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看不同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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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見到錢宇寧,段迦仁心裏立刻警鈴大作,莫名別扭。

    少年郎伸著手,笑語晏晏的看著他。一雙星眸清澈如水,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好一個文明禮貌,天真浪漫的好少年。

    這個形象最討長輩的歡喜,然而身為長輩,他是一點也不歡喜。不但不歡喜,反而越看越別扭。

    可這孩子又沒招惹他!誠然,他是個不速之客,而且不受歡迎。但事情的起因得歸結於他那個便宜弟弟。作為成年人,他不會遷怒到一個外人頭上。

    但中國有句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討債鬼攪合在一起的孩子,定然也是個討債鬼!討債鬼都是來討嫌的,笑的再天真善良也不能改變他們令人討厭的本質。

    當著這個外人的麵,他也不好表露自己內心的厭煩,畢竟伸手打笑臉人。何況,旁邊還有許盡歡呢!

    她高高興興的出去,歡歡喜喜的回來,他可不想少了她的興。

    最近他和她氣氛微妙,頗讓他有點投鼠忌器,不敢造次,生怕一不留神就觸了她的黴頭,惹她不快。

    不敢惹她,那隻能委屈自己!哼,倒是讓猴子精的算盤如了意。

    把心頭的不悅按捺住,他勉為其難的伸出手,握了握少年的手。

    “你好,我是段迦康的哥哥,段迦仁。”

    少年的手略顯纖細,但皮膚白皙,指骨修長,別有一番文質彬彬的氣質。相比之下,同樣修長且更有力的他的手,就顯得格外市儈氣。

    不就是一雙手而已,怎麽會有這樣截然不同的氣質?

    真奇怪,他怎麽會突然注意起這種東西。氣質這東西除了裝腔作勢,就別無用處。他在乎這些做什麽!

    中國有句話說得好,百無一用是書生。書生能做什麽?除了搖搖筆杆子,做點酸不拉幾的文章,就一無是處。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賺錢不行,做活不能!書生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難道還能養活一個嬌滴滴的女神仙?

    一握即止,他不漏痕跡的抽回手,扭頭看向許盡歡。

    敷衍過了這位遠道而來的嬌客,段迦仁連一絲一毫的心思都不想浪費給便宜弟弟段迦康,轉而急切的詢問許盡歡。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叫瑪麗把菜熱一下,肚子一定餓了吧!”

    “不必!我們已經在外麵吃過了!”許盡歡輕輕一擺手,邁步繞過他,徑直走向兩位少年。

    “你們從英國帶來了什麽好玩意,快帶我去看看!”興衝衝問道。

    “好啊好啊!都放在房間裏,滿滿一大包都是你沒見過的好東西!歐洲真是西方文化和藝術的搖籃,要看一點西方曆史相關的好東西,還真得去歐洲才行。美國?美國不行!美國太年輕了,好多東西都太幼稚!尤其是藝術這一塊,根本比不上歐洲!”段迦康人小鬼大,一下從沙發裏躥起,立刻卷住她,喋喋不休的賣弄。

    雖然段迦康說自己哥哥是個熱情好客的兄長,但錢宇寧又不是根木頭,多少也察覺到一點微妙的氛圍。正懊惱自己自來熟太唐突,一聽段迦康和許盡歡聊了起來,連忙也搭話進去,自己給自己找台階。

    “對!巴黎,藝術家的天堂!全世界的藝術家都夢想去巴黎!我家在巴黎市區有一間公寓,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玩吧!巴黎,夢想之都!歡歡,你真因為去體會一下巴黎的美!”

    說完,他扭頭看向許盡歡,星眸閃閃發光,含情脈脈。

    被他的目光籠罩著,許盡歡破天荒的低頭含笑,臉頰微微發紅。

    “是嗎?巴黎真有你說的那麽好?”

    “我也正想去巴黎呢!太好了!暑假,暑假我跟歡歡一起過來,就這麽定了!”猴子精一聽這話,立刻趁熱打鐵。伸手一把握住徐金華的手臂,用力搖了搖。

    “歡歡,巴黎的凡爾賽宮,可漂亮了!不看絕對後悔!”

