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看不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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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自她答應與他合作之時起,她便已注定了會受到傷害,隻做合夥人會不會更好一點?

    沒有任何的感情牽絆,他會不會才能真正的放開心懷,拚死一博?

    她沒有逼他,隻是不原再糾纏不清,她本不是大周之人,遲早會離開這個鬼地方。

    也許,戀無可戀,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想通這一切其實並不難,可想通這一切,她卻足足用去了十年光景,她不願再等,也等不下去了。

    “晚晚,你是真的要與我決裂麽?”

    “王爺錯了,奴婢隻是想要更好的與王爺合作,不牽扯任何的私人感情,所以,王爺大可以對奴婢直言,因為無論王爺說了什麽,都不再會影響奴婢的決定。”

    堅定的開口,卻已表明立場,或者,今夜她確實應該到此,隻有真正放手,才是他們最理想的出口。

    “你真的這麽想?”

    他問,眼神有幾分失望,或者,他從未想過雲晚歌也會有放手的一天,她的這個決定,讓他倍感失落,仿佛一直揣在懷裏的東西,被人拿去了,竟會覺得分外的不舍。

    沒有回答,雲晚歌隻是微笑著轉過身來,定定的望向他的眼,她想,她的眼神會告訴他一切,包括她的dá àn。

    許是太懂她的倔強,蕭湛終還是沉默了,許久方才鬆開了她的手臂,失落道:“回房吧,外麵冷。”

    雲晚歌並不猶豫,率先走回他的房間,在房門關上的同時,他的聲音暗啞著響起:“你要知道全部,其實連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似乎久遠得我自己也記不清楚。”

    “那就先說踏雪,為何你們會對踏雪有這麽大的反應?”

    她用了你們兩個字,是因為看得出來兩人都過於介意了,也許,踏雪便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心結,也是那所有事情的源頭了。

    蕭湛淡淡搖首:“既是想知道全部,那便從十年前開始吧,或者,除了今夜,便也再無人敢聽我說的這些。”

    她不語,隻是淡淡一笑,是啊,除了她以外,他又能對誰說這些?

    “那一年,我十五,落兒也十五,皇兄十八,正是及冠的年紀。父皇說,皇兄已是大人,便可選妃,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父皇選中之人,竟是落兒。”

    重提舊事,他似乎比想象中要平靜,隻是,那久不經波瀾的雙眸,似乎又暈染上幾點冷意。

    “我知道皇兄是喜歡落兒的,可我也喜歡落兒,就因為我是皇子不是皇太子,所以落兒便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麽?我不服氣,所以,我找到皇兄理論,可皇兄卻讓人把我趕出了太子宮,我以為皇兄是生氣了,可沒想到,他卻在事後找到父皇,說他要拒婚,理由是,有更適合的太子妃人選。”

    說到此處,他似乎對那太子妃三個字,咬字極重,眼神還別有深意的瞅著雲晚歌。

    雲晚歌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那個人選是誰。

    雲晚歌的表情,他看在眼裏,似乎不再解釋,隻繼續道:“皇兄選擇了西上,選擇了那個幾乎要被人遺忘的地方,在那裏,有他要娶的小小新娘,雲晚歌。”

    “可是,落兒是那樣傲氣的一個人,她可以輸給很優秀的女子,她可以輸給很有實力的女子,可她去接受不了自己輸給了一個十歲的小女娃,所以,當皇兄走後,落兒也病了。”

    “她是氣病的,她哭著跟我說,她不甘心,她有什麽地方比不是你。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有什麽地方比不上你,在我心裏,誰也比不上她的,可她卻聽不進去,隻哭著嚷著要去尋皇兄,她病得那樣厲害,說是不想活了。”

    話說到這樣的地方,不免總有些傷懷,蕭湛於是停了停,才又黯然道:“我以為她的心裏真的是愛著皇兄,所以,我自告奮勇代她前去,我告訴她,隻要我娶了你,皇兄就隻能回來娶她。”

    “所以我去了,想要在大婚夜阻止皇兄娶你,可惜,皇兄出手那樣快,我還來不及參加你們的婚禮,白竹國就那樣消失在了眼前,我終於明白了皇兄的目的,可我卻在回程的路上,遇上了獨處狼群的你。”

    “這一切,似乎暝暝之中早已注定,我帶了你回京,中途因為要為你治傷,又耽誤了幾日,卻沒想到,當我回到上京,落兒卻被許成了我的女人。”

    明明是好事,可聽在雲晚歌的耳中,竟無一絲喜悅之氣,她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知道,這後麵一定還有故事。

