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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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在臨近邊關時終於爆發,十萬大軍已經會齊,軍士質量參次不齊。來自濟州軍隊中,一個小把總,一日趁安營紮寨時,帶著兩個小兵出去,把附近村子的一個小寡婦糟蹋了。小寡婦也是個狠人,並沒有和平常婦人一樣認命,而是悄悄尾隨三人身後,認定三人身份,寫下一封血書,用剪刀自殺在軍營前邊。
十萬大軍沸騰,要知道古代人最講吉利,如今還沒有看到敵人,就被個婦人自殺在軍營門口,是天大的晦氣。朱睿也震怒,召集軍隊,就是為保家衛國,如今還沒到國門,先把自家霍霍了。
當下召集起大軍,讓大家眼看著,在轅門口斬殺了那三個人,就連三人的長官,濟州將軍也打了三十軍棍,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
林子墨坐在後帳裏,小硯正在給他訴說:“汪師爺也沒攔住,不但殺了那三人,還把那個將軍大的動不了了。”汪師爺怕兩軍還沒交戰,先斬了陣前大將,對士氣有影響。但是事情已經太惡劣,不收拾一下,軍令出沒人執行,更是大忌。趁此機會立威,也不失是一條良策,隻是苦了那位小寡婦,無端端惹上煞星,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大軍再開拔,紀律明顯好了很多。臨近北方,天也冷了很多,林子墨加了一層棉衣,坐在帳篷裏,看著自己草擬的模仿現代軍人三項紀律八大注意,拿起筆刪刪減減,盡量符合現在的軍隊情況。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古代軍隊的規定太簡單,約束力很低。想要把軍隊的權利抓到手裏,最起碼得要從思想上,想當年那位偉人做的就很好。沒有接觸過正經軍隊,隻能從電影、電視劇上努力回想,手在紙上寫著,首先要有能說會道,並且忠心與朝廷和朱睿的人,分散到各分隊做政委一類的工作,讓這群人心底裏打上忠心朝廷、忠心大元帥的影子。
再一個,把萬一為國盡忠,或者成了殘疾,朝廷對他們身後事的安排。雖然不少軍士已經知道,還是要再三強調,加上這兩年眼看著的對以前這些殘疾軍士,和其他家屬的照顧,這些現役軍士就少了後顧之憂。
還有文藝動員,隨著軍隊行軍,說快板書很不錯,即能娛樂又能把內容深入人心,還能讓他們忘記疲勞。軍歌也很重要,以保家衛國為內容,從心底為身為一名軍士自豪起來。
勾勾寫寫,已經是深夜,連朱睿回了帳篷都沒發現。把披風交給小硯,安樂安心伺候著簡單洗了洗,朱睿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輕輕坐到了老婆身邊。本來隻是好奇地看看老婆到底在忙些什麽,但是越看越激動,越看越感動。
這個小妻子,自從認識他那一天,就時刻給他驚喜。他從不後悔為他放棄三妻四妾的生活,那些生活的調劑品,全部加起來也趕不上子墨的一個衣角。
悄悄出去,吩咐安樂:“給王君燉一碗燕窩來,要血燕。”子墨走的腦子比他還多,加上並不強裝的小身板,真憂心進入北地的生活。
等到林子墨寫個大概,伸懶腰時,天都已經快四更了。身後靠上一個溫暖的胸膛,輕摟著他,遞到嘴邊一勺燕窩,林子墨張嘴吃了,聽著身後人的嘮叨:“也不知道愛惜身體,這些什麽時候都可以寫,非要弄到這麽晚。”林子墨笑了,盡量伸張身體,在身後人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享受他的喂食:“早一天弄出來,把軍隊早一天訓練好,到了地方,就該打仗了。”
朱睿親親他的嘴角:“謝謝,謝謝你子墨,辛苦了。”林子墨笑:“隻要為你,怎麽辛苦都值得。”咽進一口燕窩:“你要記住,把你的護衛隊也分散開,分進各小隊,先把護衛隊以前的訓練讓他們熟悉,到了地方加緊訓練,打造的藤甲、武器過不多久就會送來,希望對上馬背上長大的韃靼各族管用。”朱睿深深把頭埋進老婆的頸窩,他還有什麽可說的嗎?老婆的私房幾乎都用在了軍隊上,怕的是他也打敗仗,對於如此為自己著想的人?罷了,有一輩子的時間哪!
朱睿第二天把林子墨寫的東西交給汪師爺時,汪師爺瞪大了眼,喃喃自語:“多智近乎妖了。”隨後臉色不善地看著朱睿,在他無辜的臉上打量了一遍:“王爺就是罪人,您毀了一個比國士還強三分的人。”朱睿嗤笑:“什麽啊?子墨要是不在我手裏,怕是難以發揮,就被埋沒了,是我發掘的他。”看著他洋洋自得的樣子,汪師爺啐了他一口,徑自細看手裏的東西。
再動身的時候,林子墨明顯看到朱睿的護衛隊換了許多的新麵孔,能常常聽到隊長劉長路訓軍士時的怒吼。林子墨莫名心情好了一些,到處都是糾正軍士行為的吼聲,這比懶散怒罵強多了不是嗎?
