，可是女生宿舍樓外麵的大鐵門已經關上了。
    今天，林漠漠也沒有給她發消息，也沒有過來找她。
    果然，她什麽都丟了，愛人沒有了，朋友也沒有了。
    她的身體慢慢下滑，自己也不知道是太餓了還是太傷心了，蹲在地上，捂著臉低聲哭了起來。
    “唔——”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白清清愣了愣，揉了把眼睛，看見上麵顯示的是林漠漠，猶豫片刻，她接起電話：“......喂？”
    “清清，你好點兒沒？餓不餓？我剛才偷偷溜出去買了兩份淮南牛肉湯，結果現在進不去了......無語了阿姨幹嘛每天那麽早關門呀，我現在在大鐵門口呢，你快過來。”林漠漠似乎怕她不聽完就掛電話，一口氣把話全給說了。
    注：又當又立：新成語，又當婊子有立牌坊的縮寫。語義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