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烏雅氏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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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送走江府世婦後,暮秋哄著曦兒睡覺,葉嬤嬤神神叨叨蚊聲道:“姑娘,丟了兩隻金猴子。”宮裏規矩苛刻,裏裏外外從未丟失過物件。

    暮秋並未放在心上,悠哉道:“許是掉到犄角旮旯裏了,你再仔細找找。”葉嬤嬤一臉愁色,“我找了大半時辰了,床底下櫃子底下全掃了個遍”她往周圍打量一眼,湊到暮秋耳邊,“會不會是江家少爺看著喜歡,順手拿走了?”

    小孩子嘛,看見喜愛之物,想據為己有乃常情。

    暮秋不敢亂揣摩,“是萬歲爺賞賜的十二生肖?”葉嬤嬤鄭重的點點頭,“如果是旁的丟了也就丟了,偏是那兩套物件,是兩淮總督獻給皇上,皇上又拿來給曦公主玩的。”多餘的話她不管胡說,涉及蓅煙母家之人,無憑無證的,出了事誰擔待?

    “你先四下找找,我尋個時機同主子說說。”暮秋輕聲哼著睡眠曲,示意葉嬤嬤出去。

    待傍晚時候,暮秋親自將屋裏屋外的各個角落都拾掇了一遍,別人問起,她就托詞說打掃衛生,實則在找尋丟失的兩隻金猴子。不說金猴子乃十二生肖中的一個,缺一個,整套都不完整了。而且每隻金猴子都有十餘兩重,夠普通百姓家大半年的吃穿用度。若是江蓅寶無意中拿走的還好,若是旁的鬧出去,隻會抹了蓅煙的臉麵。

    兩日後,暮秋尋到合適的時機,小心同蓅煙稟告了。

    蓅煙正在給小狼狗喂牛奶,聽著暮秋的話,也沒當回事,“丟了就丟了,反正是給胤曦玩的,誰家小孩子的玩具不是丟三落四?”暮秋意識到蓅煙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斟酌著語言道:“宮裏的東西都有記錄,曦公主的玩具是萬歲爺賞賜,丟了恐怕不好。”又道:“如果是平常日子丟了,大家也無話可說,偏是江夫人入宮那日丟的,小少爺也玩過”

    “你懷疑是蓅寶拿了?”蓅煙慍怒,蓅寶是她帶大了,是什麽性子她知道。

    況且,江家雖不是皇家貴胄,倒也不缺那幾兩金子。

    暮秋連忙解釋:“主子您誤會奴婢的意思了,第一,蓅寶少爺畢竟乃小兒心性,有時放在懷裏兜著無意間帶走也是有的。第二,若真是蓅寶少爺帶走的,江府必然會使人往宮裏傳消息才是。既然沒有傳,奴婢想主子可記得蓅寶少爺的奶媽子?”

    一語提醒了蓅煙,可到底是江家的人,蓅煙難免袒護,遂道:“不管是誰,此事到止為止。倘使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弄丟的,看誰敢胡說什麽。明白了?”

    她要護短,態度又很強硬,暮秋沒法再勸,隻得道:“奴婢遵命。”

    楚柔的傷在慕容妡的調治下,已經能夠下地走動。烏雅氏去東苑那些時日,她難得輕鬆,日日在北五所閑著,瑣事有蘿兒幫著料理,吃食上有楚研照顧,旁的又有蓅煙替她周全,倒像是因禍得福,養的白白胖胖起來。等烏雅氏回宮後,她再往跟前伺候,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已然被慎兒取代,不由悵然若失,終日悶悶。

    一日,慕容妡去北五所給她送祛疤痕的藥膏,兩人此時已結為好友,楚柔逗慕容妡,“外頭下雪了嗎?”慕容妡匪夷所思,“這麽好的天氣,跟夏天似的,怎麽會下雪?”楚柔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那你的臉上怎麽結了霜?”

    慕容妡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張口要反駁,見楚柔言笑晏晏一臉戲謔的望著自己,猛然領悟過來,便麻利的收拾好藥箱往外走,“你多擦兩次就會好了,往後我就不過來了。”

    “你生氣啦?”嚇得楚柔連忙跑到門邊拉住她的袖子。

    慕容妡這輩子不想和任何人有情感上的牽扯,有期待就會有失望,有喜歡就必然注定伴隨著心痛,她的心在全族被屠殺那日已經死去。她麵無顏色的甩開楚柔的手,“保重。”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楚柔送她到廊下。

    慕容妡頓了頓步子,沒有說任何話,從偏門處去了。

    慎兒原本是過來給楚柔送果子,正巧撞見慕容妡與楚柔在廊下說話。她眼珠子一轉,折身回到鍾粹宮。烏雅氏近來懶懶的,躺在炕邊看詩。慎兒跪在踏板上給烏雅氏捶腿,笑眯眯的說:“主子猜一猜,奴婢去給楚柔送果子時撞見了誰?”

