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不是潘金蓮(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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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鎮裏官員還沒有來之前,黑人經常在家裏陪章梅花,或許是有人照顧了,章梅花的氣色越來越好。

    二十剛出頭的年紀,要不是經常在家裏幹農活,章梅花肯定是多少城裏人見了都自愧不如的靚麗。

    “梅花,你真漂亮!”黑人看著正在幹活的章梅花發出由衷的誇獎。

    “黑哥,你就別取笑我了。”章梅花看也沒看黑人一眼,隻顧著自己收拾東西。黑人坐的地方正是章建樹死的那天尹柳奇坐的位置。

    章梅花突然想起章建樹死的那天。

    難道黑哥也隻是為了接近我?

    好在黑人沒有繼續往下說,不然章梅花肯定會篤定自己的想法。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尹柳奇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黑人。

    自從黑人在李誌興的身邊做了尹柳奇的內應,而且還幫助尹柳奇奪得李家的家產,現在黑人可是成了尹柳奇身邊的紅人。

    黑人定下頭:“都辦好了。”

    “好,過幾天鎮上就來人了,千萬別出什麽岔子。”尹柳奇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是!”黑人做尹柳奇的手下是越做越順。

    晚上尹柳奇將尹丕翠叫了過來,偌大的客廳隻有兩人,顯得格外的單調,又淒涼。

    “小翠。”尹柳奇唉聲歎氣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爹,你怎麽了?”尹丕翠一頭霧水。

    “小翠呀。我對不起你!”尹柳奇開始有些抽泣。

    “爹,你為什麽這麽說呢。”尹丕翠上前安慰尹柳奇,“你已經對我很好了。”

    “不,是我對不起你!”尹柳奇十分自責,是我葬送了你的幸福。”

    尹丕翠默不吭聲。

    ……“你也在家這麽久了,有沒有中意的人?”

    “爹,你嫌棄小翠了?”

    “怎麽會呢。我是擔心你一個人這麽久了,也沒個人照顧。爹要忙工地的事情,根本沒時間照顧你。”

    “爹,我不想嫁人了。”尹丕翠的眼珠閃爍不定。

    “怎麽不想嫁人呢?你是不是擔心嫁人了受人欺負?”

    “不是的,爹。”

    “你放心吧,誰敢欺負你,我讓他碎屍萬段。”

    尹丕翠的眼神更加閃爍。

    “沒有,爹,我還不想嫁人。”

    離李誌興死已經三年,尹丕翠也守寡三年了。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女人就守寡,這讓做父親的尹柳奇不擔心才怪。在霧滃村再嫁可比登天還難,可不針對有錢人,尹家更不在這個範疇。

    也是因為尹柳奇自己的貪心,一手埋葬了自己女兒的幸福,這件事在尹柳奇的心裏一直是個疙瘩。

    “翠兒,你覺得小黑怎麽樣?”尹柳奇一本正經的看著尹丕翠。

    “小黑?誰呀。”

    “就是小黑,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那個。”

    “你說黑哥呀!”尹丕翠臉上浮現的喜悅稍縱即逝,“他怎麽了?”

    “你覺得他怎麽樣?”尹柳奇見尹丕翠的反應很是高興。

    “什麽怎麽樣。”尹丕翠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你不說他辦事能力挺好的麽?”

    “是呀,不過我說的是他的為人。”

    尹丕翠的心裏一咯噔:“為人?不知道。”

    尹柳奇見尹丕翠扭扭捏捏的也沒有過多的說什麽。

    “快準備,快準備。”尹柳奇招呼整個尹家大院的人,“向紀檢就要來了!”

    向越河是鎮上的紀檢員。

    尹丕翠隻是一臉無精打采的坐在房間裏,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昨晚,尹丕翠關上房門之後,一個滿臉臃腫,全身血跡的男人從尹家大院搖搖晃晃的走在去往章家的路上。

    在章家門口坎下的時候終於倒在地上,嘴裏還含著鮮血。

    “黑哥,黑哥!”章梅花從地裏回來,看見自己的門口躺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黑人,“黑哥,你怎麽了?”

    “梅,梅花。對不起!”黑人嘴裏的字跟鮮血一起吐出來。

    “黑哥,黑哥!”

    章梅花不停地搖晃奄奄一息的黑人,可是不管章梅花怎麽叫喊都叫不醒死去的黑人。

    章梅花將黑人的屍體早早的就拖到門口,等待向越河的到來。

    “老爺,老爺,章梅花將黑子的屍體抬到村口了。”一個工人向尹柳奇匯報。

    “什麽?”尹柳奇怎能不著急,“快跟我去看看!”

    這個消息傳到尹丕翠的耳朵裏,尹丕翠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等尹柳奇快趕到村口的時候,就見章梅花抱著向越河的大腿哭泣。

    “向紀檢,向紀檢,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呀!”

    “怎麽了?”向越河被突如其來的情況搞得雲裏霧裏。

    “向紀檢,我們村裏真是冤案太多……”

    章梅花將從章荷花的死說起。尹柳奇快步趕到的手剛好聽見自己害死了黑人:“胡說八道,向紀檢,這個女人得了精神病,是我們村裏的瘋子,她說的話不能信。”

    “是嗎?那這是怎麽回事兒?”向越河指著地上冰冷的屍體。

    “這……”尹柳奇看了看身邊的工人,“對了,我們村裏野豬很多,有可能是野豬咬死的。”

    “對!”尹柳奇身邊站出一個工人,“他叫黑子,我們昨天去山上打獵的時候,被野豬咬死的,向紀檢,你看,我也受傷了,我們一同去的很多人都受傷了。

    “對呀,向紀檢,我也受傷了。”另外一個工人也站了出來,胳膊上掛著棍傷。

    “哦!”向越河指著章梅花,“雖然她神誌不清,但是你作為村長也應該多照顧嘛。我們黨是為人民fú wù的!”

    “是的,是的。”尹柳奇吩咐剛才的工人,“還不把她帶回去?還有你們跟小黑關係不是很好嘛。死者為大,也不知道幫忙埋了!”

    “是的,是的”

    “是的!”

    “向紀檢,我們去村裏吧,很多人都等著您呢!”

    ……“向紀檢,向紀檢!”章梅花越哭越大聲,可是回應她的隻有風聲。

    黑人被埋了,章梅花又在黑人的墳前哭了一整夜,墳前的草都彎了腰。

    “哼。這個小黑,虧我對他這麽好,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想要去舉報我!死有餘辜!”尹柳奇坐在大廳內不斷地破口大罵。

    尹丕翠聽了眼睛帶著幽怨,通紅的眼裏布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