    雖然十年前,她也來到了上京,可她自傷愈之日起,便被送去訓練各項技能。

    是以,才會對落妃的那些往事,不甚熟悉,以至於現在要聽蕭湛自己說出來。

    “五年,我守了她五年,她卻始終不肯答應嫁給我,我以為她是因情所傷,可直到皇兄登基,她卻被迎進了宸宮,我不明白皇兄為何要如此,他明明拒婚過的,而且,他若是真愛落兒,為何要她苦等五年,可我更想不通的是,落兒他,為何也同意入宮做皇兄的妃子。”

    “我找到落兒問個究竟,她卻很冷漠的告訴我那個dá àn,她說,如果我是皇帝,那麽她也會為了我入宮,她是她們家族的希望,為了家族她必須要放棄我。”

    話,說到此處,雲晚歌終於明白許多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那一年,落妃入宮,而她也被蕭湛從訓練場選了出來,送進了宸宮。

    她一直以為他是早有計劃,可現在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隻為落妃一句話。

    為了奪回落妃,蕭湛才真的有了反意,可是,她明明記得蕭翊那日所言,落妃入宮,是她自願,他卻以為落妃是被逼入宮。

    怪不得蕭翊說他無奈,可最讓雲晚歌不解的是,落妃的態度,這個女人,愛的到底是誰?

    若她真愛蕭翊,為何又在入宮之後,為蕭湛生下太子?

    可若她愛的是蕭湛,為何又遲遲不肯答應嫁給他?

    “你那麽聰明,應該也猜到了,我之所以送你入宮,一來是為了大業,二來,其實想要你幫我保護落兒,隻不過,落兒入宮後,皇兄把她護得那樣好,倒也沒有讓你有機會出手相助。”

    三人的感情,太過複雜,也太過霧裏看花,雲晚歌看不懂,也不想懂,隻是,既然蕭翊對落妃好,那太子又為什麽會是蕭湛的孩子?

    她是這麽想著,卻也這麽問了:“既然他對落妃娘娘是真心,王爺為何能確定小殿下是親生骨肉呢?”

    “那一年皇兄出征在外,徹兒不可能是皇兄的兒子。”

    仔細想想,蕭翊似乎真的出征在外有半年,隻是看蕭翊的表現,似乎真的很愛小太子,難道他真的不曾懷疑?

    “他還不至於那麽蠢吧?”

    試探性的開口,蕭湛卻是抿了抿嘴:“皇兄確實不蠢,隻是發現徹兒的存在後,我帶著落兒去見了皇兄,所以,也算是說得通。”

    說得通,不代表他真的會信!

    是蕭翊太會表演還是說他真的相信落妃,這些都已不在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了前麵的所有故事,對她似乎並無一絲幫助,看來,最重要的地方,應該還是在踏雪。

    “落妃娘娘稱,踏雪為她所創是嗎?”

    問得直接,卻是不想再聽關於落妃種種,一直以為那個是溫婉的女子,可現在看來,卻並非一般角色,也許,落妃的死,遠比她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當然,那是她特意為了所編,除了我,她說過不會跳給任何人看。”

    自信的開口,滿臉幸福,可雲晚歌卻是擰唇而譏:“那他為何認得踏雪?”

    “……”

    “王爺相信落妃的話,認為隻有王爺看過那隻舞,可是,婉妃今夜一舞,你會如此沉不住氣,王爺心裏難道不是認為這是他刻意為之的麽?認為是他想要利用婉妃刺激於你,可是,若是踏雪真是落妃所創,她又隻跳於王爺一人所觀,那他又如何知道踏雪一舞可以刺激到王爺?”

    雲晚歌句句犀利,字字見血,直指重點,卻也讓蕭湛徹底的啞口無言,活在幻象中的人,永遠也看不清真相,不是他不夠聰明,隻是他不願去相信。

    “……”

    “所以,王爺是在自欺欺人不是嗎?也許,王爺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踏雪並非落妃所創,也自不會隻為王爺所跳,一切,不過隻是美好的幻象……”

    “不要再說了。”

    他突然激動的打斷了雲晚歌的話,胸口起伏著,似乎隱有怒氣,他從來都活在不現實的幻想之中。

    或者,太子確實是他的孩子,可是,落妃的ài rén卻顯然不一定隻有他一個。

    話已至此,再說無益,雲晚歌冷冷起身,卻是連道別的話語也省了,看過了太多爭寵奪媚的把戲,她早已看透了這些所謂的男人。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他們從未想過的是,也許得到了,他才會知道,其實一直追求的,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