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唯有窗外秋風呼呼作響，竹葉灑落一地，寒意滲透。

    所有人都驚呆了，幾乎不敢相信，大蛇丸，這個十幾年人口失蹤的罪魁禍首，居然會如此乖乖就範。

    其實在來之前，暗部的人心中都有個數的，火影大人沒有親自前來抓人——

    是念及了師生情，想把大蛇丸故意放走。

    正如大蛇丸所言，就憑他們這幾個人……可能，真的不會是他對手。

    過得片刻，日向尋依咬了咬牙，捂著無法活動的右臂：“大家不要相信，這一定是大蛇丸的詭計！他在愚弄我們！”

    “哦，是嗎？”

    大蛇丸一臉微笑，並不作答。

    見此，隱藏在麵具下的暗部們，神色猶豫，相互對視了一眼。

    “那麽，大蛇丸大人，就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還是那名高個暗部，拿出了一副手銬，似乎想把大蛇丸銬起來——這雙手銬由特製金屬打造，不會傳導查克拉，是暗部專門用來捉拿重要案犯的。

    大蛇丸金色的豎瞳頓時眯緊：“我剛才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楚麽？”

    “……”

    無形的壓力籠罩下來，高個暗部刹那間冷汗直流。

    “我知道了。”數秒之後，他咽了口口水，將特製手銬收起，“希望大蛇丸大人不要讓我們難做。”

    “嗬。”大蛇丸輕笑了一聲。

    “你們就這麽相信了他？”日向尋依充滿怒火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蛇丸扭過了頭，伸出了猩紅色的舌頭，在唇邊輕舔了一圈：“小姑娘，你似乎對我很有成見。”

    “你害死了那麽多人！”尋依一雙眼睛死死瞪著他。

    “哦……”

    大蛇丸看著女人仇恨的眼光，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又是一個被老頭子“火之意誌”洗腦了的蠢貨。

    文化洗腦，確實是一個很有用的手段。根在用，老頭子也在用。

    或許，馬上就要輪到他來用了。

    “帶我去見三代火影。”大蛇丸不想再和這些人廢話。

    暗部成員做事也算幹淨利索，沒有再多說什麽，帶著大蛇丸離開了他的家。

    夜越發深了，街邊除了亮著的路燈，已然看不到半個人影，隻有偶爾幾個巡邏的忍者，在大街小巷到處溜達。這是宇智波一族的警備隊，戰爭並不會派他們上場，他們需要做的是保護村子的安全。

    是的，木葉的政策，自從二代火影上任後，宇智波便再也沒有戰功。

    大蛇丸伸出了舌頭輕舔，蛇類的舌頭具有嗅覺的功能，他能從這些忍者中，感知到他們紊亂的氣息。

    宇智波在不滿。

    恐怕過不了幾年，這個種族便會產生叛亂之心。

    然後，正如《火影》中記錄的那樣，他們會被屠戮得一幹二淨。

    “太浪費了。”大蛇丸沙啞的聲音，透露出了遺憾的情緒。

    “你在說什麽？”緊跟在身旁的日向尋依皺緊眉頭，她的右手已經可以活動，時刻提防著大蛇丸的動作。

    “沒什麽……別緊張，我隻是在感歎。”

    “哼，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招！”

    “嗬嗬……”

    拐過幾條街，來到了一幢尖頂圓角型的建築麵前。

    這是木葉的火影大樓，每代繼任的火影，都會在這個地方工作。

    進了火影大樓，上了二樓，暗部們帶著大蛇丸來到了一間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

    辦公室裏亮著燈，後麵坐了一個老者，老者抽著煙，手裏拿著一份報紙。聽到了門口的聲音，他抬頭看了一眼，目光劃過大蛇丸的身影，一瞬間透露出了一絲驚訝，不過馬上就恢複了正常。

    “火影大人，我們把人帶來了。”領頭的高個暗部躬了躬身。

    “嗯，你們做得很好。”三代火影點了點頭，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和他談談。”

    “是。”

    高個暗部領命，便帶著部下們下去了。

    臨走前，隊伍中日向尋依扭頭瞪了大蛇丸一眼，目光裏透出濃濃的警告。

    對此，大蛇丸聳了聳肩，並不做理會，他和這類人沒有共同語言，價值觀仿佛天和地的差距。

    待人全部都走後，三代火影看著大蛇丸，動了動嘴，最後歎了一聲。

    “為什麽不走？”

    “很簡單，我不想走。”

    大蛇丸笑了，然後如此回答道。

    “沒想到你還有一點點對村子的情誼……”三代火影微微一怔，搖了搖頭，“可惜，你已經犯了滔天大罪，別的研究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最不該做的……就是對村子裏的人出手。”

    “是嗎？”

    大蛇丸又笑了，不置可否。

    “老頭子，你應該知道，那些研究素材的真正來源。”

    沒錯，以大蛇丸的權限，他最多隻能擄走一些敵國的俘虜，或是木葉監獄裏的死囚犯，再或是他們的屍體。

    同村忍者？哪怕走丟一個都是很麻煩的，大蛇丸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做善後工作。

    他之前說過，要獲得研究素材，他就必須得依靠某個人的勢力。

    “誌村團藏嗎？”

    三代火影微微閉上了眼。

    他是個聰明人，因為聰明，所以坐到了火影的位子，也因為聰明，明白了大蛇丸話語中的含義。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對團藏的縱容。

    良久，他的眼睛又睜了開來。

    “隻要有樹葉飛舞的地方，火就會燃燒，火的影子會照耀著村子，讓新的樹葉發芽……大蛇丸，你難道忘了戰爭中你死去的父母嗎？你這樣做，如何能對得起，那些為了村子熱血奮戰的同僚們？”

    “……”

    大蛇丸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的老者。

    過了一會兒，他的嘴角微微地笑了。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先是微笑，然後再是大笑，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

    到了最後，整個辦公室裏，甚至整個火影大樓，全都充斥著大蛇丸那沙啞，而又帶著瘋狂的笑聲。

    “老頭子，你把忍者之間的爭鬥，叫做戰爭？”

    “這種……幾千個人圍繞著幾個小村子的爭鬥，你把它叫做戰爭？”

    “幾千個人？幾千個人！嗬嗬……”

    “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戰爭，到底是什麽樣的嗎？”