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貪。落得個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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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紅英正在房中休息,陳金妹進來,說李武過來找她,看樣子很急。紅英來到客廳,見二哥一副惶恐不知所措的慌張焦慮樣子,紅英忙問:“怎麽啦,二哥?”紅英出來,李武急切道:“三妹,你二嫂出事了!我不知怎麽辦是好,才來找你商量一下。”

    紅英吃了一驚,問道:“出了什麽事?是病了嗎?”李武道:“不是,是生意上的事。應該是中了別人下的套,現在他們拿著貨單收據押條什麽的,shàng mén來要債,給不出的話,就要收走店鋪和住宅……這可怎麽是好啊!”

    紅英大吃一驚:“生意不是你打理的?”“近來一直是你二嫂打理,她嫌我不會做生意,一心想多嫌快錢改觀王家,被人算計了。”紅英緊問:“那統共欠人多少?”李武答道:“約莫有三百兩。”“三百兩?”陳金妹剛好進來,聽到了,吃驚地喊了出來。

    “三百兩?”紅英問道:“怎麽會欠那麽多,你們不就隻是做些雜貨小生意的嗎?”

    李武答道:“如果她隻是安心做回原來的雜貨生意還好,怎麽也不至於被騙去那麽多。”紅英道:“二哥你坐,先喝口水,別急,慢慢說來。”

    李武這才坐了下來,喝了幾口水,道:

    “唉,都怪你二嫂貪心貪紅了眼,被人一步步下套,她就一步步地陷了下去。當初,你二嫂說要自己親自打理雜貨鋪,幾個月下來都沒事。到了上個月,來了一個賣山貨的人,帶來一具人形何首烏,說是暫時找不到地方賣,想把它放你二嫂的鋪子裏寄賣,你二嫂想想也沒損失,擺放而已,便問:‘你想賣多少錢?’那山貨客道:‘這是千年人形何首烏,可遇不可求的寶貝,是延年益壽的珍寶,我住山上,不常下來,你幫我賣了,我隻要五十兩,你能賣多少就多少,多的歸你。’你二嫂聽了,盡管試試吧,反正沒什麽成本,就放吧。沒過兩天,真有人看上這何首烏,幾經還價,那人出了八十兩的價格,買下了。你二嫂兩天無本做成了一樁大買賣,白白掙到了三十兩,當時我們都很高興,說你二嫂有本事,會做生意,她也洋洋得意的。”

    聽到這,紅英道:“那不挺好?那你們還有什麽問題?”

