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快救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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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迎著風雪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光,隱隱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
晚歌心知那便是避風處,便也加快了步子,疾步朝那邊跑去。
進了山洞後,才發現原來那裏麵別有洞天,像是有人打理過的痕跡,不但有石桌石椅還有鋪著被褥的石床。
洞裏無風,但也清冷無比,雲晚歌小心的將太子放在了石床之上,用被子把他蓋好後,便快速的找地方生火,篝火燃起之時,她的臉上終於有了會心的笑意。
蕭翊一直在觀察著晚歌的動作,直到真的確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時,他的心也軟了好幾處。
正待開**待幾句好好照顧太子之類的話,他突然眼尖的發現了山洞的幽暗角落處,有什麽東西在緩緩蠕動。
借著火光,他很快辨認出了那些東西,立時,他鳳眸厲凜,大喝一聲:“洞裏有蛇,大家小心。”
仿佛為了映襯他的話,蕭君徹也大哭出聲:“父皇,好痛!”
隻一語,慌了所有人的心神,莫離順手抄起一根火棍,直接扔進了蛇堆,若是隻有一條蛇也便罷了,沒想到竟然是一堆,這山洞很顯然是個蛇窩。
所有侍衛也持劍而上,手起劍落,與那蛇群相博。
雲晚歌撲向蕭君徹的時候,蕭翊已閃電般出手,掀開棉被的同時,一劍將那黃金蛇王斬為兩截,到底是太粗心了,不曾想到被子裏會有怕冷的蛇。
“徹兒,哪裏痛?”
雲晚歌緊張的開口,卻發現蕭君徹的小嘴烏紫,已有中毒跡象。
蕭君徹哭著指向自己的小腿處,厚重的棉褲上,兩個滲血的小洞,猶為紮眼。果斷的抽出蕭翊腰間所佩bǐ shǒu,雲晚歌迅速割開了他的褲腿。
蕭君徹原本白嫩的小腿之上,紫黑一片,流出來的血水都是烏黑之色,雲晚歌抿著唇,艱難吐出一口氣:“黃金蛇王,劇毒。”
雖然嚇得麵白唇青,但俞婧婉到底還是沒有失態般尖叫出聲,可是聽到雲晚歌的這句話,她卻是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氣,這次上山狐是獵不成了,若還要失去一個小太子,那她的路也算是走到盡頭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她便陪感慌亂,著急著大喊:“賀醫女,快救小太子啊。”
雲晚歌冷著一張臉瞅了她一眼,倒也沒有再說話,隻是猛地低下頭來吮住小太子的傷處,當她吐出一口接一口的毒黑血液,那邊清完蛇群後站立一側的莫離也吃了一驚。
梅山上的黃金蛇王他是見識過的,毒發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根本無藥可解,她明知道如此,竟然還會做出如此行為,實在讓他感到震驚。
待她吐出最後一口毒血,她隻覺眼前昏花,黃金蛇王的毒性太猛,她為太子吸毒,自然也是免不了輕微中毒的。
隻是如此她已倍感不適,可想而知太子的感覺,她冷眸輕掃過太子小臉,卻見他沉沉閉眼,已是昏迷不醒了。
狠一狠心,她迅速用bǐ shǒu割破手腕,而後直接對準了蕭君徹的小嘴:“徹兒,喝下去就不會痛了。”
仿佛聽得到雲晚歌的聲音,原本還閉著眼的蕭君徹竟然真的動了動嘴,吞咽著她的鮮血。
所有人都被她的行為嚇到了,唯有蕭翊明白她為何如此,她吃過芙蓉丸,她的血,就是最好的良藥,雖然不一定能徹底清毒,但絕對有益無害。
蒼白著臉,晚歌冷靜開口:“蛇窩就在附近,若是它們聞到同類的血,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蕭翊倒也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麵無表情的問她:“你還好嗎?”
她不看他,隻是默默的收回手,胡亂的包紮著,淡然道:“有點暈,但可以堅持。”
聞言,莫離心念一動,馬上行至蕭翊身邊:“皇上,賀醫女的話不無道理,末將覺得還是先下山去吧。”
蕭翊淡淡點頭,披風一抖,直接蓋在了蕭君徹的身上。
是夜,雲晚歌從昏睡中醒來,殘存的記憶裏,是蕭翊背著她的感覺,雖然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倒下的,但她很清楚的記得蕭翊的後背,和正常人一樣溫暖。
其實有很多種選擇的,但他卻選擇了親自背她下山。
這種感覺,很難說清楚是什麽,但現在的她隻能選擇無視,既然已昏倒,那麽,不記得的話,應該也就什麽也算不上了。
複雜的事情,現在不適合她想,雖然很清楚如果蕭君徹意外身亡,對自己有利無弊,可她的良心過不去那道坎,那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不應該卷人大人們的殺戮之中。
所以,但凡還有一線希望,她也絕不會對那孩子置之不理。
掙紮著起身,披上衣服便出了門,一路上除了侍衛竟然未遇到半個熟人,尋到蕭君徹的寢殿之時,她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人都在這裏。
蕭翊守在蕭君徹的床頭,神色凝重,幾個老大夫跪於正中,為首的一人正顫顫驚驚的解釋:“皇上,臣等盡力了,可那是黃金蛇王啊,無,無藥可解。”
冷著一張臉,蕭翊的表情十分冷戾,但卻並未發怒,隻是重複的問著一句:“朕養著你們,隻是為了聽你們說一句無藥可解麽?”