    “暑假?應該沒問題!巴黎郊區的農莊也很有意思,好多著名的畫家都在那裏住過。那些城堡裏裏還留著他們的畫作呢!”

    “還有農莊啊!那有沒有葡萄酒莊?”

    “當然有酒莊,還可以喝到新鮮的葡萄酒呢!”

    “哇!歡歡,你聽到沒有。那我們更應該去了!歡歡,你說是不是!”

    許盡歡一點頭。

    “去看看也好!隻是怕太打攪人了!”

    “不會不會!求之不得!每年暑假我都隻有一個人過,有你們陪著我,高興都來不及!”錢宇寧連忙道。

    “歡歡,你看,他高興都來不及呢!哈哈哈哈!”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頃刻間就聊得熱火朝天。

    歡歡,歡歡,叫的人腦仁都疼起來。段迦仁冷眼旁觀,心火直往上拱。

    他這邊氣的暗傷,那三位是一點都沒察覺。一邊聊一邊統一的邁步走,風風火火就躥進了遊戲室裏,嘭的關上門,把他一個人丟在客廳裏。

    隔著一道門板,裏麵是歡聲笑語,外麵是孤苦伶仃,冷冷清清。

    段迦仁瞪著眼怒視緊閉的門板,心都要碎了!碎成渣!

    這是他的家,可怎麽覺得自己被人拋棄,被人排斥,在自己家裏變成了一個孤兒?

    真是豈有此理!

    走!必須走!他站在這兒像什麽樣?難道準備站成一塊望夫石,等著裏麵那個無情無義的家夥回心轉意?

    她哪有這份心!

    *

    攜著江河之怒,他把地板踩得咚咚直響,怒氣衝衝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順手啪的關上門!

    門一關,那些歡聲笑語就再也聽不見分毫,這臥室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他孤身一人。

    心裏那個氣啊!氣得要吐血!

    她怎麽能這樣?真是太沒有良心了!

    他在台灣天天都想她,想著早點回來,早點見到她。可她倒好,有他沒他一樣逍遙。

    好!她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他哪敢管她。他不管她,他關心她,行不行?

    她一回來,他就關心她吃沒吃飯,餓沒餓。夠意思吧!

    可她呢?別說問一問他吃沒吃,餓不餓,從頭到尾連個正眼都沒瞧他。

    怎麽著?他是透明的麽?她眼裏就瞧不見他?

    是!她瞧不見他,因為對他已經習以為常。

    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她趕著看新歡呢!

    新歡?舊愛?段迦仁沒來由一陣惡寒。

    什麽新歡舊愛?誰是新歡?誰又是舊愛?

    猴子精?毛都沒長齊的小鬼,歡歡瞎了眼才會看上那鬼東西。猴子精是小,可那不是還有錢宇寧嘛!十六歲的美少年,說小也不小了。

    想到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美少年,他就立刻覺得眼疼心焦。

    他自持是個有財有貌的年輕俊才,等閑沒有人能跟他比較,平日裏那是心安理得的霸著許盡歡未婚夫的名頭,看誰都覺得不是自己的對手。

    然而今天,看到錢宇寧,他突然有了危機感。

    跟美少年比經濟比事業比成熟,他是遊刃有餘,可比青春比美貌,他就捉襟見肘。

    然而美少年再美,倘若許盡歡看不上,那也是白搭。可偏偏許盡歡的態度令人心寒,他瞧著,她對這個美少年似乎有那麽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要不然,她怎麽就臉紅了呢!

    他都沒見過她臉紅的樣子,還以為她天生沒心沒肺,臉皮厚如城牆,一輩子不會臉紅呢!

    想起她臉紅羞怯的樣子,他心裏的火就更旺了。

    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好看!可那麽好看的樣子,卻不是為了他,怎不叫人氣憤難耐!

    好吧!美少年長得好,又青春。都說青春是無價寶,可這無價寶又能好幾年?她眼皮子就這麽淺?看人隻看外表嗎?

    是!論長相他不如美少年,論青春他也不小了。可他有內在美,又真心實意。他的心,能剖開來給她看!