    李武道:“如這事到此停住了,便是極好,可沒一天,那買家又來了,說大夫跟他講,人形何首烏要成對,藥用的功效才大,單個藥效差就很多。你二嫂告訴對方隻有一個,那人叫你二嫂找找,說這寶物都是成對生長,它的不遠處應該還有一個。那人說得很真切:‘我老父年老多病,聽人說這人形何首烏能延年益壽,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但寶物是可遇而不可求,已到處找了幾年,現今大夫說如能湊成一對,則藥效能翻好幾倍,之前父親的其他病痛可一並除去,我父親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現既然我手中已得一個,我當然是想得到別一個,店家,你如果能給我弄到另一個湊對,我願現出五倍價格購買。’你二嫂一聽,眼都直了,可一想,自己根本沒有,泄氣道:‘客官,現在我手頭也沒有,貨不是我直接得到,一時還不知能不能幫到你。’那人很誠懇的求你二嫂她幫忙,道:‘煩店家多多幫忙,過兩天我再來。’客人走了的第二天,那山客下山來看這何首烏賣了沒有,你二嫂給了五十兩銀子山客,並問:‘這人形何首烏不是成對生長的嗎,另一個呢?’那山客道:‘這根人形何首烏生長的地方地勢極為險惡,為挖它差點丟了命,雖說旁邊不遠可能會找到別個一個,但我不想搭上我的命去多掙這錢,況且我五十兩夠我一家好好活上好多年了。’說完,山客轉身就走,你二嫂見到口的生意要飛了,忙拉住山客道:‘你先別忙著走,跟你談樁買賣。你去把那另一根何首烏挖來,我到時出一百兩跟你買了。’那山客搖搖頭,沒打算同意的樣子,你二嫂見狀,一直加到了二百兩銀子的價格,那山客才鬆口答應,並擔心道:‘如果我挖來了,你不要,那我不白辛苦?那我還不如等有人要時才挖。’你二嫂道:‘行,我給你寫張保證,如你挖來與上次一對的何首烏,我王蓮翠願出二百兩銀子購買,這樣你放心了吧?’山客放好你二嫂寫的保zhèng shū,回去了。過了兩天,那買家又來了,催問另一個人形何首烏的情況,見還沒有,失望地走了,臨走,再對你二嫂道:‘你如果拿到了,一定要留給我,不要給別人了,我過兩天再過來,我要一對才有用。’一直心急地過了五天,你二嫂才等到山客的到來,一見山客,你二嫂就緊張地問:‘另一個何首烏找不找得到?’山客很辛苦地歎到:‘唉,為賺你那二百兩,我這次是差點連命都丟了。’你二嫂聽到有,就開心地問:‘那貨呢?’山客答道:‘沒給帶過來。’你二嫂問:‘為什麽?’山客道:‘我挖來下山時,有個人見這是男形何首烏,就想要,給我出價到二百八十兩,我過來就想問你這個價你要不要,不要我就賣給他了。’你二嫂就不高興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包買的字據我們都寫好了,怎麽現在又變掛呢?’山客辯道:‘在商言商,有更好的價格,我沒理由不賣個好價,況且這種機會很難得,你隻是寫了你購買的保證,沒要我一定要賣給你;你賺貴不要,我不怪你。那算了,我來就是告訴你一下。’說完就轉身出去,你二嫂怕到手的鴨子要飛了,趕緊叫住山客,道:‘二百三十就二百三十,你就不要變了,回去拿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好吧。’山客道。”

    紅英聽到這,忙問:“二嫂手裏有那麽多錢嗎?”

    李武答道:“她哪裏有!買家一時未到,你二嫂怕山客來了沒錢給,就帶上了家裏的地契房契和首飾勉強抵押到了二百兩銀子,連同之前賺到的三十兩,在山客手裏買到了那男性人形何首烏。”

    紅英問:“交易成了,二嫂等買家shàng mén就是了。”

    李武道:“她也知道,開始是喜滋滋的,還跟我得意地說讓我好好學學,那時她的得意勁啊,算了,現在不說她了。說回那買家,你二嫂等了兩天沒見他來,未拿到何首烏時,買家是隔天就來一次,現在買到了,買家好象失蹤一樣,沒了消息。你二嫂急了,再等幾天,終於等到了,未等你二嫂開口,買家一進門就臉帶悲戚地對她說道:‘掌櫃的,你那另一支何首烏不用幫我去弄了,前兩天我父親已走了,用不上了,大夫說如果我能早點弄到一對何首烏,我父親就不會死了,真是天意弄人啊。’你二嫂一聽,突然給嚇個半死,心都涼了,緊張地對買家道:‘客官,我這兩天一直等你來啊,前兩天我已高價托人幫你弄到了,你現在才說不要,叫我如何處理,你就幫我拿了吧。’買家道:‘我本是買給我老父親用的,現他人不在了,我買來暫時是用不上啊。’你二嫂急了,哀求道:‘客官,你可知道,為了給你買到另一支配對的何首烏,我是花了多大的周折?我押房借錢叫人花了大價錢的啊,你突然說不要,你叫我找誰要去?’那買家說:‘正因為這樣,我才專門過來一趟,你單隻賣是賣不出好價錢,但一對賣,則不同,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我隻是用不了而已。這樣吧,我把原先在你那買的那支何首烏轉讓回給你,讓你配成一對,好買個好大價格,我呢,就回去安心處理父親的後事,不再擔心因這事虧欠了你。’當時你二嫂都不知所措了,頭腦是一片混亂,這時的買家又道:‘你自己再想想,單個的賣,你手頭的也不過是一百幾十兩的,回上我原先的配對出手,最低不會少過四五百兩,你考慮一下吧。我這個原先80兩從你手中拿的,現在拿回點彩頭,就一百兩讓回給你,你考慮考慮吧。我還趕時間,還得去辦點事,回頭來過來,行不行到時你一句話,不要我就帶回去放著以後再用了。先告辭了!’轉身出門就走了。而買家剛出門,這時,有個路過的客人看見你二嫂手中的何首烏,這客官象是有錢富商,還帶著個管家,驚呼:‘這不是傳說中的千年何首烏?’你二嫂心一喜,道:‘客官真有眼光,你可是想要?’那富商點點頭,道:‘把另一個也拿給我看看。’你二嫂一愣:‘另一個?另一個不在了。’那客人歎了聲:‘難得碰上,可惜隻得一隻,單隻不對成,功效減去大半;如能成對,我倒可以考慮,不過你都沒有,算了。’你二嫂急了,道:‘你等等,成對的你能出多少錢?’那富商伸出高個巴掌,道:‘不超這個數我可以跟你拿。’‘五百兩?’你二嫂的眼又重新發光的樣。富商點點頭:‘到時可不許反口抬價,否則,我掉頭就走,生意不做。’你二嫂連忙應承,並道:‘那勞煩客官明早再來?’富商很爽快道:‘好!’。”