“皇上息怒!”
“皇上開恩!”
雲晚歌歎一口氣,終於疾步入內,淡漠的看了那些大夫一眼道:“奴婢可解!”
一語出,在場大夫無不嗤之以鼻,唯有蕭翊的臉上,綻放一絲希望:“朕信你,隻要你救活朕的徹兒,朕許你一道免死金牌。”
聞言,雲晚歌一怔,但終還是恭敬謝恩:“謝皇上恩典!”
“朕問你,有幾分把握?”
他的臉色不好,這是雲晚歌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心痛的神色,在宸宮除了落妃,再無任何人能撥動他心神,卻不曾想,原來他對蕭君徹,其實也很用心。
“如若隻有普通藥材,五分,但如若皇上能獵來銀狐,那麽奴婢定能還您一個健康活潑的小太子。”
“銀狐?”
“是,銀狐。”
“何解?”
蕭翊挑眉,醫理他不懂,但他本就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的一個人,是以,雲晚歌早就想好了說詞:“銀狐之所以落腳梅山,並不是因為它習慣這裏的氣候,最主要的是他最喜歡吃的東西在這裏。”
“你是指黃金蛇王?”
“沒錯,就是黃金蛇王。”
聞得此言,蕭翊不再廢話,隻揚聲道:“莫離,即刻隨朕上山,不惜任何代價,定要獵得一隻。”
莫離抱拳應聲,隨即又勸道:“皇上,末將帶人去便好,您還是留下來照顧太子殿下吧!”
“是啊皇上,夜深了山上危險,還是……”
梓桐也跟著勸說,但未及講完,蕭翊已揚手製止:“是朕失誤,才會令太子如此,你們都不必再勸了。”
全場寂靜,隻聞深深淺淺的呼吸聲,那為首的大夫突而揚聲道:“皇上,臣萬死,但有些話,臣不得不言,這位姑娘說銀狐可解黃金蛇王之毒,臣實在無法苟同,若是如此簡單,臣等又何需如此惶恐?”
雲晚歌冷冷而立,緩緩接話:“銀狐確實不能解毒,但銀狐的血配上芙蓉丸的話,奴婢有十分的把握。”
那大夫張大了嘴,恍然道:“芙蓉丸,原來如此,有此仙丹,確可保性命無憂啊!”
話至此,已不需太多言語,蕭翊回頭深深的看了雲晚歌一眼後,冷傲轉身,率先步出太子寢殿,莫離隨後跟出。
雲晚歌亦迅速扭頭朝俞婧婉暗暗便了一個眼色,她立時會意,隨即也高呼著皇上,跟了出去。
看著眾人消失於黑夜,雲晚歌心內喃喃:俞婧婉,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蕭君徹高燒一夜不退,雲晚歌也一夜未眠,一直守在床前。
太子的小臉燒得通紅,可嘴裏仍舊母妃,母妃的叫著,她一直緊握著太子的小手,不停的對他說著,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無論他口中的母妃是不是自己,這一刻,隻要能讓他痛苦少一分,她什麽也會做。
天已微亮,人卻未歸,銀狐不喜暗黑出動,要在深夜抓住一隻,實屬不易,是以,她更寄望於俞婧婉口中的熟悉,假若,她真是佑親王選中之人,必然會有過人之處,她能主動要求上山獵狐,定是有十分的把握,想來,也不至於會失手,隻是需要時間罷了。
隻是,黃金蛇王毒性太強,耽誤的時間越長,太子的情況就會越差,雖然有著芙蓉丸的藥力,可也並不代表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撫摸著太子貼在額前的碎發,她的心也疼了,隻是個三歲的孩子啊,怎會承受如此痛苦?
沉思間,蕭君徹又開始嚶嚶哭泣,麵帶痛苦,雲晚歌心念一動,伸手將他抱在了懷裏,輕拍的他的後背,輕哼著他最喜歡的那首催眠曲。
“月兒靜,風兒鳴,樹葉兒遮紗簾啊!小寶寶,睡夢裏,微微的露了笑顏………”
清越的聲線,悠悠揚揚的飄蕩在空氣中,帶著執著的心疼,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的吟唱著,直到夕陽的餘輝,再一次光灑大地,迎著那金huáng sè的光暈,她終於看見他偉岸的身形,堅定的朝自己走來。
她淺笑著呢喃:“終於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