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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卻是幻影。

    在她的手快要觸及喬以楓的時候, 喬以楓便在她的眼前, 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喬以楓的聲音。

    她在喊她的名字。

    有一種混沌的感覺襲來，讓喬璟燃頭痛不已

    ……

    “小璟, 小璟？”

    ……

    “姐姐, 姐姐，你會一直陪著小璟嗎？”

    “當然啊。”

    “姐姐, 姐姐，那你會一直都這麽喜歡小璟嗎？”

    “當然啊。”

    “小楓你是不是最喜歡小璟了啊？”

    “沒大沒小的，要叫姐姐知不知道？”

    “那你還是不是最喜歡我嘛, 小楓～說嘛說嘛～”

    “……”

    “是啦是啦，最喜歡的就是我們家小璟了。”

    記憶裏的那個女人不管她怎麽搗亂怎麽任性, 始終都是笑著縱容她。

    不論自己是如何的需要她, 她永遠都是，笑著給於自己肯定的回答。

    從不拒絕，隻有縱容。

    ……

    “小……璟……？這……這位……是？”

    “嗯……男朋友。”

    “這樣啊……”

    “小楓，我跟他還要去看diàn yǐng，先走了。”

    “嗯……”

    ……

    “小璟……你剛剛是不是……親了那個女孩子……你不是……有男朋友的嗎……”

    “啊……你說上次那個啊, 分手了。”

    “那麽……剛剛那個女孩子是……”

    “女朋友。我現在……跟她在交往。小楓……會介意嗎？”

    “怎麽會……我是你的……姐姐啊……”

    ……

    一段又一段回憶的碎片湧入腦海之中, 卻怎麽也沒辦法拚湊成一整片完整的記憶, 隻是斷斷續續的, 也對……她們的回憶…實在太多，太多，好像怎麽拚湊，也不可能全部拚湊出來。

    喬璟燃隻覺得頭暈暈的，整個人都有些提不起勁，隻覺得全身都在發熱，可是熱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冷，冷熱交替著，讓自己混沌不清。

    惟一讓她感覺到溫暖的是，握住自己的那隻手，她還沒有睜開眼睛，卻能夠感覺到，讓她心安的一種溫暖從掌心開始蔓延。

    ……

    突然一個激靈，喬璟燃驚醒了過來。

    卻不是像想象之中的那樣坐起身來，而是僅僅隻是睜開了眼睛，隻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沉甸甸的，連自己的眼皮都仿佛有了千金重，壓的她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喬璟燃艱難的睜開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偏了偏頭，母親的身影就映入了眼簾。

    “……媽……媽……”因為還有些虛弱。所以發聲的有些艱難。

    不過被喬璟燃喚著媽媽的那個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便握住了她的手。

    “媽媽在這裏，燃燃，感覺怎麽樣了？還是很難受嗎？”方渝卿伸手摸了摸喬璟燃的額頭，探探熱度。

    似乎……是退燒了？

    感覺到喬璟燃的額頭沒有那麽燙之後，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的開口，“終於退燒了哦。媽媽馬上就叫醫生過來。”說罷，方渝卿便按了按床頭的按鈕，想了想又覺得不太放心，便起身走到門邊吩咐站在門口的人去叫主治醫生來。

    ……退燒？

    喬璟燃有些不解。

    她當時喝了那麽多酒，最多也是飲酒過量導致酒精中毒吧……怎麽會是發燒了呢？

    難道……酒精中毒也會引起發燒？

    不過……就算是發燒，也不至於全身無力，腦袋都有些不清醒吧？她記得……她的身子骨再怎麽樣，也不至於柔弱成這樣啊？

    而且……不知為何……喬璟燃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怪，就是讓她有一種自己突然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

