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不如不遇傾城色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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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諷刺,諷刺啊!

    她一心想要離開蕭君徹,現在不但離開不了,還給蕭君徹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

    她甚至一度希望,蕭君徹對她不管不顧,任她自生自滅,這樣,至少她還能好受一點,可現在,她明白,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正懊悔間,忽而聽到院中一片殺聲震天,朵顏跑至窗前一看,尚未看清院中情形,卻被一個純白身影擋住視線。

    抬眸望去,仿如跌入那浩瀚深海,蕭君徹微笑著,如從天降。

    抖了抖唇,朵顏想說什麽,卻隻用唇動,卻是無聲。

    蕭君徹接過她的話頭,替她說道:“你想問我怎麽來了是嗎?也想問我怎麽知道這裏的是嗎?”

    朵顏不自覺的點頭,卻又被蕭君徹接下來的話,嘔得幾乎吐血。

    他說:“我早就知道裴瀲晨的計劃,也知道你在他的計劃之內,我故意放你出宮,隻是想讓他防憊鬆懈。我的探子一路都跟在你身後,我又如何不知道你在這裏?”

    “你利用我?”

    朵顏憤怒了,剛才的驚喜已然被這話無情打碎。

    “你自找的,我說過的,就算是死,你也別想離開我,是你不相信,想挑戰我的底限,那麽,我就讓你明白,我蕭君徹絕對是說一不二的人。”

    蕭君徹仍舊在笑,隻是那笑變得那麽陌生,朵顏心酸的想,原來他們之間,除了相互傷害,還是相互傷害。

    仿佛映襯了她的心情,院中此起彼伏的嚎叫聲,越來越淒厲,朵顏忍不住想看上一眼,蕭君徹竟沒有阻止。

    隻是,當她側過身子虛虛瞟了一眼,朵顏便忍不住,彎身狂吐不止,甚至吐到連膽汁都快要嘔出。

    朵顏的反應,蕭君徹看在眼中,卻仍舊隻是漠然,仿佛他對朵顏已再無關切之間,朵顏吐罷,虛虛的倚在門邊,抬眸間,是蕭君徹的麵無表情。

    她心酸酸,卻又暗自慶幸,雖然他利用了自己,至少自己不必再對他感到愧疚了。

    沒有用多少時間,院中已再無打鬥聲傳來,朵顏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她,要跟他回宮,而連國的裴瀲晨和裴雅瞳,隻怕是再無生還的可能。

    “哈哈哈哈……”

    狂傲的大笑聲傳來,朵顏心中一驚,卻仍舊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她驚訝的看向蕭君徹,卻見他麵色急變,一時間,竟然有些猙獰。

    “皇兄好手段,不過,臣弟我本事也不差,皇兄你能做螳螂,臣弟我自然也能做黃雀了。”

    未見人,先聞聲,待得蕭君徹將朵顏掩在身後,指間更是塞給她一丸藥粒。用耳語之聲告訴她,那是散功丸的解藥。

    朵顏躺在他身後咽下藥丸,透過蕭君徹的衣袖間,卻見一人紫衣黑發,閑閑而立,不是淩暄又是誰。

    “淩暄,你想做什麽?”

    “皇兄說笑了,臣弟還能做什麽?不過是想為皇兄分憂解慮而已。”淩暄陰冷的笑著,嘴裏說的,和麵上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想要皇位。”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若說淩暄的心思蕭君徹不懂,那是假的,隻是,他沒有想到他能狂到如此地步。

    “當然想,為什麽不想?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麽隻有你一人可以高高在上?更何況,是你害死了父皇,你根本不配得到這個皇位。”

    言罷,還指著朵顏邪妄的說:“況且,如果當上了皇帝,那麽她,也會是我的。”

    朵顏和驚,恍惚抬頭,卻麵蕭君徹一臉不屑:“我不配?那麽你就配?”

    “配不配,皇兄似乎沒有選擇了是嗎?”語畢,淩暄抬手輕輕一揮,四下突然湧出的黑衣玄甲,足足上千人。

    “你帶的人還真多啊。”

    閑閑說著,蕭君徹的麵色平淡如水,甚至有點輕視的感覺。末了,他又說:“你以為,就這一千人,能抓住我?”

    “皇兄難道認為不可以麽?”淩暄隻是笑,邪氣而妖孽。

    蕭君徹不語,長臂直指前方淩暄的臉,薄唇微動,一字一頓:“殺—無—赦!”

    淩暄的笑還掛在嘴角,甚至來不及發問,他所帶來的一千部眾,已經與小院中蕭君徹帶來的高手,纏鬥起來。

    淩暄起初,仍舊保持笑意,但,眼看著那些部下一個個的倒下,淩暄突然死死的盯著蕭君徹:“皇兄手下,果然臥虎藏龍,隻是一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嘍羅也這麽厲害。”

    “小嘍羅?嗬嗬,你居然把血門冰堂十三刹,稱之為小嘍羅,淩暄,你難道不覺失策麽?”