    聽到這,紅英有些懷疑道:“竟一時間有那麽巧合的事?那人剛說不要,就有人來要買,那畢竟是天大的買賣啊,不是一般人買得起,二嫂就不懷疑一下其中會有蹊蹺?”

    李武道:“唉,當初她怕已是給那買家取消買賣給弄得六神無主了,那還想得了這些,一心隻想把第二次買的錢給賺回來。現在聽到不但可以出手,還可賺上一筆,你二嫂的心思又開始動了起來。她心急地等了好一會,才見原先的買家回來了,那人問:‘考慮得怎樣了?’你二嫂道:‘好吧,就按你說的這個價,我給你寫個條子,你就放這裏寄賣吧,賣出去了,就給你一百兩,怎樣?’你二嫂當時也沒盡是糊塗,況且手頭真沒錢了,可那原先的買家搖搖頭道:‘不行,我得要現錢,辦完父親的事,我有急事我得回老家一段時間,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你沒xiàn jīn的,我就拿走算了,不用心裏老掛著個事。’你二嫂一聽急了,你要這麽一走,那接下來的那買賣不就得黃了?她一急,頭腦一熱,沒想那麽多了,就下了更大的賭。她叫原買家等等,她自己回來拿上商鋪的房契,馬不停蹄地到錢莊去抵押借錢,這連商鋪和裏邊的貨,也不值七十兩,最後連自己也搭了上去,簽上名,沒錢還就用她人抵債,才抵出了一百兩。”

    紅英和紅英媽一聽,就道:“她怎麽這麽糊塗,明知沒那麽多的錢,還要做這大的買賣,還要把自己搭上,這不是自己把自己放絕路上去嗎?萬一真沒錢還,那不得賣身?”

    李武道:“可不是,你二嫂就是個貪字害了她!當你二嫂從錢莊拿到了錢,從原先的買家手裏又買回了之前的人形何首烏,一心就盼著那富商的到來,那天晚上她心裏是忐忑來安,心神不定的,總覺得不踏實。第二天一早,早早的就開了鋪,等說好來的富商,可左等右等的,一直不見來,你二嫂是快急瘋了。”

    紅英道:“不來也就算了,大不了找其他人便宜一些賣了不就得了,即便虧點,也還有個本在。”