    就在喬璟燃想著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方渝卿又重新走回了病床前。

    “很痛苦嗎？醫生馬上就會來了。等到醫生給燃燃檢查完畢確認燃燃身體沒事以後，過個幾天媽媽就能帶燃燃回家啦。”似乎是覺得說完以後沒什麽說服力，又怕安撫不住孩子，於是方渝卿又補上了一句，“小楓也會來一起接燃燃回家呢。”

    小楓。

    這兩個字讓喬璟燃重新集中了注意力，她抬起頭，看向一直注視著自己的母親。

    “！”喬璟燃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為什麽……媽媽現在看起來……這麽年輕？

    她記得……她的媽媽方渝卿……兩鬢明明已經是白發了才對啊。為什麽現在……會看起來這麽年輕啊？

    兩鬢完全看不見一丁點兒白發，反而是黑的發亮。

    “媽媽你……染黑發了麽？”

    “噗。說什麽呢你這孩子，你瞧瞧媽媽著發色，用得著染發麽。而且媽媽不是說過，隻喜歡黑色不會染發的麽。”看著喬璟燃的臉色漸漸有了生氣，方渝卿的心情也漸漸好起來了。

    “以後可不準再不聽話了，知道嗎？這次你一直高燒不退，讓爸爸媽媽擔心死了。可不許再有下次了，不然媽媽就真的生氣了知道嗎？”方渝卿笑了笑便又嚴肅起來了。

    高燒？

    “媽媽。”喬璟燃低下頭，喊了喊方渝卿。

    “怎麽了？”方渝卿憐愛的摸了摸喬璟燃的頭。

    “小楓……小楓在哪裏？”問出這句話以後，喬璟燃的眼裏，已經噙滿了淚水。

    “就知道你惦記著小楓呢。不過你可不能沒大沒小的，不能沒禮貌喊小楓，得喊姐姐。”方渝卿捏了捏自家女兒的臉頰，“你姐姐呀，知道你生病了立馬連學校最後的一個校外huó dòng都不參加了要來看你呢，司機去接她了，她應該也快到了。”

    什麽？

    學校？

    校外……huó dòng？

    她記得，喬以楓早就畢業參加工作，已經是自家母親的下一任接班人了啊……

    不過……高燒的話……她記得在她小學的時候，的確是有一年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聽後來家裏人說的是病毒xìng gǎn染造成的。

    而那個時候……媽媽和現在一樣，也是說小楓正在來醫院的路上。

    難道她回到了小時候？

    高燒的事情……是……是11歲那年吧？

    這算什麽？

    穿越？還是時光倒流？

    真的假的啊？

    “我……”

    “咚咚。”

    就在喬璟燃還想要問些什麽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接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有幾個護士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的是……自己的父親？

    也年輕了不少。

    喬璟燃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一切，不知不覺的，配合醫生做完了檢查。

    “老趙啊，謝謝了啊。我們家燃燃的事情讓你操心了。”喬璟燃的父親喬禮握了握穿著白大褂的李院長的手。

    “瞧你說的，老喬啊，我們都多少年朋友了。更何況燃燃喊我叔叔，那就是我侄女兒，我為她操心怎麽了，小事情。”

    “燃燃啊，快謝謝你李叔叔。”喬禮也走到自家女兒的身邊。

    “謝謝……李叔叔……”

    李叔叔……醫生……

    那個院長李叔叔嗎？

    喬璟燃記得，在自己大學畢業那一年，這位李院長李叔叔機已經退休了……而且退休儀式還相當隆重，特意宴請了熟識的人，而喬家自然也在受邀這一列。

    難道……這是真的？

    喬璟燃一副呆呆愣愣的樣子，連說話都是機械的模樣，方渝卿以為是她身體還沒恢複不太舒服，準備扶著她躺下想要讓她繼續好好休息，“你李叔叔也說你已經退燒了，已經沒事了，燃燃再休息一會兒吧？”

    喬璟燃抬起頭木訥的看著方渝卿，有看看喬禮，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有些分不清楚了。