    隻一語就將淩暄的笑決凍結在唇角,他不語,隻是眼神之中不再有輕敵之色。

    大手按在腰間,迅速抽出一柄軟劍,撥地而起,直直朝蕭君徹麵門刺來。

    單手揮出一掌,掌風拂過之處,一地塵煙,淩暄生生避開,翻手腕再度朝蕭君徹刺來。

    “你的武功尚未恢複,避避的好。”

    蕭君徹淺淺而語,卻是提醒朵顏,她當然也不想成為蕭君徹的負累,是以,退後十步開外,鑽入屋內,緊閉房門,將那些是非殺機統統關在門外。

    屋外凶險,朵顏不用細想也能猜到,隻是,她卻覺得擔心,特別特別的擔心,雖然,在她眼中蕭君徹似乎是無所不能的,但,在這一刻,當他力敵千軍,朵顏竟然有些害怕。

    雖然人在屋內,可朵顏的心,早已飄出外尋找他的足跡。

    突然,一聲慘叫,闖入朵顏耳中,她霍地站了起來,來不及細想就抻手打開房門。

    就在門開的一刹那,寒芒突現,朵顏旋身而動,竟然仍舊被削去半截長發。

    凝眸,轉身,待看清來人身影時,不由一怔:“淩曄?”

    朵顏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仍舊令在場的另兩人側目。

    淩暄手下一滯,隻一瞬,卻已呈敗相,蕭君徹玉蕭輕點,正中淩暄手臂,他一聲哀嚎,手中軟劍也再持不住,竟是被蕭君徹將肩胛生生打穿。

    淩暄痛得滿地打滾,卻仍舊不死心的叫喚道:“蕭君徹,我不會輸的,我不會輸的。”

    玉蕭直指他麵門,蕭君徹卻是轉眸看向被淩曄挾持的朵顏:“放了她,否則我殺了他。”

    做了個請的動作,淩曄卻是笑道:“皇兄盡管下手,他若死了,對我並無壞處。”

    淩暄聞言卻是怒罵:“蕭淩曄,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騙我來此血拚,自己竟然袖手旁觀……”

    “那是你自己蠢。”

    淩曄打斷他的話,話語冷漠而無情,末了,卻又對蕭君徹一笑:“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對手,除了皇兄你,再無他人。”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已完全改變,再無一絲當初的風華氣度,隻餘陰狠。

    可人定定看著用劍比住自己喉頭的淩曄,一時間,竟再也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淩暄還在那邊叫罵著,蕭君徹不動,淩曄也不動,隻是兩相對視著,各不相讓。

    直到淩暄拚著最後一口氣,站了起來,下一瞬,卻隻見他額間金光一閃,一支金色的長劍貫額而入,血珠慢慢的滲了出來,他瞪大了眼,隻是不敢相信的看著淩曄身後的弓箭手,張大了嘴,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淩暄死了,沒有死在蕭君徹的手裏,卻死在了淩曄的箭下,雖然那箭不是他親手所射,但一定是他親自吩咐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淩曄變了,朵顏似乎也記不清了,隻是,現在的他,與之前的感覺又差了好多,甚至讓陌生得令人心驚。

    她聯想到太後壽宴上的那一劍,他為了除掉她肚子裏的‘孩子’甚至會找人來刺殺她。

    “曄,我不信你會傷她。”

    蕭君徹的話,更是無情,他似乎更多的是刺激淩曄,淩曄哈哈大笑,不言不語,隻是將手中利劍往朵顏有脖子上輕輕劃過,血溢了出來,順著劍尖往下淌。

    朵顏卻笑了,這兩個男人,她都以為是愛她的,結果,一個見死不救,一個用她的命來做籌碼。

    挺直了脊背,朵顏倔強的抬頭,望向蕭君徹的眼中,隻有死灰一般的絕望,她說:“你不必顧及我,這江山應該比我重要。”

    她說應該,卻是比誰都失望。

    她不是什麽好女人,也不是為蕭君徹著想,隻是,她累了,不想再和他們糾纏,蕭君徹不語,隻是那麽定定看著朵顏脖頸上流下來的鮮紅血液。

    直到,那那連成一線的血絲在地麵上,漾出一朵朵血花。

    終於,他說話了:“十二座城池給你,放了她。”

    淩曄笑了,笑得張狂:“皇兄果然是皇兄啊,我都還沒開口要,你就猜到了結果。既然皇兄這麽大方,我就卻之不恭了。”

    朵顏麵色一緊,不敢相信的看著蕭君徹,他竟然豪不猶豫的就用十二座城池換了她一人,她終於吼了出來:“蕭君徹,你瘋了,我說過讓你不要管我。”

    “他沒瘋,他隻是愛錯了人。”

    這話是淩曄說的,他說蕭君徹愛她,愛,居然用了愛這個字,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隻是,為何是淩曄?

    “你閉嘴,蕭淩燁你到底要怎樣,就算你擁了有十二座城池於你又有何用?”

    朵顏憤怒的朝淩曄吼道,淩曄隻是冷冷一笑:“對我沒用,對青國,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