    二哥李武道:“話是這麽說,可這錢是抵押借的,到期就得還,還不上延期的利息很高,所以你二嫂很急。這還不算,更大的打擊在後麵。”李武喝了口水,定一定,繼續道:“第二天的下午,那富商還真來了,還帶了個郎中的來驗貨,你二嫂見客人還終於來了,可高興了,忙不迭的拿出那一對千年人形何首烏,那郎中啊,是左驗右看的,看得你二嫂是心驚膽跳的。最後,那郎中對富商搖搖頭,富商問:‘假的?’郎中點點頭:‘不是千年成形的,是下個模子自家種的,生長的紋路嫩得很,根本沒千年野生的功效,你不仔細看是看不出的。’富商一聽,氣急敗壞的,說你二嫂拿假貨騙他,是欺詐,要拿你二嫂見官,你二嫂當時是一下子給嚇懵,聽說假的已是渾身發軟了,最後還說要見官,說是欺詐,你嫂一下嚇哭了,門口一下圍了一堆人,其中有旁邊商鋪的老板了解了事由,勸道:‘這位客官,王掌櫃怕也是一時失察,不懂才給人騙了,她一個婦道人家,這事已挺可憐了,官爺買賣未成,就此放過她吧。’有認得這位富商是隔壁鎮上的一霸,知道他平日手段,怕你二嫂真要在此事上吃大虧,也勸道:‘周老爺大人有大量,就當王掌櫃一年輕婦道人家不懂事,已得到教訓了,就沒必要再追究了,饒過她吧。’一眾人的勸說下,那周老爺才勉強道:‘見鄰裏鄉親求情,我周某也不便逼人過甚,可這事,我就算了,但我記上了,日後別給我見到你王掌櫃的再騙人。’說完,氣鼓鼓的帶人走……丟下你嫂哭暈在地。”

    “那最後怎樣了?”紅英追問。

    李武接著道:“周老爺走後,聽你二嫂哭訴,有人就說了那是個連環騙局,那周某是隔壁鎮上一霸,專門做些偷詐騙搶之事。你二嫂才徹底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了。”

    紅英道:“那何首烏真是假的?”“假倒不是假,是真的何首烏,可不是野山千年生成的人形何首烏,不值幾個錢,這次等於把所有家當賠上還不止,怕要連人都得帶走了。現在還債的期限已到,追債的都來了幾次了,我和二嫂現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李武說到這,也是心急傷心到淚水都出來了。

    他媽媽陳金妹關切的問:“那你們沒去報官嗎?”

    李武無奈的苦笑道:“報官?告誰去?人都走了,況且人家賣的是人形何首烏,也不是假的,隻是千不千年的,你自己也沒看出來,要打板子,也是各打一半。關鍵你連告發的人也沒有,這事沒法告,隻好自個兒認栽了,其他沒了就沒了,現在是想法子把你二嫂給贖出來。”說到後來的關鍵,紅英知道二哥心裏現在所想的已不是王家的家業錢財了,隻想保住媳婦蓮翠。

    紅英問道:“你現在有什麽打算?”李武答道:“還能有什麽打算,三百兩不是個小數目,我們去哪弄去,我們也不指望能贖回家當了,保住蓮翠就行。”“那你過來就是想我們想辦法把二嫂給贖回來?”紅英問,李武點點頭,紅英又問:“這事之後,你就打算還是這樣跟她過?”李武答道:“那還能咋樣?”“你就沒考慮讓她解除你的入贅、恢複你的李姓,以後讓她跟你姓,孩子恢複姓李?”紅英問。

    李武歎息道:“先考慮如何贖她出來吧,這些我都無所謂,我也沒這能力去改變。三妹,這次看來要你來幫幫她了,你就看在你二哥份上也好,你兩個侄子份上也好,盡力幫幫她這一次吧。”陳金妹也看著女兒,雖然她也不喜歡這個二媳婦,但畢竟是兒子的老婆,兩孫子的媽,她也不想蓮翠要賣身抵債。

    紅英不是不想幫,她現在完全有這能力,區區三幾百兩對她來說,不是什麽問題,紅英是想利用這事幫二哥正名。她想了想,對李武道:“二哥,你等等,你跟你一起回去看看。”李武道:“三妹你大著肚子,就快要生了的樣子,就不要跑來跑去了,你有就先借我三十兩銀子,先贖了你二嫂出來再說。”紅英不聽他說完,自己回房間準備了。

