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宴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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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兄,醒醒,醒醒!”迷迷糊糊的,燕回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隻是身體不聽使喚,頭腦也一片混沌,無法做出反應。
“燕兄!燕兄!”那個試圖叫醒他的人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似乎很焦急。
燕回的神智在聲音中逐漸清晰,眼睛也睜開了一條縫,明禦穀見狀大喜,連忙又喊了幾聲。
“我這是在哪兒?”燕回抬起頭,見明禦穀跪坐在自己旁邊,身上華衣美服,頭上束著頂華櫻冠,腰間還配著兩枚玉飾,再配合他清朗的外表,很像是個大家公子。
燕回低頭,再一看自己身上,也是一般無二的服飾,赤色長袍,內襯裳衣,足下踏著雲紋靴,看著比明禦穀看著還氣派幾分。
“燕兄,此事一言難盡。”明禦穀苦笑出聲,指了指坐在高台上的一位儒雅中年人,道:“我們此時正在伊勢家做客,那位就是伊勢家的家主伊勢尚大人……”
“開什麽玩笑!這是怎麽回事?!”燕回抬起頭,看見整個正廳金碧輝煌,貼滿了金色紋飾,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美豔舞女、俊俏佳人……比比皆是!
正廳中央有兩排舞女在翩翩起舞,都是曼妙女子,個個清顏白衫,青絲如墨,彩扇飄逸,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玉袖生風,轉、甩、開、合、擰、圓、曲,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般。哪怕不懂舞蹈的燕回也能看出這些舞姿的確優美。
高坐在主座的中年人雙手撐在膝蓋上,麵容寬厚,神情平靜,正注視著台下的賓客,每當有賓客敬酒,他總是禮貌的回敬,口中寥寥幾句卻讓人如沐春風。
而燕回和明禦穀就坐在台下的賓客裏,聽著鳴鍾擊磬,樂聲悠揚,看著數十位měi nǚ佳人翩翩起舞,衣袖飄揚……隻是臉色鐵青,跟死了親戚一樣。
“這算什麽事!我明明在魘宅裏暈過去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燕回低聲問道。
明禦穀同樣低聲道:“我也不知道,我剛才在客房裏醒來,跟著侍女到這裏拜見這位家主,然後就看見你了!”
“你有沒有什麽發現?”燕回想了想,問道。
明禦穀搖了搖頭,道:“沒有,我的法器全不在了,就連**也不見了,現在法術失靈一大半,沒辦法探查。”
燕回不說話了,眼前的景象實在讓人無法理解,似乎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人,您身邊的這位閣下怎麽不吃?”有好心的賓客看見一動不動的燕回,於是好奇的問道。
“哦,這位兄台昨夜飲了太多酒,現在頭痛欲裂,吃不下這些佳肴。”明禦穀強笑著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位賓客善意的笑了笑,又扭頭去找別人寒暄。
“燕兄,你吃一些吧,我檢查過了,這裏都是普通的飯菜,沒有異樣。”明禦穀見燕回不吃,勸說道。
燕回點點頭,拿起筷子嚐了幾口,果然是正常的味道,而且似乎比梓做的更好吃。隻是如果讓燕回選,他還是更願意吃梓做的飯菜。
“粗茶淡飯,照顧不周,還望多多包涵。”宴席舉行到一半,跪坐在主座上的中年人直起身,對著賓客們施了一禮。
“大人客氣了”賓客們紛紛站起來,笑著舉起酒杯道。
這隻是酒席中的一個插曲,彼此謙讓後大家繼續落座,氣氛更加熱烈起來,又有幾個婀娜多姿的舞女來到賓客們麵前,各自挑選了其中一位賓客,依偎著坐下。被挑選中的賓客往往滿臉得意。
明禦穀也被一位舞女選中,他年輕俊秀,正是儀表堂堂的時候,能被舞女看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相比較之下,燕回雖然也算得上是器宇不凡,但他黑著一張臉,顯得心情陰鬱,硬是嚇得舞女們不敢上前。
“這酒倒是不錯!”飲了兩口酒,燕回暗暗想道,石川鎮裏的酒鋪裏隻有兌了水的米酒,滋味連普通的酒都不上,更別提麵前這種上等的美酒了。
此地喧鬧嘈雜,燕回又喝了點酒,心裏的懼意不覺去了大半。轉頭看向明禦穀……嗯,他倒是好得很,已經被懷裏的舞女撩撥的麵色通紅,一隻手不知道往哪放了。
那舞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容貌在所有舞女中也屬於最美的那一類,此時見明禦穀神情緊張,笑得更是嫵媚動人,一隻玉手悄悄放在明禦穀的掌心,另一隻手端著酒杯往他嘴裏送。
明禦穀來者不拒,爽快的樣子讓懷裏的舞女更加妙目連連,一雙如水的眼眸看著明禦穀英俊的臉龐,讓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倩兒,別……”明禦穀看樣子有些不想喝了,悄聲對著懷裏的舞女道。那舞女也不勉強,隻是把明禦穀的另一隻手輕輕抓緊,伏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
佳人在懷,玉手在握,耳邊響起的是溫柔的呢喃軟語,婉轉悠揚,清澈動聽,頓時把血氣方剛的明禦穀給迷的魂都找不到了。
見到這一幕,燕回的臉更黑了,眼下處境不明,明禦穀倒是開始談情說愛了,他是不是還打算在這裏娶妻生子,成家立業啊?!
“咳咳!”燕回刻意咳嗽了兩聲,意圖引起明禦穀的注意,讓他能收斂點,結果明禦穀全然沒聽見——那名叫做“倩兒”的舞女貼在明禦穀的耳朵上,兩人耳鬢廝磨,哪裏還能聽清旁人的話。
倒是旁邊的賓客聽到了聲音,關心的問道:“這位閣下,您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隻是喝酒喝的急了些,嗆到了。”燕回尷尬的解釋道。
那賓客笑了笑,“伊勢大人府中的酒的確烈了些,閣下還是慢點喝才好。”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燕回說了一句,又看向明禦穀,發現明禦穀還是那副色迷心竅的樣子,頓時感覺自己的頭都大了。
“梓和合香還在等我回去!”滿座歡聲笑語,燕回不禁在心中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