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董芷妤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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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褆已至讀書的年紀,康熙從武英殿挑選馮溥為胤褆師傅,辟出乾清宮南邊書房用之以誦書習字。另有榮憲公主時有出入,隻是她畢竟為女子,雖與胤褆讀的是一樣的書,馮溥卻從不要求她背誦或是習作。胤褆很覺不服,榮憲便笑他:“你不服也沒用,皇阿瑪喜歡我,不喜歡你。”氣得胤褆紫臉腫脹,一回延禧宮就抱著惠妃哭,“二公主說,皇阿瑪不喜歡我!”

    惠妃聽完他哭訴,娓娓道:“你是男孩子,將來要幫皇阿瑪處理國家政事,皇阿瑪自然對你有所要求。榮憲公主是女孩子,長大了是要與蒙古諸王聯姻的,便是不讀書亦無妨。”胤褆覺得有理,翌日與榮憲見麵,把惠妃所言所語一五一十的說了,得意道:“等你嫁到遠處,我騎馬去看你。”這下輪到榮憲不幹了,回頭就告訴了容妃。

    容妃彼時抱著胤祉在喝稀粥,聽見榮憲哭訴,粥碗一丟,踩著花盆鞋就往延禧宮與惠妃理論。容妃說:“當著孩子的麵,你挑撥什麽?你怎就知道榮憲一定會遠嫁蒙古?即便是遠嫁了,那也是為大清為朝廷為皇上出自己的一份力...”

    惠妃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容妃竟當真了,忙賠笑道:“您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我給您賠個不是。”她越是軟著性子,容妃越是氣焰囂張,“榮憲和胤褆都小,大人隨便說句不中聽的話,她們都有可能記在心裏一輩子。你也不是沒有孩子的人,怎麽這點道理都不懂?”說完帕子一甩,鼻尖冷哼,眼珠翻白,“我知道你,平妃要立後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的狐狸尾巴也跟著露出來了。你做了什麽事,甭以為我心裏不清楚!”

    若擱在往常,容妃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即便平妃欺負到頭上,她亦會忍耐。但眼下不比過去,雖說有傳聞要立平妃為後,可容妃卻深知,至今太皇太後那兒都沒有表態哩,凡事皆有餘地。況且,如此緊要時候,平妃可沒有膽子興風作浪,更別提惠妃。

    惠妃果然強忍著性子,說:“是我思慮不周,您消消氣。”容妃一拳頭砸在棉花上,再說論下去也沒意思,又掛念家中胤祉,便氣鼓鼓的坐轎回去了。榮憲和胤褆知道他們額娘為了讀書一事吵架,頗覺煩悶,兩人散學後覺得尷尬,便沒有一同回寢宮。

    蓅煙冊封為妃後,她自己沒多少感覺,若湘倒是能真切的體會到。例如她的月銀漲了二兩,夏穿的宮裝亦多了兩套。再者,內務府送來數十名宮人讓蓅煙挑揀,這些宮人畢恭畢敬,讓若湘逞足了威風。蓅煙讓素兮去挑人,她說:“新挑的人都在外頭當差,不許入殿中添補。兩位小主子屋裏的人讓暮秋去管,再從曦兒屋裏挑一個嬤嬤去調教新來的嬤嬤。”

    素兮答應了,出去傳話。

    枕霞閣連著鬧了兩三日,每日都有十餘個宮人過來請安麵見,先由蓅煙挑出麵善的,再由素兮詢問當差的事宜。若素兮覺得可以,內務府處便會登記造冊,選中的人從此就在枕霞閣當差了。眼下一排的人兒跪在蓅煙麵前磕頭,蓅煙略略掃了一眼,往名冊上勾出兩個名字,沒有半句多餘的話,若湘就領著她們出去,把勾出名字的兩人送到茶房給素兮評判。

    能留下的二人歡喜鼓舞,被遣走的則垂頭喪氣,還有人一出院子就哭了。新入的六個宮女兩個太監全部放在外頭,沒有蓅煙的準允,是不能進殿伺候的。若湘底下分得徒弟,欣喜異常,開始有了點喜歡教訓人的勢頭。蓅煙自己病著,沒有餘力管事,天天歪在炕上養胎。

    康熙一向都是夜裏來看蓅煙,陪她吃少鹽少油的素菜和無糖的糕點。蓅煙怕他淡而無味,有時特地命人給他單獨做出膳食和點心,康熙卻不肯吃,隻說:“省得你看著嘴饞。”

    夏日天光漸長,兩口子去觀星樓看夕陽,蓅煙是康熙一路抱上去的,他肩寬身壯,抱著蓅煙就跟拎著一隻小鹿般,毫不費力。近來浙、閩、陝等三藩叛域漸次平定,扼在康熙脖子上的緊鎖終於鬆開了,再加上蓅煙身體尚好,康熙聖心大悅,才稍有閑情逸致賞景。

    憑欄佇立,血色的霞光璀璨而沉靜,遙遙可望見巍峨的皇城,亭台飛簷鱗次櫛比,一直望到天際,徐徐有炊煙冉起,乃天下太平歲月靜好之景。康熙從荷包中取出一隻手鐲,有指寬厚,白玉光潔,他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的替她戴上,“藩王耿精忠投降後,從他的府邸裏搜出來的,據說是唐時楊貴妃所用之物。可是無價之寶,不許你隨便賞人!”

