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鬼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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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還想聽其他人的故事。”

    巫子佑的一句話瞬間讓原本失去了興趣的林可欣又提起了興趣。

    “啊啊?”林可欣還假裝沒有聽清楚,“誰的事。”

    “我挨個的說吧。”巫子佑對林可欣真的很無奈,“其實塗阿姨也沒什麽可說的。”

    巫子佑照著林可欣二人的思維有順序的開始說起,巫子佑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麽任何的喜悅,反倒是相對傷感。

    “哎,其實塗阿姨跟黃阿姨都和趙伯伯的情況差不多,他們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也是屬於他們那個時代造成的。”

    雖然塗阿姨是錢家村的,黃阿姨是霧滃村的,但是二人都是典型的農村婦女,而且還很相似。

    黃阿姨除了會在田裏做一些平常的勞動之外,還要負責家裏的家務活。已經四十好幾歲的人了,連縣城都沒有去過幾次,更別說其他城市了。

    在每天忙完之後,黃阿姨的娛樂huó dòng就是在烏鴉樹旁邊和其他婦女一起談談今天的趣事,以前的糗事……

    “媳婦兒,今天你去田裏看看吧,我昨天背柴把腰閃了!”一個半頭白發的中年男子對著黃阿姨喊著。

    “嗯”

    清明節已經過去幾天,田裏的水稻剛種下去,可容不得半點閃失。黃阿姨帶著鋤頭去到水渠分叉的地方將水引到自己的田間去。

    五塊水田都是黃阿姨他們家的,將水圍起來的田埂十厘米左右的高度,剛開始水田裏的水都已經沒過大半部分的田埂,而現在都可以看見水稻露出的莖了。

    “沒想到今年的水稻這麽吸水。”

    看著幾塊綠油油水稻,黃阿姨忍著腰部傳來的疼痛,慢慢的將水引到自家水田中。

    “他傷了腰,我又何嚐不是呢。”

    坐在田坎上不停揉自己腰部,不停捶打自己腰部的黃阿姨麵露苦澀。

    昨天黃阿姨跟她老公去山上砍柴,背柴忙活了一整天。三裏路的距離,加上背的剛砍的柴,來來去去二十次,黃阿姨已經感覺自己的腰失去了知覺。想要休息一天的黃阿姨聽她老公說得來看水稻,她還是答應了。

    “好慢呀!”

    一點東西都沒吃的黃阿姨已經從早上坐到了接近中午,水田裏的水都還沒有蓄滿。將這塊水田的水蓄滿之後又得將水引到另外一塊田,一直如此循環。而且在水田蓄水的時候,黃阿姨還要去田裏鋤草,所以一整個上午,黃阿姨都難得休息一次。

    眼看豔陽正是最高的時候,黃阿姨還得去將水渠的水恢複原樣,這樣才可以保證別人家的田裏有水。

    下午三點都不見黃阿姨回家,她老公終於忍不住去田裏找她,可是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兩個多小時了。

    隻見黃阿姨頭埋在水渠裏,僵硬的手還扶著自己的腰,僵硬的身體將水渠的水都堵在這裏,水渠裏的水從黃阿姨的額頭上漫過去流向下一家的水田裏。

    “快到樟樹林了。”林可欣看著不遠處的陰森的地方。想起自己來時遇到的陰冷,現在林可欣還一陣後怕。

    巫子佑沒管林可欣的問題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

    塗阿姨是錢家村的,跟趙伯伯還是鄰居。在趙伯伯死後不久,塗阿姨也因為要給家裏添置一些東西,不得不去山上找一些草藥賣。

    在錢家村,隻要想有錢,就必須等到秋天賣穀子等莊稼的時候或者去山上找草藥賣到鎮上。

    剛下過雨,路上還很滑,塗阿姨穿著有三個補丁的布鞋上了山。

    “孫子又要上學了,還沒給他添一件新衣服,都找我要了一年了,得抓緊找些。”

    塗阿姨剛踩在一個大石頭上滑到在地心裏想著自己家裏的情況。

    塗阿姨的兒子跟兒媳也出了遠門,家裏就隻留下塗阿姨和她的孫子。平時像交學費這樣大筆的錢,她的兒子會打錢回來,可是買糖買衣服的錢,塗阿姨還得自己掙。

    “也不知道鼻血果果哪裏還有,不過剛下過雨應該會很多吧。”塗阿姨已經累得有氣無力。

    塗阿姨背著剛墊滿簸箕底的金銀花,顫顫巍巍的踩在每一個石頭上。看著遠處被埋在濃霧中的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今天天氣怎麽不好,這麽多霧。”

    ……

    “是小傑,他在玩什麽,怎麽這麽開心。”

    看著遠處自己的孫子,塗阿姨更加堅定自己來的目的。

    嗷嗚

    嗷嗚

    塗阿姨看著遠方被突如其來的狼嚎嚇得摔倒在地,然後順著剛才踩過的地方一直滾到一棵鬆樹下。簸箕內的金銀花灑在每一個腳印上,簸箕也摔扁了倒在一旁。

    “啊!”

    ……

    “啊!”

    ……

    “今天怎麽沒人來采草藥呢!”

    天色漸黑,塗阿姨還是摔在地上,隻不過呼吸越來越微弱。

    第二天白天塗阿姨的屍體被村民們找到,不過已經不完整,身上的肉四處都有,有的掛在樹枝上,好像是被甩上去的有的蓋住了整個草堆。

    塗阿姨倒的地方也是血腥不堪,就連空氣中都是濃濃的人血味,樹皮上掛著肉粒,像是被絞肉機打出來的一樣。

    發現站在原地不動的巫子佑,姓茗叫停了林可欣。

    “哥。哥!”

    “子佑,子佑!”

    “嗯!”

    “怎麽了?”

    “沒事兒!”

    林可欣發現不對勁兒的巫子佑,乖乖的呆在一旁。

    “如果真有上天,為什麽會給人以痛苦,為什麽又要有悲歡離合。又要這麽多不幸的人不幸的離開,讓善良的人承受不該承受的痛苦!”

    巫子佑心裏的話一次又一次撞擊著他的大腦。

    巫子佑見過的死人越多,他的腦子越混亂。見過多少人的生死,以至於更加害怕生死。仿佛每一個人的死都跟他有關。

    三人坐在離樟樹林不足一百米的地方。林可欣看了一眼樟樹林又將目光撤回,好像被林子裏的東西盯得不敢再看,再隻是稍微輕鴻一瞥。

    姓茗也是擔心的看著一個字都不說的巫子佑,拿過水**給林可欣以後,被林可欣劇烈的反應嚇到。

    “鬼呀,鬼呀!”林可欣跳起來的瞬間將自己手中的水**扔得老遠。

    “怎麽了?”巫子佑終於回神看著瞪大眼睛的林可欣,又看見林可欣指著掛在樹枝上的水**。

    透明的膠**可以清楚的看見**子裏的東西。一條透明的更像是白色的絲帶,好像可以看穿,又可以看見絲帶上隱隱約約的人影,上麵還有黑不見底的、密密麻麻的小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