過了居庸關,終於到達了邊境垂城,大部隊駐紮在了城外,林子墨隨同朱睿被當地官兵迎進了垂城城裏。從窗縫裏看出去,幾乎到處是斷壁殘橫,街上偶爾有走過的行人,人人一臉木然,隻是機動地邁著步子。
林子墨閉上眼睛,電視上和實際看到是兩碼事,親眼看到如此慘況,心裏很不是滋味。臨時大帥府安排在了垂城巡撫衙門後院,巡撫的內卷早已送走,到不存在回避問題。
稍微洗簌一番,朱睿拉著林子墨,和汪師爺一起進了前邊大堂,接見留守人員,和第一批剩下的大軍頭領。到了大堂,朱睿當仁不讓地坐在了正坐上,汪師爺和林子墨坐在了他的下手。堂下的文武官員分批拜見朱睿,對於坐在他身後的林子墨的年輕有點驚訝,青緞子的棉披風完全擋住了頭臉,站在下邊看過去,隻看到尖尖的下巴。
大堂口開放,冷風一陣陣灌進來,穿著棉披風不紮眼,但是還帶著帽子,就有點失禮。而朱睿並沒有介紹林子墨的身份,眾人隻聽說過汪師爺,對這個冒出來的神秘年輕人有點好奇。
拜見完畢,除了李巡撫和西北軍元帥方未進,和第一批來的副元帥朱子豪有座位,大家都分列兩廂。朱睿滿臉的嚴肅,點名道:“朱子豪,給本帥說一下目前戰情。”朱子豪站起身:“是,目前句裏、柳林、楊樹屯三鎮失守,前常大元帥曾收複句裏,但在與韃靼對陣時中了埋伏殉國。”
朱睿皺眉:“常元帥作為主帥,不應該臨近前線,你們這幫人在幹什麽?”話聲不高,卻讓人遍體生寒。方未進忙低頭站起來回道:“秉元帥,當時末將和朱副帥都在場,隻是敵人的騎兵多,而且馬跑的快,中埋伏後速不及防,一字長蛇陣被攔腰斬斷,我等救援不及,請元帥恕罪。”
朱睿的臉沉下來:“本帥曾經傳到各地的新式訓練法,你們沒練?”方未進偷看朱子豪一眼,諾諾地:“沒來得及,重新訓練耗費也大---------”
朱睿“啪”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們這幫蠢才,那些新式訓練法本帥親自驗證過,哪裏需要耗費太大?而且新式方法以最快的速度傳到各地,幾乎比本帥的護衛少不了多少時間,我的護衛們都練成了,你們如何沒有練成?”
大堂中人都低頭跪下,齊聲道:“請元帥恕罪。”朱睿氣的前胸劇烈起伏,法不責眾,大錯已成,讓他也沒有辦法。汪師爺看看也不是辦法,如今大敵當前,最忌軍心渙散,上前悄悄道:“王爺,先退堂吧,商量一下再說。”
朱睿頹廢地坐在後堂,他一直做的閑散王爺,與文臣武將一直注意保持距離,手底下除了充任軍師的汪師爺,和護衛隊長劉長路,其餘沒什麽心腹。如今突然調來當這個兵馬大元帥,怕是這些老兵油子們不服氣啊!
汪師爺道:“如今這二十多萬大軍參雜在一起,最怕的就是各個地區兵抱團不聽話,王爺的命令下去,陰奉陽違啊。”劉長路道:“對於新訓練法一竅不通,韃靼馬快人狠,這仗不好打。”林子墨道:“他們抱團,那就把抱成的團拆開,各地的隊伍全部打散,和王爺帶來的十萬人重新組合,即能防止他們抱在一起生事,還能讓那些有點底子的軍士帶一下。”
朱睿坐直身子:“這個辦法好,雖然倉促些,也隻能如此了。”汪師爺摸摸短須:“隻怕各路元帥和將軍們不服。”朱睿一笑,我走時皇兄怕這一手,給了我尚方寶劍,授予本王先斬後奏之權,不怕他們鬧事。”
果然,當朱睿宣布重新組合軍隊時,大部分武將都跳出來反對,甚至東南過來的一個王將軍還要威脅帶著自己的人回去。這些人抓住的就是臨陣換將、臨陣斬將是大忌,以此威脅朱睿改變主意。
但是朱睿才不管那套,路上早斬了三人了,還怕再造殺虐嗎?當下什麽話也不說,請出尚方寶劍,把王將軍直接推出去斬首示眾。
朱睿的血腥鎮壓,是文臣武將們都沒了聲音,老老實實地接受他的安排。朱睿封敢闖敢幹的朱子豪為左路元帥,率領五萬大軍做前路先鋒。細心的方未進做右路元帥,率五萬大軍殿後。自己則帶領剩下的十六萬大軍在中軍壓陣。如此,與敵軍對戰隊形初步見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