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危言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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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卉詫心愁眉,隻得疾過手來拾起地下那檀杯,再忙著尋其衣袖下的手帕而來,地上灑落的水好一會才被拭淨。這花卉方才抬頭而過,糟糕!手中的酒壺早已無了蹤影,悚心奇意之際她又轉首探去,果然,那酒壺早已落入了公主手中。

    隻見那公主抬高起了酒壺,麵上癡癡笑笑,近而兩邊紅頰如霞,迷醉了心中這幾日存留的悶火,花卉卻不知是否該為公主而高興,如下過多蕩漾在其的心頭是隻有心疼。

    “公主...少喝點罷。”花卉近了身子去,伸長了手去,想輕而奪過那被公主抬高在半空的酒壺,隨之其搖搖晃晃,這花卉是如何皆碰不到那酒壺。

    公主癡醉著笑道:“我沒多喝...隻喝了兩口而已。”她倒也是實誠,不過如下的她已經醉紅了臉,口裏也時不時地吐出亂言憤語來,這又令花卉不知所措。

    “公主...”花卉的眉頭緊臨天際,心疾不止,好不容易才從那公主手裏奪過了酒杯,一拋遠而去竟被那趴在桌上的如癡如醉的皇上拾了去,這下又要令她不得省心了。

    前腳一個公主,後腳一個皇上,她是做了什麽孽。如下要是被那太後瞧見她如此照顧這二位貴人,她定要被染了紅花!

    正當她就要伸手而去之際,臨前的宮門再次被一哄而開。霎時一陣悲冷涼風溢過花卉的心頭,她見勢疾手奪過了皇上手裏的酒壺,而那宮門浮下的人影也愈漸愈小,忽而便踏入宮裏來。

    她下意識地低了頭去,臨下眉周四探,不敢言語。稍稍一抬眸而去,隻見那華金玉服,宮緞紗金碧華長裙披落著瑾衣華紋肩鬥,臨下兩方威風的刺繡鳳詳芙花長空袖,忽而見其抬了步伐而來,臨足之下,隻見那一雙曳雲娑色點梅靴。再舉眸一探,天哪!是太後。

    她踉踉蹌蹌地移了膝蓋過去,亦是不敢起了身子誤了禮節時辰。此時的花卉心裏早已亂了分寸,隻因她身後的那兩個半癡紅醉的華服貴人。慌忙定下,再顫聲恭道:“奴婢...拜見太後...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臨手屈伸朝拜而去,她再也不敢抬過頭去,深埋著的頭像是要鑿進地底去。

    太後身後隨著的王生公公臨前一探,便似察覺到了將要發生之事,愁眉地搖了搖頭,再無奈地望了這埋著頭的花卉一眼。而其另旁的太後隻輕輕冷哼一聲,嘴角早已深揚起了激憤,稍而俯眸睨過花卉,良久才道:“皇上怎麽會來這?”那聲音冷冽無意,孤甘廖情,而她麵上更是厲眸如犀,她極力地抑下心裏的衝衝怒氣,但心裏早已七竅生煙,就差如下那一根著火燭。

    花卉聞這陰冷卻故生悠淡的聲音,便顫著身子抖聲道著:“回太後...皇上也是方才...才來的。”知曉太後不喜,便急言急語地解釋道:“奴婢見皇上喝得深醉,好不容易才...奪來了酒壺...”她心裏的冷刺早已暗暗發芽。

    王生公公揚言欲生:“太後,這皇上...”見太後麵上愈生怒色,他便不敢再搶言什麽,隻是微探了下前方的公主與皇上。那皇上已是醉臥得趴在了桌上,嘴裏仍不時地嘟囔著“酒!朕的酒...”而公主落眼微閉,手裏的酒杯似乎還未飲盡,抬高了的酒杯像是在與人挑釁一般,自也未探到這太後的身影。

    “皇上如此也罷,如下連公主也如此!這是要將哀家的皇宮覆了個隕滅!”太後昂言厲下,緊眉怒目,咬牙切齒。

    臨前的公主微微聞意到了太後這聲揚耳怒言,終於落開了縫眼,太後輕步踏去,離她愈來愈近。公主也癡笑一聲:“母後,你來了...”紅醉著臉頰的公主,似乎淡忘了這幾日的不快。

    王生公公見勢,速速地答過了那仍膝拜於地上的花卉。花卉這才抬起頭來,但仍是抖心聳肺,呼氣聲急促,隻輕輕聞過那王生公公耳言:“快起來罷。”公公予了她一個眼色,讓她站遠處去,似乎是怕太後責怪而懲治於她。花卉還未緩過神來,便傻傻地退了步伐去,身子仍一抖一抖的。

    太後屈身坐下,先是抬望了若旁的皇上,輕歎一聲。再回過眸來,與公主對視一眼,再臨眼瞧見她伸於長空下手中的酒杯,須臾一揚袖抬手便將其奪了過來,公主隨之顫手而下,玉手狠狠地砸落在桌上。太後聞“磕”聲而抖心隨過,輕而撫起公主的手,但眸中仍是危色淩厲,似乎沒有一絲憐意。忽而揚聲嗬斥:“你可是公主!怎能和你皇弟一樣酒言厲色!”