    紅英跟二哥回到了王宅,一進門,就聽到裏麵要債的人說:“王掌櫃,按規矩不是我們逼你,期限到了,你沒有錢還,那這宅子和店鋪可就收歸我們錢莊了,勞煩你在這畫個押,這事算了了,至於你本人,我再給個期限你,到期你家裏人沒錢贖你,不好意思,你就等於賣身給了我,以後,你就是我的人,做牛做馬或賣掉,那我說了算。你看你啊還是不要拖延了,畫了個押,你一家就這樣出去,什麽也甭帶走,趕緊叫你男人去籌錢贖你,免得拖到利息高過本金啊。”

    紅英進到大廳,見二嫂倦坐在椅子上,精神近乎崩潰,神情恍惚,見人恐慌害怕。紅英見狀,心裏不禁暗暗同情,好端端的一個強勢女人,變成一可憐小女人,一切皆因貪心不慎而被奸人算計,幾天時間下來,從小富變得一無所有,搞不好還要連人搭上,放到誰身上,也是承受不了的

    那錢莊追債的頭一見李武回來,就上前道:“你回來正好,你勸勸王掌櫃,幹脆的畫個押,交出地方來,免得我們動手,告到官府去,欠債不還,還要判你個fú wù令什麽的,我們也不是不給你們時間,說好的期限到了,我們也來了好幾回,拖著也不是個辦法。”

    紅英問道:“一共欠你們錢莊多少錢?”那人答道:“到期連本帶利的一共就三百二十兩銀子,見你們也是可憐,超期的就不跟你們算利息了,如果沒錢還就以這宅子和店鋪抵債,外加王掌櫃三十兩的自身擔保。”

    紅英叫等等,示意李武拉媳婦一同進房,房間裏,王蓮翠正眼不敢看紅英,紅英正色道:“出了這事,大家誰也不想,這是你的王家產業,幸好此事不是出自我二哥手裏,你自已的東西,你敗了就敗了,如果因這事你賣身錢莊了,你也怨不得你丈夫李武沒幫你,他能有什麽能力救你,你是知道的,況且你丈夫日後還要幫你照顧兩個孩子,你要體諒。”

    李武與王蓮翠一聽,呆住了,以為三妹進來隻是說個還錢條件或什麽的,沒想到一開口就是勸王蓮翠看開一些,似乎是臨別時的勸言。王蓮翠一下子又哭出來了,身子一軟,又要滑落到地上了。她王家正因人丁單薄,在這鎮上也沒啥親朋戚友的,所以才要招郞入贅,現在出事了,她王蓮翠是無依無靠,紅英這麽說,她絕望了。

    李武心急要看著三妹紅英,紅英沒理會,盯著王蓮翠道:“你先別急,聽我說完。如果我們不理你,你就得與人為奴為婢或為人妻,或賣入妓寨,是不是?”她二嫂哭著使勁點頭,紅英繼續道:“我把你贖出來了,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嗎?”王蓮翠一把抓緊小姑的手,急切的道:“我寧願為小姑的人,也不願賣到妓寨,三妹你救救我!我願意與你為婢,也不願跟他們走!”紅英見嚇到這個樣,也於心不忍,扶起她道:“二嫂,你不要怕,我也不是要你賣身於我,但我把你贖出來後,你要去解除我二哥的入贅,恢複李姓身份,以後你和孩子要隨夫姓,我也不要你在李家為奴為婢的,但也不能象之前那樣那你丈夫,夫妻雙方日後要和和睦睦,等你把我二哥的事辦了,我自然會把你的賣身契給回你們,如何?”

    原來是這事,二哥李武感激地看了三妹一眼,王蓮翠隻求能逃脫賣身他人,雖說有點不情願,可她連一點談判的資本也沒有,她拚命點頭,生怕紅英變掛。

    紅英隨後出去,見要債的幾個人正焦急的等他們出來,一見紅英出來,忙問:“商量得怎樣?”

