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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才剛結婚，你就打算綠我了？你想的美！”
    林漠漠翻了個白眼：“那你讓我問什麽，如果他真的喜歡我，我又能為他做什麽呢......”
    陸執換了個姿勢，和她一起趴著，然後認真地對她說：“讓他的心意可以表達出來吧。我在醫院實習的這段時間，接觸過很多例心髒病手術，50%的概率並不高，他很有可能躺在手術台上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覺得一個人如果帶著這種遺憾離開人世實在是太可憐了。你問問他，確定是不是真的對你有那種情感。起碼，不要讓他到最後都沒有辦法表達出來。”
    林漠漠想了想，點頭說：“好。”
    “嗯，這也算不讓他在世界上留下遺憾吧，甚至，在他手術前給他一個活下來的理由。”
    於是給周司打了電話過去，周司這個時候還在做照片的後期，看見來電愣了好半天才接起來：“漠漠？這個點了還沒睡啊？”
    “嗯。”林漠漠有些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怎麽開口，尤其陸執還在旁邊......雖然是經過他同意的，那也不好在自己的男朋友......哦不，丈夫麵前問別的男生喜不喜歡自己啊。
    陸執和她心意相通，不等林漠漠多說什麽立馬從床下下來，說：“你先跟他說說，我出去做些宵夜。”
    林漠漠目送陸執出去，才回周司：“嗯，我沒睡，你在做什麽呢？”
    “我在給你們的婚紗照做後期啊，嘖嘖......雖然有時候覺得你這個人吧挺不講理的，不過你這皮膚質量還真的沒得說，五官也非常上相，我基本都沒有怎麽弄。怪不得你還有一批顏粉呢，嘖嘖......我今天算是get到了你的顏值。”
    林漠漠一想到他即將麵臨那樣的手術，就忍不住為他擔心：“照片不著急，這麽晚了，你注意休息。”
    聽見林漠漠的關心，周司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十分認真的說：“你別以為你關心我一句，我就會給你打折。該收多少錢我還石收多少錢。”
    “周司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小心眼的富二代，我至於嗎我一個月好幾萬工資不會虧你的！”林漠漠心裏忍不住吐槽，不過還是放鬆了不少，所以一定是周司他媽想多了吧？周司怎麽可能會喜歡她？
    “我雖然是富二代，可我是一個上進的富二代，我要好好攝影不然以後就得回家繼承我們家的寶石礦了。”周司還美滋滋的。
    “行吧，那你早點兒休息，掛了啊。”既然是誤會，那她就沒什麽好跟周司說的了，林漠漠說完就要掛手機，周司卻突然開了口：“漠漠，你......”
    林漠漠手已經按在掛機鍵上麵了，聽出他還有話要說，就趕緊按著掛機鍵：“還有什麽事嗎？”
    “沒......沒有了......”電話那頭的周司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盡管有些舍不得，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也許今晚不說，以後真的沒機會說了。但就算沒機會說，他也不舍得開口打破現在這種令他們雙方都開心的關係。
    林漠漠還是掛了電話，她下床推開臥室的門，聽見廚房裏傳來炒菜的聲音，她沉默片刻，還是沒有出去，又回了臥室。
    本來不想再管的，可心裏好像中有個事膈應著......還是問清楚吧。
    做好了打算，林漠漠的電話又打了過去，這次沒給周司開口的機會，她立馬問道：“周司，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周司沉默片刻，這次倒沒有像之前那樣立馬否認，而是語氣十分認真地說：“為什麽這麽問？你發現了什麽？”
    “我沒發現什麽......我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是不是暗戀我？”林漠漠急性子上來了，說，“雖然不管是不是，我和你的關係都不可能有別的改變了，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告訴我真話。”
    周司不由笑了笑，很小聲地“嗯”了一聲。
    可還是被林漠漠聽見了，她有些驚訝：“你喜歡我什麽？我總是欺負你，我跟你見麵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那你去問問貓為什麽喜歡吃魚，去問問狗為什麽喜歡吃屎，他們都說不出來理由的，我也一樣。”
    林漠漠擰了一下眉頭：“第一個比喻還行......第二個我怎麽感覺像是在罵我？”
    周司沒忍住笑了，林漠漠也沒忍住笑了，果然，他們倆這樣互懟起來才是正常的相處模式。
    等笑聲消失，林漠漠突然認真地說：“周司，無論如何，謝謝你喜歡我，也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知道的或者我不知道的......”
