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不如不遇傾城色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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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冷眼看著謝彪,恨恨說:“他對奴婢居心不良,後來,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和珍嬪娘娘說了此事,珍嬪娘娘體恤奴婢可憐,就將他喚去月鳴宮說了幾句,並且警告他再不許來糾纏奴婢。可謝彪他色心不改,幾次三番還來騷擾奴婢,而且有一次,竟然讓珍嬪娘娘碰了個正著。”
“珍嬪娘娘一氣之下,差點把這件事告到皇後娘娘這裏,後來,謝彪跪地求饒許久,珍嬪娘娘才又放了她,可就是此事,惹怒了謝彪,他狼子野心,竟然起了殺意。奴婢本以為她沒有那麽大膽,可皇上該記得的,珍嬪娘娘出事的時候,在清淑宮裏,第一個發現的人也是謝彪。”
“奴婢當時就起了疑心,可是也不敢將此事說出來。皇上,珍嬪娘娘出事之前,謝彪獸以賠罪的理由,送了一些香粉給珍嬪娘娘。那日在月鳴宮裏,珍嬪娘娘見那香粉極香,曾用了一些,後來,才去了清淑宮。”
“所以,奴婢敢斷定,珍嬪娘娘當時在賢妃娘娘的宮裏,所喝的茶水裏其實是沒有毒的,娘娘應該是中了那些香粉的毒。”
狀似苦思的想了想,銘帝又言:“朕不能單憑你一人所說,就斷言此事,不過,你又如何解釋那杯茶?張太醫可是說過,那茶水裏確實有毒的。”
夏荷冷冷一笑:“奴婢說過,珍嬪娘娘出事的時候,在清淑宮裏,第一個發現珍嬪娘娘之死的人也是謝彪。他一定是趁亂又放了一些毒粉到茶水裏了,否則,若是賢妃娘娘有心要害珍嬪娘娘,也不會蠢到讓珍嬪娘娘死在自己的宮裏。”
夏荷的話,像投入池水裏的一粒小小石子,漾出一陣陣漣漪。所有的妃嬪們都為夏荷的話語所動,甚至開始相信,夏荷所說才是事實的真相。
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麽,銘帝心知肚明,但麵對著夏荷滴水不漏的說法,銘帝一時間竟然找不到推翻的說詞。
最終,銘帝殘忍道:“哼!既然都不是什麽好奴才,那也犯不著留,皇後,這二人既然通奸被捉,那就按律處置。”
皇後一聽這話,臉色大變知道銘帝的意思是棄卒保車,不想再留謝彪的活口,皇後是真想再為謝彪求情,可眼看著銘帝的臉色越來越陰冷,皇後也隻得忍痛應道:“是,皇上。”
聽到皇後應下此事,銘帝臉色陰狠的看向一旁的玲瓏,對著皇後,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皇後,管好你的人。”
臉色微變,皇後狠狠的掃了玲瓏一眼,咬牙切齒的說:“皇上,臣妾定會好好管教。”
一直不發一言的謝彪,此刻仿佛突然清醒,大駭的叫道:“姑母,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皇後麵有難色,又抬眼看向銘帝,動了動唇角,似乎有話要說,銘帝別開臉不看皇後,隻哼出一句:“常青,與宮人私通,該當何罪?”
常青恭敬的回道:“皇上,男的按律當處以腰斬極刑,女的送去騎木爐,而後充軍為妓。”
一聽到腰斬二字,謝彪的身子便抖得跟篩糠似的,更是嚇得尿了褲子,霎時,整個百鳥宮都聞到一股子腥騷味。
白著一張臉,夏荷雖然表麵上顯得比謝彪要鎮定許多,但眼看著銘帝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濫殺無辜,夏荷終於絕望了。
在這深宮多年,每日提心吊膽的過著日子,本以為終可以享受幾天,卻不想才是惡夢的開始。
驢木驢已是她所隨的極限了,卻不想還有一條充軍發妓,那豈不是比死更讓人痛苦?
夏荷終於再沒有任何求生的念頭,悲呼一聲:“老天不開眼啊!”
而後,她掙紮著爬起來,撞上了百鳥宮的鳳紋牆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夏荷倒地之時,頭上血湧如注,額角更是可怕的凹進去了一塊,可見她求死之心的堅決。
她睜大了紅腫的雙眼,死也未能瞑目而終,夏荷的死相可怖,嚇得那些妃嬪們個個尖叫著捂住了雙眼,有膽小的已然嚶嚶哭泣著想要離開現場。
唯有一人,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那就是貞妃上官青璿,她一直看著銘帝發布施令,直到夏荷咽氣,她也隻是微微的擰起了眉頭。
銘帝就是看不得她的那幅模樣,那種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鎮定自若,一直就是上官家的人的特長,那個上官青止是,這個上官青璿也是,就連那個上官朵顏同樣是。
他恨,恨斥是他們一家人的淡定,天不怕地不怕的膽色,令人心驚。
“朕乏了。”
鐵青著一張臉,扔下一句乏了就想要離開百鳥宮,上官青璿卻在此時出言:“皇上,請留步。”
“貞妃,你還想怎麽樣?”