    紅英問道:“所有押條借據的,都帶來了嗎?”“當然,你們押的手飾也給帶過來了。我們也是打開門口做買賣的,手續不全,我們不會過來的。”領頭的答道。

    “那好,我二嫂的債我幫她還了,你把所有單據給我,”紅英從包裏掏出兩錠金子,遞給領頭的道:“這是足金兩錠,共四十兩,按目前市價,抵你的三百二十兩銀子綽綽有餘,多出的,算你們的跑腿。你驗過了,把單據給我。”

    那頭兒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反應過—後,拿過金子掂了掂,他們做慣這行的,一上手就知真假,馬上收起道:“這位xiǎo jiě真是爽快之人,王掌櫃也碰巧遇上這個親戚,這麽大的數也扛了,難得!”說完,遞給紅英王蓮翠之前簽下的所有地契房契押條借據和抵押的手飾,待紅英驗過後,一拱手,走了。

    李武兩夫妻看到紅英一出手就是四十兩金子來幫他們還債,都給這氣勢鎮住了,都不曉得說話。紅英見二哥他們這樣子,笑道:“好了,以後不再擔心別人shàng mén追債了。我可不想我孩子出生,見他母親是個這麽不講親情冷漠的人。二哥二嫂,這屋子鋪子,我都不要,送給二哥你了,你明天跟二嫂就去了房等過戶,再把大宅換個姓,寫上李宅,等二嫂備案銷了你的入贅,你才把她的賣身契給燒了。”說完,紅英把所有的契據手飾遞給了二哥。

    這時候的王蓮翠雖說是逃過一劫,但看到王宅易主,雖說也還是自己夫家的,可感情上一時還是適應不過來,望著之前還可以呼呼喝喝丈夫,現在地位易轉,自己從主導變從屬,況且還有一張賣身契在別人手裏,王蓮翠不禁難過得流出淚眼,可現時,她不敢放肆地哭了,帶絲自怨,又有些怯意地看著丈夫來抽泣。看到妻子這副樣子,李武倒是於心不忍了,他馬上安慰妻子道:“好了,就當是三妹也是說說嚇唬你,三妹也把所有給回我們了,我還是交回給你,你賣身契我也不要,這就燒掉,我之前也都等賣身給你了,現在你也是賣身給我,我們兩個,這幾年都是相依為命了,我的還不是你的?辦不辦過契的都一樣,不過,紅英說的一點,我是有點私心,我還真望你和孩子隨我的姓。”說罷,李武看著妻子,蓮翠咬著嘴,沒辦法的點了點頭。

    紅英見二哥夫妻和好,二嫂經這次教訓打擊,怕是會學乖了,脾氣應該會收斂很多才是,這樣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紅英笑笑,轉身要走,李武從後叫住了她:“三妹,這次的事,多虧了你,二哥不知說什麽好,你的錢,我們都不知什麽是個才能還上。”紅英製止道:“不必再說這些,錢你就不用還了,當三妹補送給你們結婚的禮物。對了,這有錠銀子,你拿去,你們家裏怕沒幾個錢了,生意那裏,好好盤算一下,有什麽要求就跟我說。哦,對了,今晚你們一起過來吃飯吧,媽剛才也怪擔心的,今晚大家高高興興地吃個飯。”

    紅英走後,王蓮翠後怕的對李武道:“這次多虧了你找三妹出麵。”李武說她道:“我這三妹算是豁達的人了,你平日還這麽說你小姑,她還這麽的幫你,今晚得好好跟人家說句好話。”王蓮翠勉強地點點頭。

    王蓮翠不解又忌妒的問道:“你說紅英她一個年紀輕輕的道士,當初就怎麽會存下那麽多錢?會不會是拿道觀的錢逃出來的?”

    李武一聽就不高興了,就罵道:“你看你,又來了!紅英幫了你,你還這樣懷疑她錢的來曆,如果她是圖財而走的,那剛才她就算幫你,她何不把王家一切據為已有?都合法所得啊。如果紅英她有虧於道觀,那媽都說道觀定期派人過來送些生活供給的,哪像紅英虧空道觀的錢!”

    王蓮翠聽丈夫罵她,心裏很是不快,撇一撇嘴道:“那倒也是,那錢一定就是道觀裏給的,說不定是她孩子的爹給的呢。”李武喝道:“你別淨瞎猜!出去記住別亂說話。”李武擔心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