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宮傳,皇上好了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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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京城的悅來客棧內,人滿為患,一位年事較高的說書人,立於客棧正中,口沫橫飛的講著民間野說。

    “說時遲,那時快,二郎見大蟲撲來,隻一閃,閃在大蟲背後。那大蟲背後看人最難,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將起來。二郎隻一躲,便躲到了一邊,大蟲見掀他不著,吼一聲,卻似半天裏起個霹靂,振得那山岡也動……”

    說的故事並無新意,隻是早已聽過多遍的二郎打虎的故事,但因說書人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表情,亦也讓不少人聽得是津津有味,一節講罷,倒也贏了個滿堂喝采。

    說書人說罷段子,便要收工回家,可聽客們哪裏肯願意,隻央著他再來一段,說書人不願再講,抬腳便走了人,那些聽客們便自發的攏了一處,聊起了當朝局勢。

    聽客甲道:“哎!大家聽說了沒有?當今皇上,不是正統,那皇位是靠了手段而來。”

    聽客乙點點頭,隨聲附和:“當然聽說了,不過,這種事兒誰知道真假,除了皇上自己,誰也弄不明白。”

    聽客丙搖搖頭:“我倒相信是真的,你們瞧瞧這陣子發生的事兒,佑王起兵,龍碑,魚牌,還有最近的天狗食日,灼眼病,黑死病,真是天災**樣樣都全了,這皇上繼位不過區區幾年便這樣了,若是皇位再讓他坐下去,還不定鬧出什麽大事呢!”

    聽客丁:“說的是啊,別的不說,就說那黑死病,可真是嚇人得緊,要不是有那鬼醫天機子出山相助,恐怕現在的上京也隻能是空城一片了。”

    聽客甲:“可不是嗎?據說,這先皇本就要傳位給佑王,是當今皇上耍了手段,硬奪了皇位,如今,天下動亂,民不燎生,許多能人異士都投奔了佑王,打算助他奪回天下。”

    聽客丁:“呀!那可不就是又要打仗了?”

    聽客乙搖頭:“非也非也,我倒是聽到過另一個說法,聽說佑王憐憫百姓,打算以智慧謀天下,而不是動用武力解決。”

    聽客甲問:“如何智謀?”

    聽客乙搖頭晃腦道:“不知大家可聽說過稀世朝珠,傳說中,得朝珠者得天下,誰能真正主宰朝珠,那麽,天下便也會手到擒來。”

    “還有如此罕見之物?”

    聽客們異口同聲的問道,聽客乙卻是神秘一笑,又開始講述著關於朝珠的種種傳言:“聽說那朝珠,來自異域,十年前當今皇上也曾為朝珠一事出征西域,後來甚至……”

    聽客們還在繼續,前來圍觀的人們也越來越多,甚至吸引了來吃飯住店的大半客人。

    但,在客棧東牆的角落裏,卻有兩位華服公子並不為之所動,仍是悠然自得的吃著自己眼前酒菜。

    待得吃飽喝足,其中一人掏出銀兩往桌上一擱,二人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仍舊熱鬧非凡的悅來客棧。

    直到jiān kòng宮門,蕭翊的臉上仍是冰寒一片,本是想在客棧之中小做休憩,豈料竟無意中聽到了那些關於自己的閑言碎語。

    這些事,本都在他預料之中,百姓會有議論也不可能完全杜絕,但最讓他意外的是,那些人,竟然還知道關於朝珠的傳說。

    空穴不來風,民間既然有了這樣的傳言,想必是蕭湛還未死心,且還想借助朝珠的力量,拉攏人心。

    關於朝珠,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十年前,為了這個所謂的傳說,他曾經滅了白竹一國,隻為尋找到傳說中的朝珠。

    但可惜的是,直到殺死最後一位白竹子民,他仍未聽到任何關於朝珠的下落。

    這讓他一度懷疑,所謂的朝珠,不過隻是傳說,並無實物。

    但,所謂的精神力量,並不是人力所能控製,若是蕭湛又想利用朝珠來做文章,便是沒有此物,他定也會弄一個出來。

    畢竟,關於朝珠,除了這個動聽的名字以外,沒有人知道它是何物,也沒有人知道,所謂的朝珠,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直到進入了皇城禁地,雲晚歌終忍不住上前,拖住他的手柔聲問道:“生氣了?”

    “沒有。”

    失口否則,但他的臉色卻出賣了他的心,他會在所有rén miàn前戴上淡漠的miàn jù,唯獨在她麵前不會。

    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臉,扁嘴道:“臉上都快寫著我不高興四個大字了,還不承認。”

    其實雲晚歌的心裏,也並不痛快,自出了藥穀,他臉的上的笑意便越來越少。

    進入上京的地界後,更是再無笑臉,想來,這皇帝命當得也是累人得緊,要不是看他胸懷大誌,她真恨不得讓他放棄江山,隨她過那閑雲野鶴般的自在日子。

    任她隨意在他臉上蹂躪,他擰眉問道:“是嗎?這麽明顯?”