    “不客氣，這一部分，我不收費的。”
    周司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可林漠漠卻不知道為什麽留下了眼淚，聲音也控製不住帶了哭腔：“手術有很大概率是取決於人本身是不是有強烈的意誌想要活下去的，所以你......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你在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哪怕有一點點自主意識，你都要想著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周司跟著沉默了，良久，問了一句：“我媽媽找你說了什麽嗎？”
    “沒有什麽......她其實很愛你，隻是她不會表達。”林漠漠語氣平靜了一些，說，“其實你和你媽媽很像對不對？在表達這方麵，兩個人都傲嬌的要命，不到最後就不舍得說真話。”
    周司沒有接這句話，林漠漠頓了頓，繼續說：“但你們雙方都不主動說出來，你們又怎麽會知道你們彼此相愛呢？就像我......我認識我家師兄的時候就是個小太妹，可我還是大著膽子把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了，所以他最後才會被我追到。”
    “其實我知道，我跟她的關係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壞。”周司無奈地笑了笑，“我媽的性格和小孩子一樣。”
    “你也是，也跟小孩子一樣。”
    “好吧。”周司仔細想了想，然後默認了。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還有這麽多愛你的人......”
    “嗯。”周司心裏補充了一句“還有這麽多我愛的人”。他笑了兩聲，道，“別擔心了，我會好好活著的。”
    林漠漠揉了揉眼睛，盡管知道他看不見還是欣慰地點點頭：“嗯，那不聊啦，我師兄......我老公在給我做宵夜，我估計他做好了。”
    “你嘚瑟什麽，等我做完手術回來，我也去找個女朋友，然後比你們還甜！”
    “行啊，你一定會健康的，然後會遇見你愛的也愛你的人。”林漠漠由衷地祝福他。
    掛了電話，林漠漠心裏鬆了口氣。這是她處理感情糾紛處理的最暢快的一次了，她敢保證，以後見了周司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態度，但就不知道把話說開了之後，周司會怎麽樣了......
    周家，周司放下手機，也關了電腦，他想起明天醫生要來給他檢查身體，今天可不能繼續熬夜了，免得明天一檢查發現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都沒有......
    等電腦的屏幕滅了之後，他起身出去，看見樓下客廳的燈還亮著，周母一個人坐在那兒，雙手捧著腦袋，不知道在幹什麽。
    周司腳步輕輕地走下樓去，走到她身邊喊了一句：“媽，你在做什麽呢？”
    周母不動聲色地擦了一下眼睛，抬起來看周司的時候，已經神色如常了，她沒有什麽表情，說：“沒什麽，睡不著坐一會兒。你什麽時候睡？”
    “我馬上就要睡覺了。你也早點兒睡。”
    周母點點頭：“嗯。”
    周司還是沒有離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走到周母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然後將腦袋搭在她的膝蓋上，語氣溫柔地說：“媽媽，我愛你。”
    他能感覺到母親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後，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沾濕了自己的側臉。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爭取活下來的。”周司抬起頭，看著眼眶通紅的母親，“可是我還有一個願望。”
    “什麽？你說。”周母故作平靜地問。
    “我希望我做手術的時候，你和爸爸都能在我身邊。”
    周母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嗯，我答應你。”
    窗外月色如墨，一如這個溫柔的晚上。
    另一邊，陸執的宵夜也做好了，在外麵喊了林漠漠一句，林漠漠趕緊跑了出去。
    陸執做了一些蛋炒飯，還炒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雞蛋嫩嫩的，西紅柿炒的很爛，是林漠漠最喜歡的口感。
    以後可能要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兩人一餐了，這種時光真的很好，要是能一輩子都這樣就好了。
    三天之後，周司把照片發給了林漠漠，林漠漠要按照約定給他賺錢的時候，周司卻沒有收，隻是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尾款你先別給我，我要是手術成功活著回來，你再給我，我要是死了，你就不用給我了，這些錢就當是我留給你的遺產吧。”
    林漠漠怎麽理解這個話都覺得難受：“你說話真損，什麽遺產不遺產的，我又不是你的晚輩，我憑什麽要你遺產？你能不能別說這些喪氣話。”
    “啥叫喪氣話？我這叫看淡生死。”
    “不行，我不要，給你，你拿著。”
    周司又把錢給退了回去：“漠漠，你就收著吧，這樣我在做手術的時候一心想著你還欠我錢，我就會拚命地想活過來。你就當給我一個盼頭吧。”
    還有這樣的嗎？林漠漠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了......猶豫很久，林漠漠還是同意了：“行吧，那你一定要活下來啊！”
    周司回：“嗯，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