    父母變得相當年輕的容貌，不……不止是父母……除了父母以外的這位李叔叔也這麽年輕……未免也太……

    如果說這是一場夢的話，那麽為什麽身體沉甸甸的，渾身無力的感覺會是這麽真實的呢？

    可是……

    如果這不是一場夢的話……

    如果不是夢的話……

    那麽，也就是說，她喬璟燃，真的重新回到自己11歲那年了？

    這……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喬璟燃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的腦袋有些混亂不清了。

    “嘣——”

    推門而入的聲音，吸引了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

    喬璟燃側頭看過去。

    喬以楓。

    推門而入，頭發有些淩亂，額頭上還有些密布的汗水，正在喘著氣的人，是喬以楓。

    而喬璟燃對上的，也正是喬以楓擔憂焦急的目光。

    讓她……熟悉的不得了的目光。

    仿佛……昨天還看到過。

    果然啊，就連小楓，也是這樣宛如青蔥少女一般。

    如果她記的沒錯的話，紀念的自己是11歲，而小楓，是18歲。所以校外huó dòng什麽的，是真的。

    至少……現在是。

    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塊又一塊的拚圖，終於找到了吻合的地方，可以一一拚上了。

    喬璟燃看著喬以楓，走向自己。

    她已經……不想要理會，此時此刻發生的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在喬以楓走向自己的那一刻，什麽都不重要了。

    隻要喬以楓在她的身邊就好了。

    隻要她能夠……伸出手，緊緊地，抓住喬以楓。

    死都不要讓她離開。

    這樣，就好了。

    哪怕。

    這不過是個夢。

    片刻也好。

    “啊——終於——下課了。”姚彤伸了伸懶腰，抱怨著每天日複一日的日程。

    身旁的喬以楓隻是淡淡一笑，算是聽到，卻也不予置評。

    “啊啊，以楓，下課了，去吃點什麽吧。”姚彤這才想到自己剛剛失禮了，便不好意思的笑笑。

    “當然沒問題啊。不過我想回宿舍放東西再去食堂，可以等我一下嗎？”喬以楓問道。

    “好啊。那走吧，我陪你回寢室。”姚彤也是一特爽快的妹子，說著就收拾好東西拿起就走，陪著喬以楓走回寢室。

    三年了。

    喬以楓已經順利的進入大學，如今已經大三了。而姚彤是她的室友，也是她的同班同學。

    倆人剛走到寢室門口，便看到，寢室的門大打開著，她們一起看到有一個女孩子在將自己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拖進寢室裏空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床鋪上。

    而那個女孩子的身邊圍著好幾個人，身後也一直跟著一個男人，在旁邊不停的叨叨“大xiǎo jiě，這樣不好吧，如果讓老爺夫人知道了的話，我們都擔待不起。您放下吧，讓傭人來整理吧？”

    女孩子好像沒聽到一般，也不回答他們，隻是被叨擾的有些皺起眉頭後，才回過頭，壓下略有煩躁的心情說，“我想自己來整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們回去吧。”

    算是又一次的拒絕。

    那個男人正打算再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聽見女孩子大聲說了一句，“好了。”

    女孩回頭，看著跟著自己的人，笑著說“你們看吧。我說了我可以的，自己來就行，不需要你們。如果我爸爸知道責怪你們的話，我會告訴他不關你們的事的。”

    “大xiǎo jiě……這……”

    “……？”

    女孩轉過身來之後，正好可以看到站在門邊目睹了這一切的喬以楓和姚彤，她沒有再管身邊跟著的父親的助理，隻是走到門邊站著的兩個人的麵前。

    “你們好。我跟你們是一個係的，以後公開課應該也是一起上，今天剛剛搬來這個寢室。以後請多多指教。我叫，季筱。”季筱笑著介紹著自己。

    “啊……噢，你好。”姚彤反應過來，最先開口，“我是姚彤，住在你的對鋪。”

    季筱點點頭，然後看向喬以楓，姚彤見喬以楓沒有說話，便介紹道，“她住在你的旁邊，叫……”