    公主隻是輕輕幾笑,接著再道:“我沒喝酒...”說著撇手而去,完全沒有以前的公主模樣。這下令太後愈發怒不可遏了,緊閉了眸下再揚起了冰薄狠厲,又聞那公主一道:“我要去出宮見蘇哥哥去...蘇哥哥可等我很久了...我得去見他。”說著說著便要立而站起。

    挽手之際,卻被那太後一個蠻勁再令她坐了下去,怒聲下斥:“放肆!你給哀家好生坐著...”此時的太後早已火冒三丈,臨身之後的王生公公也斂意到了宮裏的憤聲怒氣,如此纏繞不止,再淡不下來。而另遠處身後的花卉早已顫心疾耳,時不時地抬頭一探那太後與公主。

    “來人,倒水來!”太後冷眸厲言下道。

    花卉如此一聞再聳抖著肩而起,正要抬步而去,卻被那王生公公攔下,花卉張眸隻見公公皺眉搖頭,便再退了步伐而去。王生公公抬足便去端了一杯水過去,輕道:“太後,水。”遞去之後,公公緊眸望去,生怕那太後要做出什麽來,才見那太後輕撫著水杯而下,須臾,太後竟將那檀杯裏的水潑灑出去,冷颼颼的水就那般傾灑在了公主的臉上,如下的公主狼狽不堪,魚攆皆歎。

    王生公公自也是驚恐萬狀,顫聲道:“太後...”手中拂塵輕揚而去,再伸手臨上,卻也不敢再說什麽。隻是心中驚詫不已,往日那般優寵公主的太後,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公主殿下,心裏再悠塵漫過,再隻得低下了頭去。

    而遠處的花卉聞聲顫顫,足下步伐微揚而去,終究止了下來。

    公主被太後如此一潑,擴口而開,容顏驚色,而後嗆聲咳嗽不止,再揚手而起狠拭著自己的臉,揚眉悲落,終於像是醒了過來。如下的她,更不敢相信在她麵前的這個人,竟是那個視她如天下萬華的母後!

    太後見她呆望著自己,便敞聲昂道:“這下酒醒了嗎!還想去見你的蘇哥哥嗎!”麵上仍是冰薄依舊,空眸似鷹,心裏的怒火才稍而平淡下來。

    公主還未意識到自己揚下何言,便嘟囔自語道:“我...蘇哥哥...”淡眸而下,再瞧見了自己麵前的皇弟,輕輕道過:“皇上怎麽在這...”她似乎是想不起來方才發生的一切了。

    太後聞後隻是冷笑,冽眸陰色,淡悠悠笑道:“是啊,皇上怎麽在這?”少頃,再忽而變了臉色,厲色憤眸斥道:“再看看你這模樣!瞧你堂堂的大漢公主,如下醉成什麽糊塗樣了!莫不是你要如這當今聖上一般模樣,醉生夢死方才讓哀家安心嗎!”言後她冷氣迷汗,深歎其氣。

    公主被這太後的憤氣威懾住了,頓然不知從何開口道來,隻低眸望著那仍趴落在桌上的皇上喃喃道:“我...我這是怎麽了...”揚眉微皺,心裏漫顫著自責。

    縱然如此,她卻自始至終不知曉太後如此是為何意。

    太後怒火中燒,忿然作色,眸火散來,輕睨遠處那花卉一眼,故而冷冷道過:“身為公主,竟不知曉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整日揚言其事,如下,竟與這皇上酒醉到一起去了!身憂肩負,確是與那周遭之人脫不了幹係!”稍止了幾刻,她厲眸揚起,再昂聲喚道:“來人!”宮門外的侍衛聞聲踏進,太後再冷言囑下:“把這貼身宮女打發了下去,賜其二十大板!方才可讓這公主記過此次教訓!”言後再淩淩哼笑幾聲。

    “是!”兩位侍衛依言恭道,再向那花卉近步踏去。

    花卉如此一聞便頓然大驚失色,速速屈身跪了下去,膝上一聲狠狠的“磕”聲落下,她眸轉憐色,亦是在無奈地自責且求饒著:“奴婢知錯...請太後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太後娘娘饒命...太後娘娘饒命!”聲音悲苦無息,涼心憂歎。

    另旁的王生公公方才一番維護,竟也是交了白萃。隻得無奈地搖頭而過,欲言又止。

    雖言是二十大板,但擊於一普通男子身上也會落得個半殘半廢,更何況是花卉這身子弱骨頭!如若二十大板就此伏在花卉身上,定會無情地奪了她如下的春華性命。

    公主聞後心裏激顫,抬聲就道:“母後...母後...”邊道著邊拽著那太後的衣袖,顫聲抖肺不止:“兒臣知錯了...母後...兒臣真的知錯了!這不關花卉的事!母後...請母後原諒兒臣...”她隻能低首勸息,抽泣著求勸道著。

    臨處的花卉在不止地狠磕著頭,嘴裏求言不停:“太後娘娘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啊!”

    如下在她心裏,悲涼顧意緩聲纏繞,眸含淚光,再攜著絕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