    “可不是,要是你就這麽直接跑去見你的那些後宮佳麗,不用開口,就能把她們嚇哭。”

    她一本正經的說著,他卻鳳眸微眯著反問:“你就這麽想我去見她們麽?”

    她笑,任性般開口:“不想,所以,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誰也不許見。”

    “好。”

    未經思考,他竟是一口應承,她感動般望著他的臉,伸手撫平他額間深深攏成一排的川字,溫言道:“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你以後也不可以皺眉。”

    他擰眉,一臉無奈:“這也要管啊?”

    “當然了,隻要是你的事,我什麽都要管。”

    霸道的宣布著,她明豔的小且,光彩四射。看著她純淨的笑顏,那些原本還纏繞心頭的煩心瑣事,竟也似乎淡化了一般,漸漸消失於無影。

    他笑,輕擰她鼻尖,寵溺道:“我怎地不知道,原來,大周國未來的月皇妃,竟是名悍婦。”

    聞言,她怔愣原地:“月皇妃?”

    他微笑著看她,慎重道:“本該直接封你為後,隻是,封後之事,滋事體大,若是不與群臣商議,卻也於禮法不合,但,月兒你相信我,總有一日,你會是我蕭翊的皇後,與我並肩天下。”

    且不說封後,便是封妃一事,對他來說,已是有違祖製,隻要提入朝中議程,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但,他蕭翊決定之事,便一定會說到做到,即便要獨自麵對群臣相斥的局麵,他亦在所不惜。

    她搖頭,淚語相向:“做不做皇後,做不做皇妃,對我來說,從來不重要,我在意的,隻是你的心意,蕭翊,隻要你心中有我,便是無名無份,我亦甘之如飴。”

    “傻瓜,我既然接你出穀,便不會讓你再受一絲委屈,又怎會讓你無名無份跟在我身邊?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蕭翊的女人,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也是最幸福的女人。”

    說這些話,並不是想用甜言蜜語來討她歡心,而是句句發自內心,她為他做的已太多太多,他又如何能不為她傾注一切?

    淚,欣喜而落,她情不自禁的依進他懷裏,緊握著他大手的五指,亦越收越緊,若能一直這樣牽著他的手直到終老,此生,別無它求。

    鴛鴦交頸,qíng rén相依,她們此刻已然忘我,全然不記得此時的雲晚歌,仍舊身著男裝,那些遠遠瞧見的宮人太監們,見此情形不由扼腕不止。

    自此,蕭翊喜好男風之事,便如一夜春風,瞬即傳遍了整個宸宮。

    端坐於中,蕭翊一臉森然,群臣報喜不報憂的虛奏太多,他聽得有些膩。

    沉著臉,蕭翊的表情,頗有些不合善,口氣更是不恥:“爾等的意思是,朕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裏,什麽壞事都未發生,隻出了些小亂子?”

    一語出,群臣皆愕,瞬即又是一陣高呼:“托皇上鴻福,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為何朕不這麽覺得?”

    畢竟為輔國重臣,當務之急,上官策再度站了出來:“皇上,老臣想說幾句。”

    “準奏。”

    “皇上不在的這些日子,肆虐了三月之久的鼠疫之難,已經過去,對於臣等來說,這確實是件振奮人心之事,但,此疫雖過,卻留下不少隱患,京中人人自危,不利於皇上的流言也越來越多,如不及早防範,恐會釀成大禍。”

    上官策為人精明,一聽蕭翊的口吻,便知他已心中有數,便也立馬站了出來,主動提及,也好撇清幹係。

    眉頭輕輕挑起,蕭翊鳳眸微斜,卻是並不看向上官策:“倒是有哪些於朕不利的流言,愛卿但說無妨。”

    本還有些猶豫不絕,但上官策卻敏感的察覺到,蕭翊可能早已知道這些傳言,是以,才會故意在早朝之上,向眾臣發難。

    是以,本著自保之心,他終而大膽而語:“皇上,恕臣鬥膽,民間謠傳,皇上乃災星轉世,才會引起這一切的災難,隻有帝位易主,方可保太平盛世。”

    一語出,大殿之中,靜謐非常,那些平日裏與上官策有些小摩小擦官員,甚至用看好戲的眼光,偷偷打量著蕭翊與上官策。

    在他們眼中,如此大逆不道之話說出來了,後果也隻有腦袋搬家一條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