    “喬以楓。”季筱倒是自己叫出了喬以楓的名字，然後笑著對兩人說道，“係花嘛。久聞大名了。今天見到了，果然很漂亮欸。感覺……你比校花還要美。”

    “嗯……哪裏……過獎了。”喬以楓並不是太習慣這樣的稱呼。

    雖然“係花”這個頭銜，冠在她的名字上已經很久了。

    “兩位好。我是……”

    季筱有些微怒，她轉過頭看著準備開口的助理，用眼神告訴他，不需要他來多嘴，不然的話就要他好看。

    本來嘛，好好的一個大學生活，卻因為他到處讓人多多關照他，導致被人覺得她就是靠裙帶關係來的，跟普通人不一樣，孤立了她，都已經換了好幾個寢室了，現在好不容易來到一個新寢室，要是他再多嘴，毀了她所剩無幾的大學生活的話。

    那麽她季筱，可就對他不客氣了。

    助理讀懂了季筱眼神裏的威脅和警告，隻好默默的閉嘴，低下頭去。

    “那……你慢慢整理吧，我們兩個還要去吃飯。”姚彤不想多說，便拉著喬以楓走到寢室裏放下書和包，去了食堂。

    到了食堂買完飯，坐下來以後。

    喬以楓剛開口打算吃飯，姚彤四處瞅了瞅，便跟喬以楓說，“以楓，以楓，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喬以楓抬起頭看著姚彤小聲說話的樣子，“季筱嗎？”

    “對啊對啊，你不覺得，她派場很大嗎，又是傭人，又是……管家什麽的？”姚彤長大耳朵，等著聽喬以楓的發表她的意見。

    因為在她的印象裏麵，不管是對於什麽事情，喬以楓都是那種看得很是透徹的人，她的分析，和她對事情走向的看法，基本都是百發百中的。

    在這一點上，姚彤是相當相信、崇拜喬以楓的。

    “嗯……也還好。畢竟這是她的個人自由嘛。我們之前在門口聽到的來看，那些跟著她來，圍在她身邊的傭人，也是因為她的家裏人擔心她吧。我看到，她的床鋪都是自己在收拾的樣子，也挺好的嘛。”喬以楓倒也沒有為季筱說什麽好話，隻是實話實說，把自己看到的講出來而已。

    “這倒也是……不過……我總覺得她好像……對你特別關注的樣子？”姚彤 。注意到了當時季筱看向喬以楓的目光，“因為……你比她亮吧大概？她都說知道你是係花了，提了稱呼。感覺女孩子對這方麵挺在意的吧，嫉妒什麽的……？”

    “沒有必要吧……她也挺可愛的啊。”喬以楓並不是太在意這些，一張好看的臉，是老天賜的，父母給的，她也沒什麽好在意的，隻不過，“而且……係花什麽的。太誇獎我了。”

    喬以楓並不喜歡“係花”這樣的稱謂，並不是自謙，她隻是覺得這種稱呼，太給人貼標簽了。

    “我當然知道啊。”姚彤表示明白，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可是那些人都不知道啊，男生都這麽叫你調戲你，女生有這麽叫你諷刺你，真是太過分了。隨隨便便就稱呼你為係花，也沒問過你願不願意，真是夠了。”

    說完以後，姚彤覺得自己的表達有些不太恰當，便立馬解釋道，“啊，但是我的意思也不是說你不漂亮沒資格當係花，我覺得你可漂亮了，笑話都可以。不是，我也不是想這麽叫你，我隻是想要表達……”姚彤說的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自己都被自己說暈了。

    “——噗”喬以楓忍不住笑了。

    就像姚彤認為的那樣，喬以楓看人都很準，她就是知道並且很喜歡姚彤的性格，才會跟她當好朋友的。

    姚彤雖然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是那種相處起來特別好的人，非常真誠，雖然偶爾喜歡一些聽一些八卦，可是本人是一點惡意都沒有的，沒有什麽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