    蓅煙生病後瘦弱許多,手腕都瘦了一圈兒,她把玉鐲舉在天幕下端望,玉澤溫潤,質地光潔,實在美得不可方物。她道:“真好看,我才舍不得給人哩!”

    夕陽凋落,兩人攜手回宮,至宮街岔路口,蓅煙道:“我知道你國事繁忙,不用送我回去了。”康熙頷首,笑道:“朕明兒再去看你。”

    “嗯。”

    蓅煙心情甚悅,與若湘結伴而行,若湘憂心忡忡,見周圍無人,悄聲道:“主子,我有一事要同你說。”蓅煙想也沒想,便問:“有事你就說,怎麽吞吞吐吐的,一點兒都不像你的性子。”若湘思慮片刻,道:“此事我一直沒敢在枕霞閣提,是怕人多口雜給傳出去。”稍頓,俯身在蓅煙耳側,“昨兒夜裏楚柔尋我,說董芷妤讓她給您傳句話。”

    “什麽話?”

    “她說...慕容醫女不可靠,讓主子警惕些。”這話若湘本是不願說的,她與慕容妡相處久了,在心裏早把她當做可以相知相信之人。如此在背後詆毀她,若湘有所不齒。但楚柔的話,她不敢不多加掂量。況且...慕容妡可是醫女,隨隨便便往蓅煙湯藥多擱一點什麽,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蓅煙的命啊。

    “這是什麽意思?”蓅煙問。

    若湘搖頭,“楚柔不肯說,但我瞧她的樣子,事情好像很嚴重。她是什麽人咱們不知道嗎?雖然有時候輕狂了些,但對主子絕無壞心。”又壓了壓聲音,“聽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怕是同德貴人有關係,所以她不敢說。”

    慕容妡曾經救過曦兒,蓅煙生病時,全賴她在院子裏熬煮湯藥,從未出過岔子。蓅煙對她已是極為信任,聽若湘如此說,本能的就想辯駁,可楚柔的話她又不敢不當回事,便說:“明兒你讓董芷妤來見我,我親自問問她怎麽回事。”

    若湘應了,說:“我一早就派人去尋她。”

    天未亮,蓅煙略有失眠,醒來後便無法入睡。她沒有驚擾任何人,自己往房中花廳倒水喝,沒料到若湘氣喘籲籲跑進來,大驚失色道:“主子...不好了!”

    “慢點兒說,急躁什麽?”蓅煙悠然的盤膝坐下,喊素兮,“伺候洗漱吧。”

    若湘稍稍平複心緒,眼眶已經濕了,“今兒早上宮門一開,我便使了采兒去尋董芷妤,采兒去北五所一問,才知道董芷妤竟然落水死了!”

    “死了?”蓅煙詫異,她猶記得當年在東苑第一次見到董芷妤的時候,她說她叫五兒,在廚房裏當差,求她幫忙在禦前說幾句好話,好讓她能調回宮裏。

    “慎刑司可有人去調查?”蓅煙心懷愧疚,覺得自己當初不該幫她回宮,又覺得此事或許與楚柔昨日同若湘提起慕容妡一事有關,如此掂量著,愈發心情沉重。

    若湘道:“哪裏有人調查呀,都說是溺死的,當時就抬出去丟在亂葬崗了。”

    “可憐。”蓅煙歎息,“你使些銀子,讓人把她的屍身找回來,買副棺材好好埋了罷。”又問:“楚柔可來了?”若湘往抽屜裏抓了一把碎銀,說:“我這就去請楚柔。”

    楚柔等天黑了才敢來枕霞閣,近幾日她總覺有人盯著自己,可一回頭,又沒有人影,後又聽說董芷妤失足溺亡,更加覺得心驚膽戰,如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就嚇得渾身哆嗦。

    一進屋,楚柔就跪倒在地,哭得肝腸寸斷。

    她說:“蓅煙,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有人要殺我哩。”蓅煙心裏猛地一咯噔,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別胡說八道,宮裏誰不知道你是我的舊識,誰敢對你不好,就是同我作對!若湘,快把她扶起身,擰帕子給她擦擦臉。”

    若湘擰了帕子來,楚柔抹去淚水,說道:“那天董芷妤跟我說慕容醫女是有意接近主子時,我就該多留個心眼,多問兩句。可惜她如今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幸好你不知道。”蓅煙又命人把門窗關好,才說:“或許董芷妤就是怕給你惹來殺身之禍,故而隱瞞你。你也不必自責,事情竟然牽扯到了我,我總要替董芷妤討回一條公道,好好查一查。”語畢,站起身,衝素兮道:“快給我洗漱穿戴,我要去趟景仁宮。”

    景仁宮乃宣貴妃寢宮,平妃既然還沒有冊封,那宮中諸事則依然由宣貴妃統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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