銘帝十分不悅,本就不喜歡上官青璿,更加上剛才的事情,他實在沒有心情和她周旋。
“皇上,臣妾想跟皇後娘娘討一個人,還請皇上做主。”
貞妃依舊麵不改色,隻是在提到皇後的時候,雙手莫名的攥緊。
“朕沒有心情來幫你做這個主,你找皇後討人,就跟皇後說去。”
言罷,銘帝抬腳就走。貞妃卻不怕死的說了一句:“臣妾想要的人,就是玲瓏。”
皇後終於也怒火中燒,她指著上官青璿的鼻子就罵:“貞妃,你是何意,玲瓏我不可能交給你。”
“不交,也得交,皇後,她現在可不止是你的宮女,還是重要的證人,臣妾不管這謝彪是生還是死,臣妾隻想要為賢妃討回一個公道。既然夏荷已死,那麽玲瓏絕不能再死。”
上官青璿一直在宮中都是在德行出眾為表率的,從未在皇後麵前失儀,但今日,正是因為她的一再堅持,才會將事件層層剝開,最終,演變得她與皇後的徹底翻臉。
“你是何意,什麽叫玲瓏不能再死,貞妃的意思是說,玲瓏在本宮的手裏,隻會是死路一條是嗎?”
皇出咄咄逼人起來,謝彪的事,被壓住的怒火,盡數撒在了上官青璿的身上。
“不是嗎?”
反問著,上官青璿的氣勢一點也不輸於皇後,雖然平時她一直保持著與朵顏的距離,但,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她仍舊還是護短之人。
她可以眼見著朵顏被打入冷宮而不動聲色,但卻不能任由她被人害死。
兩人相持不下,銘帝也自知這一局,他已呈敗相,但,他既然決定殺死謝彪和夏荷,就相當於已經向上官青止宣戰,再得罪一個他本就討厭的上官青璿,又有何懼。
銘帝沒有再出言幫助任何一人,隻是冷眼掃過兩人身影後拂袖而去。
上官青璿已做了最後的努力,可在皇後在她之上,她不給人,她也無可奈何,不過,好在現場這麽多宮妃都是聽到夏荷所說的,就算都不敢出來做證,也絕對有所幫助。
思及此,上官青璿也不再強求,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玲瓏,轉身對皇後道:“皇後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在場的妃嬪們,早就等著有一人牽頭提出離開,現在皇上已走,貞妃也打算離開,看戲的也她,勉強呆在這裏的也好,都齊齊開口:“皇後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皇後,本還想給上官青璿一點厲害瞧瞧,可眼見情勢又變,隻得忍氣吞聲的看著她們離開,而沒有任何辦法。
百鳥宮裏,夏荷死相可怖的躺在地上,皇後的腳邊,還趴著一個不爭氣的謝彪,這一片狼藉的現場,令皇後也不由得潸然落淚。
她一腳踹上玲瓏纖弱的身子,發了瘋般的踢打著她,直到玲瓏滿地打滾的求饒也不肯放過。
她打得累了,還命令百鳥宮的怕有宮人太監一湧而上,直到將玲瓏打得隻有出氣沒有進氣時,才叫那些宮人停了手,看著奄奄一息的玲瓏和死不瞑目的夏葆,她紅唇輕啟:“把這兩個賤婢給我扔到後山喂狼。”
大周國後宮的高牆之外,就是青翠的鬆枝山,雖然青山如翠,卻因為經常有橫死的宮人太監被扔到那兒,而鮮少有人駐足,而皇後所說的後山,指的就是鬆枝山。
隻要被扔到那裏的宮人們,就算不死,也會被野獸拆吃入腹,隻餘一堆白骨。
聽到說要被扔到後山,那些同玲瓏熟識的太監們倒也有些不忍,雖然剛才自己出曾出手,但卻並不忍心看她死無全屍。
可皇後的話,他們也不敢違逆,隻得匆匆將那夏荷與玲瓏一起裝進了麻袋,拖了出去。
夏荷與玲瓏被弄走後,皇後終於還是哭了,她輕輕蹲在了謝彪的身邊,不忍道:“彪兒,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你怎麽會做這樣的蠢事啊?”
“姑母,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今日是本在當值,後來我聞到一股子奇怪的香味,再後來,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等我醒來,就是剛才皇上說要按律查辦的時候。姑母,我怎麽了?我做了什麽事?”
謝彪也哭得一塌糊塗,邊哭邊訴說的這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