    然而,她不屑看!她寧願看不持久的外在美,也不願看持之以恒的內在美。

    他一直以為她喜歡的是事業有成的成熟男士,畢竟有許淵這個前車之鑒。萬沒想到她如此膚淺,竟然還好這口。

    現在怎麽辦?猴子精未除,又多了一隻小狐狸精,他的情路真是多災多難,坎坷之極。

    *

    他的小別勝新婚因兩隻妖怪作祟,被打的七零八落,落花流水。

    眼看著兩隻小畜生在家裏耀武揚威,作威作福,段迦仁氣的肝疼,卻忍無可忍之下,咬著牙繼續忍。

    他忍,隻因為小不忍則亂大謀!

    猴子精可氣,狐狸精可恨,但這兩隻小畜生都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區區一個春假,眨眼就過去。假期一結束,他們就得回英國去。等他們一走,這天下還是他的。

    而且他是瞧出來了,猴子精鬼著呢!耀武揚威的在他跟前顯擺,就是想惹他生氣,惹他發火,好讓他在許盡歡麵前出醜。

    他也不是吃幹飯的,要是這點伎倆都看不破,那早八百年前就被那群老狐狸生嚼了,哪還能有如今這番成就。

    笑道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且讓這兩小畜生先樂一回吧!

    比起小畜生,許盡歡才是罪魁禍首。若不是她包庇他們,他哪裏會生氣?

    罷了!前世欠她的,今生就得還她。誰讓他偏偏喜歡她呢!

    忍過一個假期,日子一到,他表麵不露,內心暗喜,大大方方的把猴子精和狐狸精送到機場。

    最好飛機中途失事,其他乘客都生還,就這兩禍害死翹翹,那才大快人心。

    在內心如是詛咒,他麵帶微笑,祝福段迦康和錢宇寧一路順風。

    帶著段迦康的不甘和錢宇寧的不舍,飛機準時起飛,一路揚長而去。

    沒有了惱人的攔路鬼,段迦仁立刻施展渾身解數,一天一個花樣的纏住許盡歡。看電影,聽音樂,看歌劇,逛畫展,巴黎有什麽好的,想要領略藝術的美,在紐約就行。

    紐約不滿意,那就去別處!不就是巴黎麽,他也可以帶她去。

    塞納河,凡爾賽,埃菲爾鐵塔,香榭麗舍大道,她想去哪兒,他奉陪到底。

    區區一個少年仔,吃喝穿戴都得靠父母,他能提供給她多少享受?巴黎的美,是需要金錢支撐的。沒有錢,巴黎就隻是一個汙水遍地的臭水溝。

    華爾街精英漫天撒錢,卷著許大仙來了一場歐洲環遊。不光去了巴黎,還去羅馬,去了威尼斯,她不是想要藝術麽,他帶她看個夠!

    唯獨不去英國,不去倫敦!

    轟轟烈烈的歐洲環遊果然迷住了許盡歡的眼,一時間兩人又好的蜜裏調油,不分彼此。

    路過荷蘭的時候,他還帶她去了一趟孚德的實驗室,更換了全身二十一個內置電極。理由是設備需要更新換代,新一代的產品體積更小,靈敏度更高,也更安全有效。

    許盡歡不疑有他,安心上了手術台,一覺醒來,全身上下都換了新零件。

    調試之後,她並沒有覺得比以前好多少,但也沒差,於是忽略不計。

    順著荷蘭兩人又一路遊玩過去,直到暑假前夕,才戀戀不舍的往回走。

    原以為她已經把當時的約定忘得一幹二淨,哪知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提出轉道去英國。

    去英國做什麽?他驚訝的跳起來。

    去英國自然是為了和猴子精匯合,連同小狐狸精一起去巴黎玩。

    去巴黎?她不是剛去過,還去?她怎麽還記著這茬?

    難道去過了就不能再去?跟著他去是去,跟著別人去也是去,跟不同的人去又不同的趣味,能見到不同的風景!

    嗬嗬!說得還真有一套!她哪裏是要去巴黎看風景,她是要去會情郎!

    他真是白對她好了!

    ------題外話------

    男人的嫉妒心,有時候比女人的更可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