    “誰?”烏雅氏翻了一頁書,隨口問道。

    “是慕容醫女。”她搖頭晃腦的,笑靨如花道:“難怪楚柔挨了打幾天就能下地,原來是慕容醫女在幫她診病呢。奇怪了,醫女給宮女看病需經過皇後主子的準允,是誰替楚柔”

    “哼。”烏雅氏把書一丟,罵道:“你個混賬東西,不知好好孝敬主子,倒學會在主子跟前搬弄是非了?”烏雅氏乃聰明機敏之人,慎兒一提楚柔,她心裏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慎兒噗通往地上一跪,“主子饒命。”

    入夜,康熙翻了蓅煙的牌子,一台綠鍛大轎把她抬進了西暖閣。蓅煙穿著便袍,頭發隨手係在腦後,朱釵盡退,連胭脂都沒有擦。她坐在內殿裏等候康熙,過了小半時辰後,康熙才姍姍而至。他一身明黃龍袍,頭上皇冠未取,看見蓅煙端莊的坐在床榻邊,一句話都沒說,徑直把蓅煙撲倒在龍榻裏。他毛手毛腳的胡亂動作,蓅煙癢得花枝亂顫,雙手撐住他的胸口,媚眼如絲,“先取帽子,硌到我了。”

    她素指纖纖解開他脖頸下的黃繩,端著帽子翻身要放到旁邊床幾上,她扭著身子半趴著,還想同康熙提一提江無被騙了錢的事,未料康熙從後麵壓下來,在她的脖頸裏一頓亂咬。

    “今兒怎麽了”她的話沒說完,已經被康熙含在了嘴裏。

    床事激烈而勇猛,簡直讓蓅煙支撐不住。他雖然什麽話沒說,但蓅煙能感覺到他內心的苦悶、壓抑與無法釋放的痛苦。應該是朝政上的事吧,否則他不會什麽話都不說。他把她丟在錦被裏,背對著他,一手攬著細腰,一手撈在她的胸口,他的每一次前進都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每一次的離開都急促而短暫。他又把她翻過來,凶狠的搓著她的圓潤,壓在她的身體裏,吻她,侵略她,啃食她,似要把一切的怨氣全部宣泄在她的身上。

    終於,他猛然籲了口氣,舒坦的與她縮進被窩裏。

    蓅煙被弄到神思恍惚,腦袋裏一片空白,仿佛靈魂出竅般,兩眼發直。康熙靜靜的抱著她,聽著窗外的蛙聲、風聲,許久許久才問:“朕弄疼你了?”

    蓅煙轉過身,麵對麵的躲在他懷裏,“最近朝政很煩心呀?”

    “嗯。”康熙用寬厚的臂膀圈住她,“有點煩。”他不說,蓅煙不問,況且朝政上的事,她問了也於事無補。兩人默默的躺了一會,就在蓅煙差點睡著的時候,康熙坐起身,“朕還有事,你回枕霞閣睡吧。省得你夜裏記掛曦兒。”

    司衾宮女要進殿侍奉穿戴,蓅煙道:“都出去吧,我來伺候。”

    他是她的丈夫,看見他煩心而自己無能為力,蓅煙有些憐惜。她隨手給自己披了件長衫,侍奉康熙重新穿好龍袍,戴好皇冠,看著他離開了,方給自己穿衣服挽頭發。

    連江無的事也沒敢提半個字。

    翌日,宮裏忽然接連傳出兩個喜訊。同住鍾粹宮的容妃和烏雅氏,診平安脈的時候,皆被禦醫發現已經懷孕了。烏雅氏還好說,與康熙在東苑呆了差不多半個月,能懷孕乃理所應當。而容妃卻是奇怪,她侍寢的日子幾乎沒有,從懷上榮憲公主開始,她就已經失寵了。為此,太皇太後還特地命人查了敬事房的檔案還真有一條記錄,康熙十三年以來容妃唯一的一條侍寢記錄。太皇太後一日之內得了兩個子嗣,自是高興,做主賞了容妃數樣朱釵外,又借著由頭給烏雅氏升了一級,賞為德貴人。

    烏雅氏一時得意忘形,跑到皇後麵前把蓅煙讓慕容醫女給楚柔診病一事捅了出來。皇後大怒,即刻宣來蓅煙對峙。蓅煙自然死不肯承認,說:“楚柔與我在北五所是好姐妹,我心疼她歸心疼她,卻絕不敢違背宮裏的規矩。再者,慕容醫女性子淡漠,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又豈會聽我的命令?”第一次若湘找慕容醫女給蓅煙祛除妊娠紋時,慕容妡的態度猶在眼前,所以蓅煙說的雖然是假話,但皇後聽起來倒像是真的。

    慕容妡的高傲冷漠的性子,皇後很清楚,她思索片刻,把矛頭轉向烏雅氏,“你說說,你怎麽證明是江貴嬪派了慕容醫女去給楚柔診病的?”

    皇後突然倒戈相向,烏雅氏也嚇了大跳,忙道:“奴婢的貼身宮女慎兒親眼看見慕容醫女在給楚柔看病,臣妾是想,除了江貴嬪能請得動慕容醫女,旁的人,沒膽子也沒動機。”

    “那就是猜的囉?”蓅煙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